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殺雞焉用牛刀!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3915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沒辦法, 只能放棄系安全帶, 江暮染拍拍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笑眯眯說道, “大哥,換個位置。”
“打算衝過去?”顧傾城注視着她的動作,沒有阻攔。
上次在玄音山遇見的那場車禍, 顧傾城私下查看過行車記錄, 結果是——沒有記錄。她就知道江暮染車技相當不錯———能讓後面追逐的車子出車禍,可不是不錯嘛!
“殺雞焉用牛刀?”江暮染聞言立馬挑眉,那種習慣性裝逼的眼神冒出頭來,“不就是我打個電話的事?”
顧傾城抱胸,等着看她打個電話的事。
可遲遲不通的電話讓江暮染臉上漸漸掛不住,她輕咳一聲,尋求臺階道, “要不————我還是發短信?”
前面的車一直沒啓動開走。
爲什麼還不走?羅建軍坐在副駕駛, 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的黑色越野。其實他來得很有壓力,因爲他知道車裏面坐的是誰————宋人傑, 宋家曾經的大少。只不過現在不是了, 他成了殘廢。
可就算是殘廢他也是宋家的人, 大少吩咐他來攔下宋人傑,手段激烈了不行, 攔不下也不行。怎麼把握好分寸着實考驗他的能力。
不過沒關係, 一個沒有勢力了的殘廢, 和一個漂亮的花瓶, 以及一個扮丑角的和尚,他不覺得他們有什麼難對付。更何況巷子前面必經的出口他已經找人撒了釘子。以防萬一,他還安排了車堵截,若是他們真有本事這兩關都過去了,也沒有關係,路上有警察查車。
能儘量用溫和的手段把車攔下,羅建軍絕對不想用暴力的法子。他不求兩邊討好,至少都不要得罪。
只不過黑色越野還是沒有要走的跡象。靜靜悄悄,彷彿沒人。羅建軍看了眼手錶,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雖然有點奇怪,但人如果最後決定不走,於他也是好事一件。
突然,黑色越野終於有了動靜。
駕駛位上的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年輕燦爛的臉,江暮染拼命揮手,像是在跟什麼人打招呼,如此怪異又有點沙雕的動作讓羅建軍隱隱發笑,這個女和尚是不是有病?她難道認爲還有人能進到這裏來?
羅建軍念頭剛冒出來,就聽見“噗”一聲,巷子出口傳來車胎爆胎的聲音。
哪個不長眼睛的傻逼把車開了進來?出口埋伏的那羣人是吃幹飯的嗎?!
羅建軍沒來及發火,就看見江暮染探出半邊身子,親熱的喊道,“阿玉,這裏!”
真找來了救兵?羅建軍摸出望遠鏡,想看看宋人傑失勢這些年,現在還能找到誰來幫他。一看不打緊,羅建軍輕鬆的神情瞬間變得嚴峻而精彩,怎麼是她?
————薄玉!
當初廢宋人傑腿的人就是薄玉。她還喪心病狂地在宋人傑被送往醫院的路上製造了一起車禍,車軲轆壓過宋人傑原本有救的腿,導致最後只能截肢。可以說,宋人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拜薄家這個瘋子所致,她又怎麼會來幫宋人傑?宋人傑又怎麼會接受她的幫助?
可坐在黑色越野上那個女和尚實在喊得熱切,就好像被困已久的人盼到了救兵,那個救兵還是自己人一樣。關鍵是她一口一句“阿玉”,彷彿薄玉跟她親是密無間的朋友,可薄玉又怎麼會有朋友?
很多人喜歡開玩笑,說出去埋單乾脆刷臉。這對大多數人來說的確是玩笑,對世界上的那麼一小部分人卻不是玩笑————甚至不需要刷臉,車牌號、一張只有名字的名片或者專屬的徽章……這些可以特殊到代表一個人的東西,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所以薄玉的車可以暢通無阻。因爲她的車牌號特殊——NS33333,之前這個車牌屬於宋人傑。南珠幾乎沒有人不認識。
可人給薄玉放了行,撒出去的釘子卻沒法。畢竟釘子就是釘子,不會看人臉色,更不會看人行頭。所以,薄玉的車爆胎了。
爆胎不要緊,那一聲聲親熱的“阿玉”如同刺耳的尖刀,聽在薄玉耳朵裏,無疑加重了挑釁的意味。
江暮染也沒想到薄玉來得不算慢,原本她還以爲薄玉這麼聰明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找上門的激將法所刺激,可原來薄玉這麼恨她,明知是激將法還來了,也不擔心有沒有陷阱,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嗎?
