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探尋受阻(二)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3431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脫離了攔截絞殺,奧迪車總算平穩地行駛在路上。但顯而易見,車身上添了剮蹭和凹陷,像極了出車禍倉皇逃離的模樣。
本就是逃離了一場生死一線的車禍。身旁人心想,然後總算能夠平息劇烈的心跳,故作鎮定地問,“他們還會追上來嗎?”
“等我們到城西水庫就知道了。江暮染回答道,暫時擺脫了後面三輛車的麻煩,不代表暗地裏沒有其他車輛跟進。轉眼她又笑起來,說道,“比起我們一個一個去找,他們能主動找上門還節省了時間。”
確實。相比起拿着秦笑笑給的三個地址一個個驗證,這樣目標明確的對壘自然快速便捷。而且,對方顯然是惱羞成怒了,江暮染不僅不接受他們的威脅,還敢反追蹤他們的存在,既然事情擺到了臺面上,雙方都沒必要再客氣。
可是,爲什麼是城西水庫?那是個什麼地方?
“水庫一向是殺人的好地方,況且,還是個荒廢的水庫。“江暮染看出了身旁人的困惑,笑着說道。
城西水庫作爲州城最老的水庫之一,提供生活用水的功能早已被其他新修建更爲現代化的水庫所取代。只愛好垂釣的人會跑到這裏來坐上半天或者一天。但也因爲水庫漸漸荒廢,來這兒的路日久失修,也幾乎不來了。
“你怎麼知道它是個荒廢的水庫?你研究過州城地圖?”江暮染作爲一個非州城人卻能知道這樣一個地方,實屬令人驚訝。
“那樣會讓我更有安全感。”江暮染笑着承認道,“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記下一些必要的路線和必要的地址是我的必修課。”
身旁人聞言沉默半晌。單論這句話其實並不特別,因爲一個普通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也會記下一些必要路線和必要地址,但那些大多都是旅遊路線和景點地址。江暮染口中的顯然不是。她記逃生路線和記殺人地址。
“你記性向來很好。”身旁人故作淡定誇道。她不想讓江暮染覺得自己像個沒見過殺人的人,雖然她的確沒見過,但她極力讓自己表現得泰然自若些。
“不是我記性好,是有些東西必須記住。在惜命這件事上,我總比大多數人做得更好一些。”江暮染說完看向身旁人,補充道,“以後,你也會有所感受。”
這句話徹底讓身旁人沉默了。她以爲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原來真朝這條路上走的時候才發現處處都不一樣。而江暮染就像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因爲走過太多遍,已經足夠成爲別人的嚮導。
“別擔心,這些沒你想象中難。”江暮染說道。
這也是她的嚮導今天第三次安慰她,身旁人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她想,在這樣的時刻,她不應該讓她爲這種事分神。於是正了正臉色說道,“我說過的,我會成爲你的助力。”
這是承諾。
江暮染笑起來,目光和煦而堅定,看着身旁人黝黑平凡卻總是沉靜而值得信賴的臉,迴應道,“我也說過,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給你兜底。”
————即使是大逆不道的事也沒關係。
這同樣是承諾。
吱——
到了目的地,車子被司機停下。他打斷道,“城西水庫到了。”
江暮染下車,看了眼周圍。其實並沒有真正到達水庫,離水庫至少還有一公里左右。但因爲道路不暢,車只能行進到這裏就停下。
“需要走過去嗎?”
畢竟,江暮染真正的目的地是城西水庫。
“不用。”江暮染倒也不一定要在水庫殺人,只要地段夠偏僻那就可行。
“看見那邊的林子了嗎?”江暮染指了指兩三百米遠的樹林,對司機說道,“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怎麼隱藏好對不對?”
司機沉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警戒,江暮染怎麼知道他會隱藏。
“
儘快藏好,不要出聲。”江暮染又說道。
“你不需要幫助?鋒哥他是————”..
“找視野好的地方藏。”江暮染打斷道,“待會看清楚,別眨眼。”
所有的話瞬間咽回肚中。江暮染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沒見過殺人那就見,見的次數多了就不會再感到恐慌害怕。
這在心理學上叫貝勃規律,通過預先刺激形成感知遲鈍。一次又一次,直到徹底喪失最初的感知,變得麻木。
“好。”身旁人抿了抿乾涸的嘴脣,黝黑的臉上帶着一貫的平靜點頭。她該慶幸,她習慣性的表情令她僞裝得天衣無縫。
江暮染點點頭。看她們走進林子,過鍾,自己揪了片長勢優越的樹葉,湊到嘴邊,無聊得吹起了曲子。
細聽,是十面埋伏,曲子激盪熱烈!
但通過細小的葉子吹出來的曲子,因爲質地軟,音色偏尖細柔和,少了琵琶弦上那股金屬帶來的鏗鏘有力,殺氣騰騰。
更何況,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十面埋伏。
江暮染一首曲子都要結束了,在腮幫子都吹痛的情況下,無人聽懂她暗示。
唉,最怕文化人遇上沒文化的殺手。很掃興的好不好!
