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傾城會所

    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誠意。

    當鼠目匆匆趕回金棕櫚，正巧碰見江暮染和吳大壯出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吳大壯立馬擺出一副戒備的神情，問道，“你來做什麼？”

    鼠目一改之前的陰沉，立馬笑道，“吳哥，之前實在對不住了。都是誤會，誤會。這不，四爺特地派我趕來道歉，對了，這是醫藥費。”鼠目適當的遞上了張卡，眼睛卻直勾勾盯着江暮染。

    吳大壯也下意識看向江暮染，“吳哥，既然是人家賠給你的醫藥費，那就接着唄。”江暮染笑着說道。

    “是是是，吳哥你就快收下吧！之前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鼠目順勢將卡忘吳大壯手裏一塞，然後對着江暮染笑道，“四爺說了，和江小姐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歡迎有空隨時來拜訪，以後有什麼用得上我們的地方也儘管說。”說着他又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四爺的私人電話。”

    江暮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鼠目，並不急於去接他遞來的名片，反而衝吳大壯說道，“吳哥，先拿着卡去取一千塊錢出來。”

    吳大壯立馬跑到金棕櫚旁邊的atm機前準備取一千塊回來，結果一查詢餘額，嚇了他一跳！他奶奶的，這些人是不是拿錯卡了啊，後面這麼多個零！

    “醫藥費一千塊錢不多吧？”江暮染問道。

    “不多不多，怎麼會多呢！”鼠目趕緊說道。

    “既然這樣，等會你就把那張卡收回去吧。”

    “這————”鼠目一臉錯愕，他還以爲江暮染是接受了。

    “無功不受祿。我又不是個搞敲詐勒索的人，合理的賠償範圍我才能接受。”江暮染一臉嚴肅，正氣凜然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但是如果你們認爲用錢就能收買我，你們就錯了！”

    “我做人信奉這樣一句話：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穩得住心神，經得起考驗！你們就這樣□□裸地拿錢來，是瞧不起我還是羞辱我？”江暮染說着說着氣得漲紅了臉，活生生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嚇得鼠目趕緊擺手，忙說道，“別誤會別誤會，我就是沒來得及帶現金，才拿的卡。”

    “是這樣啊。”江暮染突然平靜了下來，望着鼠目眼神責備的說道，“下次可別這樣了，取個錢又不費事，別一上來就遞卡，容易讓人誤會。”

    “是是是！”鼠目忙不迭點頭答道。

    人性本賤！

    對於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們往往不懂得珍惜。

    江暮染太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她不接受！要是第一次就這麼容易就被收買，那下一次只會更廉價！做人，只有拿捏住自己的身份，才有升值的空間！

    江暮染正得意自己對人性深入的瞭解，正巧吳大壯取錢回來，附在她耳後小聲卻難掩激動地說道，“小江！！你知道裏面有多少錢嗎？媽呀！十萬！整整十萬！我在那邊數了好幾遍後頭的零，生怕數錯了！你說，他們是不是拿錯卡了啊？”

    江暮染視金錢爲糞土的神情陡然一僵，嘴角抽搐！看向鼠目的眼神更是怪異十足。

    他媽的早說你給的是十萬啊！要知道後面比我想象的還要多一個零，打死我也不裝這個逼！要知道，在秦城我可是一百塊就能收買的人！來南珠這麼久，我已經根據物價調高收費水平了。沒找到，這些城裏人，還是套路太深！

    “嗯，他們拿錯了。”江暮染笑容僵硬無比，“吳哥，把卡給他。”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句話，那可是白花花的錢啊！欲哭無淚！

    吳大壯戀戀不捨的將卡遞上。

    鼠目無可奈何的接過。第一次遇上送錢還送不出去的。果真如四爺所料，這個江暮染，丫的就是個怪胎！

    “回去告訴你們四爺，該受的好意我受了。但若是他真心想和我交個朋友————”

    俗話說，演戲演全套，裝逼裝到底。雖然心裏實打實的心疼那到手結果卻飛了的錢，江暮染還是端出一副不爲所動的高架子，神情傲慢，語氣堅定地說道，

    “讓他親自來請！”

    當鼠目將這句話傳達給關山飛的時候，原以爲關山飛會生氣，卻沒想到關山飛只是點點頭，說道，“是我的疏忽。”

    “這樣，過幾天你跟我一起，我親自登門去請！”

    江暮染她何德何能！

    鼠目終究嚥下了這句話，因爲他知道，四爺決定的事，不喜歡別人過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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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順利，生活舒心。如果不算學費沒湊齊這件糟心事的話，江暮染最近過得很充實。

    原因很簡單，主要是人出名了，走到哪裏都有人跟你打招呼，還要想要合影的，不過被江暮染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要是人人都這樣，我累不累？再說了，偶像派的臉精貴着呢，能隨隨便便出現在你的手機相冊裏？

