365 醋最解渴!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悶騷的小兵字數:4182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作爲一名電腦高手兼遊戲高手,如果能在攻克電腦難題上加“一點點”遊戲因素,秦笑笑的效率會高得恐怖!

    江暮染聽見對講機裏傳來秦笑笑高昂得意的笑聲,也跟着咧嘴一笑,然後用略微憐憫的眼神掃了眼打做一團的男男女女———比起剛開始讓人眼睛噁心的場面,如今的他們在漫天揚沙中演繹出了一種暴力美學的電影質感。

    乾渴、撕扯、拳頭、沙塵,疾風……

    風?

    江暮染坐在輪椅上眺望遠處忽然大變的天,一小股龍捲風正在前方沙丘上盤旋蓄力,宛如一條要直衝雲霄的黃龍,勢猛,霸道。

    江暮染凝神靜看,目露欣賞,驚歎大自然舉重若輕的力量,不免又生出些人類微弱渺小之感。

    可人之所以能存活於世,做萬物主宰,以渺小之軀體改造自然,爲我所用,難道不也有這等氣吞山河的氣概嗎?

    臣服之感瞬間被征服的勇氣所取代。江暮染覺得自己像是抓住了道心中一直缺乏的什麼東西。

    “龍捲風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人羣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也打斷了江暮染的領悟。

    “快跑!快往車上跑!”又是一嗓子喊叫,人羣作鳥獸散,撒丫子就要往車上跑,以圖避險。

    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遊戲不遊戲,江暮染炸不炸車了———應該是不會炸的吧?畢竟天氣屬於不可控因素,他們也不是不賣力做遊戲。

    葉綰此時拿着鞭子已經精疲力盡,光是抽打企圖靠近她的人便已耗盡她的全部力氣。而令人惡心的是,有些人靠近她不光是爲了抓她做狗,眼神猥瑣色情,妄想動手動腳的鼠輩不少。

    “喂!江暮染,你不跑?”葉綰原本向前跑了一段,發現江暮染的輪椅沒有跟上來,想到她和劉小花是關係不錯的朋友,還是止步回頭喊道,“快點跑,那可是龍捲——呸!呸呸呸!”

    葉綰吃進一嘴沙子,彎腰咳嗽起來。等擡起頭時,一瓶礦泉水忽然遞到她面前。

    “渴了吧?喝水。”是江暮染。

    此時她微微傾身,面帶微笑,手裏拿着在沙漠中比黃金還要珍貴的水,居然叫葉綰在剎那間涌出一絲感激,然後迅速清醒過來,不客氣地拿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上一大口水漱口,緊接着咕嚕咕嚕喝下大半瓶,也不顧形象,直接用手抹了抹嘴角溢出來的水。

    “別假惺惺了!”

    江暮染聞言,無辜眨眼,像是在說“我給你喝水你居然狗咬呂洞賓”。

    看得葉綰一陣火大,猛地甩掉手中緊抓不捨的鞭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小花姐室友的份上,我跟你同歸於盡~~~”

    葉綰嘶啞了嗓子吼道。過度乾涸後猛喝水,能夠緩解脫水症狀,卻不能讓嗓子得到滋潤,聲音猛然提高,破音是可以預見的下場。

    但她確實恨極江暮染這個變態玩的“吃雞”遊戲。至少,她以爲江暮染會看在她和劉小花關係不一般上給她放水。

    ——結果沒有。

    “鞭子我給了你。我還提醒你讓你表情變態些、詭異些。哦,對了,我還額外給了你根鐵鏈叫你選條哈巴狗———”江暮染聳聳肩,攤開掌心,表情無奈又賤賤道,“我沒比你多道具,也沒未經允許擅自加戲,現在更沒有假惺惺。”

    龍捲風的速度極快,談話間周圍的風沙加大,江暮染將面罩唔嚴實些後,才繼續開口說道,“不用我提醒你沙漠裏沒信號吧?真跟那羣人回到車上你覺得能找到回去的路?或者簡單來說,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葉綰被問愣住,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發現自己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上來。

    作爲客人,她們雖說表面上都是“開車”來的,其實不然。在來之前,客人只會得到一個初始地點,到達後有專人接上指定車輛,如果有帶車需求,

    人車會進行分離運輸,直到達到內場地點。

    這次來到沙漠,完全沒有一點預料。名曰“出海”,卻是茫茫沙海。比起大海波瀾壯闊卻能夠預料到的遊輪盛宴,沙海的環境就顯得惡劣很多。

    “不知道就跟我走。”江暮染說道。

    此時,一輛沙漠迷彩的吉普越野朝着人羣逆方向駛來。陸巡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一身防沙的緊身迷彩,誇張的防毒面罩把腦袋包裹地嚴嚴實實,黑色皮鞋換成了中筒黑色皮靴,下車的時候很有種電影主角出場的架勢。

    讓江暮染捂着自己像土匪般的三角巾面罩一陣無語。她只知道陸子衿的裝備好,不知道她手底下的人個個裝備好!