江暮染沒有下車,前有狼後有虎,她不會把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她只是面帶微笑的等着薄玉,看着她向自己走來,就好像在迎接一名斬妖除魔的勇士。
“阿玉,”江暮染親熱地叫道,“車胎爆了,沒嚇着你吧?”
薄玉在離江暮染還有五米遠的位置就杵杖停了下來,被江暮染傷害過一次,她絕不會再給她傷害自己的機會!可很顯然,她不斷在戲弄自己,居然敢撒釘子弄爆自己的車胎。不過,也就這點不入流的手段了。
“外面的車也是你安排的?”雖然羅建軍安排埋伏起來的車並沒有出現在薄玉面前,可不出現不代表她不知道。只是薄玉認爲是江暮染設的圈套。
“你真聰明。”江暮染忍不住表揚薄玉,怎麼這麼老實就鑽了套子。“現在你車沒法開了,出口也被我的人給包圍,你還不老實就範,乖乖給我做個保證,保證以後再也不找我麻煩,我今天就放你一馬。”
羅建軍隔得遠,又坐在車上,聽不清江暮染和薄玉在說什麼。只是他考慮再三,還是沒勇氣下車————薄玉的車被扎了,釘子是他撒的————依照薄玉睚眥必報的性格,她才不會管你什麼理由,你的主子是誰,她只會加倍報復回來。而且,他也不清楚那個女和尚和薄玉到底是什麼關係。萬一關係不一般呢?
這麼一想,羅建軍打算給宋楚翹打電話了。只是撥通的號碼卻被告知佔線。
“呵!”薄玉冷冷地發出一聲笑。還真別說,這一聲相當有氣勢,足夠表達她對江暮染深深的不屑。
“呵!”江暮染也學着薄玉的模樣同樣冷哼一聲,可她就不行,沒薄玉有氣勢,還沒薄玉不屑。
餘光瞥見薄玉被扎破的車胎迅速被她的司機和保鏢換好,地上的釘子也被清理,江暮染故作驚訝,“你有備而來。”
一般的小轎車上是不會放備用輪胎的,不過像他們這種命比大多數人加起來還要值錢的人來說,總有人想要他們的命,他們也總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可顯然江暮染的演技十分拙劣,薄玉對於這種小丑般的表演也沒有了興趣,她昂起頭,醜陋至極的臉上顯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鄙夷,手杖一指,“你是惹惱我的人中活得最好的一個。可惜從今天起,就不會再是了。”
“你又要威脅我說要打斷我的腿是不是?”江暮染掏掏耳朵,真想幫薄玉換句臺詞。
“不!我要讓你終、身、癱、瘓。”薄玉森冷冷地說道,嘎嘎刺耳的聲音猶如荒野上於一灘腐臭屍體上啄食的烏鴉。
江暮染聽完,微笑得愈發燦爛,頰邊的兩個酒窩一深一淺好看得打緊,她意有所指地打量着薄玉,最後把目光落在她腿上,不怕死得說道,“你確定你追得上我?”
話音一落,一腳油門轟足,黑色越野飛快地衝向薄玉,薄玉的保鏢立馬撲過來要將其護住,黑色越野卻在快要撞上的瞬間方向盤猛打,然後猛踩剎車,使整個車身一甩,江暮染突然放大的臉就那麼明晃晃地出現在薄玉面前,“跛——玉,你還記得這個綽號嗎?”
說罷,又是一個漂亮的原地甩尾,後車輪揚起一串嗆人的尾氣,黑色越野突然以衝卡般不顧一切的速度,朝着巷子的出口衝去!
情況突然,始料未及!
但沒有人能這麼對她!
