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隊長,你是副隊長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悶騷的小兵字數:4882更新時間:24/06/28 23:47:27
江暮染一臉誠摯,看模樣不像是開玩笑。可是剛纔都把話說的那麼絕了,張向陽怎麼可能還讓他們回去工作?再說,大家明面上都把臉皮撕得不能再破了,又怎麼好意思回去?
“小江,你在開玩笑吧!我們怎麼可能回去?”吳大壯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他就算願意低聲下氣地回去,張向陽也不樂意要他啊!
“我沒開玩笑。吳哥,你想想,金棕櫚的待遇怎麼樣?工資怎麼樣?丟了這份工作你跑哪裏去再找一份這麼安逸薪水有豐厚的工作?”
“可張向陽————”吳大壯神情糾結了,江暮染說的沒錯,金棕櫚無論是工作環境還是工資待遇,在南珠市都算得上數一數二。遇上出去別人問你是幹什麼的,你說自己是保安,別人嘴上雖然不說什麼,心裏肯定在鄙視瞧不起你。可只要你在“保安”前面加上“金棕櫚”三字,那就跟寺廟裏佛像塗了金裝,完全上了個檔次!
道理不是不懂,利弊也很清楚。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好不容易當了回大爺揚眉吐氣,一想到又得回去裝孫子受張向陽的鳥氣,吳大壯心裏就跟有人拿了根棍子在戳似得,彆扭憋屈的慌。
“我不回去!”吳大壯咬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回去受氣,我不稀罕!”
“誰說回去受氣了?”江暮染拍拍吳大壯安撫,笑着說道,“我們是回去享福。”
“————”吳大壯跟看傻子似得看江暮染。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該撕破臉皮的也沒有含糊,先別說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就算回去了,你能指望張向陽不給你小鞋穿?說的簡單點,世界上有哪個領導會讓得罪了自己的下屬好過?
江暮染笑了笑,兩個酒窩跟印在臉上一樣,分外清晰好看。她擡步跨進金棕櫚大門,突然回頭衝吳大壯說道,“有夢想總是好的,萬一實現了呢?”
吳大壯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的的確確被江暮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自信給蠱惑了,尤其是看見江暮染笑,他媽的,有酒窩的人笑起來太容易感染人了!於是吳大壯腦子暈乎乎的,一頭熱血地跟着江暮染衝進了金棕櫚————原本氣勢洶洶的,但想着自己來求人,又一下子軟了下去————什麼鬼夢想,他們這壓根是妄想!但吳大壯憋在了嘴裏沒說出口。
倒是江暮染安慰他了,“吳哥你別緊張,張隊長不是你想的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
金棕櫚保安室。張向陽正窩了一肚子氣沒處撒!
此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張向陽沒好氣的說道。正好,他現在需要一個出氣筒,不管是誰,先發泄了再說!這樣想着,張向陽擡起了頭,正要破口大罵,看見出現在門口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你——吳大壯,你怎麼在這?我說了,你已經被開除了,現在立馬給我卷鋪蓋走人!”
吳大壯臉上還有淤青,是張向陽的傑作。聽見張向陽這麼一說,火氣蹭蹭蹭的往上竄,完全忘了自己是來求人的了。猛地將門一推,瞪着眼睛三步做兩步地來到張向陽面前,把桌子一拍,說道,“張向陽你個滾犢子!老子就不走,你有什麼資格攆我?”
張向陽那個氣啊,感情你吳大壯耍流氓賴我這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報警了!”
“你報啊,你報老子也不走!正好讓警察同志來做主,驗驗我這臉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向陽沒想到這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吳大壯居然也會有腦子靈光的一天,還曉得驗傷這一招,不由忘他身後望去。
“你瞎瞅啥?”吳大壯欺近了張向陽,瞪他。
“我瞅你!”沒看見江暮染,張向陽鬆了口氣,口氣不免也硬了起來,“吳大壯,別他娘的在老子這裏耍橫,你不配!”
“那我呢?”
陰沉的聲音,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經理?”張向陽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王國勝冷冷的看了他眼,不陰不陽的說道,“我不來,還不知道金棕櫚什麼時候開除人還是由保安隊隊長說了算。”
張向陽冷汗簌簌直冒,不明白這個王國勝是怎麼了。大家平日裏關係還算不錯,每隔一段時間還一起聚聚什麼的,怎麼着今天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難道是吳大壯這個傢伙私底下搞了什麼手腳?張向陽看向吳大壯,發現他也是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不免迷惑起來。開除兩個小保安,王國勝不至於跟他爲難吧?畢竟,以前自己還不是開除過人。
“王經理,你來的正好。張向陽說要開除我和小江,我們又沒做錯事,他憑什麼開除人?”見王國勝不像是站在張向陽那邊,吳大壯趕緊說道。
“不是,經理,是江暮染她在金棕櫚隨意毆打客人,然後吳大壯知情不報。等人家找上門來了,還不道歉。我開除他們,完全是爲了金棕櫚的名聲啊!再說了,他們得罪的可是四爺。”張向陽此時還不忘用關山飛的名頭能幫自己一把了,畢竟他瞭解王國勝,他也不願意輕易得罪關山飛。
可張向陽完全估計錯誤!