    ——可惡!爲什麼沒有她的份!

    趕緊上了車,藏在後座的秦笑笑突然冒出來,嚇了葉綰一大跳。江暮染不客氣推了推秦笑笑那張不懷好意的臉,介紹道,“葉綰,小花朋友。秦笑笑,我和小花室友。”

    “天啊!葉綰!”秦笑笑眼睛瞬間亮得堪比100的燈泡,伸出手握住葉綰,“我是你骨灰級老粉誒!可不可以給我個To籤?嚶嚶嚶,小花認識你居然不給我說,太不夠意思了。”

    在這裏被粉絲認出,又是如此沒有形象的一面,葉綰尷尬的一匹。匆匆忙忙給秦笑笑在她的衣服上籤了個To籤後,發現車朝着與他們來的方向相反的方向開,葉綰急了,“不管他們了?”

    能在自顧不暇的時刻以德報怨幫助曾經圖謀不軌之人,江暮染真是不知道葉綰怎麼個“變態法”混進內場的。

    可吉普車沒做停留,江暮染也沒有時間停留,汽車導航屏上不斷疾馳的點眼看離他們的點越來越遠。

    “笑笑。”江暮染喊了聲。

    “馬上。”秦笑笑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擊,不忘順手從車載小冰箱裏取出一根冰棍遞給葉綰,“信號餌我已經放出去了,十分鐘內他們不會移動。”

    在沙漠中失聯是一件恐怖的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追蹤車輛都不會放過使用信號的可能。

    “……不過我們只有七分鐘時間追到他們。”秦笑笑頂着電腦屏幕,一貫玩笑的面孔此時有些嚴肅。

    是的,信號餌放出去易,收回難。一旦對方利用秦笑笑收回信號餌的三分鐘時差傳遞出消息,她們今天的計劃將功虧一簣。

    “時間足夠。”江暮染面色沉靜,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對開車的陸巡說道,“你安心開車,我打個電話。”

    葉綰聽得雲裏霧裏,但不妨礙她好奇江暮染打電話給誰。可車開得實在顛簸,她吃着解渴的冰棍,一時間覺得暢快,竟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好奇。

    電話接通。

    “喂?”

    不是期待中嫵媚入骨的聲音,反而是一種鸚鵡學舌的怪異語調。

    “你是誰?顧傾城的電話怎麼在你這兒?”江暮染的口氣瞬間沉了好幾個度。

    “你好,我叫望月雪一,是——”

    不等那邊自我介紹完,江暮染瞬間掐線。這是個簡短卻瞬間改變車內氣氛的通話。

    緊張開車的陸巡偷瞟後視鏡看了眼江暮染,抱着電腦的秦笑笑整個腦門寫滿了“吃瓜”,就連吃着冰棍與世無爭的葉綰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嘖,怎麼一股酸味?哪來的醋啊?”作爲演員,葉綰對人情緒的識別能力沒得說,就算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點也不瞭解,也輕而易舉地看出了端倪。

    江暮染眼神幽幽地落在葉綰身上,開口道,“你鼻子挺靈的?”

    “那可不!”葉綰挑釁地看向江暮染,說道,“我五識過人,尤其鼻子。”

    “狗鼻子。”

    “你才狗鼻子。”

    “啊對對對,你說的對,你全家都是狗鼻子。”

    “你——”

    “找到了。”陸巡沉穩的聲

    音打斷了江暮染和葉綰小學雞式的冷嘲熱諷。十米外一輛白色廂式貨車在黃沙中顯眼極了。

    “先把胎爆了。笑笑立馬切斷信號。”江暮染快速命令道。沙漠裏沒車寸步難行,爆胎將切斷車內人逃跑的可能性。

    陸巡照做,對準貨車後輪胎,biu——

    廂式貨車爆胎感明顯,車內瘋狂破解信息餌防火牆的瘦猴猛然一驚,擡起頭時,將軍已經全副武裝,面色凝重地對準後車廂門。瘦猴亳不懷疑他會把來人射成篩子。

    一分鐘,兩分鍾,等待中緊張情緒不斷發酵,匯成了額頭、鼻尖以及後背不斷冒出的汗水。可車門靜靜悄悄,沒有絲毫動靜。

    “倒是沉得住氣。”江暮染再次對陸巡下達命令,“這一槍我要你射油箱。”

    葉綰震驚地看了江暮染一眼,懷疑她知不知道這樣做無異於殺人?

