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醜死了！

    什麼樣的女人最好看？

    每次見到顧傾城, 江暮染腦海裏這個問題的答案都會被重新刷新一遍。

    她一直認爲，像顧傾城這樣骨子裏都透着媚態的女人, 最適合黑色紅色紫色這樣充滿了誘惑力的顏色————總之不會是白色。

    她怎麼能穿白色了？白襯衫還行。

    可當看見顧傾城穿着一襲白色高定禮服, 手裏拎着香奈兒限量版皮包, 腳上一雙鑲了鑽閃閃發光尖得要將地殼刺破的高跟鞋朝自己緩緩走來時，江暮染髮覺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漂亮的女人駕馭得了任何顏色。

    膚若凝脂，面如白玉。娉娉婷婷, 淡雅脫俗。要不是認識她, 江暮染真要以爲顧傾城是纖塵不染高雅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而不是那個一顰一笑裏都散發着妖嬈惑人氣息的妖精。

    可妖精終究是妖精，就算披着仙女是皮也還是妖精。

    看見江暮染, 顧傾城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跟放電似得笑了起來, 她一笑, 整個人猶如玫瑰綻放，妖嬈奪目, 讓江暮染立馬聯想到了張曼玉在徐克電影裏飾演的青蛇剛剛化爲人形的時候，簡直不能更魅惑！

    “蘇白的事怎麼樣呢？”江暮染問道。她給顧傾城打電話問，但顧傾城說出來說, 猶豫了下，她還是請了個假出來。畢竟工作室佔大頭的人是蘇白, 要是她出事了, 她們之前設想的種種願景都將泡湯, 更別談什麼分紅了。

    顧傾城瞪了江暮染一眼, 說道，“你就這麼關心她。”

    江暮染被瞪得莫名其妙，摸摸鼻子老老實實回答道，“我當然關心了。”

    “嘶——”話音剛落，就被顧傾城掐了一下。

    “你幹嘛掐我？”江暮染委屈地問道。

    “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你不關心，還敢理直氣壯的關心別人。小妹妹，我在你心裏就這麼無足輕重啊？”顧傾城揚眉，質問道。

    “你挺重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我心裏挺重要的。不然，我也不會你叫我來我就來了呀。”江暮染解釋道。

    “你還好意思說——爲什麼我給你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蘇白出事了就屁顛屁顛找來了，你以爲老孃是滴滴司機啊，你下個單我就得接？”一連串如炮彈似得質問，配上顧傾城那張盛氣凌人的臉，弄得江暮染苦了臉。

    “你問我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江暮染小聲說道。

    “對，沒錯。你回好或者不好不就行了嗎，爲什麼不回？”

    “我以爲不回的意思就是過得不好————但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就沒說出來。”

    “你————”

    顧傾城要被江暮染給氣笑了。於是她又掐了重重掐了江暮染一下，冷笑道，“這個藉口我給滿分。”

    “————”

    “今天究竟什麼事這麼重要讓我來啊？”江暮染小心翼翼問道。這回她學聰明了，在顧傾城面前，一定不能提其他女人，不然這個蛇蠍心腸心眼比針還小的女人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善變————上一秒還笑臉盈盈，下一秒就冷酷無情。

    “你不是一直想出名嗎？等會帶你去認識點大咖。”顧傾城笑眯眯說道。

    “哦。”江暮染似懂沒懂點點頭，突然問道，“是不是蘇白真的出事了，不然怎麼改捧我了？”

    “哈哈。”顧傾城再也忍不住捂嘴嬌笑起來。這個傢伙實在太可愛了吧！明明很想知道蘇白的消息，卻又怕自己生氣，於是如此拐彎抹角的打聽消息，她以爲自己聽不出來？

    “你笑什麼？”江暮染滿臉困惑，然後又一臉認真地說道，“要是我們公司真得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是不可以做出犧牲。只不過————拍戲的話，我不接吻戲，我的初吻要留給我喜歡的人。大尺度的戲也不行，我這人骨子裏比較保守。抗日劇也算了，我不喜歡扔雷。至於其他方面，我暫時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說。”

    顧傾城盯着她看，一秒，兩秒。最後說了句，“你想太多。”

    “————”

    顧傾城沒自己開車，前方來了輛出租，她招手，拉着江暮染上了車。對前面的司機說道，“城華路，傾城會所。”

    司機從後視鏡裏窺了眼顧傾城，又窺了眼顧傾城，然後貪婪地吸了口香氣，才發動汽車跑了起來。

    “我們去傾城會所幹什麼？不是要帶我去認識大咖嗎？”江暮染問道。

    顧傾城沒有回答，反而扭頭衝江暮染笑着說道，“來，給姐姐笑一個。”

