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少了一半人

    葉父也不多話了，趕緊跑回出租屋。

    提前一步回來的船工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大家都皺緊了眉頭，站在門口空地都在那裏議論紛紛，順便聽着遠處的動靜。

    “還好我們中午提前回來了，不然估計也得跟他們一樣，腦漿都打出來……”

    “誰說不是，早上剛去的時候大家都還能悠着點，還能控制一下，下午火氣都爆發了。”

    “當然了，誰都不是軟柿子，在別人的地方，忍一兩次勉強可以，怎麼可能一直都忍着？”

    “這種天氣熱的要死，本來火氣就大，挑釁幾次，誰忍得了，早上我就差點忍不了，要不是手上沒有槍桿子，早就跟他們拼了。”

    “就是，早上的時候也搶了我們好幾次，也就我們是小木船，根本不敢跟他們打，生怕被他們撞兩下就翻到海里了，只能讓他們。”

    “外面也不知道打成什麼樣了，光聽到槍聲……”

    “本地人都嚇跑了，都是紙老虎，剛剛叫的那麼大聲血債血償，一聽到槍響都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可不是，等沒有槍聲，大概就會平靜了吧……”

    葉耀東跟葉父剛一跑回來，大家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問了一通，他們都不知道要回答哪個。

    “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原本還想直接去船上等你們，但是想想還是跑過來先，東西都收拾了沒有？人都在了嗎？”

    想着這些人沒有主心骨，別被本地人趁亂給打死了，要是等在船上，他也是乾着急，還不如一起回來。

    “都收拾好了，全部堆到筐裏了，等外頭停了，我們就能擡着筐全部上船。”

    “還差兩個人沒回來，太混亂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葉父道：“東子，你先去收拾東西，我去看一下你大哥二哥回來了沒有。”

    這時阿光也焦急的跑過來問：“是不是要馬上走？”

    “要等外面動靜停了之後，碼頭上面不混亂了，我們就上船，你們東西趕緊收拾一下。”

    “我爹剛見狀不對已經讓人收拾了，讓我過來問一下。還好早一步回來了，這下子鬧開了不能善了，不管我們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外地人的標籤就在我們頭上，怎麼也甩不掉，本地人的怨恨也會牽連到我們。”

    “嗯，先離開這個鎮，去到海上再說。”

    在他們說話間，本村人也都湊過來問東問西，都是問怎麼辦，知道大家都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也紛紛趕緊跑回去收拾。

    而出租屋的房東們也不知道拿他們怎麼辦是好，雖然怨怪他們這些外地人鬧事，但是處了幾天了也知道他們是兩夥人，日常也都客客氣氣，而且他們下午就回來了，碼頭上的槍戰不關他們的事。

    葉耀東也趁着等待的時候，給煮飯的兩個房東把這幾天的工資結了，房租是提前給了的，也沒必要追討。

    “公安抓人了……公安抓人了……”

    “好多公安拿着配槍跑過去了……”

    “這麼晚，估計都打完了……”

    “人家也要叫人，也得拿了批條去彈藥庫拿槍，不多點人過去那不是送死嗎，一個個都打紅了眼……”

    “我估計是等打的差不多了再過去，不然子彈無眼……”

    “別亂說……”

    “那這些公安過去了，估計一會兒就能控制住場面了，咱們準備一下，有扁擔的就用扁擔挑，沒有扁擔的就擡着筐。”

    其他的村民們將東西收拾好，前面缺的兩個人在說話間也都跑回來了，而其他村民們也全部都聚集在他這邊，就等着外面消停後趕緊走人。

    他們矛盾已經激化了，不是說他們沒有幹就沒有罪，一個外地人的頭銜，對受害人家屬來說就是原罪。

    這邊看不到碼頭那邊的狀況，但是可以看到附近公安局的。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響了幾聲槍響後，沒一會又安靜了，緊接着有人民羣衆朝着大路一直跑，邊跑邊叫。

    “都被抓起來了……全部被抓起來了，大家放心上街……”

    這句話一直被重複。

    而他們站在巷子裏聽到這話後也都鬆了口氣，然後又過了一會兒，才看到浩浩蕩蕩的一大幫人簇擁着一羣的大蓋帽，中間還有一大幫被繩子綁起來的人，後頭還擡着不少。

    人羣都邊走邊罵，倒是沒有丟臭雞蛋爛菜葉子，畢竟裏頭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還是本地人佔多數，只要在場的通通都被抓了，不管是圍觀的，還是參與的。

