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論道

    ……

    看着林哲羽那疑惑的眼神，荊心玥微微一笑，緩緩道來。

    “武道乃生靈之道，與仙道在某些方面類似。”

    “仙道晉升化神，除了最根本的本源意識蛻變爲了真靈外，靈魂也化爲了神魂。

    神魂與普通的生靈靈魂相比，發生了質的蛻變與昇華，所散發出的氣息也有了根本性的差異。”

    “武道同樣如此，所不同的，不過是武道主修的肉身體魄罷了。”

    “想要判斷，是否證的是真正的武道，憑藉武者體魄散發出的氣息就可以了。”

    “道友身上的氣息，與巫族融身境強者的氣息十分相似。這是生命蛻變到混沌魔神層次後，所自然而然散發出的特殊氣息，僞裝不了的。”

    “那些走巫武融合之道的修士，證道了另類的化神，他們身上雖然也散發着類似的氣息，但卻顯得駁雜不堪，一眼便可辨認而出。”

    “道友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無比的純粹，遠不是那些走巫武融合之道的修士能夠比擬的。”

    “這是純粹的人族生命，蛻變到另一個層級後，才能散發出的、純粹的氣息。”

    “巫道是以人族之軀，修混沌神魔之道，而武道是以人族之軀，修人族生命進化之道。”

    “在這方面，道友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甚至比之巫道融身境強者，所散發出的氣息還要純粹。”

    荊心玥微笑着爲林哲羽解惑。

    對她們這等境界的修士來說，林哲羽身上完美元始之體的氣息，在諸多普通人族之中，如同無盡黑暗中的一抹光芒，是那麼的顯眼，那麼的耀眼奪目。

    甚至，不用太過細細分辨，憑此與林哲羽身上真靈的氣息，荊心玥就足以肯定，林哲羽證的是真正的武道化神了。

    原來如此！

    林哲羽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原來是因爲完美元始之體的緣故。

    也是。

    憑藉完美的元始之體，雖沒有蛻變出真靈，但林哲羽的實力便已經堪比化神層級的大能修士。

    這般強橫的體魄，無論在誰看來，都不可能是化神之下的修士，能夠修煉出來的。

    因此，

    完美的元始之體配合神魂真靈氣息，會被荊心玥這種沒有見識過真正武道化神修士的大能，篤定地認爲是真的武道化神，再也正常不過了。

    “多謝道友解惑。”

    林哲羽笑着謝道。

    “客氣了，不過是些粗淺的知識罷了。”荊心玥微笑着說道。

    她抿了口茶，終於進入了此次正題：“你之前尋我，可是有要事？”

    “嗯。”

    “蕭某想進入朱雀祕境中修煉一段時間，不知此事會否讓道友感到爲難？”

    林哲羽斟酌了下，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肉身矇昧意識的修煉之法，他已經開創成功，如今欠缺的，便是合適的修煉環境。

    朱雀祕境中，不僅僅有着蘊含涅槃之意的朱雀之力，裏面濃郁無比的能量，同樣還能作爲源力修煉的能量來源。

    再合適不過了。

    “小事爾。”

    “朱雀祕境乃無主之地，不是朱雀宗之物。只要實力足夠，都可以進入裏面修行。”

    荊心玥笑着說道。

    即便是朱雀宗最爲強盛時期，也沒有想過將朱雀祕境據爲己有。

    就算想，也做不到。

    那可是世間第一只朱雀死後，凝聚而出的強大祕境，是一位實力無比逼近合道的大能死亡之地。

    根本不是任何修士，能夠佔爲己有的地方。

    當初的朱雀宗老祖，也僅僅只能做到，在宗門內，建立一處聯通朱雀祕境的傳承之地罷了。

    想要徹底煉化朱雀祕境，將起佔爲己有，除非，此方天地誕生出一位真正的合道強者，才有這個可能。

    荊心玥說完，微微一笑。

    她伸出蔥白玉指，一道神識從指尖凝聚而出，射向林哲羽的方向。

    林哲羽抓住神識，念頭微動，查探了下裏面蘊含的信息。

    神識中蘊含着，通往朱雀祕境的方法和朱雀宗探索出的安全道路。

    “你將我給你的玉牌取出，我在裏面存入一道通往朱雀祕境的指引。”

