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七月十六日，鬼節之後，秦澤開始模仿奧丁。

    奧丁沒有理由拒絕秦澤，當信使等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得將某些東西傳承下去。

    所謂相遇，便是宿命。

    “越是想要學習強大職業的能力哦，越是需要運氣，你當然偶然也能掌握一些東西，你體內也藏着當初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但是，這樣還不夠，你還需要藉助舊歷來強化。”

    “這些天裏，你要開始閱讀我留下的筆記，開始學習我的呼吸節奏。你要把自己當成演員一樣來扮演我。”

    “我也會告訴你一些宇宙的知識。舊曆層面的。那是只有我的職業，天文學家可以掌握的。”

    “但同時，你還需要趨宜。各種與天氣有關的趨宜行爲，你都得參與。”

    這是奧丁的計劃。

    信使是保護奧丁與秦澤的，而高靜芝——是讓信使提高工作時間的道具。

    於是，秦澤，奧丁，信使，高靜芝，就這麼組合了起來。

    七月十七日，秦澤選擇了趨宜爲“宜放生”。實在是其他幾個趨宜行爲，怎麼都和天氣無關。

    七月十八日，秦澤選擇的趨宜爲“宜打更。”半夜起來打更，着實是很靈異的體驗。但很遺憾，還是沒有學到奧丁的東西。

    七月十九日，秦澤決定讓奧丁幫着一起選。奧丁發現，秦澤的運氣確實不錯。

    所犯的忌諱，幾乎天天都是徵召或者扭曲。不過秦澤最近沒有選擇犯忌。

    他沒有進入舊曆世界，此時的舊曆世界，值神們正在一遍遍的搜尋他的蹤跡。

    但趨宜則實在是五花八門，臨時工的趨宜範圍太廣了。能夠刷到幾乎所有職業可能出現的趨宜行爲。

    有些時候，一些趨宜也不容錯過，比如“宜書寫”。

    秦澤就覺得，書寫的內容是自由的，可以決定一些東西。

    但不走運的是——秦澤始終沒有學會奧丁的能力。

    倒是他開始漸漸的和奧丁的呼吸越來越像。

    有時候甚至會預判奧丁什麼時候發出咳嗽。

    這個昔日的浩劫境強者，現在像是個垂垂老矣的將死之人。

    他病了。

    盤古那一戰，奧丁雖然活下來了，卻也身負不可救治的重傷。

    奧丁倒也不急，他堅信，秦澤一定可以掌握自己的東西。

    奧丁的時間不多了，秦澤的時間也不多了。

    不久之前，他就感應到，自己即將面臨三重阻礙的第二重——百難臨頭。

    七月二十日，民怨沸騰。

    奧丁等人所在的貧民區，百姓們各種抵制舊曆者。

    似乎所有舊曆者，都是該死的惡魔。

    這一切都源於普雷爾的帖子。

    對應的，包含了秦澤，奧丁，司令，簡一一的組織——黑暗舊曆者協會誕生。

    這個協會裏很多就舊曆者都有極端思想，想要迫害普通人。

    當初鬼節的災難，就是黑暗舊曆者協會造成的。

    普雷爾爆料的每一個人，都是黑暗舊曆者協會潛伏在舊曆者協會的臥底。

    其目的就在於挑起普通人與舊曆者協會的矛盾。

    秦澤其實對這種新聞沒感覺。他都當過舉世討伐的魔了，自然不在乎多幾個罪名。

    但是聽到自己等人的名字被歸類爲“黑暗舊曆者協會”時，秦澤和奧丁的吐槽慾望都上來了。

    “就不能編一個像模像樣的反派組織嗎？”

    “黑暗舊曆者協會，真是簡單粗暴，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動畫裏的黑暗料理界。”

    “壞人怎麼會自稱自己是黑暗啊？”

    這是秦澤的吐槽，奧丁則是罵道：

    “他們太傲慢了，即便知道會搬出個組織敷衍民衆，但這樣也太敷衍了些。彷彿已經把民衆當做低智的兒童來敷衍了。”

    “盤古果然是死了。”

    盤古死了，舊曆者的領袖不再是奧丁所認識的盤古，而是墮落舊曆主宰。

    這就意味着——那些盤古曾經保留的服務於普通人的人政策，會一一作廢。

    人類和舊曆者的矛盾，會逐漸變成社會的主要矛盾。

    秦澤不在乎。奧丁說道：

    “社會交給伱的夥伴們去解決，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學會我的能力。”

