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明星蘇白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剛到二樓江暮染就偷偷摸摸暗自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怕到時候遇到一羣跟顧傾城一樣的女妖精，自己這身“唐僧肉”抵擋不住。你看玄奘身邊還有個孫悟空，自己呢？別說孫悟空，連個豬八戒都沒有。

    一切只能靠自己！

    “怎麼？深呼吸，害怕了？”顧傾城回頭瞥了眼江暮染說道。

    江暮染嚇了一跳，心想這女人難道背後張眼睛了嗎，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又立馬所無其事的晃了晃頭，把吸多的氣悄悄吐了出來，才挺了挺自己沒幾兩肉的胸，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才沒有，我不怕！”

    開玩笑，就算是怕————我會說出來？

    “沒有最好。我怕到時候你直接跪地上了。”顧傾城說着又饒有趣味地乜了眼江暮染發抖的膝蓋，笑容妖嬈。有色心沒色膽，俗稱*絲！

    “————”太不爭氣了！江暮染好氣，可還是要保持微笑，“那個——我不是害怕，這是膝跳反應，不是我能控制的。你知道膝跳反應吧？就是膝蓋處大腿肌肉的感受器受到刺激，在感覺神經元中引發了動作電位，動作電位————”

    江暮染極力爲自己辯解，要知道，做人可以慫，但絕對不能認慫！你看小電影裏面那些女的不都那麼演麼？身體明明誠實的嚇人，嘴上還在說着“雅蠛蝶”“雅蠛蝶”……那是作麼？那是智慧！不然爲什麼看那麼多片，大家偏偏對這一句話印象深刻？

    “不用解釋。腿軟的理由又不止一種，比如————縱慾過度，是不是比你的解釋要好？”顧傾城眨了眨眼睛。

    “————”

    還沒走攏，就聽見裏面傳來女人們嬉笑吵鬧的柔媚聲，和空氣中各色紛雜的香水味混雜。一羣衣着華麗的女人坐在在酒紅色的沙發上說說笑笑，模樣姣好，氣質不凡。有幾個江暮染認識，在金棕櫚的時候見過。她們看到顧傾城和江暮染走來，紛紛笑着打招呼，熱情到令人無從適應，特別是原本就見過江暮染的，直接就上手了，嘴裏還調侃道————

    “喲，好久不見啊小美女。”

    “嘻嘻，這就是把顧妖精扳彎，把阿nan扳直的小美女？長得挺美味的嘛。”

    “不美味顧妖精能吃得下————不對，看小美女短髮，還說不準誰上誰下呢！”

    “別瞎說，看把人小美女嚇得。來，小美女，給姐姐笑一個。”

    被一大羣女人圍着調侃，江暮染很是尷尬。卻還是聽話的咧嘴笑，反抗不了不如痛快接受————這跟她進秦城監獄一個道理。人總得主動適應環境。

    “哎呀！居然有酒窩，還是兩個！好愛呀！”

    “你還別說，真是太稀罕了！”

    一羣女人跟見到新大陸般，紛紛圍着江暮染讓她笑，方便她們研究戳酒窩是什麼感覺————

    “————”

    江暮染被戳得快哭了，原本以爲在金棕櫚遇到的架勢就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還有跟大的。第一次，江暮染後悔臉上有兩個酒窩。

    “打住打住！”顧傾城一把將江暮染拉到身邊，笑罵道一羣女人，“男人不放過也就算了，我家小妹妹是你們這羣浪女能吃豆腐的嗎？”

    “瞧瞧，我們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護犢子了。”

    “是啊，這老牛吃嫩草吃的，嘖嘖！”

    顧傾城立馬回嘴笑道，“嘴巴一個比一個毒，什麼老牛吃嫩草，看看你們戴有色眼鏡看人的樣！我跟我家小妹妹關係純潔着跟水似的，哪是你們想得那種關係。”說着她又極其幽怨的看了眼江暮染，嘆息道，“不過就算是我想，人家也不願意啊，嫌棄我胸大無腦呢！”

