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她還不懂!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3915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林萱回到包廂的時候, 傅天真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江無邪呢?還有笑笑姐和小花?她們去洗手間還沒回來嗎?”傅天真哭過的眼睛依舊有些紅, 眼神裏流露出的迫切和期望讓林萱別過了頭,她不忍心去看傅天真天真無邪的眼睛。
“老三身體不舒服, 笑笑和小花陪她回去了。”林萱說道。
傅天真眼裏的光瞬間湮滅。宋楚翹在她身邊,勸道,“天真, 現在你放心了吧?她們不是生你氣, 是身體不舒服,就先離開了。”
“是啊是啊。我剛纔聽見江暮染說她頭暈,然後秦笑笑和劉小花就陪她出去了————”
“可能是沒喝過酒,酒精上頭了吧————”
“我剛纔去洗手間,好像還聽見她在隔間吐————”
——————
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心照不宣的謊言由包廂裏的每個人都編織上一筆。傅天真就像被絲線網住的蝴蝶,掙扎得越厲害, 纏繞得越緊, 直至她喘不過氣,放棄抵抗。
“大少, 天真, 過來這邊玩骰子。”有人喊道。
“天真, 想去嗎?”宋楚翹低頭貼心地詢問道。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可傅天真卻覺得自己拒絕不了。她被拉着朝前走, 像個牽線的木偶娃娃。
她覺得哪裏不對, 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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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如刀。
從金棕櫚出來, 江暮染看了眼風雲突變的天, 亦如她的心情,幽暗低沉,烏雲密佈,卻遲遲不肯下雨,像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候。
秦笑笑和劉小花跟在她左右。秦笑笑臉上的怒氣清晰可見,而劉小花則表情平靜。
“幫我叫個車。”江暮染讓泊車臺的一個小弟替自己叫個出租車。這種天氣,得儘早回去,不然準是一場傾盆大雨。
“走什麼走!”秦笑笑是個急性子,拉住江暮染的手,“林萱跟你說什麼了?她不讓你進的是不是?她就是個小人,利用小美女就算了,還把小美女給賣了!她算個什麼東西!”
“虧我來的時候還勸慰自己,不就是一件禮服嘛,她願意送誰送誰,跟我沒關係,反正姐妹們天生麗質,隨便穿穿也能豔壓羣芳————我一直不願意往那方面想,她爲了跟小美女拉近關係,所以連小美女的室友也一併討好。她賤不賤啊!”
“哦!她以爲她進了那些人的圈子就厲害了?舔狗舔狗,小心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原來你氣的是這個。”江暮染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難怪秦笑笑整個晚上都跟林萱針鋒相對。
“廢話!難不成我還真能爲沒穿禮服而喋喋不休啊!”秦笑笑翻了個白眼,惡狠狠說道,“要我看,她既然瞧不起咱們,咱們也沒必要做朋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搶人!”
出租車很快開到了身邊,江暮染對泊車小弟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招呼道,“車來了,上車吧。”
“不是!就這樣走了?!”秦笑笑難以置信地看着江暮染。
“剛纔你不是還勸我回學校。”
“是,可是————”
看着江暮染的眼睛,秦笑笑沒再說下去。
她的一腔怒火,何嘗不是在宣泄,不是在說氣話?
搶人?搶的過嗎?無非是熱血上頭,爭一口氣。
但是她更多的是氣林萱,氣她們把林萱當室友,當朋友,可林萱卻沒有真心相待。
江暮染呢?
她離開,回去,再次離開。
明明守門的保鏢已被解決,只要推開門就能進去,是什麼讓她放棄了?
秦笑笑覺得難受,很難受很難受。她看得出宋楚翹這個情敵很厲害,但她還是站在江暮染這邊。她不忍心看江暮染回去丟面子,但她更不願意看見江暮染回去了還沒進門就離開————
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她失戀了一樣,秦笑笑靠在出租車的玻璃窗上,望着因爲車子啓動飛速後退的景物,失魂落魄地想到。
打抱不平,怎比得過感同身受?
