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繕老房

    “王媽，葉飛呢？”

    “小姐，小葉已經離開半個月了，你忘了嗎？”

    王媽說着，伸手拉過圍裙的一角，輕輕擦了擦手上的油污，隨後走過來，將周慕青手中的袋子接過。

    袋子脫手的一瞬間，周慕青彷彿才從夢境中驚醒，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與失落。

    “你說什麼？葉飛真的走了嗎？”她喃喃自語，似乎仍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快步跑到樓上。

    打開臥室的房門撲面而來的陌生感，原本熟悉的牀單被子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她還不死心，又跑到客房，可眼前的場景也如剛纔一樣。

    在家中轉了一圈，家中已經再沒有一絲葉飛生活過的痕跡。

    擡頭望向照片牆的位置，此刻也只剩下了幾個空空如也的相框。

    “王媽！”

    “照片呢！葉飛的東西呢！”

    她站在樓梯口向下咆哮着，眼中一片腥紅。

    從前的葉飛也會跟她鬧彆扭，但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去書房過夜，從未鬧過離家出走。

    王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也徹底擊碎了她心中的防線。

    “小姐，我早說了，小葉都走半個月了。”

    “他走那天自己把東西收拾了，全部都丟到垃圾場了。”

    她說着，手上又遞過來一份文件。

    原來葉飛走前做了多手準備，離婚協議也給了王媽兩份。

    周慕青接過離婚協議時，只覺得渾身開始顫抖。

    從沒有人可以給她這樣的顏色看！

    從來沒有。

    “我不同意！”

    周慕青說着，將手中的協議盡數撕碎，扔了一地的碎片。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王媽說着，默默去拿出了掃把，開始打掃起來。

    ......

    蘭溪，

    葉飛和林瑤交談一陣後，也沒有了初見時那般尷尬。

    聽到他說要回來住上一陣，林瑤主動要求去幫他一起收拾老宅。

    站在院子裏時，葉飛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呆愣地站在大門口。

    昨夜天色較晚只看了個囫圇，如今天色大亮，院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半人高的的雜草長了整整一個院子，竟是連下腳的路都沒有。

    見此情形，葉飛和林瑤勉強走入院中。

    一人一把鐮刀開始進行除草工作。

    太陽偷偷爬起，氣溫逐漸升高。

    院中的草也除去了大半。

    葉飛轉身望向了另一邊的林瑤，汗水已經將她身上那件白色裙子浸溼，後背上若隱若現的輪廓暴露在的空氣中。但她仍在不停地工作着，額頭上的汗珠閃爍着微光。

    他們默契地配合着，很快就清理了牆角的雜草。

    一片清爽的空地展現在眼前，院子裏的整體格局也變得清晰起來。

    不大不小的院子中坐落三間廂房，葉飛定定站在原地，望着那三間瓦房，眼前卻浮現出了一家三口在屋中進進出出的樣子。

    “葉飛哥哥，咱們進屋收拾一下吧。”

    林瑤的聲音將他喚醒，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聲。

    將緊閉的大門推開，塵封已久的堂屋終於進入了新鮮空氣。

    霎時，滿天的灰塵向外涌出，將門口的葉飛和林瑤包裹。

    “咳咳...”林瑤咳嗽着向後退去，邊說着還用手在面前扇動着：“葉飛哥哥，你家真能住人嗎？”

    “要不咱倆簡單收拾一下，再請人來修繕一番。”

    林瑤這個說法葉飛確實有想過，往後還要在村裏住上許久，這房子修繕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剛巧下地幹活的老林叔回家了，路過葉飛家的大門一眼便看見了葉飛和林瑤。

    “瑤瑤，你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啊。”

    老林叔扛着鋤頭，緩步走入了院中。

    “哎呀，爸你不懂，咱們這小城市工作機會都不是很合適。”

    “小飛啊，你看你妹妹就這樣，我們說什麼她也不聽。”

    “去機關上班多好的機會，她不去！”

    這種事葉飛也不好勸，看老林叔跟林瑤再說就要吵起來了，他連忙將話題岔開。

    “老林叔，我家這房子也該修繕一下了。”

    “你看我是去市裏找工人，還是在咱村裏找啊。”

    他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包煙，遞給了老林叔。

    隨着煙霧升起，老林叔在院中走了兩圈，逐間查看了一下房屋的情況。

    “小飛啊，你家這房子還是你爺當年蓋的了，現在修修補補倒不如推了重建划算了。”他說着，又吸了一口手上的那只煙。

    林瑤捏着鼻子扇起了眼前的空氣，恨不得上去把她爹手裏的煙掐滅。

    聽聞此話，葉飛也十分贊同。

    往後還不知道要在村裏住多久，如果到時候把兒子也接過來住的話，這麼破舊的房子怕是孩子也不適應。

    “小飛，這事你就交給我吧，這十裏八鄉給你找個建築隊那還是沒問題的。”老林叔說着，便拉起葉飛的手，準備將他帶回自己家中。

    林瑤已經在廚房做起了午飯，葉飛和老林叔交談起了最近幾年村裏的事。對各家的大事小情也有了一些瞭解，真是沒有想到五年過去，村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正說着，桌上已經擺上了幾道熱菜，林瑤招呼着葉飛和她爸。

    “對了，林瑤你下午跟我去蘭溪市裏轉轉吧。”

    “我這剛回來什麼生活用品也沒有。”

    他說着，轉頭望向了身側的老林叔，也想徵得他的同意。

    ......

    蘭溪這座小城市，地處華國南方。到處可見水田和小橋，此時一輛小汽車行駛在上面。

    一路上，葉飛轉頭望向窗外，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的晴天，如今卻烏雲籠罩，一片陰鬱。

    “瑤瑤，我這次回來怎麼也沒見到你哥哥啊。”

    葉飛還是惦記起自己的那位發小，數年未見甚是想念。

    “他...”

    林瑤卻是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

    “他結婚了，和一個書記的女兒。”

    聽到這，葉飛也反應過來了幾分，怪不得老林叔臉上總是不大開心，林家陽的房間也是好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哥結婚後不怎麼回來，想來是嫂子不太樂意跟我們這樣的家庭多接觸吧。”林瑤說着，手中的方向盤微微轉向。

    葉飛淡淡說道：“那這麼說，你爸說的機關工作....也是她們家給出的力？”

    身側的林瑤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可，你爲什麼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