    “嘿！還有嫌棄胸大的？”

    顧傾城似怨非怨的神情，倒是江暮染不好意思紅了臉，想解釋人又太多，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其實————胸大挺好的，不是有個成語叫胸懷天下嘛？顧傾城就做到了。

    “行了，她是我請過來給蘇白幫忙的，蘇白人呢？不是說到了嗎？”顧傾城那雙桃花眼到處看。

    “樓上去了！估計在休息。”

    顧傾城正要拉着江暮染上樓，門口一道清亮柔媚的聲音說道，“我在這。”

    江暮染看過去，是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亞麻色大波浪，蝴蝶領印花燒花雪紡襯衣，黑色鉛筆褲將一雙長腿包裹起來，腳下是一雙鉚釘高跟鞋。光是看穿着氣質，就差不到哪去，可惜戴了墨鏡，將面容遮了大半。

    “咯咯，蘇白，你來的正好。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江暮染。”顧傾城笑道。

    蘇白緩緩走來，氣場十足，摘了墨鏡微笑着朝江暮染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蘇白。聽傾城說起過你，很高興認識你。”

    蘇白手指修長白皙，做了指甲，淡淡的顏色，近乎指甲蓋本身，指甲圓潤，長度適宜。摘了墨鏡，精緻的面容讓人瞬間眼前一亮。她的長相是跟顧傾城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尤其一雙杏眼柔情似水，認真看着你的時候，只覺得那眼波流轉猶如江南水鄉的嫋嫋炊煙，溫柔又安寧。

    誰不喜歡跟溫柔的女人打交道？江暮染也伸出手跟蘇白握了握，笑道，“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江暮染的表現令蘇白微微錯愕，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嗎？不過僅片刻，蘇白又恢復了如沐春風的笑容，客氣的收回手，熟稔地跟沙發上的一羣女人挨個打招呼。看的出來，她也是這個圈子的一份子。

    “怎麼樣？長得漂亮嗎？”趁着蘇白打招呼的時機，顧傾城捅了捅江暮染問道。

    “漂亮，”江暮染幾乎毫不猶豫地說道，蘇白五官精緻，身材修長豐盈，氣質更是上乘，是個萬里挑一的大美女。最重要的是，脾性溫婉，沒有像其他女人調侃自己，江暮染對她的感覺就更好了。

    不過江暮染說完看了眼顧傾城，立馬機靈狗腿地補充道，“不過沒你漂亮。”沒有那個女人在問你另一個女人漂不漂亮的時候不喜歡聽到這句話，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這樣。

    可江暮染說完也沒見顧傾城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由暗暗猜想，難道是嫌棄自己不夠真誠？於是她又特誠懇地盯着顧傾城漂亮嫵媚的桃花眼，格外認真地說道，“真的沒你漂亮。”

    “撲哧！”

    伴隨着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整個屋子的女人都笑了起來，嘻嘻，咯咯，哈哈，她們或前俯後仰，或掩嘴嬌笑————

    江暮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瞪大了眼睛湊到顧傾城面前傻乎乎小聲問道，“她們笑什麼？不會是在笑我吧？可我說得那麼小聲她們也聽見了？”

    她說得是小聲，可誰叫她站在顧傾城旁邊。

    顧傾城面帶笑意，勾人的桃花眼水光瀲灩，她摸了摸江暮染的臉蛋問道，“知不知道你剛纔得罪了人？”

    江暮染偷偷瞥了眼站在一羣千嬌百媚女人間，依舊氣質出衆的蘇白，發現她正目光含笑地看着自己，不由臉色微微窘迫地撤走視線，老老實實的點點頭，轉眼又神情懊惱的說道，“我知道。都怪我聲音太大，下次誇你的時候我小點聲。”

    哈哈！

    女人們的笑聲更大了，在沙發上笑到前俯後仰，連蘇白這個當事人也不由捂嘴嬌笑起來。顧傾城哪裏找來的活寶，這麼可愛。

    “小美女你下次小聲點也沒用，除非你縫了顧妖精這張嘴。”

