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心事重重段先生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地瓜土豆字數:3912更新時間:24/06/28 23:12:24
衛小姐聞言笑道:“那老師您不如在新京住下來,我天天給您做好吃的,爹爹在您到新京來之前就對皇上推薦過,想讓您當我們鄭國的文山書院山長,皇上也同意了,爹爹知道您今天到新京,本來他準備親自過來接待您的,可他自打昨天夜裏被皇上派來公公叫走後,到現在都沒有回家,今天早上他特意從宮裏派人送信給我讓我好好接待您。”
“衛姐姐,宮裏出什麼事了嗎?我爹爹也是昨天夜裏被宮裏派來的人叫走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回家!”那個叫倩如的少女驚問。
“嗨,你們不知道吧,我聽說陳附馬爺……!”管蔚剛想顯擺顯擺,只見衛小姐臉色一沉,向他丟去一個兇狠的眼色,嚇得管蔚連忙把後面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衛小姐臉色迅速恢復如常,若無其事的從托盤裏往下端菜,只是端菜的速度快了不少,嘴裏卻沒閒着,“老師,這是得味樓的招牌菜,鵝巧羹,這個是酒樓大廚拿手菜爆丁香,還有這個黃金狍子腿,生燜淩河鯉魚……!”隨着衛小姐手法加快,看得陳曉木等人眼花繚亂,眨眼間十道熱菜,六個冷拼,光聽衛小姐報的這些菜名,陳曉木都感覺這桌菜價格不菲。
最後衛小姐從夥計手裏接過一個黑色酒壇子,對着段先生介紹說,‘‘老師這壇酒是來自楚國皇宮裏的貢酒,酒名叫楚留香,這酒還是當初陳附馬爺在天泉縣城水淹楚軍大營時繳獲的楚皇賜給楚軍元帥韓飛的御酒,酒質清亮,入口齒脣留香,皇上因感念爹爹護駕有功,特意從中賜了兩壇給爹爹,幾天前爹爹聽說你要來的時候就唸叨着要拿這酒與你一醉方休,今天早上他還叮囑送信的人對我說,讓我把這酒帶過來給你品嚐一下!”
“哈哈,將近十年時間沒見過老友了,沒想到他還記着我這無酒飯不香的嗜好!”段先生捋着鬍子大笑道。
衛小姐拍掉酒罈上的泥封,親手先給段先生倒滿一碗,只見那酒色清亮,滿而不溢,整個房間裏頓時充滿淡淡的酒香味,段先生閉上眼睛先用鼻子在酒碗上面輕輕一嗅,臉上立刻現出一副享受的模樣,他接着順着碗邊吮吸了一小口,讓酒液在嘴裏轉了一圈才慢慢咽下去,這才頻頻點頭嘆道:“果真是好酒呀,楚留香這個酒名叫的不虧,看來外面傳說的楚國出好酒,是當真如此!”
“老師,弟子先敬您一碗。”衛小姐將手裏的酒罈順手遞給菅蔚,端起段先生面前的酒碗說道。
“哈哈,好,好!”段先生接過酒碗一飲而盡,大笑道:“痛快,好酒不能獨享,大家一起喝吧?”
桌上的幾個人早被酒香饞得垂涎欲滴,聽到段先生的招呼紛紛端起面前的酒碗,或是一飲而盡或是小口啜飲,陳曉木則是一邊在肚裏罵自己老丈人不地道,在楚軍大營裏得到好酒也不知分幾壇給自己這個大功臣,一邊端起酒碗先喝了一小口,不過這酒聞着好像度數不底,喝進嘴裏味道卻是淡淡的,開始憑着味覺他還以爲這酒起碼也能有個三四十度,現在感覺也就和後世的紅酒度數差不多,最多也就十五六度的樣子。
見大家放下酒碗後紛紛叫好,唯有陳曉木再喝了一口酒後就看着酒碗裏剩下的酒在發怔,段先生便好奇地問,′‘這酒不合陳先生的口味麼?”
陳曉木剛下意識點點頭,擡頭見大家都在看着他忙又搖搖頭。段先生看着衆人笑道:“酒和詩是我這輩子的最愛,今天我就倚老賣老出個題目,我們以詩佐酒,開個酒詩會如何?”