    七月二十一日。

    秦澤趨宜的內容是宜占星。

    這是一個讓奧丁和秦澤都看到了希望的趨宜。

    雖然這個世界，還有一個職業叫占星師，以及還有一個職業叫觀星師。

    殺手皇帝·月瞳的職業就是觀星師。

    但總歸，這是秦澤這些天來，遇到的最合適的趨宜。

    “那些天文學的常識，我就不和你講了。其實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

    “是舊曆主宰利用自己的能力創造的。我相信屈怨那天，你也在的，對吧？”

    奧丁看向秦澤。二人就在橋洞底下看天。

    遠處是潛伏在黑暗裏的少年信使與高大信使。

    高靜芝則不遠處的酒店裏，看着橋洞。

    夜色下，秦澤與奧丁像是一老一小兩個乞丐。

    奧丁身形高大，雖然年歲已大，卻也依舊看着魁梧硬朗。

    而秦澤就相對來說，像是徹底變成了三和大神，完美融入這裏。

    即便是認識秦澤的人路過這裏，如果不仔細看，也很難發現這二人。

    “星空雖然在變，但其實這是諸神時代的星空。”

    “每一顆星辰都蘊含着難以想象的力量……每一顆星辰，都足以改變這個世界。”

    “無數星星懸掛在這裏，是爲我們帶來力量的武器。”

    “觀星師月瞳，就有着這樣的力量，但那還是星星力量的極限。”

    “秦澤，你要學會的能力，是天文學家裏最強的兩招，召星，黑洞。”

    “感受它們，利用天象的力量，駕馭它們，讓它們降落。”

    這話的生澀程度，讓秦澤很無語，這就好比小時候他看射鵰英雄傳，裏面九陰真經的總綱總是頻繁出現。

    可他無法理解，他尋思我也背下來了啊，什麼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但這跟神功有一毛錢關係麼？

    現在也是，秦澤很想知道，奧丁老爺子，您方纔說的這些東西……是真的可以做到召星與黑洞麼？

    你現在跟那種瞎bb一通就讓主角去悟絕世神功的爽文裏的老騙子有什麼區別？

    可奧丁真的就不再多說了。

    秦澤只能慢慢的將奧丁所說的東西，跟自己的趨宜融合在一起。

    觀星，觀天象。

    一開始，秦澤只覺得實在是太過於晦澀了。這玩意兒根本就是在黑板上寫幾個漢字，然後問你世界未解之謎該怎麼解。

    可很快，奧丁開始釋放自己的力量。

    秦澤看到了……那種獨屬於天文學家的能量波動。

    作爲能夠看見舊曆本源力量的人，秦澤是可以看見很多種能量流動的。

    若是藉助女媧的力量，更是可以和盤古一樣，直接瓦解對方的手段。

    只不過看到的前提——

    是自己的境界高於對方。

    秦澤意識到，奧丁的力量還在削弱，這個老人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浩劫境才能施展的召星和黑洞，自然不可能施展給秦澤看。

    但奧丁還是模擬了一遍。

    秦澤看着這種特殊的能量波動的流向，似乎有所悟。

    可今日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秦澤最終的趨宜，只是小成功，趨宜效果是能夠解讀出一部分星星的語言。

    他解讀不來，顯然，星星們不願說話。

    而奧丁的咳嗽更重了。

    不過，奧丁雖然病重了些，眼裏卻又有異樣的神采。

    有些事情，很離譜很荒誕。但卻就是能夠被人做到，

    比如——有一顆星辰移動了很短的距離。

    奧丁驚歎這一幕的發生，但卻故意掩蓋住驚訝的表情。

    秦澤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奧丁一邊發出大笑，一邊劇烈咳嗽，秦澤心說這人果然是個老瘋子。

    一時間又有些心酸。

    雖然從來都談不上是隊友，但這種不久前站在最頂峯的舊曆者，落到如今的下場，他又覺得時光的利刃，過於鋒利。

    ……

    ……

    七月二十二日。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盤古”，忽然間就來到了一個未知的地方。

    在這裏，時間彷彿停止流動，世界像是糅雜在一起，融合成一片特殊的地方。

    神像，城市的住宅，血紅色的天空，瀑布，叢林……種種元素像是陳列在展覽櫃裏一樣，靜止不動。

    但偶爾觀察這裏，又會發現其實這些東西在緩緩流動。

    土地是由雲霧構成的。盤古的腳步踩在雲霧上時，會濺起無數的水霧。

    他的腳步聲很響。

    這是永生殿堂。是第一值神所在的地方。

    能夠來到這裏的人，只有永生王爵自己，以及曾經與他對決過的那些主宰們。

    所以在一片破碎的空間裏，永生王爵說道：

    “我們並不是永遠的盟友，你現在這樣闖進來，我可以驅逐你。”

