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毛的事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地瓜土豆字數:3695更新時間:24/06/28 23:12:24
“知道啦,爹爹。”
“老陸,院子裏是你女兒嗎?”店夥笑眯眯地問。
老陸木然點頭道:‘′今早吳掌櫃過來說今天要宰殺一百多只雞鵝,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託人捎信讓我女兒小翠過來幫我打個下手。”
店夥打了個哈哈道:“老陸啊,這倆位客人也是吳掌櫃吩咐我帶過來的,你看……?”
老陸躊躇了一下,便默默將身子讓到一邊,店夥舉起衣袖捂着口鼻,率先從他身邊走進院子,陳曉木則先朝着站在門邊的老陸點點頭,也隨後跨走了進去,院子不大,大約有半分多地,四面用有半人多高的黃色土牆給圍了起來,院門旁邊是兩間低矮的茅屋,以陳曉木這個身高站在屋檐邊,只要伸手便可觸及到蓋在房頂上幹黃的茅草,地上鋪了些碎石,院子中間有一口水井,並沒有想像中的那些難聞的腥臭味,也沒見着什麼雞毛,鵝毛,血水之類的,總之顯得非常乾淨,看起來都不像是專門宰殺家禽的地方,空氣中流動着僅剩的一絲淡淡的腥味。
′‘老頭子,這是掌櫃的來了麼?”這時茅屋裏傳出一個婦人虛弱的聲音。
老陸看了陳曉木一眼,低頭鑽進屋裏,柔聲道:“老婆子,你放寬心躺着吧,等到吳掌櫃過來我會懇求他寬限幾日,等我們找好房子再搬出去。
陳曉木和店夥對望一眼,店夥高聲叫道:“老陸,你這是把家也搬過來了吧?”
老陸聞聲趕緊慌慌張張的從茅屋裏跑出來,陪着笑臉道:“小二哥,你這說的是那裏話,這不,家裏的屋子昨天夜裏塌了一半還多,她們孃兒倆沒有去處,娃她娘身子骨又常年虛弱,沒辦法只好暫且搬過來住一下,總比在那塌屋了要好些吧。”
“老陸,這裏可是咱們東家的屋子,你把家眷搬過來得到咱們東家的應允了嗎?”店夥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臉。
“這個……。”老陸漲紅着臉,一時語塞。
陳曉木伸手拍拍店夥的肩膀,笑道:“小二哥,要不你到門口等我,就權且只當你沒看到這個事,等會我把賞銀結給你。”
店夥猶豫了片刻,還是對陳曉木拱手道:“客官,那你就在這裏隨意看看,我在院子外面等你。”說完頭也不回徑直走出院子。
“公子您有什麼事?盡請吩咐。”老陸對陳曉木替自己解圍心裏很是感激。
陳曉木笑道:“老哥,聞聽你這裏專門爲酒樓宰殺家禽,可我怎麼連根雞毛也沒看到呀?”
老陸聞言一愣試探着問,“公子,你莫非想和我學殺雞宰鵝?”
“哈哈”陳曉木不由大笑道:′‘你老哥這是想到那去了,這殺雞宰鵝的事還用得着學嗎?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老哥宰完雞鵝後,撥下來的那些雞絨鵝絨都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公子找那些東西幹甚麼?”老陸納悶的問。
陳曉木笑着指指身上的衣服,說道:“塞到衣服裏暖和呀!”
老陸聞言趕緊擺擺手,“公子,這可千萬使不得,小老兒被凍得受不了的時候也幹過這個事,暖和倒是暖和些,只是身上的那股腥臭味讓人實在是受不了,況且怎麼洗都去除不掉,真的是寧可凍死也別打這個主意!”