薄玉憤怒地推開保鏢,將手杖扔了出去,她的臉充斥着一種不正常的血紅,腳下努力維持着身體平衡,卻感覺搖搖欲墜,見者心驚!
如此窄小的巷子黑色越野也敢以亡命之徒的姿態發起衝刺,導致羅建軍佈置埋伏在巷子出口攔截的車猝不及防!扎車輪的釘子被掃除,第一道攔截屏障就自然不復存在。
等他們反應過來羣起而動,要以天羅地網之勢把黑色越野團團圍住的時候,爲時已晚,黑色越野像個靈活至極的大胖子,見縫插針,逃之夭夭。反倒是陰差陽錯,他們攔住了薄玉的車。
“讓開!”薄玉在車裏歇斯底里的叫喊,手不斷捶打着車頂板,簡直是一頭被踩了傷口癲狂的瘋狗。
“快快快,讓開!讓開!”羅建軍拍馬趕到。他也嚇傻了,沒料到事態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宋楚翹的電話又打不通,他完全不知道薄玉爲什麼來這裏,跟黑色越野上的女和尚又是什麼關係。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要是他現在不讓開,薄玉會像春天油菜花開時田裏的瘋狗,逮誰咬誰。
車一輛一輛挪開需要時間,羅建軍小跑到薄玉車旁,硬着頭皮想要解釋兩句,說不清前因後果,至少也要自報家門。只是他太低估了薄玉的耐性,或者說,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跑掉的黑色越野神奇般折了回來,車屁股一點一點放大出現在衆人面前,最後停下,只見江暮染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囂張地喊道,“還想來追我!你倒是追啊你!”
“砰砰砰砰砰——”
等不到圍堵的車挪開,司機在薄玉的授意下硬生生撞開一條路,追着再次逃竄的黑色越野絕塵而去!
頗有種瘋狗追着人咬,咬不到就誓不罷休的瘋勁!
“羅哥,怎麼辦?追嗎?”手下有人小心地詢問。羅建軍點點頭又搖頭,薄玉明顯處在暴走的邊緣,剛纔看見薄玉紅着眼不斷自殘般地錘車頂,說實話,他有點嚇着了。說車裏坐的是個狂躁症發作的瘋子,他都信。
“我給大少打個電話。”羅建軍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說道。
“重複,重複。車牌NZ35684D的超速黑色越野正向前南路駛去,注意攔截,注意攔截。”一輛停在路邊拉響了警報的警用摩托剛彙報完畢,準備追上去喊話,“唰!”一輛奧迪又朝着黑色越野的方向從他身邊疾馳而過。速度產生的勁風颳得張瑞臉生疼。
“飆車?沒完沒了了是吧!”帶上頭盔,張瑞腳一踩,手擰着油門就追了上去。
今天上頭突然下達命令,說部署警力來前南路一帶執勤。沒想到還真讓他逮着兩個超速行駛的,又可以罰款了。
只是等張瑞好不容易追上後面的奧迪車,交警的職業習慣讓他有罰款先記車牌的習慣,定眼一看,一連串的數字“3”讓他喊話的衝動瞬間偃旗息鼓。在交通局上班的好處之一是,雖然見不到傳說中的大人物,卻能知道大人物的車牌號——免得那天罰了人家的款卻把工作丟了。
NZ333333————幾年前可是南珠市數一數二的公子哥,宋人傑的車牌。聽說後來宋人傑殘疾,這塊車牌就易了主。
張瑞沒能再追得上去,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自己的車速不知不覺慢了下來?一定是前面的奧迪又加速的緣故。他自欺欺人的想到,然後用對講機做了彙報。
又經過了一個原本設了卡又被移開了的車輛攔截點,確認不會再也攔截,黑色越野終於可以敞開了速度跑,後面車頭被撞得坑坑窪窪的奧迪也不甘示弱,依舊死咬着不放。
“這個□□煩你又打算怎麼解決?”顧傾城看了眼後視鏡,笑着問道。
打電話招惹薄玉這個麻煩來解決宋楚翹出的麻煩,虧江暮染想得出來!
“狗咬狗的時候,就跟人沒有關係了。”江暮染看了眼導航,笑着說道,“到了目的地,我請你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