    “不行不行，太可愛了。妖精，能不能把小美女借我幾天玩玩？”

    “那怎麼行！她可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打她主意。”顧傾城摟着江暮染胳膊笑罵道。然後又扭頭問道江暮染，“你真的沒認出她是誰？”

    江暮染滿臉迷茫，說道，“蘇白啊，剛纔不才認識嗎？我又不傻。”江暮染記性很好，尤其是記美女，堪稱過目不忘。

    “那我呢？”

    江暮染想罵人了，你問我這麼低智商的問題確定不是侮辱我？不過她還是很配合的說道，“顧傾城。”

    “嗯，看來腦袋沒傻，只是見識太少。”顧傾城自顧自點點頭，又擡頭對蘇白笑道，“怎麼樣？我說不戴墨鏡也沒問題吧？你擔心的事壓根不會出現。”

    蘇白贊同的點點頭，又略微有些挫敗地將墨鏡往邊上一扔，感嘆道，“看來我公司的調查一點也不準，什麼當代最火，上至七十歲老太太，下至三歲兒童，沒人不認識我蘇白。這不就活生生逮着個不認識我的嗎？”

    剛不小心得罪了蘇白，急於彌補，江暮染趕忙插嘴道，“你別這麼說。剛纔我們握了手，我已經認識你了。”

    蘇白聞言，做了個特不符合她形象的動作————她翻了個白眼。

    “————”江暮染默默的縮回了自己的頭，然後她又偷偷摸摸問身邊的顧傾城，“她爲什麼翻我白眼？”

    “因爲你討厭。”

    “我哪裏討厭？”

    “你哪裏不討厭？”

    “剛纔大家都誇我可愛，我怎麼會討厭？”

    “對人說話盯着別人的胸，你說你討不討厭？”

    “我——我沒有————”江暮染漲紅了俏臉，她頂多蘇白出現的時候多看了幾眼，可這能怪她嗎？蘇白自個帶個墨鏡，看不見臉，不看身材看什麼？

    “這還不是你最討厭的地方。”

    “我還有最討厭的地方？！是什麼？”

    “你不認識她。”

    江暮染傻眼了，第一次見面，難道我該認識她？

    顧傾城又問，“你平時都不上網不看電視？”

    江暮染沒吭聲，她在秦城監獄待了四年，哪裏去找網上，去找電視看？好不容易出來了，她沒錢，連手機都用老年機的人你能指望她多跟得上時代？

    “那————”自從顧傾城知道江暮染用的是老年手機，就領悟這人不曉得是哪個山溝裏冒出來的土包子，於是決定換個方式問，“你們哪裏最出名的人是誰？就是那種大家都知道的。”

    “你是想問我我們哪裏家喻戶曉的明星對不對？”江暮染特聰明的領悟了顧傾城的意思，還用了個成語概論顧傾城的話。

    “對。”

    “江暮染。”

    “嗯？”

    “江暮染，就是我啊。”江暮染格外靦腆的紅了臉，又害羞地抓了抓自己的短髮，滿臉羞赧道，“我絕對沒有自賣自誇的意思，是你自己硬要問。”

    顧傾城沉默了會，說道，“我說真的？”

    江暮染擡頭看她，重重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說真的。”

    能唱歌會跳舞，懂得打架還特別有文化。最重要的是，我長得漂亮有酒窩。人送外號“秦城監獄一枝花”，所以————你能不能別用懷疑的目光看我？

    江暮染被顧傾城看得渾身彆扭，說道，“你別這麼看我，我真的很出名，只不過你不知道。”

    “————”

    她們對話的聲音刻意壓低了，湊地又近，別人以爲是在打情罵俏。紛紛不幹了。

    “蘇白，你快過來。我們拆散她們！”

    “就是蘇白，快站過來讓小美女好好瞧瞧，連我們大明星都不認識！”

    “對對，蘇白你快過來，小美女居然不認識你！我還以爲你們早就認識。”