    也就一開始跑得快的人沒有成爲其中之一。

    有的躲在後頭角落，想要看狀況的也都不分青紅皁白，都被抓了。

    好在他們這邊沒有參與其中的人，知道情況不好都跑得飛快，生怕遭到牽連。

    再加上他們手上也沒有熱武器，熱武器都在葉耀東所在的船上或者是手裏，他們跑出來瞧情況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拿着槍支。

    “把他們通通槍斃了……外地人太壞了，拿着槍跑到我們這裏來殺人……”

    “……死的好慘啊，叫我們孤兒寡母以後怎麼辦……”

    “殺人兇手，都得讓他們償命，不能讓他們跑了……”

    “剛剛有人跑上船，開着船跑了嗎跑了好多個，要記得開船去抓………”

    “還得去他們住的地方搜人，別讓他們跑了，一個都別放過……”

    人羣喧鬧聲不止，並且聚集跟在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

    槍戰的時候，普通老百姓不適合出現瞧熱鬧，但是此時人已經被抓了，大家就又都通通跑出來了，街頭巷尾，每個巷子都擠滿了人，還有道路兩邊也都是圍觀的人。

    大家一直跟到了公安局門口，都還站在原地議論紛紛。

    “咱們現在走？”

    “好像都進了公安局了。”

    “走吧，趁着人都到齊了，趕緊把東西擡一擡，直接去碼頭，現在不走，晚一點就走不掉了。等他們安頓好抓的人，就得騰出手把我們也都制服，先抓了。”

    “我們啥都沒幹，也要抓我們啊？”

    葉耀東小跑的邊往回走邊道：“誰讓我們是外地的，剛剛外地的跟本地的打了一場槍戰，怎麼都得先抓了，至於什麼時候放，放不放，關個幾年，當然也都是人家說了算，所以能跑就趕緊跑吧。”

    “其他人那邊好像有幾個人沒回來，有人趁着下午空閒的時間跑出去了，然後一下午都還沒回來……

    “這個時候還沒回來，也管不了了，總不能爲了一兩個不聽話的，把所有人都留下來陪着。”

    葉父也贊同的道：“那就先把東西都搬到船上去，人也都上船。我們這邊沒出什麼差錯就好，其他人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明知道都打起來，到處開槍，怎麼也都會趕緊跑回來吧？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大概都被抓了……”

    “那要是真被公安帶走了怎麼辦？”

    “帶走了就只能在裏頭先蹲着了，看本地公安局要怎麼弄了。別說了，把東西都拿上，趕緊走吧。”

    葉耀東手上一直提着自己的密碼箱，跑到巷子口看情況也是提在手上，雖然說昨天大錢已經寄回去了，裏頭沒多少錢，但是也是有好幾百塊的，今天又沒掙多少錢，明天又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不能丟了。

    他們一大幫人都挑起扁擔，要麼擡着筐匆匆小跑着出去了，並且還是抄的小路，不然走大路得被一羣人圍觀。

    其他村民也在剛剛全部都先提前將東西搬到他們跟前，這會兒也都跟着一塊兒小跑，只是大家跑動的時候也交流了幾句，真的有五六個人本村人沒有回來。

    可是現在哪裏都顧不上，也沒空到處尋找，怎麼都得上到船上先，頂多大不了過幾天再回來看一下情況。

    幾個人哪裏比得上一大幫人重要。

    “你說本地人跟那邊的都打死打活的一大晚上都被抓了，明天是不是就便宜我們了？”

    “哎呀，我操！光想着剛剛的打架，死人，全部都被抓了，要坐牢，就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想這個……”

    “哈哈，那這個事對我們來說還是好事啊？兩邊打死打活的，咱們在後面撿便宜，這個叫什麼來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聽說過，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沒錯，就是這句話。這沒文化，連話都說不來，那咱們只要能回到船上，那一整片海溝就都是咱們的了，明天就沒人跟咱們搶……”

    “對呀，他們都被抓了，明天就沒有人跟我們搶了！！我們只要換一個地方上岸就好了……”

