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保安

    自從娘娘腔喊出江暮染的性別，一羣女人就更加感興趣的打量江暮染，眼睛裏射出的光芒讓江暮染嬌軀一顫————這哪裏是女兒國，分明是狼窩！又因爲是顧傾城帶來的，女人們紛紛笑容曖昧的七嘴八舌。

    “喲，毒蠍子不僅老牛吃嫩草，還選了個這麼嫩的小妹妹，男人滿足不了你呢？”

    “說什麼呢！我們顧大美人這麼強勢，說不準在牀上誰在上誰在下。再說了，男女通吃，只能證明妖精不愧是妖精！,”

    “哎呀，你們這些八婆，看把人家小美女躁的！來，小美女，來姐姐這裏，姐姐保護你！”

    “需要你保護麼？沒看見人躲在顧妖精後面嚴嚴實實的，害羞呢！”

    顧傾城笑罵回去：“死開！什麼老牛吃嫩草，我家小妹妹純情着呢，你們別給我帶壞她！我帶她來，是爲了給阿nan報仇的。”

    她指了指一旁的娘娘腔，江暮染這才知道原來娘娘腔叫“阿nan”,連名字都這麼娘氣，沒得救了！

    阿nan纖腰一扭，騷粉色緊身襯衣被緊緊扎在白色短褲裏，那張如花似玉的瓜子臉一皺，嘴巴撅起，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地抱着顧傾城的胳膊嬌聲道，“妖精，我知道你是爲了幫我，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嘛，你看她，細皮嫩肉，細胳膊細腿的，連我阿nan都比不上，怎麼打得贏那些混混嘛！”江暮染被他纖長的蘭花指一指，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終於明白他爲什麼會被混混揍了————她現在也想揍人。

    “是啊是啊，”像是爲了驗證阿nan的話，已經有女人跑到江暮染身邊，一會捏捏她的臉，一會戳戳她的腰，一會掐一掐她的胳膊，隨後嬌笑道，“讓小美女去打混混，那不是羊入虎口，美女與野獸麼？”

    江暮染也不住點頭，靦腆羞怯道，“姐姐說的對，我……我其實不會打架。”

    我只會殺人。江暮染這樣想到。

    那個被江暮染喊姐姐的人聞言笑得更開心了，嗔怪地看了江暮染一眼，道，“咯咯，小美女真乖，還懂得叫姐姐了。顧美人不曉得憐香惜玉，跟了姐姐怎麼樣？”

    江暮染害羞地低下頭，不說話。

    倒是顧傾城笑了，桃花眼上挑，顛倒衆生。她將江暮染拉到自己身邊，咬着耳朵威脅道，“可以啊，當衆撒謊，還隨隨便便叫人姐姐？”

    江暮染一臉無辜，“你不是說胸大爲姐麼？她胸比我大，我承認。再說了，你拉我進來前可沒說是□□，我一介女流，打架什麼確實不會。”

    顧傾城桃花眼一眨，像是在重新審視眼前這人，半晌才輕啓紅脣，一字一頓道，“小妹妹，你真賤！”

    江暮染微微一笑，兩個好看的酒窩深陷，道，“彼此彼此。”

    她們倆相視微笑，在外人看來猶如一對深情款款的情侶，惹得女人們紛紛調侃。

    “哎呦！咬耳朵都咬得這麼開心，是商量今天什麼時候回去上牀？”

    “嘻嘻。小美女回去可要好好收拾一下顧妖精，在牀上誰怕誰？讓她不憐香惜玉！”

    顧傾城瞬間嬉笑怒罵道，“你們這些色中餓女，成天就知道埋汰我。不是說遲到了要罰三杯麼？我家小妹妹心疼我，剛纔說要替我喝。”她將江暮染推上前。

    這女人，心眼比針還小！這麼快就打擊報復！

    江暮染在心裏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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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爲一個娘氣的爺們，阿nan在他二十六年的生涯中，一直堅定地認爲自己會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一個man氣的娘們。可世事不遂人願，女的都成了閨蜜，男的只想和他搞基。

    終於，他在金棕櫚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他認爲能保護自己一輩子的女人，結果可好，那是“老大”的女人！