雨,是半夜才落下。
先是碩大的雨珠敲在樹葉上噼裏啪啦作響,隨後淅淅瀝瀝,譁啦啦,大雨傾盆!
風也刮的獵獵作響,雨借風勢,風助雨聲。可以想見,明天路上小徑,林蔭大道,定會葉落枝斷,滿地狼藉。
秦笑笑睡得很熟。大自然肆虐狂妄的聲音侵擾不了她分毫。回來喝了酒,又放聲哭過,該宣泄的情緒都宣泄過了,她沒什麼放不下。
江暮染卻一直未睡。她也喝了酒,據說是秦笑笑一直珍藏着捨不得拿出來喝的快到期啤酒————所以壓根醉不了人,她懷疑秦笑笑是想趁機找人解決。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笑笑喝着喝着哭了,哭的驚天動地,像是她才是今晚失意的那個。
都說酒越喝越暖,但江暮染覺得喝啤酒除外。她喝啤酒,只會越喝越冷,就像現在,她躺在牀上,蓋着被子,卻手腳冰涼。
“我睡不着。”黑暗中,劉小花平靜,聽起來總有有些刻板的聲音傳來。
“小花?”江暮染瞬間繃緊的神經又一點點鬆弛下去,問道,“你爲什麼睡不着?”
雖然沒看時間,到江暮染估計現在也是凌晨三四點左右,她失眠有理由,劉小花失眠又是爲了什麼呢?
“我沒有喝酒。”劉小花說道。
喝酒和睡覺有什麼必然聯系嗎?江暮染不能理解她話裏的邏輯,說道,“我下牀喝口水。”
喝了酒容易口渴。如果她像秦笑笑一樣睡着了就不會有感覺,可偏偏她醒着,劉小花也醒着,她便打算下牀接口水喝————睡不着不如起來。
“我的保溫杯在你桌上,水可以倒出來直接喝。”劉小花說道。
昏暗中,江暮染果然看見劉小花橘黃色的保溫杯在自己桌上,拎開蓋子往自己杯裏倒水,喝了一口,裏面的水居然還是溫的。
江暮染驚詫地朝劉小花睡得方向望去,“你早就準備好的?”
“我以爲你會早點起來喝的。”劉小花輕笑,“早一點,水會熱些。”
晚上寢室會斷電。如果半夜起來想喝水,基本上是飲水機裏的冷水,要麼就得自己接好熱水,用水壺或者保溫杯裝起來,才可能喝上熱水。
江暮染很少起夜,自然沒有接熱水的習慣。劉小花能算準她今天會起夜,還要喝水,真是厲害!
江暮染喝了杯水,總算解渴。將保溫杯放到劉小花的桌上,擡起頭說道,“既然都睡不着,你下來陪我聊一會吧。”
劉小花裹了件厚厚的棉睡衣,翻身下牀。
江暮染把寢室鑰匙裝進兜裏,穿着涼拖鞋,和劉小花一前一後走出寢室,來到了每層樓都有的大陽臺。
陽臺上有人晾在外面忘記收的被單,被風颳得飛起來,雨也打在上面,算是白洗一場。
“你不冷嗎?”劉小花問江暮染。
她們倆的裝束,一個棉睡衣,棉睡褲,棉拖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透風,像是在過冬;而另一個短袖,短褲,涼拖鞋,猶如盛夏乘涼。總之,沒有一個人在過秋。但劉小花還是覺得自己正常些。
“有一點。”江暮染笑笑,“不過我喝了啤酒也熱不起來。”
劉小花縮在衣服裏,說道,“心灰意冷,的確熱不起來。”
江暮染啞然。劉小花向來一針見血。
半晌,反問道,“你覺得我心灰意冷了?”
“準確的說,第一次離開你是心灰,第二次離開你是意冷,失眠的幾個小時裏,你才算真正的心灰意冷。所以我給你準備了熱水————暖暖身子。”
江暮染苦笑。
體貼入微的人如果不是天使,就是魔鬼。
她是該感謝劉小花還是怪她揭開自己的傷疤?