段先生把他這個想法一說,大家幾乎都表示同意,因爲大家心裏都有底,只要是讀過書的,跟在先生後面搖頭晃腦之乎者也過的,誰不會胡謅兩句詩呀,好也罷,孬也罷,總之是詩就行,說不定用點心趁此機會還能讓段先生這個天下名師指點一二呢!”
全桌只有陳曉木和管蔚倆人默然不語,既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陳曉木心裏想着是,你這個老滑頭,我的詩是準備賣錢的,至少每首起步價就是五十兩銀子,如今你卻想用一杯淡酒把我這詩給騙去,老子可不吃這個虧!而管蔚想法就簡單多了,爺連字都不認識幾個,還作個屁詩,爺要真有那本事,李佳那個小娘們還能逃出爺的手掌心!”
見陳曉木和管蔚倆人一個盯着酒碗發呆,一個低頭搬弄着自己的手指,衛小姐氣不打一處來,她用腳尖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管蔚一腳。
“哎喲”管蔚一吃痛不禁叫出聲來,段先生趕緊衝衛小姐擺擺手,說道:“管公子既不想參加咱們的酒詩會就隨他意吧!接着他看了一眼陳曉木笑道:“既是詩酒會,咱們就訂個規則好不好?”
這回除了陳曉木,大家都一致說好。
′′那好,你們先聽聽這首詩!段先生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回連陳曉木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管蔚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花花公子都呼吸急促起來,過了半晌,衛小姐才眼含着點點星光,顫抖着問,“老師,這是您新近的大作嗎?這首詩真的是可以稱得上是千古絕句,流傳千古!”
段先生出乎衛小姐意料的搖搖頭,說,“這首詩是我前幾天在秦國相府作客時,秦國宰相高漸離和剛剛的那兩個上聯一塊送給我的!”
“那肯定是高宰相新近所作了!”衛小姐一臉虔誠神情說道。
“還不是”段先生笑道:“當時我也以爲是高宰相所作,可後來聽高宰相說是他們再去陳國提親的路上,從一個落難的書生那裏得到的這首詩和四個絕對的上聯!”
“啊!”段先生這一番話驚得衛小姐等人目瞪口呆,一個落難的書生竟有此驚天之才,真的讓人難以置信,過了片刻,衛小姐稍稍平復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便迫不及待的問,“老師,請問這書生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什麼地方?現時若要派人出去尋找的話,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這詩和對子又不是這書生所作,你找他幹什麼?”段先生風趣道。
衛小姐聞言臉色一紅,疑惑的問,“老師,這詩和對子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段先生長嘆一聲,“這就是我匆匆趕來鄭國的緣由,這首詩和對子都出自這個書生的老師,也就是陳國的六皇子現時鄭國的駙馬爺陳曉木之手!”
衛小姐等人吃了一驚,“老師,怪不得今天一見面你就讓我託人和慶豐公主府那邊聯繫,要去拜會陳附馬爺,當時我還以爲你們是舊相識呢?”
不過衛小姐話音一轉又說道:“老師據我所知,這陳附馬爺是個武將,在排兵佈陣方面估計除了秦國的高漸離,這天下武將中難有他的對手,要說這詩和對子應該不是出自他的手,這點是無可置疑的,或許也是他在機緣巧合中所得!”
“這倒也是。”段先生輕輕的點了點頭,“待會去公主府拜訪他時問一問就是了,我相信他不會掠人之美,定會說出這詩和對子的出處。”
“老師,”衛小姐一臉爲難之色說道:“這兩天慶豐公主府那邊恐有不便,是否過些時日再前去拜訪?”
“哦,”段先生聞言放下手裏的筷子,看着衛小姐問,“陳駙馬不在新京嗎?”
衛小姐遲疑道:“這倒不是。”
“難道是他不願意見我?”段先生又問。
衛小姐咬咬牙,嘆了口氣,道:“老師,不瞞您說陳駙馬爺昨天晚上被一些江湖上的人給綁去了!”
“啊!”段先生大吃一驚,不禁失聲叫道:“陳駙馬身邊的護衛呢?”
