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拿捏住了!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3175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江暮染是哭着洗完澡的。出來的時候,頭髮已經烘乾,眼尾硃紅,眼眶晶瑩。
“姐姐。”她坐在輪椅上小聲喊道窗邊的陸子衿,鼻腔裏的哭聲藏都藏不住,好似受了潑天的委屈。
陸子衿剛掛完電話,素身長立,瑩白綢緞睡衣將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地恰到好處,風捲起輕蕩的窗簾,也漾起她的綢緞裙邊,腳踝精巧白皙,小腿纖細柔嫩,好似一件沒有任何瑕疵的藝術品,也給人以前所未有的距離感。
江暮染一時不敢靠近。可她望着陸子衿,心裏酸澀得緊,眼淚吧嗒就往下落,怎麼忍也忍不住,於是她又一次弱聲弱氣地喊了聲“姐姐”。
在陸子衿面前,她的眼淚從來不值錢。因爲她總是慣用這樣廉價的方式去獲得陸子衿的關心、愛護……亦或是原諒。.
陸子衿扭過頭來。看向穿着睡衣更顯消瘦柔弱的江暮染,她坐在輪椅上仰頭望着自己,眼睛紅紅的,眼淚鼻涕將她的臉糊得一塌糊塗,可她卻不在乎,只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淚水盈眶的眼裏充滿了哀求,像一隻苦等主人安慰的小狗。
陸子衿又想起方纔電話傳來的彙報,喬安渾身起了疹子,呼吸困難,懷疑是中毒,正在安排醫生搶救。
這讓落雲宅上下如臨大敵。喬安作爲陸子衿身邊最親近的人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毒,如果下毒的人要害的人是陸子衿呢?
落雲宅燈火通明一整夜。唯一沒受影響的是她們這間房。
下毒的人也絲毫沒有愧疚,做錯事才會愧疚,她只是做了她認爲對的事。所以當陸子衿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她的目光依舊坦然明亮,純真無邪。
“過來,把牛奶喝了。”
陸子衿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指了指小圓桌上裝滿牛奶的玻璃杯。
江暮染倏然破涕爲笑。趕緊操縱輪椅過去,用雙手將牛奶捧住,小口小口喝着,不時擡頭看一眼陸子衿,確定她在看着自己後,又笑着露出大大的兩個酒窩再喝上一口。
喝完後覺得奇怪,嘴巴寡淡無味如白水,心裏卻覺得甜絲絲。
沒有多想,江暮染喝完牛奶,就要乖巧懂事的去牀上睡覺。
“你睡哪兒。”陸子衿信手指向更類似於小憩用的沙發牀。
江暮染一臉震驚,又有點生氣,質問道,“姐姐,爲什麼我們不一起睡?”
陸子衿沒有理會她。只是在洗完澡出來後,看了眼牀上裝睡的凸起,徑直走向小憩的沙發牀。
沒等躺下,牀上的人不情不願,眼尾泛紅地摸索着坐上牀邊的輪椅,說道,“姐姐,我睡還不行嗎?你去睡牀。”
陸子衿去到牀邊,熄燈。
江暮染眼淚落下來,仰面朝天,躺在沙發牀上哭得撕心裂肺又悄無聲息。
她心裏不斷默唸“姐姐”,沒聽見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一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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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嬀是在睡到凌晨三點鐘時,忽然驚醒過來的。桌上的媚蠱蟲已然僵硬,不知道江暮染度過了個什麼樣失身的夜晚。
想到這裏,苗嬀惡劣地挑眉一笑,從苗繡布包裏放出一隻蟲子,短短一分鐘,將桌上的媚蠱蟲啃噬乾淨。
“誰?”
苗嬀臉色一變,看向安靜的門口。
“小苗苗~”伴隨着一聲娘不拉幾的聲音,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出現在窗臺,一面關着窗,一面責備道,“說了多少次睡覺前要檢查門窗,就是不聽,你一黃花大閨女,不怕被人XX哦?”
“是你。”苗嬀一瞬間沒把這個聲音和眼前的人對上號,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賤,但模樣卻醜得比從前還沒法見人。
“當然是我。”煙鬼聲音恢復正常,笑着說道,“這麼多年沒見,一直盯着哥看,是不是覺得哥又變帥了?”他自我感覺良好地伸手扒拉了一下好幾天沒
洗的油頭,苗嬀只覺得想吐。
她從來也沒想明白過,爲什麼江暮染身邊會有兩個極端存在,一個邋遢猥瑣得要命,一個又強迫潔癖得一塵不染?
左右見苗嬀沒有跟自己寒暄的意思,煙鬼不再自討沒趣,開門見山道,“你給阿染下蠱了?”
“是又怎麼樣?”苗嬀離煙鬼遠了些,她不是很喜歡笑容猥瑣的男人。
“不怎麼樣。”煙鬼攤手,“我就是好奇,你給她下的什麼蠱?”
“媚蠱。”苗嬀回答得乾脆,反正蟲也死了,江暮染的蠱也解了,左右不過是她戲弄報復的小手段。
“嘖嘖。”煙鬼聞言,戲謔地看向苗嬀,說道,“就是你當初對——”
話沒說完就被苗嬀扔來的杯子打斷,“閉嘴!”苗嬀惱羞成怒,那件事絕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也埋葬了她傻乎乎的一顆純情少女心。
煙鬼還想繼續說下去,感覺渾身瘙癢起來。頓時臉色大變,看了眼地上的杯子,“你下毒?”