陳曉木不以爲然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去除掉這些腥臭味道。”
老陸遲疑道:“那請公子隨我進屋看看吧。”
茅屋內空間本來就狹小,再加上一下子擁進來三個人,更是連身都轉不開,茅屋兩間是通着的中間有一架木頭做的橫樑,一個不過有十五六歲年紀的少女長髮披肩,身上穿着補丁摞着補丁都看不清顏色的衣服,背對着他們,蹲在一張放幾十只白條雞草蓆前,正一手提着雞頭,一手把剪刀伸進雞嘴裏將雞舌剪下來放到旁邊的瓦盆裏。
少女轉頭見她爹爹帶着一對陌生男女進來,慌忙放下手裏的剪刀局促不安地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怯生生的低着頭一張俏臉一直紅到粉頸。
“嘿嘿,客官這是我閨女小翠,沒怎麼見過生人,失禮之處還請見諒。”老陸笑道。
“老頭子,是掌櫃的來了麼?”茅屋的另一頭,一個花白頭髮的婦人從鋪着麥草的地鋪上微微欠起身向這邊張望着。
老陸聞聲連忙一溜小跑過去,彎下腰用手把婦人的被角往身下掖了掖,口中說道:“哎呀,老婆子,你就安心躺着吧,這是來酒樓裏吃飯的客人,不是那吳掌櫃。”
婦人似乎還是不放心,眼睛看着老陸問,“老頭子,你說主家會不會不讓我們娘倆住在這裏?”
老陸笑着安慰道:“老婆子,你就放寬心吧,待會我就去找吳掌櫃求求情,讓他高擡貴手,暫且讓翠兒和你在這裏再住些日子。”
‘′唉……!”婦人長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在言語。
“老哥,這位是嫂子吧?”陳曉木從身後跟過來問道。
老陸忙直起身陪着笑臉說道:“公子實在是不敢當,這是小老兒的內人。”
陳曉木說道:“老哥,這屋子裏陰暗潮溼,嫂子若是在這裏養病的話,恐怕最後還會加重病情。”
“客官,你是有所不知!”老陸苦笑着說道:“內人一年多前到山上釆草藥下來賣,不慎從峭壁上摔下來,幸好老天有眼保住了一條命,只是這外傷好治,內傷卻很難醫好,這不落下了病根子,整天只能臥在牀上,連翻個身都不易!”
陳曉木問,“難道就沒有根治之法嗎?”
老陸嘆氣道:“前些日子,我一老友的兒子在皇宮裏當差,剛好回家探親,便請他託關系找到宮裏的御醫給老婆子看病,聽那御醫說,老婆子這身上的五臟六腑都被摔壞了,除非用神山上一種叫紅聖果的果實才能根治,並且說這種神只有秦國的宰相高漸離手裏才有,一般人即使不遠萬里特意去神山上尋找也找不到這種神物,因爲這是高宰相的師父無量老君從神間裏帶到凡間的種子培育而成,每次開花結果至少要間隔一甲子!”
聽到老陸說到的神間和凡間,陳曉木便估摸着老陸託人找的那個所謂的御醫,大概率是專門在江湖上騙錢的遊醫之類的貨色,宮裏的御醫雖然品級不高,但也不是誰都能找得動的人物,估計至少也得品級在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請得動。
陳曉木不想再浪費時間聽老陸說這個在他看來子虛烏有的神果,便問,“除了這個什麼紅聖果,別的有沒有能替代之物?”
老陸搖頭無奈道:“有是有,只是這紅聖果我還聽御醫大人說秦國的高宰相手裏有此物,可這千年的人蔘我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叫我上那找此物品!”
看着面前老陸垂頭喪氣的樣子,陳曉木忽然想起方纔路上店夥提起的這個酒樓東家曾經送了一棵千年老參給衛羽裳的事,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一般店夥說的說水頭都比較大,幾乎基本上都是道聽途說,當不了真。
陳曉木不解道:“老哥,即便這個秦國宰相手裏有這個紅聖果,可那也不是輕易能弄出來的,就怕比登天還要難些!”