    “啊，那他們打死打活的還便宜我們了？”

    “還好我們下午提前回來了……”

    “別囉嗦，趕緊跑快一點，別給人家反應的機會，現在在跑路，不是說話的時候。”

    葉耀東看着突然跟打雞血一樣的一羣人，看他們原本憂心忡忡的心情都被興奮激動給取代了，邊跑都還能邊談笑，竟然一點都不緊張了，他連忙提醒他們一句。

    “對對，趕緊先跑船上，沒跑到船上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一大幫人都奮力的往碼頭邊跑，一場轟動的鬧劇過後，此時天也有些擦黑了下來。

    天黑了後，那就更好藏人了。

    只是等他們集體都跑到碼頭的時候，碼頭上的本地人竟然還有不少，大家看到他們後也全部都大喊着攔下來。

    “攔下來，不要讓他們跑了……”

    “不要讓這一大幫外地人跑了，趕緊去叫公安局，這裏還有一大幫人……他們要跑路了……”

    “太不要臉了，趕緊攔下他們。”

    葉耀東他們剛剛就看着燈火通明的碼頭，心裏已經暗叫了一句不好，但是也只能硬着頭皮趕緊跑過去。

    他們所有的船隻都在碼頭，對他們大多數漁民來說，半輩子的身家都在那條船上的，晚一步所有的船也得被扣下來。

    他們也不可能往城鎮的其他地方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落腳，再怎麼跑，他們的船都還在那裏。

    而且，剛剛他們一路跑過來，已經惹起了很多本地人的注意，這時也有人跟在他們身後叫囂，頭尾呼應。

    “殺了人還敢跑……這些漏網之魚，不要讓他們跑了……”

    “碼頭上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可能是前面一直打架，所以本地的漁民都沒辦法賣貨，然後剛把人都抓乾淨了，大家才敢上岸來賣貨，看…那邊都在稱貨……”

    “狗日的，衝過去，不要管他們，先跑吧……”

    “把帽子都摘掉，帽子摘了跑過去……”

    這個不用人提醒，大力跑起來，帽子自然就被風吹的往後仰，閃亮的光頭自然就露出來了。

    那羣本地賣貨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船上都看了鬧劇的全經過，看到他們都滿臉憎恨的衝上來。

    只是突然間看到一大片的光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愣了片刻。

    “哪來的光頭？”

    “和尚嗎？”

    “幾把，是那些外地人一天到晚戴着帽子，我就說怎麼那麼奇怪？原來都是光頭，肯定都不是好人。”

    “啊，肯定都是大牢裏放出來的……”

    趁着本地人愣神呆傻的一會兒工夫，一個個閃瞎人眼的光頭們立即就跑掉了一半，後頭因爲行李多，擡着東西的人，倒是晚了一步腿腳，就被反應過來的人家拿棍棒攔了下來，棍棒伺候。

    “給他們跑了，趕緊追上去，打死他們！！”

    “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去岸邊圍着……他們外地人殺了我們那麼多人……別放走他們……”

    “原來都是大牢裏放出來的，難怪敢拿槍打死人，快點抓住他們，把他們送進大牢……”

    “不要把他們放跑了，他們外地人都是一夥的，都是大牢裏放出來的，去年掙了我們的錢，今年又要了我們的命……”

    “拿棍子扁擔打死他們……”

    這一個個本地的漁民手上都力氣賊大，雖然沒有槍，但是也有一些棍棒扁擔。

    而他們也只能被迫放下肩膀上挑着的擔，拿扁擔跟人家對打，有些機靈的也趁機趕緊往船上跑去。

    葉耀東跟他爹擡着的筐裏面不只有他們行李，還有槍支，但是此時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槍拿出來開兩槍威懾一下，然後再趁機跑掉，但他又怕會起到反效果，會把這些人刺激到，畢竟剛經過槍戰。

    正當他們對抗的時候，周圍一道槍聲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幾方誰開的槍。

    人羣沉寂了一秒後，大家爆發出更大的怒吼。

    “又要殺人了，打死他們，不要讓他們拿槍，搶他們的槍……”

    “有種打死我們，誰都別想跑……”

    “故意帶着槍過來，都不是個東西，不要讓他們跑了，看他們有多少子彈，攔着他們，打掉他們的槍……”