    荊心玥微笑着說道。

    若沒有特殊指引，無頭蒼蠅般進入其中，不僅僅會遇到各種各樣恐怖的危險，還會浪費大量的時間精力。

    “多謝。”

    林哲羽拱手謝道。

    將荊心玥之前贈與的玉牌取出。

    荊心玥在其中存入一道通往朱雀宗祕境的指引後，重新交還給林哲羽。

    “域外戰場即將開啓，不日我將前往域外戰場，短時間內可能沒辦法回來了。”

    “對於修煉上的事情，你可有何困惑？”

    荊心玥問道。

    蕭羽出身武盟，武盟中最強者也不過是個堪堪僞化神的秦虎，盟中沒有任何化神以上的相關典籍、功法可供參考。

    也沒有洞虛境相關的典籍手札指引。

    武道本就艱難。

    蕭羽作爲先行者想要靠自己摸索，在黑暗荊棘中尋出一條通往大道之巔的道路，更是難如登天。

    荊心玥此番，便是打算在離開前，指點下蕭羽後續的修行，儘可能降低些蕭羽後續的修行難度。

    “確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請道友解惑。”林哲羽點點頭。

    他的修行全部靠自己摸索，對於洞虛境知之甚少。

    如今有個洞虛境大能爲自己解惑，林哲羽求之不得。

    “化神想要晉升洞虛，需要參透某一大道本源，然後以該大道本源爲根基，去解析宇宙虛空。”

    “但具體的如何做，蕭某卻頗有些不解……”

    “……”

    林哲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化神境界，主要修煉的便是對大道本源的參悟，參透某一大道本源後，實力便能夠提升到化神巔峯。

    但參透本源後，如何以該本源解析宇宙虛空，如何真正晉升洞虛，其中的關鍵、本質，林哲羽就不清楚了。

    “我給你演示下吧……”

    荊心玥想了想，微笑着說道。

    她的雙手輕輕一揮，四周的虛空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

    林哲羽眼眸微眯，他發現，自己悄無聲息間，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界域空間之中。

    “這便是洞虛。”

    “當我們參透某一種大道本源後，以該本源去解析宇宙虛空，並不是要我們徹底參透所有大道本源，明悟所有宇宙虛空奧妙。”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不是洞虛，而是合道了。”

    荊心玥微笑着說道。

    她的右手再次一揮，虛空中涌出漫天白色火焰，就連腳下的大殿，也化爲了一片焦土。

    林哲羽眼眸中泛着濃郁的紅芒，將精神天眼催發到極致，牢牢把握着這難得的機會。

    “你看看眼前的這個虛空，這便是我以朱雀本源爲根基，解析宇宙虛空後，構建而出的，屬於我的虛空。”

    “解析宇宙虛空，最主要的是讓你理解宇宙運行奧妙，然後以主修本源爲根基，構建出完全屬於自己的特殊虛空。”

    “當你能夠構建出這樣的虛空時，便代表着，你晉升爲洞虛了。”

    “……”

    荊心玥詳細地講解道，爲林哲羽闡述着洞虛境的奧祕。

    她的念頭微動，四周的虛空無時無刻不再發生着變化。

    在林哲羽的精神天眼中，一道道不同色彩的能量，在虛空中流轉、軌跡交織成一個完整的虛空。

    “這個虛空，是洞虛境強者的標誌，我們稱之爲虛空領域。”

    “若是遇到洞虛境強者，你千萬不要有任何僥倖的念頭，立刻轉身逃跑。”

    “如若不然，只要陷入虛空領域之中，就只能任人宰割。”

    荊心玥鄭重地叮囑。

    她的手掌輕輕一揮，虛空再次發生變化：“你細細體悟下，陷入虛空領域的感覺……”

    林哲羽眼眸微眯，體內的磅礴的力量涌動起來。

    剎那之間，他感知到，自己與天地的聯繫斷了，無法溝通天地、無法施展瞬移、無法調動天地能量！

    “感受到了吧？”

    荊心玥看向林哲羽：“在這虛空領域之中，我便是這裏的主宰。”

    “只有洞虛境強者，才能對付洞虛境強者。”

    “化神修士，即便是再驚才絕豔，對道的領悟與運用，達到了何種妖孽的程度，也無法對洞虛境強者造成威脅。”