    搭訕不成，反被暴打了一頓。也多虧他長得夠娘，裝了回gay，避免了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可樑子卻是結下了！

    娘娘腔怎麼了？娘娘腔也是男人！男人的尊嚴決不允許阿nan就那麼算了！於是他跟人約了時間，決定再打一次————

    爲了榮譽，爲了尊嚴！

    傻逼！

    江暮染喝酒的時候，聽別人敘述阿nan的事蹟，中肯地下了這樣一個結論。打不贏還湊上去，你真以爲耶穌說“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候，你把右臉也給他”這句話的時候會傻乎乎跑去捱打呀？

    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可惜卻有個豬的腦子。

    但顯然阿nan不這麼想，甚至還得意洋洋地給大家展示了他準備的防狼噴霧，電擊棍，辣椒粉————打架歸打架，又沒說過不能用暗器！

    “咯咯！我們倒是小瞧了阿nan，準備地這麼齊全，連防狼噴霧都帶了，知道怎麼用麼？”顧傾城笑着把玩阿nan的防狼噴霧，調侃道。

    阿nan嬌媚地白了她眼，嗔怪道，“人家可是要去打勝仗的人，沒有萬全的準備怎麼行？不過離約架的時間還有三天，不說這件事了，我們出去high。”

    顧傾城瞥了眼已經快把酒瓶喝空卻還面部紅心不跳簇擁坐在一羣女人中央的江暮染，將她拖了出來，“走。”

    “喂！毒蠍子你把人領哪去啊？我正和小美女聊得起勁呢！”

    “喲呵！吃醋了啊妖精！”

    ……

    說實話，江暮染還真不願走。這裏可以喝酒還有這麼多美女相陪，跟着顧傾城走，不知道她又會怎麼算計自己。

    但畢竟是顧傾城帶來的，她還是乖巧地跟着顧傾城告別了這羣千嬌百媚的女人。

    “怎麼？還戀戀不捨？”出了包廂，阿nan自個去找樂子，顧傾城則冷笑得看着江暮染問道。

    “沒有。”江暮染搖頭否認，“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工作了。”

    遠離妖孽！遠離妖孽！

    江暮染在心裏默唸。

    顧傾城驀然媚笑起來，挽着江暮染的手臂道，“回去給別人泊車啊？你都不會開車站在外面吹冷風麼？我可捨不得！走啦，姐姐教你跳舞，貼面的那種哦～～”

    江暮染很沒有骨氣地跟她走了。

    顧傾城說得對，與其到外面去吹風，不如在裏面待着————還可以跳舞。

    顧傾城招蜂引蝶的本事似乎是天生的————當然了，一個漂亮的妖孽，本身就是招惹是非的根源。光是一路走來，上前搭訕的人就不少，更別說那些角落裏躍躍欲試的人了。江暮染跟在她後面像個小媳婦似的，發現她在向舞池相反的方向走，不由急了，道，“你不是說去跳舞的嗎？你又騙我？”

    顧傾城看土包子一樣的眼神看江暮染，道，“你急什麼！做愛還需要前戲，跳舞就不用預熱啊？”說着，她笑着拍了拍江暮染的臉，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小妹妹，別以爲姐姐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江暮染：“……”

    很快來到酒吧的一個吧檯，顧傾城朝調酒師不知道說了個什麼稀奇古怪的名字，不一會，江暮染面前有了杯色彩繽紛的……飲料？酒？

    江暮染分不清，喝了口，甜甜的，應該是飲料吧，還挺好喝。她仰頭將這杯“飲料”悉數喝盡，完全沒看到旁邊調酒師驚訝的臉————這是酒精濃度高達52的紫鳶尾，她以爲是白開水麼，一口悶？

    顧傾城倒是絲毫不驚訝，反而嬌笑問道，“好喝嗎？再來一杯吧？”

    江暮染不好意思地將杯子放下，道，“不用了，這些飲料挺貴的吧？我沒帶那麼多錢，付不起。”實際上，她身上只有向吳大壯借的一百塊。

    實誠得可愛，顧傾城咯咯笑了起來，愈發覺得自己遇上了個寶。

    她一笑，胸前兩團白嘩嘩的軟肉一顫一顫的，江暮染趕緊扯開眼，心裏默唸□□，空即是色，暗中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