    當然，你可以偷怕，雖然會被我發現，我就假裝看不見好了，畢竟偶像派身邊還是需要幾個追星族的————沒有追星族，叫什麼偶像派！

    所以當走在大街上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江暮染並沒像以前那樣以爲是詐騙電話掛掉，自從釘子村的事上了電視，不時有記者打電話來採訪，江暮染都來者不拒。“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喲！小妹妹這麼快就把姐姐忘了？虧人家還記得你，特地打電話來問候。”嬌滴滴的女聲，居然是顧傾城。

    “是你！”江暮染恍然大悟，問道，“你換手機號了？”

    “記起來啦！算你有點良心。”顧傾城咯咯笑了兩聲，說道，“沒換號，之前那個是我工作號，這個才是私人號碼。”

    “————”

    “小妹妹最近應該挺忙的把？都上電視了，大小一個名人了，看來以後見面都得提前預約了。”顧傾城的聲音又傳來。

    “沒有沒有，”江暮染趕忙謙虛道，“這不我還在金棕櫚上班麼，有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真的？”

    “真的。”

    “那正好，我現在就有事找你，你過來一趟吧。”

    “啊————”

    “啊什麼啊，這不你自己說有事隨時找你的嗎？”

    我那是跟你客氣呢，這都聽不出來！江暮染苦笑兩聲，眼珠子一轉說道，“那個……我等會有點事，可能沒時間。”

    “什麼事兒？”

    “有記者約了我半個小時後在釘子村接受採訪。”江暮染心虛地說道。

    “是麼？”顧傾城聲音頓了半秒，又說道，“那時間不是很緊，你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江暮染趕忙回答，生怕顧傾城又弄出什麼幺蛾子。金庸老先生很早就說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毒。顧傾城長得就跟個妖孽似得，江暮染覺得自己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畢竟人家走的是小清新路線。”在內心深處，江暮染對自己有個清晰的定位。

    “哦。那你是走路還是打的？”

    “走——打的！”差點就說漏嘴了，江暮染趕忙將電話往馬路上支，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發出汽車鳴笛聲，“聽見了嗎？我現在正坐在車上往回趕呢！”

    “聽見了。對了，車開得挺慢的吧？”顧傾城又問道。

    “嗯？”江暮染疑惑了聲，心想，顧傾城這個女人難道已經妖孽到能從聽汽車喇叭聲聽出一輛車開得快還是慢？思考了下，江暮染含糊的回道，“一般吧。”

    “一般是多快？快到開了這麼久還在原地打轉？”

    “————”江暮染嚇了一跳，這女人開玩笑還是怎麼的？一說一個準！她趕忙握緊手機轉了個圈，四處張望。千萬別在這裏遇見顧傾城，那可就尷尬了。

    “別轉了，擡起你愚蠢的頭向左八十度，往上看。”

    江暮染下意識左轉，向上看去————

    然後她看到了令她膽戰心驚的一幕，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坐在布藝沙發喝咖啡的顧傾城正朝她招手，笑容妖媚詭異。

    “現在，立刻，給我上來！”電話裏傳來顧傾城不容置喙的吆喝聲！

    感情這女人早就看見了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在撒謊，還耐着性子東拉西扯了半天！能被人叫做毒蠍子的女人，果然有毒！

    人行道中央，太陽高懸，陽光明媚，江暮染卻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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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館。

    江暮染心有餘悸地站在顧傾城面前，雙腿併攏，腦袋低埋，跟監獄裏初來乍到的犯人面對獄警似的，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逾越。她一面看顧傾城修長的手指捏着小匙不斷攪動杯裏的咖啡，一面低頭小聲說道，“對不起。那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就是怕幫不上你的忙。”

    顧傾城含笑，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說道，“哦？是幫不上還是不想幫？要不是我在這兒看見你了，還真給你騙了，把手機支馬路邊上的想法挺聰明的嘛。”

    江暮染不說話了。倒是服務生上前來詢問，“請問要喝點什麼嗎？”

    騙了顧傾城，江暮染哪敢說自己還要喝東西。正要擺手，顧傾城就說道，“給她一杯白水，淨化一下心靈。”服務員怪異地看了眼站在原地，神情尷尬的江暮染，轉身離開。

    “還傻愣在哪裏幹嘛，擔心我把你吃了啊，過來坐。”瞧見江暮染一臉尷尬，顧傾城反倒捂嘴輕笑了起來，拍拍身下的沙發，給江暮染讓了個位。

    江暮染小心翼翼的坐上沙發，又一次慎重其事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這樣吧，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嗎？什麼事，如果我能辦到一定竭盡全力。”

    “騙了人就答應幫人辦事了？是不是太晚了點？”顧傾城跟沒骨頭似得，剛纔還端端正正一人，挨上江暮染整個人就像化了的糖般，黏乎乎在江暮染身上，惹得江暮染聞着她一身惑人的香水味就渾身不自在————本來意志就不堅定，再這樣下去還不把自己給買了。

    “有話我們好好說，你別這樣。”江暮染微紅了臉，感受到顧傾城包裹在襯衣裏的豐盈，跟個小媳婦般，忸怩害羞得不成樣子。今天顧傾城到不像第一次見面穿的那麼前衛，反而一身都市精英的典型打扮，可壓不住人長得嫵媚，身材又火辣，一件充滿了禁慾氣息的白襯衫硬生生被她穿的像制服誘惑。