    “是啊，大明星成路人，難道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因爲一個顧妖精我們都成綠葉了？”

    一羣女人又在哪裏笑嘻嘻地起鬨！

    蘇白依言走到江暮染面前，湊近了漂亮的臉蛋在江暮染面前，“你好好瞧瞧，真不覺得眼熟？”蘇白問道。倒不是她生氣，她只是覺得奇怪，自己好歹一線了這麼多年，最近因爲拍了部戲收視率不錯又在勢頭上，走在大街小巷，播放任何頻道，全是自己代言的各種廣告，怎麼還有人不認識她呢？

    “我——抱歉，我真得不認識你，可能我們在那見過，但我這人記性不好，健忘，哈哈。”江暮染縮縮身子乾笑兩聲，又欲蓋彌彰地說道，“而且我不太愛看電視和上網。”

    聽那羣女人的話，蘇白好像是個明星。可江暮染不追星，秦城監獄也沒人追星————她們都追江暮染。所以不知道蘇白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江暮染這樣想，便也釋然了。

    蘇白似乎也相信了她的解釋。

    倒是一羣女人紛紛跳出來打趣，“居然連我們蘇白都不認識，說出去誰信啊？小美女。”

    江暮染苦笑，心想，我也是個偶像派，也有粉絲，說出去你們又誰信啊？

    顧傾城咯咯直笑，突然摟着江暮染的胳膊嬌笑道，“親愛的，別騙人了！你還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多久？”

    嬌滴滴的嗓音讓江暮染寒毛都要立起來了，她能有什麼身份？還需要隱瞞？想了想，不知道顧傾城這妖孽在打什麼主意，江暮染趕忙坦白，“那個……我和顧傾城真沒有關係，你們別誤會，我就一小保安。”

    “嘶……你幹嘛掐我？”

    “傻相！誰讓你說這個！”顧傾城氣得掐了江暮染一把，她還沒碰到自己主動貼上去，居然還被人推開的！

    “那……那我還有什麼身份？”

    “嘻嘻！別裝了？”顧傾城轉眼嬌笑起來，強硬地摟着江暮染的胳膊走到沙發邊坐下，白了她眼說道，”我知道你做人低調，但是大家早晚得知道，何必遮遮掩掩呢？”

    “顧姐你別打迷糊了，快說！”

    “是啊，顧妖精你別吊人胃口啊！快說，小美女究竟隱瞞我們什麼了？”

    “對，對！毒蠍子不說，小美女你自己坦白從寬！”

    “——————”

    “————————”

    江暮染急得懵了，忙道，“我……我究竟……我沒隱瞞什麼啊！”

    “那好吧，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答‘是’或‘不是’。”

    顧傾城開始了，“你是不是叫江暮染。”

    “是。”

    “你是不是今天接了我電話？”

    “是。”

    “你是不是跟我說有記者採訪你？”

    “是——可是我那時————”騙你的，江暮染漲紅了臉，難道顧傾城想報復她，當衆揭穿她騙人？

    “別可是，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顧傾城打斷江暮染。

    “……是。”

    “那你又是不是上過電視？”

    “是。”

    江暮染回答完畢，顧傾城環顧身邊一圈，媚眼如絲，嬌滴滴道，“聽到了嗎？我家小妹妹可是個名人。倒是你們，瞧不起人。蘇白是個明星上過電視，我家小妹妹也大小一個名人上過電視，還被記者爭着採訪，怎麼不見你們認識她？”

    一羣女人被說的俱是一愣，但一臉轉眼紛紛回味過來，感情繞來繞去顧傾城居然護起短來，不像她的風格啊！

    “傾城，你護短了啊！”蘇白嗔怪道。

    “就是，有了個小情人，連朋友也拋棄了。重色輕友！”有人附和。

    “對啊，什麼時候我們的毒蠍子變得這麼好心了！”

    “——————”

    “————————”

    江暮染感激地看了眼顧傾城。沒想到她居然爲自己解圍。她要收回自己曾經罵她小心眼，報復心重的話！漂亮的女人都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