老陸聞言突然笑道:‘‘客官,我自有辦法能從那高宰相手裏弄到那紅聖果。”
“哦”陳曉木咋聽不禁吃了一驚,心道,“難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窮苦老頭還與那堂堂的秦國宰相有什麼牽連?可轉而一想,也不對呀!若是這老頭真與那高漸離有什麼瓜葛,就憑他能從高漸離手裏要到紅聖果的這種關係,他也不至於過着這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窮苦日子,高漸離甚至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全家從此安享榮華富貴!”
陳曉木問道:“老哥,既有把握從那秦國相府里弄出紅聖果,何必又耽擱這麼長時間!讓大嫂多受病痛折磨?”
“怎麼說呢?”老陸仰天嘆了一口氣,說道:“等過了年,翠兒滿了十六歲,我便帶她去秦國相府,向高宰相求親,讓翠兒當高宰相的侍妾,那時再向他討取紅聖果,豈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陳曉木聞聽不禁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頭是打得這個主意,怪不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過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的女兒是生的俊俏,就似一朵剛出水的芙蓉,只是高漸離作爲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宰相,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況且自己的身份和高漸離如雲泥之別,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到時就怕連相府大門都進不去!
陳曉木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勸道:“老哥,你這法子不可取,你想,那高漸離在秦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翠兒姑娘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可你又如何能見到高宰相呢?”
老陸一聽就呆住了,在他心目中自己的閨女是天下絕色美人,自古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天下的男人沒有不好美色的,他若是能藉助閨女的美色攀上秦國宰相高漸離這根高枝,不僅能治好老婆的病體,還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中間的這些具體細節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哎,陸老頭,雞舌弄好了麼?”老陸正在發呆,矮胖的吳掌櫃一腳從門外踏進來問道。
老陸慌忙站起身陪着笑臉道:‘′這就好了!”
吳掌櫃看看躺在麥草鋪上的婦人,皺着眉頭喝叱道:′‘我說陸老頭,這是東家僱你幹活的地方,你怎麼把家都給搬來了?”
“嘿嘿,吳掌櫃小老兒家裏的房子昨天夜裏塌了,謝天謝地幸好沒砸到人,這不她孃兒倆暫且沒地方去,先到這邊暫住兩日,待家裏的房子拾掇好,我立馬就讓她們搬走。”老陸小心解釋道。
“這可不中!”吳掌櫃聞言立刻拉長臉,斷然拒絕道:“你要是不想幹給我馬上卷鋪蓋走人,咱們東家花錢置辦的地方,怎能讓你拖家帶眷的搬過來住!”
“這……!”老陸一下子被吳掌櫃堵得啞了口。
這時躺在麥草鋪上的婦人睜開眼睛,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大爺,家裏的屋子塌了,我的身子骨又不行,如今我們孃兒倆實在是無處可去,求大爺高擡貴手,讓我們先落個腳,大爺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三口沒齒難忘。”
′′哎,你們還別給我裝可憐。”吳掌櫃昂着頭擺手道:“這事我可作不了主,有本事你們找東家說去,只要是東家應允了,我本人決無二話。”
“哼,要是連東家都同意了,那還用得着找你?”衛羽心在陳曉木身後忍不住冷聲說到。
吳掌櫃聞聲吃了一驚,他這才發現老陸身後還站着陳曉木和衛羽心倆人,只見他像是變戲法似的,陡然換上一副笑臉,聲音也一下子低了八度,嘻笑道:“哎喲,倆位貴客怎麼摸到這種髒兮兮地方來了,你看我方纔就提醒二位了,胡錢這小子做事毛燥。”
陳曉木笑道:“是我們自已要過來的,不幹他的事。”
吳掌櫃還以爲自已聽錯了,他疑惑的問,“客官不在酒樓的上等包間裏品茗香茶,跑這又冷又髒的地方是何用意?”
“老師,你怎麼在這裏?”沒等陳曉木開口,衛羽裳從門外走進來,驚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