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陪酒之事！

    每次見到顧傾城，總有全新的感受。她彷彿一個變化莫測的萬花筒，色彩繽紛，千變萬化。像是所有的風格她都能駕馭，而所有的風格她都能駕馭出自己的風情。

    但這一次，江暮染的感受卻截然不同。一種溢出來的思念令熟悉感佔據上風，魅惑的眉眼，翹挺的鼻子，以及那張紅豔性感的嘴脣……江暮染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對顧傾城竟熟悉到刻在骨子裏。一絲一毫的變化也能發現。

    “眼睛怎麼了？”

    不等人走近，江暮染就皺着眉頭出聲問道。

    顧傾城的右眼角處有一塊傷疤脫落後新長出來的皮膚。若不是眼尖心細，不會有人發現。

    “受了點小傷都被你發現了。”顧傾城款款走來，嫣然笑着，“前些天遇見一個王八蛋，我出手收拾她，玻璃渣子不小心濺到臉上。好在沒有毀容。”

    “差一點就傷到眼睛了。”江暮染心疼地說道。

    “真心疼我就趕緊下來。”顧傾城手邊，是一輛全新的輪椅。自然是她得知江暮染的腿廢之後第一時間買回來的。

    車門被打開，江暮染的神情變了變。費力地用手搬動自己的雙腿朝着門外，她看了眼顧傾城，“能不能把輪椅推過來一點？”

    夠不着的話她下不了車。

    做再多的心理建設，到了這一刻，江暮染還是感到了些許難堪。

    直到一團洶涌軟綿綿地撞進她懷中，顧傾城的氣息近在咫尺，包裹住了她高高在上卻有些破碎的自尊心，“軟嗎？”

    江暮染心神一蕩，在顧傾城羞恥的問話中完全忘記了難堪，也忘了身邊還有個外人的事實，羞紅着臉，靦腆結巴說道，“軟、軟。”

    “還有更軟的。”顧傾城好笑地看着江暮染的種種反應，傾身跟她來了個正面接觸。感受到江暮染這麼大一人卻像團僵直的蝦米縮在自己懷裏後，才伸手環住了她的後脖頸和腰身。

    吳餌通過後視鏡看見了江暮染微紅溼潤的眼。

    破道心，怕不怕？怕。

    破了道心後呢？更怕。

    只是所有懼怕都被掩藏了起來。她必須要表現出勝券在握的樣子，才有破的勇氣，也才有破了以後繼續前行的勇氣。

    可當這種虛假的勇氣碰上這個心細如塵卻配合裝傻的女人的時候，終於化作了一點委屈和無盡的安慰。

    “顧傾城，我重不重？”

    江暮染整個人幾乎都依附在顧傾城身上。她覺得顧傾城變成了自己的柺杖，成了自己的支撐，但自己又怕壓疼她。

    “你知道女人變瘦，最先瘦的是什麼地方嗎？”顧傾城將江暮染半摟半抱着出了跑車，她力氣有限，需要江暮染也用勁，兩人都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江暮染望着她線條秀挺的下顎，看她紅脣微啓，吐出殘酷的字眼來，“你的胸，小了。”

    江暮染霎時間悲從中來。卻壓過了身體的全部重量在她身上，傷心地嘟囔道，“好吧，我知道我瘦了。但你不能說我胸小。”

    顧傾城大笑。她白嫩柔軟的胸脯也跟着顫動。想起剛纔她在電話裏挑逗自己說的話，江暮染的耳根悄然紅起來。

    她忽然覺得口乾舌燥。

    顧傾城敏銳地察覺出了她的歪心思，勾人的桃花眼眼尾劃過一道暗芒，湊到江暮染耳邊曖昧問道，“媽媽的乖女兒，渴了？”

    “咳咳咳咳咳……”江暮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什麼廢腿，什麼弱不禁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江暮染現在只想像狠狠壓在這個女人身上，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思念！

    出車庫，上電梯，按層數，輸入入戶密碼。

    砰！

    門關上的聲音像是沸騰的水終於掀開了鍋蓋。

    江暮染先是拉扯了下顧傾城的袖子。兩人對視上，空氣中似乎有電流劈里啪啦的聲音。

    顧傾城傾身而下，捧住江暮染的腦袋狠狠親了下去，嘴巴和嘴巴相撞，像是兩隻野獸在互相啃食，壓榨對方的空氣，也不給自己呼吸的機會。良久，顧傾城鬆開些許，手指揩掉江暮染嘴邊的溼潤，媚眼如絲，“想我沒？想要……我沒？”

    江暮染受不了，抻長脖子再次吻上顧傾城紅豔性感的嘴脣，舌尖與舌尖攪動在一起，猶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qδ.o

    等兩人再次分開的時候，顧傾城的姿勢已經變成了側坐在江暮染腿上。

    那團覬覦許久的白面饅頭的位置恰到好處。不過這樣的姿勢對於顧傾城來說可不太舒服。

    “我一直在想你。”江暮染摟着顧傾城，大口喘着氣真心說道。

    從離開州城開始，沒有一天江暮染不想顧傾城。這種想念讓她無數次想再下州城，卻又被理智的弦拉回來。要不是每天都能得到顧傾城的最新消息，怕是這根弦早就繃不住了。

    顧傾城柔情似水地望着身下這個眼睛溼漉漉的女孩，騰昇而起的渴求令她蒼白的臉色終於染上了顏色，一種脆弱又渴求庇佑的美勾起了顧傾城心中深藏的陰暗。

    她忽然胯腿坐在江暮染身上，質量過關的輪椅沒有因爲兩個人的重量而發生絲毫聲響。

    “乖女兒，你老孃漲奶，幫媽媽擠擠。”她抓住江暮染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緊身性感的黑色毛衣被人入侵，破碎迷人的低喘灼熱溢出。