    “你炸了輛車還不夠嗎?”想起江暮染爲了強迫長髮胖子參與她的吃雞遊戲而炸燬掉他的車,葉綰便一陣膽顫。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江暮染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會真以爲我厲害到能在別人的車上安炸彈吧?”

    “有什麼是你不能幹的?”

    “寶貝,你誤會我們老三了。她炸的是自己的車。”秦笑笑終於收掉信號餌,得空爲江暮染解釋道,卻惡意用了拉進距離的稱呼。

    “怎麼可能!”葉綰一臉我不信,“你炸你自己的車別人跑什麼?”

    “這是個心理陷阱。那個長髮胖子知道不是自己的車炸了,卻把炸車當作一次警告,不敢再去嘗試靠近自己的車;而其他人看見胖子的表現以爲真是他的車炸了,就更不敢冒險回自己車上了。”秦笑笑說道,“有個專業心理名詞叫什麼來着……唉,記不到了。小花在這一定知道。”

    正當秦笑笑苦思冥想的時候,廂式貨車跳下兩人,顯然是嗅到油箱汽油的味道,知道再不出來將是死路一條。

    biu————

    消聲器掩蓋了絕大部分聲音,子彈的軌跡卻在空中愈發清晰。

    轟————

    車體在短暫的幾秒停歇後猛然爆炸,跳下車的兩人被強烈的衝擊波狼狽地衝到地上,痛苦呻/吟。

    瘦猴大腿中了碎片,無法動彈。將軍要好不少,因爲全副武裝的緣故,只大腦短暫眩暈。可身下灼熱的黃沙提着醒他,他們被俘虜了。被俘虜不是什麼新鮮事。事實上,他們每年都會接受一次被俘訓練,以此來鍛鍊他們的意志和忠誠。

    將軍閉上眼睛,做好心理建設。至於一旁的瘦猴——他並不擔心瘦猴叛變,不同等級權限不一,瘦猴吐不出什麼核心機密。

    “開始吧。”江暮染冷酷說道。

    是水刑!

    當被綁在引擎蓋上,腦袋固定,支出來的礦泉水瓶通過貫穿的固定小孔一滴一滴往額頭中央滴水,將軍就明白了此次被俘的殘酷。

    沒有問話,沒有談判,連基本的介紹也沒有,就直接上了如此殘酷的酷刑!

    將軍咬緊牙關,在烈日暴曬下嘴脣最先乾涸,然後是體內密密麻麻的水分被蒸發,他像一條涸澤的魚被置在烤架下,眼睛早已被灼眼的太陽光弄得滿是黑暈,可一滴一滴的水卻讓他一次又一次被迫維持清醒,然後是一種缺水的渴求侵襲大腦,令他拼了命的張大嘴巴,想要接住上方落下的一滴水。

    比起在黑暗潮溼的環境下施之的水刑,原來在沙漠烈日中的水刑更令人掙扎、痛苦,暴躁!

    瘦猴的意志肉眼可見減弱,將軍還在硬撐。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瘦猴簡直嘶啞到發不出聲音,聲帶裏似乎全是血,喉嚨腫脹得像噎了塊發漲的饅頭。

    可無人迴應!

    時間一點點流逝,瘦猴的心理防線不斷潰敗,哭不出聲音,流不出眼淚,被水不斷滴下

    的額頭上的那塊皮膚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宛如一塊潰爛的膿包。

    將軍緊握成拳的手心終於鬆懈一瞬,雖然很快再次握緊,卻是他意志力鬆動的跡象。

    “我沒想要你們的命,誰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只要你們願意下定決心保持配合,我會是個欣賞並且尊重人才的人。當然,這要取決於你們自己。”江暮染緩緩開口說道。

    將軍的拳頭再次攥緊,這是他最後的力氣。

    “陸巡。”江暮染像是變戲法般拿出一瓶黑褐色液體,憐憫說道,“給他們蘸蘸嘴。”

    這瓶像是毒藥的液體打開,一股陳年老釀的酸味冒出來,居然是一瓶醋!

    葉綰不可思議的看向江暮染,“真有醋?”

    “當然,醋最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