    不光是江暮染，幾乎所有關注顧傾城的人都不由在心中暗罵了句尤物！

    杜浩然就是其中一個！

    身旁的女人不悅他的目光被其他女人吸引，不由更加貼近了杜浩然，手順着西裝褲摸索向下……勾人的手段有很多種，顯然，這種情況下，這是最low的一種————愚蠢而貪婪。

    杜浩然想都沒想就推開了膩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起身整理了下身上那套價格不菲的白色阿瑪尼西裝，確定已經足夠人模狗樣，才向顧傾城走去。

    如果說，女人是男人胸前的勳章，杜浩然幾乎可以確認，顧傾城將會是他胸前最耀眼的一枚！

    江暮染完全不同意！

    我都還沒跳上，你丫居然想插隊？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一張豬哥臉的杜浩然，江暮染很生氣！套用一句話來說，長得漂亮的都還在這裏坐着，長得醜的居然敢上前邀請跳舞？

    於是，當顧傾城順手一杯“紫鳶尾”毫不留情地潑到杜浩然那張滿是橫肉，還有粉刺痘痘的醜臉上時，江暮染簡直想抱着顧傾城狠狠親上一口，說一句幹得漂亮。

    可她還是佯裝驚訝慌張地問道，“你……你怎麼能潑他啊？”

    顧傾城冷笑一聲，那雙桃花眼像是要將江暮染看穿，道，“明知故問！我這麼做還不是因爲你！要是我不拒絕他，今天晚上你能和我跳上舞？”

    那你也不用潑他啊？

    似乎看出了江暮染在想什麼，顧傾城繼續冷笑道，“男人都是賤骨頭，不拒絕得乾脆點他們會以爲我在跟他們欲拒還迎。再說，我不潑他，我還指望你嗎？小——妹——妹。”

    最後那三個字，從顧傾城嘴裏吐出來，異常刺耳和諷刺。

    江暮染裝作沒聽出來。不是她不幫阿nan，只是大家又不熟，幹嘛要冒着風險去打架？才從秦城監獄出來，江暮染還不想這麼快回去。

    “媽的，婊子！”

    杜浩然抹了一把臉，惡狠狠地罵道。此時，已經譁啦啦有人圍了上來，個個染着非主流的五顏六色的頭髮，有的爲了耍帥還打了耳釘耳環，臂膀上左青龍右白虎，其中一個走在最前面的綠毛最搞笑，居然左喜羊羊，右灰太狼，江暮染覺得這人是不是自己人，她也挺喜歡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砰！砰！砰！”

    圍在杜浩然身邊的人有十來個，棒球棍砸倒高腳凳的殘暴聲音不絕於耳，原本沉浸享樂的人羣騷動起來，江暮染看勢不對，正找準了個時機打算開溜，顧傾城則一臉笑意地拉住她的手，道，“一條船上的螞蚱，你想跑哪去？”

    “我沒有跑。這裏太悶我想出去透透氣。”江暮染苦着臉解釋道。

    “是嗎？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我們倆一起。”顧傾城一臉親密地挽住江暮染，作勢要走。江暮染心裏暗暗叫苦，姐姐，你就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我們是一夥的麼？

    “想跑？”杜浩然一臉凶煞地盯着顧傾城，“知道得罪不起早幹嘛去了？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跪在地上求老子上你老子也不會放過你！”狠話一說出口，看着顧傾城妖嬈的身段杜浩然就覺得有點後悔，怎麼着也該留點餘地不是？畢竟這種尤物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見得到的。

    “咯咯，我也不會跟一頭豬上牀，還是一頭種馬豬！”不得不說，顧傾城這個女人的詞彙創造能力還是很不錯。

    但杜浩然長相雖說是醜了點，但距離一頭豬還是有點差距，畢竟……你見過穿阿瑪尼西裝的豬嗎？沒見過吧？

    杜浩然氣得渾身哆嗦，心裏那點憐香惜玉的念頭瞬間熄滅。作爲一個有着十幾號小弟的“大哥”，他壓力很大。既要能隨時帶小弟出門找樂子，又必須時時刻刻維持自己做大哥的威嚴，顧傾城潑他酒就算了，還當衆罵他醜————男人的愛美之心其實一點也不比女人差————杜浩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恥辱！