    “只要陷入洞虛境強者的虛空領域之中，便會與天地徹底斷開聯繫，對道的領悟再深，也無法調動任何本源之力！”

    “你大可以試試看，能否破開這虛空。”

    荊心玥微笑着看向林哲羽。

    “多有得罪了。”

    林哲羽拱手應了句，眼神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

    磅礴的神魂之力充斥全身，真靈溝通大道本源，試圖調動空間本源之力。

    嗤——

    一道如髮絲般的細微裂縫一閃而逝，轉瞬間又重新癒合。

    ‘咦？空間本源？’

    感知到林哲羽身上傳出的本源波動，荊心玥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還以爲，蕭羽參悟的本源會是朱雀本源。

    沒想到，竟是空間本源。

    荊心玥神色微動，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有趣的神色。

    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了林哲羽嘗試。

    “果然連本源之力也無法調動了……”

    林哲羽看着一閃而逝的虛空裂縫，感受到了虛空領域的恐怖。

    荊心玥主修朱雀本源，沒有兼修其他任何道韻本源。

    因此，整個虛空領域中，就只存在一種道韻本源，那就是朱雀本源。

    這是一個由朱雀本源構建而成的，特殊的虛空領域。

    林哲羽在這裏，完全感知不到，除了朱雀本源之外的，其他任何道韻本源存在。

    剛剛調動那微乎其微的空間本源，是源自於他身體中殘留的本源之力。

    若是在外界，體內殘留的本源之力，足可以劈開數百米長的龐大虛空裂縫。

    但在這裏，卻連千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林哲羽念頭微動，手中出現了一柄長刀。

    他輕呼口氣，控制着體內的力量，僅僅發揮出化神初期左右的實力。

    嗤——

    長刀劈斬而出，無匹的力量轟然爆發。

    銀色的刀芒從虛空中劃過，將虛空劈出了一道三米多長的裂縫。

    然而，還不待林哲羽高興，裂縫中陡然涌出洶涌的白色火焰。

    林哲羽一眼望去，裂縫對面，是無邊無際的火海。

    恐怖的炙熱氣息傳來，火焰凝聚成一頭龐大的朱雀虛影，從裂縫中呼嘯而出。

    “如何？”

    荊心玥微笑着問道。

    “很強。”

    林哲羽收刀，微微搖了搖頭，心情頗爲複雜。

    簡簡單單的嘗試，讓他認清了自己與洞虛境強者間巨大的差距。

    林哲羽如今的實力已經站在了化神之巔，洞虛境之下，難尋敵手。

    他原以爲，等真正證道武道化神後，自己的實力，說不定能夠觸碰到洞虛境的門檻。

    然而，荊心玥卻給他澆上了一盆涼水，讓他徹底認清了現實。

    “你也不用太過沮喪，你的表現比很多化神中期、乃至後期修士還要好得多了。”

    “武道不同於仙道，武道重於肉身，大部分實力都在肉身體魄上。”

    “即便是切斷了與天地的聯繫，依舊能夠爆發出化神層級的力量。”

    荊心玥微笑着說道。

    “差距太大了，沒了本源之力的加持，單憑肉身之力，依舊只能任人宰割。”

    林哲羽笑了笑，倒也沒有太過沮喪。

    早點認清現實也好，總比等到有一天栽了大跟頭要好。

    “你已經很出色了，比很多天才還要出色。”

    “修煉越到後面，不同境界間的鴻溝越大，元嬰與化神之間的鴻溝都難以逾越，更不用說化神和洞虛了。”

    “從古至今，即便是再出色、再妖孽的天才，即便是轉世重修的至強者，也做不到在化神層次，就能比肩洞虛的壯舉。”

    “若沒有強大的至寶，沒有掌握虛空領域的化神修士，在洞虛境強者面前，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荊心玥人真地說道。

    “對於虛空領域，你已經有了大致瞭解。”

    “接下來我爲你演示下，我的虛空領域是如何構建出來的。”

    “參悟的大道本源不同，構建虛空領域的方法也不一樣，你切不可照搬。”

    荊心玥說道。

    說罷，四周的虛空再次發生了變化。

    虛空中的火焰消失了，所有的事物也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無數的光芒，在黑暗的虛空中流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