    “打死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隨着大家的羣體激動，更多的本地人圍了過來，場面越來越混亂，人羣密集，想要拿槍打都拉不開距離。

    碼頭瞬間又爆發出了第二場大混亂。

    而趁機跑上船的人一時也有些不能立即走，因爲他們每條船上都請了人，一大幫裏面少四五個還好說，可以回過頭來再打探一下。

    但要是每條船上都缺幾個，而且缺的還是船老大，那這該怎麼走得了？

    葉耀東更走不了了，他本來就有30號人，大多數手上都擡着東西，被本地人一攔，直接就混亂了，連一半人都沒跑出來。

    他原本已經跑到船邊了，但是看到船上的一堆面孔裏面沒有他爹，他又焦急的往回看。

    昏暗的夜色裏，他也不知道他爹被人羣圍在哪裏，那一大幫幾十號人全部都在那裏鬥毆。

    “踏馬戈壁的…流年不利，明明出來拜過媽祖了……”

    “阿東，快上來……”

    “你們去把小船都捆綁好，我去找一下我爹。”

    他咬咬牙，將密碼箱往船上一丟，又跑了過去，只是沒有衝進已經混亂的人羣堆裏面，只在外圍叫喊，不止喊他爹，還喊他大哥二哥。

    這些人衝過來全部都朝中間打瘋了的人堆裏衝去，他在外頭叫喊轉着，竟然都沒有被波及，天已經黑了下來，拿着扁擔衝過來的本地人全部對着人羣一頓亂打，都分不清敵我了。

    “公安來了，大家快跑……”

    一句本地話的喊聲，本地人立即趕緊收手，全部推搡着人羣往外跑，黑夜是最好的保護傘。

    除了一些被打的躺在地上的人跑不動，其他人全部都做鳥就散了。

    而他們這羣人也都連滾帶爬的趕緊往碼頭跑，一些散落的行李東西也全部都顧不得拿。

    葉耀東在外圍更着急了，碼頭除了幾個收購點有幾個小燈泡外，其他地方一片灰暗，光線太差了，他都看不到他爹在哪裏。

    又看着遠處一大幫的大蓋帽朝這邊衝過來，他也只能趕緊先往船上跑去，免得也把自己搭進去。

    跑之前他也吼了一嗓子，“趕緊跑，東西別要了，跑來不及就往海里跳……”

    那些大蓋帽跑的速度賊快，他們剛剛參與混戰的，多少身上都挨了幾棍子，打的厲害的都還躺在地上，誰都顧不上他人，只能先顧得上自己。

    只是身上被打有傷的都跑不利索，沒跑幾步就都被擒住了，有的即使已經跑到船邊了，但是船沒來得及開，也被大蓋帽衝上船算扣拿下。

    民對官都有天然的畏懼，即使手上有武器，但是根本不敢反抗，看到有大蓋帽上船後，一個個就面如死灰的直接抱頭蹲下投降了。

    葉耀東還好，剛剛一直在外圍轉，沒有衝進人堆裏，見勢不好先一步趕緊上船，然後將船撐開。

    有一些沒來得及上船的人在岸邊跳腳，他趕緊讓人喊跳到水裏遊出來等會兒，他再接人。

    旁邊有一些船，只要船老大上了船後就先一步駛離，趕不及的人全部都往水裏跳，而一些船老大沒在船上的，都很是糾結了一通，但是眼看大蓋帽跑來了，有的也趕緊跑了，有的跑來不及的自然也被抓了。

    岸上波濤洶涌，海面上的他們也絲毫平靜不下來。

    他們駛出一小段後，就先停留在海面上，一下子抓了那麼多人，大蓋帽也得處理，此時根本就沒空出海追擊。

    而及時跑出來的漁船也全部都先匯聚在一起，然後大家又分頭再往岸邊靠近一點，把落水的人都先打撈上來。

    等確定海上面沒有落水的人後，都救起來了，才一起往外頭開去。

    葉耀東因爲人手多，自然上船的人也多，原本小船就是放在大船後頭，好方便進出，剛剛及時上船的人也把002號船也一起綁在後頭。

    此時，他的東昇號後頭拉着一堆的大小漁船，旁邊海面上也跟着一堆的漁船，不過，比起剛來小鎮的時候縮水了一半。

    剛來時大家都意氣風發，想着這一趟得掙多少錢，但是此時卻被追趕的都如同喪家之犬，一個個也面色如土。

    甲板上的船工們也全都沉默着，再也沒有之前樂觀的想着，其他人被抓後，海溝屬於他們的想法了。

    葉耀東的心也都沉了下來，他爹沒有在船上，其他人還不知道，剛救完人，大家就先駛離岸邊了。

    他也同時聯繫了豐收號，正在開船的是裴父。

    阿光跑出來了，有在船上，而他爹沒有在豐收號上，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沒有多說，直接就切線了。