江暮染無奈放下葉子,不再吹奏,揚聲說道,“出來吧。既然要殺人,就別躲躲藏藏。”
空氣中瞬間有了膩人的香水味。江暮染深吸一口,笑了。比起躲躲藏藏的男人,女人在某些時候更加大方和無畏。如果不是來殺她的,她甚至不會吝嗇她的欣賞。
可惜了。
果然,一男一女從不遠處出現。
女人一身勾勒身段,但實際是爲殺人方便穿的黑色緊身衣,可她的緊身衣卻不是那種從腳踝到鎖骨,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那種。而是類似於抹胸,將溝壑擠得極深,然後包裹住性感纖細的腰肢。再一路往下,修長的雙腿筆直,踩着馬靴,給人一股子禁慾又性感的感覺。
讓江暮染一下子想到了秦笑笑的島國系列小電影。她不知道女人的姓名,她給女人取名“□□”。
男人則是一身繁瑣的和服,腰間別了武士刀,腳下踩着一雙木屐,幸好有穿一雙白色襪子,不至暴露在外面。男人眉毛粗短倒立,顯得面容凶煞。可他的髮型實在好笑,頭頂部分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縷月牙狀的髮髻。居然留了個島國武士的月代頭。
真是把武士道精神貫徹到底!江暮染稱他“武士”。
武士和□□都是陰鷙兇狠的模樣,這爲他們平淡增添了些令人不敢直視的殺氣。
“倭寇人?”江暮染眯着眼睛審視着水壩上的這對殺手組合。
不知道他們是聽不懂江暮染說話還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兩人一動不動,兩雙眼睛無悲無喜,看江暮染彷彿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就算現在有,等會也一定沒有。
“不回答別人的問題可是很沒有禮貌的一件事。”江暮染笑着說道,“或者你們用倭寇語說一聲投降,我雖然聽不懂,但不妨礙我喜歡你們這麼說。”
“聒、噪。”
怪異的聲調,證明女人聽得懂華夏語卻對運用這門語言很不熟練。而她身邊站着的男人,手掌已悄然按上武士刀的刀柄。
相信刀抽出來的瞬間,一定寒光凜冽,印着敵人驚恐的眼,令人無端變得恐慌戰慄。
可是,武士卻並不是“武士”。因爲他一點也沒有武士道精神!
拔刀不過是他虛晃一槍,真正攻擊江暮染的人是他旁邊火辣性感的□□!
□□也一點也不可愛!因爲她雙手拿三棱突刺,一臉兇狠地朝江暮染衝來,只要被刺中,不死也定會留下一個血窟窿!
好狠的女人!好兇殘的武器!
江暮染手腕翻轉,那片被用來吹奏的葉子扔了出
去————看過魔術都知道,只要力道、速度、技巧到位,即使是不起眼的魔術牌也可以唰唰唰地飛向空中,像飛鏢般精準命中目標。
柔軟的樹葉同樣也能如此!
唰————
葉子朝□□飛來的時候,□□帶着萬分謹慎小心,不惜降慢速度也要躲開。中場之所以攔截絞殺失敗,跟江暮染朝“後腰”扔得那塊石頭脫不了干係。
原本以爲石頭能砸碎特製擋風玻璃已經是奇蹟,沒想到“後腰”停車後,捂住自己的右胸口,哪裏赫然斷了根胸肋骨,差點沒戳進他的雙肺!
一塊小小的石頭居然能被用出這樣恐怖的效果,只能說明江暮染手上力道大得驚人!
所以即使是不起眼的葉子□□也不敢冒險。
只不過葉子只是氣勢洶洶地進行了兩米左右的距離,就彷彿火箭瞬間失去助推,在空氣中打着旋飄落。
“嘶——”江暮染髮出對自己不滿的聲音,緊接着尷尬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的鍋,***作失誤。”
葉子可不比石頭有質量,更不比撲克牌有棱角,即使是江暮染,用葉子的有限攻擊範圍也十分有限。
“再來一次,這一次我保證成功。”江暮染打着商量。她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拉進。
可□□卻不會給江暮染機會!近在咫尺的距離是她的三棱突刺發揮作用的最好時機。
突然,又“噌”一聲響。
武士踩着木屐,猛然拔刀罩住江暮染,不給她退後的空間。
這樣的配合,他們顯然進行過無數次,彼此熟練到不需要給對方任何暗示!
武士刀長而細,刃薄而利,刀體曲度幽雅而不脆,柄質優良,以至於朝江暮染揮來的刀姿都帶藝術的美感。
魚皮裝貼香木鞘,黃白閒雜鍮與銅。
是把寶刀!
卻不是能放進展櫃收藏的寶刀!
不斷舔舐鮮血才能養出它的鋒芒!
江暮染屈起手指妄想彈起它的刀背,避其鋒芒。卻猶如沒有防備突然觸及靜電那般指尖微感一麻疼,血絲瞬間翻出,染紅刀刃。
和江暮對陣的不是什麼武士,是以殺人爲生的倭寇浪人!
三棱突刺也已到位!三條恐怖的鋒棱彙集成尖銳的一個頂端,瞄準江暮染的側頸!
□□也不是什麼□□,是要人性命的兇殘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