王國勝能匆匆趕來,怎麼可能不瞭解其中的情況?既然瞭解了情況還要跟他翻臉,他能沒有所倚仗?
“張向陽!”王國勝陰沉了臉色叫着張向陽的名字。在王國勝看來,張向陽不過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小嘍嘍,可如今一個小嘍嘍居然也敢威脅他,是真以爲爬到了上面就有恃無恐,還是壓根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做人若是忘本,那就離死不遠。
王國勝冷哼一聲,道,“據我瞭解的情況,是有人對我們的客人動手動腳,江保安正好在場,就勸阻了兩句。結果對方不聽,還糾集人打砸了起來,爲了控制住場面免得殃及無辜,江保安只能出手將對方制服。我不認爲,對待鬧事者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反倒是你,張隊長,當天晚上該你執勤,出了這麼嚴重的事,遲遲不見你出現,難道讓你當保安隊隊長是來吃幹飯的嗎?”
張向陽當場愣在原地。他算是明白了,王國勝是來保人的。可難道他耳聾了嗎,江暮染得罪的人是關山飛,關山飛是什麼人,但凡南珠市道上混的沒人不知道。爲了一個從窮山溝裏出來的少女,值得嗎?還是說,其實江暮染是某個家族的小姐,跑出來扮豬吃老虎遊戲人間?那樣的話套路就實在太深了。
正在金棕櫚廁所捏着張紙蹲坑的江暮染打了個噴嚏。奶奶的,誰在唸叨我?難道是秦城監獄裏那羣娘們?
人有三急,剛踏進金棕櫚,江暮染就肚子疼,便讓吳大壯先去找張向陽,自己則跑到廁所裏解決大事。一通百通,江暮染一直堅信着這個道理,總要等自己渾身通暢了才有精力去解決張向陽吧?於是江暮染揉揉剛打了噴嚏的鼻子,再次投入到通暢的“大事”中。
“王經理你說的太對了!”吳大壯又插嘴道,“小江身爲保安,阻止鬧事者鬧事那是職責所在。可張隊長卻要將他開除,簡直是無法無天。我都看不下去了。我要舉報!”
王國勝一愣,這個吳大壯,向來是個榆木腦袋,怎麼今天變了個人似得,機靈了?
吳大壯才不管,之前他舉報張向陽私招泊車小弟沒成功。這次好不容易趕上王國勝跟張向陽翻臉,雖然想不通裏面的彎彎道道,可吳大壯還是覺得這是個機會。大不了魚死網破,萬一奇蹟發生,妄想就——不,夢想就實現了呢?
“咳咳,”王國勝以爲吳大壯還要舉報張向陽私招泊車小弟的事,追究下去他也不好看,便清咳了聲,說道,“吳大壯,我知道你和張向陽平日裏不和。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今天先就事論事,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怎麼樣?”
吳大壯翁頭翁腦兩聲,說道,“也行。不過你別可蒙我,小江可是跟我說了,如果你們硬是要開除我們,工資可不能少。我的那份和小江的那份,一分錢也不能少。”
王國勝苦笑。該說這吳大壯是傻呢還是傻呢?
王國勝看向了張向陽,神情嚴肅鄙夷,“張向陽,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金棕櫚的保安了,你被開除了。”
突如其來的解僱,別說張向陽自己不敢相信,就連吳大壯也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難道是自己的舉報起了作用?
“你憑什麼開除我?”張向陽嘶吼地問出了剛纔吳大壯問他的話,他以爲,王國勝最多不過讓自己不把江暮染和吳大壯開除,沒想到他居然跑來開除自己!難道他忘了自己鞍前馬後爲他在金棕櫚撈了多少好處嗎?泊車小弟的想法還是自己想出來的,難道這些他統統都忘了嗎?張向陽感覺通體發寒,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我是這兒的經理,我憑什麼不能開除你。”王國勝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張向陽,眼睛裏盡是不屑。不可否認,張向陽的確是個用得順手的卒子,但卒子只能是卒子,若是沒用了,他不介意棄卒保車。
吳大壯腦袋暈乎乎的,這回是高興暈的!他從踏進金棕櫚的那刻就不抱任何希望,只是覺得,就算丟了工作也要去把張向陽揍一頓,千萬別吃虧。可沒想到,劇情突然來了個大反轉,他們沒被開除,反倒是張向陽被開除了?
“吳大壯,吳大壯!你一個來的?江暮染呢?”王國勝問道。
“啊——你叫我?”
“嗯。我問你江暮染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她呀,她上廁所去了。你找她有事啊?要不我去幫你催催?”說着,吳大壯就要往外面走,卻被一把拉住,“人家上廁所你去幹嗎?還是女廁所!”
