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找黃牛！

    作爲灰色產業，黃牛這個行當來錢極快，只要選對明星找準點，一入手一倒手就是普通人幾個月甚至一年的收入。

    黃海峯作爲南珠市甚至華夏國最頂級的黃牛販子，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啊？

    江暮染跟着綠毛騎着粉色小綿羊東拐西拐，穿梭在窄小又藏污納垢的小巷，對綠毛剛纔吹噓的“圈牛一哥”打了個大大的感嘆號！

    “真是這兒？”走上吱嘎作響的鐵樓梯，看着眼前顏色斑駁，表皮剝落的木門，江暮染很是懷疑。

    綠毛敲響門，回過頭對江暮染說道，“江姐，你怎麼還會以貌取人了呢？你忘了上次我帶你去的賭場表面上是按摩店嗎？”

    敲了好幾遍也沒聽見動靜，綠毛倒是不慌不忙，從門縫底下塞進去一張小紙條。

    很快，門開了。

    是個神情警惕卻雙眼血絲遍佈的中年男人。

    “峯哥！”綠毛親親熱熱一喊，然後遞上一隻煙，“阿白介紹我過來的。說峯哥最近遇上點難事，我可以幫上點忙。”

    “綠毛？”黃海峯接過綠毛的煙，看了他一眼，身子撐着門沒有放人進去的意思，“你還帶了人來？”

    綠毛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後戴着墨鏡口罩的江暮染，訕笑一聲，說道，“峯哥，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小弟就是一跑腿的。再說了，您那麼大筆債，還砸了別人的場子，我也給您擔待不下來不是？所以，這是我特地給您找的幫手，只要您點頭，您的問題就是分分鐘的事。”

    分分鐘的事？

    黃海峯到底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又是幹黃牛出身，綠毛這種誇張的吹噓他聽得多了，不由冷笑，“白雲跟我幹過我才信他。沒想到給我介紹個這麼不靠譜的人。”

    “哎，你怎麼說話的？阿白也是我兄弟，我也是相信他的話才來找你的。”綠毛沒想到才兩三句話黃海峯就這麼不耐煩。可現在他什麼處境他自己不清楚嗎？還敢這麼狂？

    “快走快走！”黃海峯不耐煩地趕人。他如今躲到這個破爛的出租屋裏，本就是爲了避人耳目。現在綠毛找上門來，說話做事又給人如此飄的感覺，他生怕把仇家給他招惹上門。

    綠毛趕緊一巴掌撐住他的門，“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是我幫你的忙！有你這麼趕上門幫忙的人嗎？”

    黃海峯氣得要死，像這種出租屋，彼此之間本就隔得近，房子又不隔音，因爲他們的爭吵已經有不少人從窗戶上伸出頭來看了。

    “綠毛。”江暮染輕斥一聲。至少在不惹人關注這件事上，她和黃海峯保持一致。

    然後她上前一步，湊近頭，摘了墨鏡，說道，“峯哥是吧？認識我嗎？”

    黃海峯直接愣住。

    怎麼會不認識！

    江暮染啊！這個這段時間火得無與倫比，沾上一點點消息就瘋狂霸佔熱搜還幾乎很少人被人罵的江暮染啊！

    他們黃牛圈子裏都在說，這個江暮染就是不怎麼接商演，不然賣她的票，絕對大賺一筆！夠好長一段時間不開張。

    當然，也正是因爲江暮染活動少，行蹤成迷，黃牛圈子裏又發現一個賺錢的法子：深扒江暮染的個人行蹤。然後高價賣給一些代拍或者私生粉。這簡直比倒票更加一本萬利。

    黃海峯也想過去扒江暮染的私人行蹤，他在圈子裏人脈廣，只要費點心思，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可難就難在他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像個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躲都來不及，哪裏還敢去跟蹤江暮染？

    “進來吧。”黃海峯神情怪異地給江暮染和綠毛讓了路。

    他現在整個人腦子都是木的。他不是沒見過明星，也不是沒見過大牌或者流量明星。可這卻是第一次有明星找上門來。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個資深黃牛嗎？明星和黃牛能有什麼話好說？

    “聽綠

    毛說，峯哥欠了一千萬的賭債？”進了屋，江暮染把口罩也一併摘下，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黃海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揉了揉發疼的額角，說道，“沒錯。跟人家賭博，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千萬。現在還不出來，只好到處躲債。”

    黃海峯早年間帶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人聰明，腦子快，很快就摸清了黃牛的門道，賺錢飛快。

    但錢來得太快，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花，就開始去賭錢，先是在小圈子裏打打牌，再然後被拉進了地下賭場。十賭九輸，結果欠了500萬，到還不起的地步，就躲到汕首一個酒店自殺了。

    人情往來，黃海峯也跟着小賭過幾次，但因爲小夥子自殺的事對他影響頗大，他一直告訴自己別去沾賭這個東西。但前段時間和老婆離了婚，孩子被判跟了老婆，一時打擊太大，他居然迷上了賭博。

    家底掏空，倒欠賭場的高利貸。黃海峯自己回想起賭博的那段日子，都覺得跟着了魔似的，簡直是個瘋子！

    “你不知道賭博這個東西害人害己？”綠毛痛心疾首說道。

    他之前因爲跟江暮染在地下賭場短短一兩個小時贏萬，也覺得賭博這玩意有意思，來錢快。但自從上次害得江暮染在學校門口被人威脅後，便痛恨起賭博來。

    “現在知道也晚了。”黃海峯佈滿血絲的眼渾濁不堪，放空地盯着天花板，“那羣人還去騷擾過我老婆孩子，要不是我是在欠錢之前離的婚，怕是老婆孩子也難過。”