苗嬀冷笑,“跟江暮染學的。”
比起用蠱操控,用毒可謂是又快又奏效。一隻黑色蠱蟲也趁機鑽進了煙鬼鼻孔。又癢又痛,讓煙鬼想罵娘。
“你不是好奇媚蠱嗎?那就嚐嚐滋味。”
煙鬼的呼吸幾乎瞬間沉重起來,下面的雨傘撐起,苗嬀噁心得皺眉,一腳踢過去,煙鬼機警躲過,捂着寶貝,嚇出一身冷汗。
“呵。”苗嬀譏諷出聲,“小到踢不到。”
煙鬼咬了咬後槽牙。忍着渾身瘙癢難耐又欲.火焚身,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是一個死僵的白色蟲子,“這也是蠱,沒錯吧?”
見苗嬀瞳孔緊縮了下,煙鬼瞭然,又問,“這是什麼蠱?”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蠱你哪兒來的?”
“你不回答我,我憑什麼回答你?苗嬀,你不會忘記來燕京的目的吧?”
苗嬀沉默了會,說道,“這是噬香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蠱,就是防止丈夫和第三者親近而制的蠱。”
“怎麼解?”煙鬼問。
苗嬀不樂意地撇了撇嘴,“你還沒告訴我這蠱哪兒來的。”
“怎麼解?”煙鬼加重了聲音。慣常帶着猥瑣笑意的臉變得冷酷。從他接收到江暮染信息到他找到苗嬀,他的耐心已經耗盡。
苗嬀腦海裏飛快閃過什麼,靈光一現,“是江暮染!哈,難怪……我說我的媚蠱蟲怎麼死那麼快。”
她爲這樣的猜測感到興奮,舒服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起腿,白嫩的腳丫子在燈下一晃一晃的,剎是漂亮可愛。一想到江暮染一會欲.火焚身巴不得貼人身上,一會避她嫁的那位如蛇蠍,甚至極有可能被當作精分,苗嬀就覺得渾身舒坦。腳丫晃得更愉快了。
煙鬼覺得她壓根沒把自己當個男人。當然,就算苗嬀外表再怎麼清純可愛,煙鬼也不敢把她當個女人看待,誰知道會下蠱的女人有多少種置人於死地的法子?
算了。煙鬼心想,那就噁心死她。他的五指山壓向金箍棒,傳來喘。
“變態!”
苗嬀噁心罵道,立馬吹了一聲怪異的口哨,方纔鑽進煙鬼身體裏的蟲子鑽出來,煙鬼如釋重負,手活要停不停,苦惱道,“你把蟲子弄出來做什麼?”
猥瑣的人怎麼可能有做人的下線?苗嬀難得理會煙鬼,將桌上的酸奶插上吸管,愜意地喝了一口後說道,“要替江暮染解噬香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必須答應做我的誘餌。噬香蠱雖然簡單,養起來卻麻煩,又只針對特定的人,便是我們寨裏現在也少有人制這般吃力不討好的蠱。有那功夫,驅幾條媚蠱把人牢牢勾住不是更省事?所以……我想知道背後養蠱的人是誰。”
煙鬼聞言猛拍大腿,“我知道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那個人就是秦如玉。我還有他照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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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染是痛醒的。密密麻麻的痛像是從心窩子裏蔓延至全身。
凌晨四點。她摸索着手機看了眼時間,只覺得眼睛也乾澀得打緊,抹了把臉,乾涸的淚痕令皮膚緊繃。她揉了揉額角,回想起一部分記憶,眉頭驟然鎖緊,而後低聲罵了句“艹”。
“還要哭嗎?”陸子衿清冷的聲音傳來,“再哭房頂都要塌了。”
江暮染愣了愣。沒想過陸子衿會開這樣的玩笑。其實也不是,小時候在秦城的時候,每回她哭個不停的時候陸子衿都會一臉無奈的開玩笑哄她。
“陸子衿……”江暮染一開口便打碎了這樣的溫情。
果然,那邊默了一瞬,說道,“你好了?”
“沒有。”江暮染捂住鼻子,盡力屏蔽陸子衿的氣息,煩躁道,“我們就不能分房睡嗎?”
“不能。”
“哼,不能?”江暮染聞言陰陽怪氣道,“新婚夜是沒有分房睡的道理。不過我怕不分房睡,今後中的就不單單是噬香蠱這麼簡單。”
沉默中,陸子衿清冷的聲音忽道,“你怕?”
“當然不!”江暮染冷聲道,“只是覺得沒必要。”她又不是什麼冤大頭,憑什麼爲了陸子衿受些無妄之災?
冷若冰霜的態度和方纔黏糊糊叫“姐姐”的親暱簡直判若兩人。
黑暗中,卻只聽陸子衿發出一聲輕笑,不知道她笑什麼。
江暮染覺得惱羞成怒,又無能狂怒道,“一個房間睡就一個房間睡,憑什麼我睡沙發,你睡牀?”
“這裏有位置。”陸子衿出人意料地拍了拍牀上空餘的一邊,說道,“我敢讓你,你敢睡嗎?”
無能狂怒的江暮染:……狠狠錘了兩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