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紅色高跟鞋!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3702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這是江暮染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除了抱頭保護自己的脆弱部位,她什麼也做不了。毫無還手之力。
最可惡的是,這羣人覺得江暮染坐在輪椅上讓他們下手不爽利,直接嬉笑着將江暮染從輪椅上拖拽摔倒在地,去踩江暮染沒有知覺的腿。
腿不疼,因爲沒有感覺。心很疼,因爲從未有過如此屈辱。
有些屈辱,比死上百次還要令人難受。
可江暮染無畏地笑,這笑容讓坐在一旁看戲馮書河心裏冒出一絲自深淵而起的寒氣,令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他揮開手下,來到江暮染面前,第一次居高臨下像看條喪家之犬似的看她,“你笑什麼?”
吐了口血沫,江暮染艱難說道,“笑有的人只敢躲在幕後,以爲派條狗來打我,就能羞辱到我。”
誰被罵做狗心裏都不舒服,馮書河卻忍着沒出手,只獰笑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一個眼色遞出,他手下的人紛紛從兜裏掏出一根二十釐米的黑色小棍,一甩,黑色小棍瞬間變成了專門打人的鋼棍,紛紛落在江暮染身上。
“爲什麼攔我?顧妖精人呢?”蘇白再多的酒此時此刻也清醒了。她看見那些鋼棍落在江暮染身上,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冷凝。
她真的毫不懷疑江暮染再怎麼被打下去會被打死,更覺得心裏梗着什麼東西,叫她說不出來,最後泣不成聲。
印子的身體也在抖,卻還是死死抓住蘇白。
疼。真疼。
加倍的痛感似乎讓身體的每根神經都在蜷縮,體內修復的力量又讓整個人更加虛弱。但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動了。
微弱得猶如新生的嫩芽。
她的道心,新的道心。
江暮染捏緊拳頭,可剛一蓄力,方纔的微動就彷彿是她的一時錯覺,一切歸於虛無。
握緊的拳頭倏然一鬆。
江暮染老老實實抱住自己的頭,接受暴打。
“大哥,這貨骨頭真硬。”一個手下來到馮書河身邊,喘着氣說道。被打得這麼慘,也沒聽見江暮染吭一聲。
“繼續。”馮書河將煙摁滅在水晶菸灰缸裏,臉上的肉因爲深藏的憤怒而抖動。打江暮染並沒有令他有想象中那樣高興,相反,江暮染這根硬骨頭啃得他難受極了,難受地令他從戲謔冷眼變成了咬牙切齒。
爲什麼她一聲不吭?爲什麼她不跪地求饒?
“夠了。人被打死了還怎麼玩?”小包設計精巧的旋轉門帶動包廂一面掛着油畫的牆緩緩開啓,拄着手杖的薄玉從裏面緩緩走出,來到江暮染身邊,用手杖戳了戳江暮染的腿後,發出陰冷得意的笑,“不就是想逼我出來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專門來找羞辱的?”
“咳咳……整容整太頻繁了可不好。你這次的眼睛還沒上次的順眼。”江暮染睜眼看了一眼薄玉,眼皮底下才埋的線還清清楚楚。
薄玉微笑的嘴角沉下去,“你確定要激怒我?”
“我親手打過你,你還沒親手打過我吧?”被打得蜷縮在地上像只受傷的蝦米,江暮染的嘴巴還是如此賤。“你還說要送我坐輪椅,結果卻是我自己坐了。呵呵,薄玉,剛纔躲在裏面看我捱打的感覺也沒有想象中爽吧?”
“有些仇,不經過自己的手報,總是乏味無趣。我聽說你以前可是個見誰都咬的瘋子,怎麼,來到南珠遇見我之後,瘋子也變正常了嗎?”
薄玉艱難地蹲下身,將一張滿是整容痕跡的臉放大在江暮染面前,冷笑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逼我動手?顧傾城沒進來,不就是在準備報警嗎?等警察一來,看見我在打你,我就會被順利成章的帶走。只是這樣的小把戲,你覺得有用?忘了上次我怎麼出來的了?”
江暮染擡起被打腫的臉,哈哈
大笑,“薄玉啊薄玉,你真以爲我會做這麼低級事?”
薄玉眼中劃過一道疑懼,穩了穩心神說道,“那你上門來找打是因爲犯賤嗎?”
“要不你先打,打了我告訴你?”江暮染虛弱的笑着。明明是趴在地上的那個,卻又像是從未被打趴。
薄玉猛地想起林建匆匆離開的背影。
“打吧,不打以後沒這個好機會。”江暮染催促道。
薄玉臉色不斷變化,卻遲遲未動。
馮書河心裏猛地咯噔一聲。
他就知道打江暮染沒什麼好事。哪有像她這樣的人能白白捱打的呢?
雖然自己並沒有動手,但清算起來的話,絕對逃不了干係!除非有個比他有分量的人擋在前面。
而那個人是————
“你少在這裏虛張聲勢!”馮書河突然大聲呵斥江暮染。“沈思曼提供毒資給蘇大年,容留蘇大年吸毒……這總是板上釘釘的事吧?你把我們怎麼樣之前,總的考慮一下自己的親妹妹吧?”
一旁被印子氣氣拉住的蘇白瞬間臉色蒼白。
薄玉的臉卻由陰轉晴。對了,怎麼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實打實的把柄在他們手中。
雖然傳言江暮染和沈思曼兩人關係不怎麼樣,甚至在州城的時候針鋒相對過,但真不怎麼樣,江暮染會留沈思曼在身邊做助理?
江暮染半晌沒再吭聲。
“***樣。”薄玉心情愉悅地用手杖敲了敲江暮染的臉,好整以暇問道,“請問,現在還求我打你嗎?”