    江暮染不明所以，卻還是咧開嘴巴笑了笑，露出她引以爲傲的兩個酒窩。不是她驕傲，有種你笑，露個酒窩給我試試？

    “連微笑都掩飾不了你的臉醜，你還好意思去見大咖？大咖會不好意思見你。”顧傾城毫不客氣地毒舌道。

    一直關注後視鏡的司機沒憋住，笑出了聲。

    “這個女人嘴真毒！不能娶來做老婆。”司機在心裏暗暗感慨道。

    “————”要不是說這話的人是顧傾城，江暮染早就罵回去了。我長得這麼漂亮可愛人畜無害，還有兩個酒窩在頰邊閃閃發光，你眼瞎了嗎看不見？居然說我醜。

    這讓她一向自詡爲明眸皓齒酒窩殺美少女，秦城監獄一枝花的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於是她索性不再說話。因爲她發現，自從今天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惹惱顧傾城後，這個女人之後的每句話都處處針對打擊自己。

    “嘻嘻，不說話了？其實姐姐挺喜歡你的。”

    “你只喜歡逗我。”江暮染正襟危坐，防止顧傾城對她動手動腳。

    “這都被你猜中了。怎麼辦？我好想更喜歡你了呢。”顧傾城雙眼放光，像個情竇初開的花癡小姑娘似得，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臉迷戀地注視着江暮染。

    “————”江暮染滿臉黑線。

    你剛纔不還罵我醜嗎？

    顧傾城漫不經心地倚着身子往江暮染身上靠，姿態慵懶，模樣性感。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迷離着誘惑，語氣散漫性感，“你看，人家都對你告白了，你就不對人家做點什麼？”

    出租車司機腿猛地一哆嗦，油門被踩，險些和前面的車追尾。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禽獸！”司機在心裏呻吟道！

    經歷了險些追尾事件，一路上，江暮染都不敢理會顧傾城了，生怕這個妖孽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讓他們一車人車禍人亡。好不容易到達傾城會所，戰戰兢兢一路的司機終於鬆了口氣，敢將視線再次看向後視鏡了。

    顧傾城付了車費，走下車進了會所，一身亮黃色打扮的阿nan早已興奮地等在了裏面。

    阿nan一看見江暮染，就猶如貓見了老鼠，整個眼睛閃閃發亮，不斷冒着桃心，比顧傾城在車上故作花癡的模樣不知優秀了多少倍————因爲他本來就是個花癡。

    “啊啊啊————小染染！我們終於又見面了！我們已經十一天又兩個小時二十三分鐘零五秒沒見了。我想死你了。”阿nan尖細的嗓音不間斷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踩着小碎步圍着江暮染不斷轉圈，嘴裏心疼地嘟囔道，“呀，小染染你是不是最近沒吃好，怎麼都瘦了？哎呀，瘦了瘦了，真的瘦了。”

    “————”江暮染自詡成爲偶像派多年，還從未遇見過如此“貼心”的粉絲。

    “啪！”她猛地打開了阿nan摸她的手。

    關心可以，不能動手動腳。

    阿nan被打得生疼，迅速收回了手，淚花都出來了。“唉呀媽呀，疼死我了。”

    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反倒咯咯笑了起來，癡迷的說道，“不過小染染，我就喜歡你打人的時候的樣子，霸道，蠻橫，帥氣————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夢中情人四個字從阿nan口中說出，江暮染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直面這個詞了。

    “傾訴完相思之苦，可不可以開始工作了？”顧傾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以前怎麼沒發現，阿nan原來有受虐傾向？他可是連身上破點皮都大呼小叫疼得要上醫院像是得了絕症即將不久於人世的男人，江暮染打他一下居然不嚷嚷？

    阿nan白了顧傾城一眼，似是怪她打擾自己和江暮染相處。不過也清楚顧傾城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所以也沒再試圖靠近江暮染，反倒退後幾步，蘭花指託着下巴上下打量江暮染，邊打量邊皺着眉頭說道，“這是哪裏買的t恤？醜死了。還有黃色短褲——小染染，就算你想跟我穿情侶裝也不能選狗屎黃啊？脫掉脫掉！鞋也脫掉，都黑不溜秋了還穿着做什麼？”

    阿nan剛纔只顧着看江暮染了，沒看她的衣服。現在看了，簡直覺得不能入眼，怎麼會還有人穿如此土得掉渣的衣服？

    江暮染皺了皺眉頭。今天她已經連續被兩個人說醜死了。顧傾城說她還沒關係，畢竟顧傾城漂亮，可連阿nan這個娘娘腔也這麼說，她有點接受不了了。真的有那麼醜嗎？

    阿nan瞧見江暮染變化莫測的臉，趕緊彌補道，“我不說你的人長得醜哦，我的意思是說你穿的衣服讓你看起來不是那麼漂亮。”

    “————”

    “小染染，我跟你說哦。女人醜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遇見我——你看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我真的沒說你長得醜，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長得其醜無比，我也可以讓你變漂亮——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應該是————”

    “你的意思就是我看起來很醜對不對？”江暮染不耐煩地說道。

    阿nan立馬笑逐顏開，點頭讚賞道，“小染染，還是你瞭解我。”

    你大爺的！說好我是你偶像呢？

    作爲一個男人，怎麼能像個女人一樣善變？

    江暮染恨不得一拳砸在阿nan那張笑得比向日葵還燦爛的臉上！

    “砰！”

    她這麼想着，拳頭就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