“哦,對呀!”吳大壯搔搔腦袋,憨裏憨氣說道,“我太高興了,一時間腦袋轉不過彎。”
“————”
“行了,”看着吳大壯傻兮兮的笑,王國勝嘆了口氣,“你也別去叫她了,轉告一聲就行。”
說罷,王國勝就匆匆離開。留下張向陽和吳大壯在保安室裏大眼瞪小眼,吳大壯率先說話,神情得意,“這就叫風水輪輪轉。現在,立馬,馬上,給我收拾鋪蓋走人!”
揚眉吐氣的感覺,真他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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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棕櫚,王國勝小跑着跑向遠處的奧迪車。
“事情解決了。”王國勝正襟危坐在後座,頭頂隱隱冒汗,不是跑的,是緊張。畢竟,若是你旁邊坐了個這樣的女人,你也會緊張。
女人很漂亮,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下襬束在西裝褲裏,頭髮盤起,露出潔白修長的脖頸,顯得幹淨利落。
她沉靜的坐在那裏,修長的手指翻動着面前的資料。
王國勝知道女人看的是什麼,還是他帶過來的,是金棕櫚招聘的保安的資料。
但她不說話,王國勝也不敢吭聲,更不敢擡頭看她。太過耀眼的人物,他們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
終於,女人將資料看完,擡眼看了王國勝一眼,說道,“下車。”
王國勝像是長吁了口氣,忙不迭點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夫人,不進去?”副駕駛位上,黑色職業套裝,戴着無框眼鏡面容清秀的女子扭過頭問道。
“她不會想見我。我也還不能見她。”女人眉頭輕輕攏在一起,目光投向自己腿上的資料,江暮染笑容燦爛的寸照赫赫在目。
那爲什麼一聽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趕來?
那名女子想說什麼,可這是家事,她只是個祕書,她的身份不允許她發表意見。看了眼後座風姿綽約的女人,女子恢復了平日的一絲不苟,詢問道,“那我們還去參加宏鑫集團的晚會嗎?”
“直接回燕京。”
女子聞言抿嘴,果然,來南珠出差只是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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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暮染從廁所裏出來,吳大壯已經守在門口,嚇了她一跳,“吳哥,你怎麼守在廁所門口?我不是讓你先去找張向陽嗎?”
吳大壯表情喜悅,忙拉着江暮染說道,“我找了啊,問題解決了。說起來小江聽你的真沒錯,有夢想總是好的,今兒個就實現了。”
“實現了?”江暮染反倒是大吃一驚,她都還沒出馬,一切就擺平了?
“對呀!我們不用被開除,而且————”吳大壯買了個關子。
“而且什麼?”
“而且我還把張向陽給趕跑了,以後,我是隊長,你就是副隊長!”吳大壯豪氣雲天的說道!
“————”江暮染覺得自己上了個廁所出來一切都變了。主要是她不太相信。雖然她心裏清楚張向陽不可能把自己開除了,可隊長,副隊長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
“小江,你那是什麼表情,不信你吳哥是不是?”吳大壯故作不悅的說道。
“不是不是!吳哥,我只是在想,這都當上副隊長了,一個月工資是不是該漲漲。”說完江暮染又滿臉苦惱,說道,“可是我還在試用期,沒轉正。”
“————”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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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珠市醫院。
關山飛將杜浩然送進手術室,守在走廊上。光線明亮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關山飛摸出了根菸在鼻邊嗅,“四爺,要火嗎?”有人問道。
關山飛擺擺手,只說,“委屈你了。”
“不委屈。爲四爺做事,我心甘情願。”鼠目摸了摸自己被扇的面頰,笑了起來,“倒是四爺,被那女的逼着道歉折了面子,受了委屈。”
“你是說江暮染?”關山飛突然說出江暮染的名字,“她有跟你說什麼嗎?”
鼠目不屑的點了根菸,說道,“她讓我提醒四爺別忘了賠錢————她真敢說!要不是杜浩然在她手上,我們又得利用她,我非弄死她不可!”
關山飛倒是沒吭聲,神情像是在思索什麼。
“四爺,要不我找人去收拾她?”鼠目終究是爲自己的主子鳴不平,雖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江暮染實在太過分了些。
“三件事。我要你現在就去辦。”關山飛正色道,“第一,不許去找她麻煩;第二,我記得張向陽要開除她,去阻止了;第三,把這張卡給她送過去。”
“四爺,你這是————”
“我想跟她交個朋友。”關山飛淡淡道。
鼠目滿臉震驚!四爺居然說他想和江暮染交個朋友!
“對了,去的時候態度好點。我怕她會拒絕。”關山飛又補充道。
鼠目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什麼時候四爺交朋友,還擔心會被人拒絕?
關山飛已經將煙收進自己的口袋,背對着鼠目說道,“快去吧,趁人還沒走。”
鼠目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點頭離開。
而關山飛則平靜着一張臉,回憶起江暮染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忽然眯起了眼。真是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