    在這裏見到盤古，讓永生王爵很意外。

    沒有想到，女媧沒有變成第一個舊曆主宰，反而是盤古先變成主宰。

    但很快，他感覺到了盤古的氣息有些熟悉。

    他冷笑：

    “我很早就注意到了，最早的幾個浩劫境，名爲盤古的傢伙，讓我想起了很多人……”

    “他有很多人的優點，卻又最終沒有走到這些人的位置。”

    “真是諷刺，他嘗試了所有的方法晉級爲主宰，可最後還是沒有變成主宰。”

    盤古沒有變成主宰，從始至終，盤古都不是主宰。

    此時此地，來到永生王爵面前的，也不是盤古。

    “很久不見，這個世間唯一的主宰，或者，我該稱呼你爲，墮落主宰。”

    “盤古”笑道：

    “怎麼樣的方式成爲主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時代不需要第二個舊曆主宰。”

    永生王爵不解：

    “你找到了神樁的下落？”

    “盤古”搖頭：

    “我們其實早就可以殺死他們，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我這次來，是爲了堵上一個缺口。”

    “這個缺口，一直存在，但因爲傲慢，你始終不曾去堵住。”

    永生王爵皺起眉頭，華麗的神袍無風而動。

    “現在現實世界由我掌控，而舊曆世界由你掌控，我們的統治本該如你的名號一樣，永生永恆。”

    “盤古”連續走上前幾步。

    “我討厭傲慢自大，卻又解決不了事情的廢物。”

    “永生王爵，你就是個廢物。”

    這句話罵的太狠了，哪怕晉級爲主宰，“盤古”也不見得能夠穩贏。

    甚至很可能處於下風。

    永生王爵卻也不惱：

    “你想說什麼？”

    “盤古”說道：

    “去把舊時代坑洞堵住，你們從來沒有滅殺掉所有舊曆主宰。”

    “信使部門，氣運寶藏，黑刀，面具……這些東西，都是上個時代的坑洞。”

    “正是因爲你們疏忽了這些坑洞，正是因爲你們的傲慢，讓這些死人一次次刷存在感。”

    “盤古”的表情變得猙獰：

    “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本該徹底隱沒在歷史裏？”

    永生王爵雖然傲慢，但對於“盤古”這段話卻無法反駁。

    “你要知道，很多事情，藏匿在周所創造的世界裏。信使進不來我們所在的地方，可同樣的，我們也很難進入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唯一的漏洞，就是降臨，但作爲值神，我們若降臨在這個世界……”

    “需要極大的舊曆能量。”

    現實世界是由周白榆所創，這個世界裏，雖然有扭曲，但舊曆世界的怪物也很難入侵。

    必須得有人犯忌降臨才行。

    永生王爵並非傲慢到看不起那些曾經的舊曆主宰。

    經歷過第一次舊曆戰爭的他，很清楚那些時代的殘黨到底多強。

    只是，沒有任何降臨，能夠足以撕裂空間，讓值神這樣的存在，降臨現實。

    既然去不了現實世界，自然也就無法堵住那些坑洞。

    只能藉助世界意志，降下天雷討伐。

    可很顯然，這種天雷固然強大，卻也無法殺死某些人。

    比如眼前的“盤古”，就是一個經歷了“萬劫不復”還活下來的人。

    “盤古”說道：

    “那個機會來了，我的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只是一個開拓者，現在，將有下一個人沿着他開闢的道路前行，去問鼎主宰的位置。”

    “在他經歷萬劫不復的那天，巨大的能量波動，一定會讓你們降臨。”

    永生王爵默默皺眉：

    “你認爲他的萬劫不復，會比盤古所經歷的還強？強大到足以讓我們降臨來做他的劫數？”

    “盤古”沒有否認，他說道：

    “那一日，我去抹除所有先遣者留下的痕跡，而你，去擊殺他。如此一來，我們的統治將變得長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