    “怎麼沒好好說了，我不正在跟你說嗎？”顧傾城眉頭一挑，往江暮染身上湊得跟近了，“騙人可不是好孩子，今天我必須懲罰你。”

    “你想怎樣？”江暮染立馬戒備的問道。聽說女妖精最喜歡的就是她們這種白白嫩嫩的小處女了，要是顧傾城對自己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話，自己一定要反抗到底！怎麼着守護了二十年的節操不能這樣隨隨便便沒有了啊！

    “你說呢？”顧傾城的聲音愈發魅惑，溼熱的呼吸噴在江暮染後頸，手指劃過江暮染的面頰，令她竟覺得身子發軟，思想變得不堅定起來。要不，實在反抗不了就從了吧？有句話不是說的好，生活就像□□，與其奮力反抗，不如好好享受。所以，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江暮染閉上眼，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噗嗤！”一聲嗤笑讓江暮染猛地張開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端水上來的服務生捂住嘴，連連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就是故意的！江暮染鬱悶的想到。

    顧傾城伸手捏了捏江暮染鬱悶的臉蛋，嬌笑道，“小妹妹，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愛！真以爲姐姐會吃了你啊？”

    被人誇，尤其是被長得好看的人誇，江暮染就特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這麼可愛。但我就是可愛，你也別吃我，我不好吃。”

    “噗——”服務生怕再待下去自己會憋不住，趕忙捂着嘴跑了。哪裏來的奇葩，說話這麼逗逼。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江暮染摸了摸自己的臉，望着服務生離開的背影疑惑不解。她爲什麼要笑？

    “咯咯，走，姐姐帶你去一個地方！”江暮染端着水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顧傾城就拉着她要走。

    “去哪啊？我等會還要去買點東西。”要開學了，江暮染今天出門本來是打算買點學習生活用品，好好做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哪曉得半路遇上了顧傾城。

    “去不去？”顧傾城瞪了她眼。

    “去。”江暮染特沒骨氣的屈服了。不過她沒忘記桌上還有杯剛點的水，端起來，猛地咕嚕咕嚕的將水喝光，抹了把嘴。

    “你很渴？”顧傾城皺眉問道。

    “不是，我是覺得不要浪費了。畢竟好幾塊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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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城會所。

    江暮染隨顧傾城下了車，看見頭頂金光閃閃的招牌有些睜不開眼，她問道，“這是你的店？”

    “廢話，”顧傾城白了她眼，風情萬種的說道，“除了我還有誰敢取傾城？”

    “————”江暮染原本以爲自己已經足夠自戀了，沒想到身旁站了個更自戀的。

    “你帶我來這幹什麼？”江暮染心裏有點發憷，萬一又像那天進了女流氓堆，還想不想活了？

    “話這麼多幹嘛，跟我走就是了。”顧傾城摟住江暮染的胳膊，帶着她朝會所裏走去。

    一樓是接待，前臺小妹看見顧傾城趕忙打招呼，“顧總好。”顧傾城笑着嗯了聲又問道，“人來齊了嗎？”

    “齊了，就等顧總了。”前臺小妹說完詫異的看了眼被顧傾城摟着的江暮染。

    這間會所除了顧傾城的那些個朋友，沒見顧傾城帶過其他人。今天不僅帶來一個，還這麼親密，難道是顧總新看上的小白臉？可是顧總這麼時髦性感，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穿着打扮像土包子的人？

    前臺小妹暗自揣度，看向江暮染的眼神更怪異了。難道這年頭都流行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過顧不得多想，顧傾城已經拉着江暮染往樓上走了。

    “剛纔你們說什麼人到齊了？”江暮染惴惴不安地問道，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忘四處打量。

    “能有什麼人，一羣吃人不眨眼的女妖精唄。說起來，她們最喜歡的就是像你這樣的純情小處女了。”

    “那——那我不去了。”江暮染趕忙拒絕道。開玩笑，明知山有虎，我怎麼還會向虎山行？遇上你這麼一個妖孽我都招架不住了，那要是一羣，不是骨頭渣子都不剩。

    “那怎麼行，大家都等着呢！”顧傾城眨眨眼睛，“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去溜溜。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看美女嗎？我帶你看個夠還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美女？”江暮染一臉驚恐。

    “大馬路上，就你眼神最猥瑣，稍微一個身材好點，長得過去的，你就盯着別人不放，我在上面觀察了你半天，我會不知道？”

    顧傾城說完又是冷笑一聲，“做色狼，能做成你這樣還沒捱打的，我覺得也是個奇蹟。不過老孃這麼一個大美女，坐在上面跟你揮了那麼久的手你沒看見，還得打電話，你說你是不是眼瞎？”

    美女，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被人忽視。

    “————”江暮染只能苦笑，無話可說。可誰看美女沒事會往天上看呢？你以爲你是天仙下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