“事情經過我也不太清楚。”衛小姐低頭輕聲說道。
“哎……”段先生重重嘆了口氣,沉默下來,酒也沒有心思喝了,一時桌上氣氛靜得瘮人。
這時陳曉木站起來對着段先生笑道:“段先生,你把剩下的那個上聯說出來吧,對完我就要走了!我的那些朋友應該是過來了。”
段先生擡頭默默看了他一眼,開口念道:“鳳落梧桐梧落鳳。”
段先生一唸完,桌上人都擡頭盯着陳曉木看,裏面最緊張的就要數到白公子,他現在都在心裏甚至都在想,若是這陳六要是一下子得了失心瘋多好,不但能拿自己的一萬多兩銀票,還能找回面子。
果然不出陳曉木所料,這又是當初他留給林進的四個上聯中的一個,從剛纔段先生的敘說中他也大概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這高漸離去陳國提親的事,得抽空找趙憶秋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
見陳曉木好像在愣神,白公子提着的心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放,並還說起了風涼話,“老兄,這個上朕屬於什麼朕,我等學識淺薄,實在是看不明白。”
“哦”陳曉木一下回過神來,輕笑道:“其實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回字聯。”
“呵,老兄這口氣不小呀,這可是天下絕對,到你老兄嘴裏就成了普通回字聯了!”陳曉木還沒說完,白公子就佯裝吃驚的樣子,邊看着衛小姐,邊叫道。
衛小姐微微蹙着眉,眼睛盯着桌上的酒碗,一點附和的意思都沒有,白公子頓覺無趣,閉上了嘴巴。
陳曉木看了一眼白公子,淡淡的說道:‘′白公子,你把這上聯從尾至頭反過來再念一遍試試!”
白公子聞言嘴脣不由動了動,在口裏默唸了一遍,忽然驚訝道:“哎,這上聯怎麼正着念和倒着念是一個意思啊?”
段先生點點頭,笑道:“這就對了,不然怎麼會叫回字聯呢?這回字聯難就難在既可順讀,也可倒讀,聯中的含義還不能變。”
等到段先生說完,陳曉木又說道:“這上聯是:鳳落梧桐梧落鳳,那麼我的下聯就對,珠聯壁合壁聯珠。”
“好!”陳曉木話音剛落,段先生就輕輕一拍桌子道了一聲好,毫不猶豫從身上拿出兩張銀票遞給陳曉木由衷說道:“陳先生若是願意爲官,老夫你推薦到我們大理國不下三品官之職。”
陳曉木接過銀票抱拳對段先生笑道:“多謝段先生擡舉,只是在下平時逍遙散漫慣了,對官場裏那些繁文縟節實在是煩不勝煩,況且在下己適應北方的生活習慣,對南方的那些習俗肯定是己很難適應,因此實難從命了。”
段先生微微嘆了口氣,′勉強笑道:“人各有志,不勉爲其難,現今老夫有一個請求不知陳先生能否答應?”
“說說看,如有可能,在下願盡力周全。”陳曉木說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來。
“不知陳先生現居何處,能否留下聯系方法,以便老夫不日前去拜訪。”
“這個嗎!”陳曉木沉吟了一下,旋即笑道:“段先生,在下暫且還沒有確切去處,如若近日能夠安定下來,我讓人去相府告知你如何?”
段先生一怔,眼中露出失望神色,他怎聽不出來這是人家委婉拒絕之詞,一時間也無言以對。
“陳兄,你剛剛說爲我作一首詩的呢?”管蔚生怕陳曉木突然拍拍屁股走人,也顧不得衛小姐在場,急急低聲提醒道。
陳曉木聞言輕輕拍了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險些把兄臺和白公子這事忘了!”接着又問,“兄臺你那個相好的叫什麼名字來着?”
管蔚赤紅着臉,偷窺一眼衛小姐,正好碰上衛小姐正一臉嗔色的看向這邊,想必陳曉木的話己讓他聽了去,管蔚慌忙低下頭,小聲囁嚅道:“她叫李佳。”
陳曉木略一思索,便念道:“遠來一佳人,隨風舞蹁躚。黛眉含笑意,好似畫中仙。
“就這,沒了?”管蔚等了半天,才訝然的問,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只覺得這詩很好聽,可又說不出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