“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傅天真,至少是有好感。”劉小花說道,“你並不樂於助人,卻幫了她很多次。”
“她是我在華大認識地第一個人。”江暮染笑了,說道,“那時候她迷路了,一直跟在我後面。我以爲她跟蹤我,她以爲我迷路了。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和————”
“你是顏控。”劉小花再次指出江暮染的缺點。
“也不算吧。”江暮染打着哈哈否認,“我當時也覺得她挺傻乎乎的。”
“你知道嗎?”劉小花說道,“不光是對男人,對女人也一樣。比起漂亮又聰明的人,他們更喜歡漂亮卻不那麼聰明的人。因爲當審美感被滿足,他們就需要滿足自己被崇拜被追逐的虛榮感。甚至不乏有人願意爲了後者而降低對前者的標準。”
“傅天真不僅漂亮還有點傻,你怎麼可能不注意到她?你甚至洋洋得意,因爲她是你在華大認識的第一個人,你也是她在華大認識的第一個人。她對你有種對別人沒有的信任和依賴————你說的話她會聽,你講的道理她會懂,甚至你去讓她幫忙給房東的女兒輔導,她也欣然答應。”
“她說她的理想是當老師,”江暮染替自己辯解道,“我也給了補課費。”
“好吧。”劉小花點頭,“那你相信她將來會去當老師嗎?她缺那一點補課費嗎?她只是因爲你的原因,才答應下來。你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一點,只是不想承認。”
江暮染無話可說。
“現在再來談你心灰意冷的原因吧。”劉小花將放在兜裏的手拿出來搓了搓,哈了口熱氣在手心才繼續說到,“你心灰是源於落差。如果你承認喜歡她,那你就得承認你們之間的差距,這是第一層落差,尚且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宋楚翹進來後,你知道他是你的情敵,情敵很強大,但還不至於讓你離開,直到你看見傅天真和他之間的互動————你發現原來傅天真不是只對你一個人信任又加,你開始覺得不舒服。不過你並沒有離開,你認爲自己還有希望。”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宋楚翹的告白,是他念的那段佛經。你聽明白了,你知道他會送香囊,還會以護身符的名義送。而男子送女子香囊意味着什麼,你也知道。————可惜的是,你知道傅天真不會知道。她會欣然收下,而大家會以爲她同意了宋楚翹的告白。”
“最後一層落差,其實跟你倒沒什麼關係。無非是情敵太聰明,而情人太傻,你看不下去罷了!但也讓你再次明白,傅天真的信任不光是對你。”
寒風穿透衣服,令江暮染覺得自己身無半縷,一絲不掛。在劉小花的抽絲剝繭下,她也的確一絲不掛。
“那我爲什麼會意冷呢?”她問道。
“你意冷是因爲你好不容易緩過心灰,鼓起勇氣回去的時候,太多人阻攔你。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再強大的人,她的勇氣也是有限的。更何況,讓你氣竭的不是門口的保鏢,不是與林萱的談話,也不是你最後接到的電話。”
江暮染暗驚。她接到電話什麼也沒說,劉小花怎麼知道電話裏的人也在阻攔自己?
“阻攔你的是你自己。因爲——你被他們說服了。”劉小花的話太狠,一字一句像是巴掌一般,令江暮染的臉火辣辣地疼。
“我是不是太軟弱了?”江暮染嘆了口氣問道。
劉小花搖頭,“軟弱的人頂多遺憾,不會失眠。可你失眠了。”
“你失眠是因爲心灰意冷,你心灰意冷是因爲你知道,就算你最後進去,傅天真也會像不懂宋楚翹的告白一樣,不懂你在爭取什麼。”
“她壓根還不懂什麼叫愛,又怎麼能不讓你心灰意冷?”
雨更大,風更冷。
江暮染的心像是被人又戳上一刀,舊傷添新痛,難免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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