    不夠，還不夠！對兩個人來說都還不夠！

    玄關的地板上鋪設下柔軟零散的衣服，門燈黃暈溫暖的光照亮又吞沒着曖昧的動作。

    顧傾城仰脖，享受口齒尖銳潮溼的包裹，一種足夠疼痛的清醒和戰慄的酥麻讓她恍然間回到了那個屈辱痛苦又陰暗欣喜的時刻。

    每個人都有一個性.啓蒙的瞬間。而這個性.啓蒙的瞬間幾乎就奠定了這個人將來對性的追求。

    相比之下，顧傾城的啓蒙並沒有大多數人那樣美好，又似乎在那層母愛的庇佑下煥發出綺麗的光彩。像是扔進黑暗裏的玻璃，因爲一絲光的存在迸發出了七彩的光，骯髒的光。

    她記得那個女人按住她腦袋的力道，也記得自己一口咬下去的狠勁。

    她心底深處，厭惡又迷戀着那樣的瞬間。

    疼痛，血腥，愛。

    顧傾城驀然繃緊身體，腦海中炸出絢爛奪目的煙花。

    江暮染鬆了尖端上的嘴，輕輕揉着花瓣中冒頭的珠蕊延長她的感受。

    第二次顯然比第一次有經驗些。

    顧傾城獎勵地在她嘴角親上一口。

    然後饜足地任江暮染摟了一會，大腦恢復清明後，將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推了推，站起身來，完美性感的身材連彎腰的姿勢都透露着風情萬種。

    “還沒看夠？”顧傾城媚眼如絲地白了江暮染一眼，撿起衣服往身上隨意套了套，說道，“餓了嗎？想吃什麼？”

    “我更想吃你。”江暮染火熱的眼神壓根沒熄滅下去。

    結果惹來顧傾城嗤嗤的笑，“想吃我也得先吃飽飯。”

    按捺住內心不滿足的騷動，江暮染知道有些話該對顧傾城說了，“因爲破了道心，我喪失了味覺。實際上，我都有不同程度的衰退。但味覺退化地最嚴重。”

    顧傾城含笑的神情淡下去。

    廢腿，失了內勁，又喪失了味覺……江暮染這一趟去秦城，結果實在慘烈。

    “正好，那就隨便吃吃。”顧傾城很快又笑起來，說道，“我做飯的水平沒有我長相的萬分之一。”

    江暮染笑，知道她在誇大其詞。

    簡單的一碗意麪，光是從色澤上就足夠讓人食指大動。江暮染坐在餐桌前，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在喪失味覺之前嘗過顧傾城做的飯。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顧傾城坐對面，挑起一根意麪問道。

    “你是唯一一個。”江暮染坦誠道。這件事她誰也沒有告訴過，如果告訴了，很有可能她送阿九去學佛的事就成不了。阿九不會乖乖聽話走，莫老道和煙鬼也不會讓阿九走。

    “今後外面的東西不能吃了。”顧傾城說道。嘗不出味道，就會給敵人很多可趁之機。以前江暮染能夠察覺出的東西，現在已經沒了察覺的能力。

    “好。”江暮染沒有意見。實際上，失去味覺會讓一個原本食慾旺盛的人喪失對吃的熱情。

    “另外，讓你助理收拾東西，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會不會鬧緋聞？”

    顧傾城住的小區再高檔，也不可能擋得住狗仔的窺探。就像江暮染的住址，暴露了也不是一天兩天。只不過一直沒給狗仔拍到什麼料。

    “你跟燕京那位鬧得，跟我鬧不得？”顧傾城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望着江暮染。“還是說，要結婚的人了，巴不得和情人擺脫關係？”

    “————”

    江暮染苦笑。她怎麼不知道，顧傾城提這樣的要求是爲了方便照顧自己。

    吃完飯，江暮染電話聯繫沈思曼。結果撥了半天無人接聽。

    顧傾城示意她撥蘇白的，“你這個小助理，在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差點沒給你整出個大新聞。”

    “什麼新聞？”

    “我都讓你打蘇白的電話了難道還表達得不夠明顯嗎？”

    “她和蘇白……”江暮染不是不知道這裏面暗藏的苗頭，不過她也試探過蘇白，她對沈思曼一點意思也沒有啊。

    “是你和蘇白。”顧傾城說道，“在大衆眼裏，你助理代表的是你，她三天兩頭去找蘇白，狗仔拍得清清楚楚。”

    “————”江暮染沒想到，自己還能碰到“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種事。

    “沈思曼找蘇白做什麼？”江暮染皺眉問道。上次她試探蘇白的時候故意讓沈思曼聽到，難道這位自尊心極強的大小姐沒死心？

    “陪酒。”

    “嗯？”江暮染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陪酒。”顧傾城冷笑着，桃花眼淬着毒，“爲了辦事求人，拉着蘇白去了好幾輪。要不是狗仔的照片被公司買下，我也不知道。”

    “那你跟蘇白打電話了嗎？”江暮染壓抑着自己的火氣。

    “她說沒有的事。”

    江暮染和顧傾城彼此對視，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