    “我聽說，你幹黃牛也很多年了？是個資深黃牛。”江暮染適時轉移話題。

    黃海峯迴神，點頭道，“沒錯。黃牛也分很多種，有做醫院的、做車站的、做商場購物的、網上購物的……還有就是我們這種做娛樂圈明星的。我屬於最早那一波做娛樂圈的票販。”

    黃海峯倒是沒有美化他的職業，直接了當說票販，令人一聽就懂。

    “不過票販也有虧本的時候。所以後來業務拓展，會跟一些明星行程之類的。”

    “和狗仔類似？”

    “類似但有差別。”黃海峯點頭，解釋道，“狗仔跟明星行程是爲了寫稿子，做新聞。我們簡單多了，就是有了行程就立馬賣出去，只是爲了賺錢。”

    “一般賣給哪些人？”

    “狗仔公司、私生飯還有一些站姐或者代拍……總之，只要明星夠火，有的是人花錢買。至於是什麼人買，買來做什麼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我們管不着也沒那個心思管。不然萬一被捅了出去，會惹得一身腥。今後不好在粉絲羣體裏賣票。”

    “倒是專業。”江暮染誇獎道。然後笑了一下，露出兩個酒窩，問道，“那像我這樣的，一條行程能賣多少錢？”

    黃海峯沒想到江暮染會這麼問。他忙着躲賭債，圈子裏的事有段時間沒幹了。不過猶豫了下，黃海峯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翻到一條朋友圈，示意江暮染自己看。

    好傢伙！5萬！

    “可以說是天價。”黃海峯表情複雜地說出這句話。

    “天價？”江暮染挑眉，露出疑惑的樣子。

    “你不知道嗎？就算以前那些小鮮肉、頂級流量，他們的航班信息也不過十幾元、幾十元一條。走團購的話還有拼團價、包月價。”

    江暮染摸摸鼻子，說道，“私人行程和公開行程可不一樣。”

    “是。”黃海峯點點頭，“十幾元、幾十元的的確是那種比較容易打聽到的公開行程。但就算是私人行程，也鮮少有一條上萬的。除非是戀情曝光、出軌、或者密會之類的。但那種一般都是狗仔的事，和我們又沒有關係了。”

    “既然別的明星的私人行程都買不到上萬，爲什麼我的行程能標？”江暮染問道。

    “你太神祕了。”

    黃海峯這個回答讓江暮

    染自個愣了一愣，她旁邊的綠毛也愣了一愣。

    江暮染一直覺得自己是從羣衆來，到羣衆去。一直到現在她也習慣自己跑到路邊攤上去跟人砍價。怎麼就神祕了呢？而綠毛更是覺得江暮染一點也不神祕，哪有神祕的人成天開着粉色小綿羊到處跑的呢？

    “真的很奇怪。我也沒見過有那個明星能像你一樣，剛出名就坐牢——”

    “不是坐牢，是被傳訊。”江暮染糾正道。

    “好吧，傳訊。總之，就是剛出名就出事，還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結果最終被你反敗爲勝，也讓你的人氣到達了頂點。”

    “這很正常吧？”江暮染說道。

    “是，是很正常。”黃海峯再次伸手揉自己的額角，說道，“但不正常的是，一般人一定會趁着這個機會大出風頭，奠定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偏偏你宣佈退出娛樂圈一段時間。退了也就退了，沒準你這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的呢？”

    “但是沒想到娛樂圈真就沒了你的任何消息。除了你被報復出車禍的事，之後也沒你的一絲消息出現。你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出了車禍難道不該好好養傷嗎？”江暮染困惑了。

    “養傷你可以拍發微博、拍照片啊！”黃海峯也困惑了，這個大明星到底懂不懂娛樂圈的門道啊！

    博取同情，拉攏人心。其他明星就是做本職工作受點小傷也有粉絲哭着心疼，大立敬業人設！姑奶奶你可是因爲剷除黑惡勢力遭遇報復受傷，那可不就是現實中的“偉光大”人設？這都不抓住機會？

    江暮染算是明白了。笑着說道，“原來就是因爲我的曝光度低，人們對我太好奇，所以我的行程才能買天價對吧？”

    “沒錯。說白了，你的價格是你粉絲炒上去的。爲的是滿足對偶像的好奇心。”

    “剛纔那條朋友圈就是賣我行程的人發的？”江暮染問道。

    “不一定。”黃海峯說道，“這就跟網上買東西標最低價，結果你點進去發現不是一樣。就是爲了吸引人，手上不一定有乾貨。真有乾貨的才不會發朋友圈。”

    “那怎麼掙錢？”

    “混粉絲羣啊！看粉絲羣裏那些是有錢又瘋狂的粉絲，把乾貨直接賣給她們。”

    “就是私生飯？”

    黃海峯難得欣慰地看了江暮染一眼，還以爲什麼都不知道，難爲還知道私生飯。於是點頭，說道，“嗯，通俗意義上講，就是私生飯。比起代拍和狗仔，她們給錢更乾脆，真出了事，因爲她們私生飯的身份，也找不到我們身上來。”

    “可如果我想找呢？”

    “什麼？”

    “我說我想找出賣我行程的黃牛。”

    第 249 章 找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