“操!”江暮染忽然情緒失控地罵道。攤上沈思曼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坑貨,十個江暮染也不夠她坑的!
“嘎嘎嘎!”薄玉大笑,眼神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江暮染此時憤怒失控的表情,她找到了剛纔在小包裏看江暮染被打還要強烈的復仇感和征服欲,這個時候她才感覺江暮染真的被自己踩在了腳下。
她也的確特地用自己跛的那只腳踩在江暮染臉上。
“你說得對,有些仇,不經過自己的手報,總是乏味無趣。所以現在你覺得有趣一點了嗎?”
那只跛腳不斷加大力度,將江暮染本就腫脹的臉踩得愈發扭曲。
呼哧,呼哧————
江暮染只能靠撅着嘴出氣說道,“幸,幸虧我……不是整容臉。”
***!找死!薄玉猛地擡腳,然後跺回江暮染臉上。這個時候還敢出言挑釁。
眼看薄玉出手打了江暮染,馮書河懸着的心放下不少。
可薄玉顯然被刺激得有些厲害,跺臉還不夠,居然用腳尖去碾江暮染的太陽穴。
上演絕對瘋狂,絕對瘋魔!
馮書河毫不懷疑江暮染會在薄玉腳下被踩成肉醬。
——如果顧傾城沒有帶着人推開門進來的話。
缺少一隻耳朵的男人將包廂裏所有企圖阻攔他們的人一一擊退。馮書河也被他的大掌打得耳朵嗡嗡。
顧傾城快速朝踩着江暮染的臉沒動的薄玉走來,薄玉臉上掛着邪氣的笑容注視着她。這個精緻妖冶的女人臉上,此時此刻沒有一絲媚氣,只有隱藏在她冷峻面孔下一顆想要把薄玉撕碎的心。
薄玉感覺自己被一種令人目眩神暈的滿足感給擊中了。顧傾城越是朝她走進,她笑得越是開心燦爛。
看見江暮染像條死狗一樣被自己踩在腳下,她一定很生氣吧?生氣中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屈辱和後悔,畢竟自己給過她很多次選擇做自己女人的機會。
“啪!”顧傾城出手又重又快。薄玉矮小又缺失平衡感的身體瞬間被她打得踉蹌。那只踩在江暮染臉上的跛腳也隨之移開。
她居然敢打自己?薄玉連臉上的笑都被打懵了。
“說好不來的。”
“沒說好。”
顧傾城抱起江
暮染,伸手拭擦她臉上的血。
“痛不痛?”
“不痛。”
眼前的場面令薄玉噁心,抓狂!
她臉上的表情嫉妒猙獰,帶動她臉上一些埋在皮膚裏未完全消解的線隱隱作痛。
“一對***!”
“吳餌,帶蘇白她們出去。”
顧傾城冷靜得說道。邊說邊脫腳上的高跟。
沒有人知道她想做什麼,倒在地上裝死的馮書河更加屏緊氣息。
“你想做什麼?”薄玉用舌頭頂了頂自己被打的左臉,現在還有點麻木的感覺。
“你會知道。”顧傾城將江暮染靠在一旁,站起身子,將高跟鞋從腳上取了出來,雙腳踩在地下,黑絲包裹下的細長小腿給人無線遐想。
娘的!這個女人真她娘的性感!
馮書河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但僅僅下一秒,他這樣的念頭就煙消雲散!
因爲他看見了一個比薄玉還要瘋狂的女人,掄起高跟鞋,將細長尖銳的跟作爲武器,狠狠地朝薄玉的臉刺去。
沒有女人打架會好看。打架會讓人面目猙獰,姿態不雅,滿嘴髒話。所以“潑婦”一詞漸漸成了人們形容打架撒潑的女人的專有名詞。
——但那是因爲他們沒有看過顧傾城打架。
乾淨,利落,狠辣。
當顧傾城一把奪過薄玉的手杖,兩棍子將人打倒在地,然後抓住薄玉的頭髮將那張醜陋的臉完整露出來後,沒有猶豫,她手中的高跟鞋對準薄玉的臉掄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讓馮書河必須收回剛纔自己說薄玉跺江暮染臉時殘忍的話,跟顧傾城比起來,薄玉真是小巫見大巫。
因爲江暮染的臉只是腫脹充血,薄玉的臉卻是直接血肉模糊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肉醬!
高跟鞋砸在臉上發出的沉悶聲不亞於電影裏面斧頭砍人的聲音,而顧傾城的架勢比電影中架勢還要令人膽顫一萬倍。
終於,當薄玉掙扎的手徹底垂下去。顧傾城才鬆開了她的頭髮。
而一鬆手,就數十根頭髮落到地上。
沒有聲音,卻震耳發聵。
馮書河再次咽了咽口水。這次是因爲恐懼。
走到江暮染身邊,將人從地上抱起來放到輪椅上。顧傾城彎腰將高跟鞋重新穿回腳上。又用溼紙巾將手指擦拭乾淨,捋了捋凌亂的長髮。
沒人看得出來,把薄玉一張臉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是眼前這個一絲不苟的漂亮女人。
但當高跟鞋走出第一步,第二步……地上的血印子彷彿是用燒得火紅的鐵板烙出的烙印,清晰又鮮豔。
這是一雙絕對意義上的紅色高跟鞋。踩着性感狠辣的步伐,是無人能出其左的氣勢。
馮書河隱約間聽見:
“你打得她出了好多血。”
“乖。不是我打的,是她整容失敗了。”
“————”
馮書河懷疑,薄玉除非換頭,不然再怎麼整容估計也挽回不了她那張醜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