    頓時，他直接驟停了，拍了一下操作檯，推開駕駛艙的門出去。

    而海面上的其他漁船看他的船停了下來後，也都斷斷續續都停了，然後也往他這邊開過來。

    他上到甲板上後，看着甲板上的船工們，沉聲問道：“清點了多少人了嗎？咱們有多少人沒上船？”

    “我們的人缺了12個，現在船上有5個是其他船的，黑夜裏着急忙慌的只來得及爬上船，壓根就沒空辨認，也都是咱們村的。”

    “你爹或許在其他船上也說不定，混亂中，只要能爬上船，誰愛管是誰的。”

    “正好停下來，大家一起對一下人數，看看有多少人被抓了。”

    “是啊，爬錯船也有可能，我們的人肯定也有一些在其他船上，等船停下來大家對一下人數。”

    葉耀東面色也好看了一些，心裏也抱着希望，他爹是爬到了別人的船上了。

    在他們說話間的功夫，一些漁船陸陸續續都停靠了過來，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

    “怎麼辦？我這船上有兩個人沒上來……”

    “我這裏也有一個人沒上來，但是另外多了兩個……”

    “我這裏多了三個，少了兩個，我兒子有沒有在你們船上……”

    “我爹有沒有在你們船上？”

    一大堆的漁船都在那裏喊話，不是問爹就是問哥哥，要麼問弟弟，要麼問侄子。

    “造孽啊，都先規整一下看看，哪條船上的人都先回到自己的船上去，沒有跑出來的船的，人就先待在原地。”

    “對，都先回到各自的船上，對一下缺失的人數，看看各家都缺了誰，咱們才好拿主意。”

    “這叫什麼事啊，早知道不要跑了……”

    “是啊，早知道不要跑了，指不定還不會有這事，我兒子還沒跑出來怎麼辦……”

    葉耀東看到一個都有怨懟的情緒，他也很生氣，一腔的怒火直接就衝他們喊。

    “不要跑的話，那全部一鍋端，你該不會想着是那些人殺人打架，不關我們的事吧？大家都是外地人，標籤打的一樣的，別指望他們倒黴了，咱們還能受益，本地人還能容忍咱們繼續待在那裏？”

    “不要說你們誰誰誰沒跑出來，我爹也沒跑出來，我還正在找我爹呢，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得後悔。更何況後悔的話，也是被一鍋端，現在先把人數規整一下，然後再想想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有人口氣很衝的道。

    “大家跟你出來是掙錢的，不是出來送命的……”

    “是啊，早知道這麼危險的話，大家就不來了……”

    “這下去回去怎麼交代？一半人都回不去了，錢沒掙到，人都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也不知道沒跟上的那些人還有沒有命回去……”

    葉耀東被他們的話氣個半死，本來他爹沒找到他心情就夠差勁的了，一個個都還在那裏放馬後炮。

    掙錢的笑嘻嘻，出事了就各種怨懟。

    “你踏馬的，怎麼叫出來送命的？本來就是高危險，事先都說過了，也都是你們自願來的，又不是我強迫你們來，我也是一再說危險。”

    “搞成這樣是我願意的嗎？我也想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掙大錢，風風光光的回去，現在還沒怎麼的，大家就這麼大的怨氣，誰說人救不回來了？”

    阿光也幫襯的道：“是啊，出來之前東子都還特意提醒過，這一趟沒那麼順利，可能會出人命，很危險，是大家一個個眼紅收益。本來高收益也意味着高風險，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掙那麼多錢？”

    裴父也道：“現在人只是被抓了，還沒怎麼的，大家先不要激動，先把人理清楚了先……”

    （村民的反應本來就很現實，後面會反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