    “賤人！賤人！給我打，狠狠地打！”

    人一旦被戳了痛處，就像負傷的野獸，蠻橫，瘋狂！

    “小妹妹，接下來輪到你了。”顧傾城在江暮染身旁耳語。

    江暮染苦着臉，看着綠毛他們一羣人拎着棒球棍一步步朝她們靠攏，不由退了一步，道，“你惹出來的事幹嘛拉上我？我就一泊車的。”

    顧傾城開始伸手扒江暮染身上的衣服。

    “你……你幹嘛？”江暮染嚇了一跳，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清楚這個叫顧傾城的妖女究竟在想什麼，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當顧傾城扯開白襯衣領子露出裏面江暮染原本的保安制服時，終於得意洋洋一笑，“江保安，有人在金棕櫚鬧事，你總不能置之度外吧？放心，我不會把你假冒泊車小弟的事說出去。”她眨了眨挑花眼，嫵媚又狡黠！

    □□裸的威脅！

    江暮染終於開始認真打量起顧傾城，這個美豔妖冶到骨子裏的女人。

    “喂，你不會還在報復我沒有答應替阿nan報仇的事吧？”

    “怎麼會，我是那種心眼比針還小的女人麼？”顧傾城笑了，“我比那種女人的心眼還小。”

    江暮染：“……”

    “別怕小妹妹！你這麼可愛姐姐怎麼可能把你往火坑裏推？”

    “是，你是沒有把我往火坑裏推，你是直接讓我往裏面跳！”江暮染心想。

    “你上去把外面的衣服一脫，露出你的保安制服，我保證他們不敢動手了！”顧傾城說得信誓旦旦。

    “真的？”江暮染將信將疑地問道，充滿了不信任。

    “我還會騙你麼？”

    你騙我還少嗎？

    瞧見江暮染不信任，顧傾城又是一臉你怎麼這麼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神情，道，“知道金棕櫚是什麼地方嗎？南珠市最大的娛樂城之一。能在南珠市開這麼大娛樂城，背後誰沒點關係，白的黑的，個個關照，誰也不敢在這裏鬧事。所以只要你上前講明你是金棕櫚的保安，他們肯定不敢動手。雖說你只是個小小的保安，但畢竟代表着金棕櫚，他們不看僧面看佛面，絕對會息事寧人，一走了之。”

    江暮染想了想，覺得似乎是這個道理。自己以前剛到秦城監獄的時候，不也扯着監獄長的虎皮到處“做買賣”麼？雖然最後被知道了挨了頓胖揍，可好歹打開了市場，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介於顧傾城這個妖孽老是騙她，江暮染還是故作不信的模樣，道，“可萬一他們還是不走呢？”

    顧傾城沒回答，因爲她已經將江暮染推了出去！

    “……媽拉個批！”

    江暮染哭喪着臉，擋在了綠毛他們一羣人前面。

    “呦！這年頭連小白臉都變得這麼有骨氣了啊？”綠毛嘻嘻哈哈的調侃，手裏的棒球棍舞得虎虎生威，但轉瞬他笑嘻嘻的臉變得兇相橫生，惡狠狠地罵道，“潑了我們老大，不留下一隻手怎麼行，上！”

    棒球棒“唰”地揮來！

    “等等！我有話說。”江暮染再次及時地叫停，這讓她有種導演喊“咔”的成就感，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綠毛一愣，發現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爲了顯示自己是個有職業道德的混混，裝出電視劇裏古惑仔那種痞裏痞氣地自信問道，“給你個機會，說吧，你想說什麼。”

    江暮染沒回答，開始脫起了衣服。綠毛和旁邊的各種雜色毛的人對視，彼此乾瞪眼不知道江暮染想幹什麼。

    □□？

    拜託，作爲一個有原則的混混，我們堅決不接受搞基。

    終於將外面泊車小弟的西裝脫掉，江暮染鬆了口氣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擡頭挺胸一臉驕傲地道，“我是保安！金棕櫚的保安！放棒不殺！”

    “撲哧！”

    不遠處的顧傾城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