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離去（一）

    夜。

    冷風呼嘯。

    天氣越來越冷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好幾天。

    院子裏，林哲羽和韓墨兩人光着膀子，身上熱氣蒸騰。

    他們剛剛實戰完，渾身熱血沸騰。

    “這麼冷的天，明天一早，城外又要多出幾十具屍體了。”

    韓墨嘆息一聲說道，每次處理屍體，他都感到極爲不舒服。

    “最近城裏也有些不太平了，再繼續下去，亂軍沒打過來，城裏先亂了套。”

    “物價越來越貴了，感覺普通人都快生活不下去了。”林哲羽說道。

    聽說很多日子過不下去的人民，開始拿上傢伙事，入山當了土匪。

    很多獵戶都不敢隨意上山打獵了，山裏的土匪狩獵他們還差不多。

    “寒冬到了，亂軍應該會消停一段時日，休養生息，等到來年春天再發起進攻。”韓墨說道。

    樑鬆看着兩人在那閒聊，微微一笑，望着月亮發呆。

    他本就是個沉悶的人，能夠獨自一人坐着，發呆一整天。

    ……

    兩人休息了會，再次走到院中。

    韓墨手持鈍刀，神情嚴肅。

    林哲羽身形如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動，伺機發起進攻。

    他沒有使出煉髒境的實力，而是隱藏實力，和韓墨師兄磨鍊戰鬥技藝。

    面對持有兵器的對手，林哲羽已經摸索出了應付技巧。

    他身形靈巧無比，快速移動，瞅準時機，如閃電般射出，一記鞭腿朝韓墨背後甩去。

    勁風呼嘯，威勢驚人。

    韓墨迅速轉身，右手持刀劈出，林哲羽不敢應其鋒芒，攻勢猛地收回，身形一晃朝另一側發起進攻。

    金雁功作爲主要鍛鍊腿部的功法，修煉有成後，身形靈巧，來去如風。

    韓墨的刀法極爲厲害，簡潔明快，勢勢勁力渾厚，刀隨身換，隨意變化，將身周防禦的密不透風。

    即便林哲羽再怎麼發起攻擊，都會被韓墨凌厲的刀勢逼退。

    但韓墨也奈何他不得。

    雖然韓墨的實力達到了煉髒巔峯，但腿功方面差了林哲羽很多，速度和靈巧性不足。

    兩人一攻一防，片刻間便交手了十幾回合。

    鈍刀刀鋒從林哲羽身旁險而又險地擦過，他總能極其巧妙地避開。

    一個多小時後，韓墨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不打了，不打了。”

    韓墨擺了擺手。

    面對林哲羽這種速度型武者，他打得極爲憋屈。

    “今天就到這吧，太晚回去，你嫂子又要唸叨了。”

    韓墨笑着說道：“你也是時候討個老婆了，一個人過得多沒趣。”

    “怎會沒趣？”

    “是百花樓的妹子不香了，還是武不好練了？”

    “這世間多姿多彩，何必取個老婆，生幾個孩子將自己困住？”林哲羽嘿嘿笑着說道。

    “你小子，等你年紀再大些，你就知道夜間再晚回家，都有盞燈火在等待自己，是種什麼樣的感受了。”韓墨笑着說道。

    “感受？”

    林哲羽嘀咕着，想起前世那些回到家，躲在地下車庫不想上去的男人們。

    唔，還是算了吧。

    結婚有什麼好的……

    ……

    “師傅，剛剛戰鬥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麼？”

    林哲羽來到樑鬆身旁，出聲問道。

    “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將金雁功修煉到這般地步，比師傅我強多了。”樑鬆笑着說道。

    離開鬆宜城前，能夠收到林哲羽這般天賦驚人的徒弟，讓他十分欣慰。

    樑鬆環視了一圈院子裏的花草道：“哲羽啊~”

    “哎，師傅有什麼事麼？”

    林哲羽應道，感覺樑師傅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韓墨在鬆宜城有自己的家，伱的那個院子是租的吧？”

    “以後這個院子給你了，這些花花草草記得好生打理。”樑鬆看着院裏的花草，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情緒。

    “師傅，您這是要離開了？”

    林哲羽詫異，心裏極爲不捨。

    樑鬆待他極好，沒有藏私，將所學儘可能地交給了他。

    林哲羽感覺樑鬆就像他的家人一般。

    “師傅，您這麼快就要走了？”韓墨同樣不捨地說道：“不多待一陣子麼？”

    “也是時候離開了。”

    “金雁功你已經學會，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日後要靠你自己勤加苦練了。”

    “還有你，六合刀雖然是門三流功法，但修煉到頂峯，也可以突破到氣血境。”

    “等到了氣血境，沒辦法繼續前進了，就開始練金雁功吧，不懂的地方向林哲羽請教。”

    樑鬆喝了口茶，繼續道：“轉眼來到鬆宜城已經十幾年，是時候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老友還在不在。”

    “要不我跟您一起離開吧。”

    “鬆宜城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到哪都一樣。”林哲羽提議道。

    “你就算了。”

    “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城裏，好好說書掙錢，專心練武。”

    “記住，不到氣血境層次，不要隨意前往大山、森林等荒涼之地。”樑鬆叮囑道。

    “呃？”

    林哲羽疑惑道：“是因爲外面盜匪橫行麼？”

    樑鬆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沒表面那麼太平。”

    “每逢亂世，必有妖孽。”

    “以前妖魔隱匿，見不到蹤跡。那是因爲大魏皇朝氣運鎮壓着，妖魔不敢出來作亂。”

    “如今亂軍四起，民不聊生，氣運衰竭，已經鎮壓不住了。”

    “在城池中還好，但出了城池，就變得極度危險了。”樑鬆緩緩說道，臉色極爲嚴肅。

    “師傅，妖魔是什麼樣的？”林哲羽忍不住問道。

    民間流傳着各種妖魔鬼魅的傳說，但大多誇張化了，沒有幾分真實性。

    “妖魔我也就見過幾次。”

    “如你說的故事一般，有些是人變的，有些是山精野怪變的，都詭異無比。”

    “妖魔的實力很強，生命力旺盛，不容易殺死。”

    “普通武者碰上，幾乎是必死的結局。只有達到氣血境後，碰上妖魔才有一戰之力。”

    樑鬆緩緩說道：“你以後碰上什麼詭異的事情，第一時間儘量遠離，千萬不要上去湊熱鬧。”

    “好的師傅。”

    林哲羽點點頭，好奇道：“師傅，您說人也可以變成妖魔？”

    “沒錯。”

    “自古以來，無數皇帝、強者都在追尋長生，尋求修仙。”

    “有些人修着修着，便修成了魔，人不人鬼不鬼。”樑鬆解釋道。

    “師傅，這個世界真的有仙麼？”

    “或許有，或許沒有。”

    “我只是凡人一個，實力僅僅氣血境，還沒到那個層次，接觸不到這麼隱祕的信息。”

    樑鬆搖了搖頭，神色平淡。

    “哦……”

    林哲羽沒有繼續追問，在石桌子旁坐下，配樑師傅一起品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