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觀維之骰

    自打秦澤加入官方組織後，其實整個友科新城小區的監控都多了好幾倍。

    官方組織成員會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裏，但他們生活的地方，都會一定程度的戒備。

    當然，在今日這種程度的戒備並無意義，因爲銀行家呂不韋的實力，如果不出動藍彧或者簡一一，是沒辦法抵擋住的。

    呂不韋很快來到了秦澤所在的樓層。

    他沒有選擇強行破門而入，而是敲了敲門。

    有趣的是，秦澤也打開了門。

    毫無戒備心？

    甚至不詢問一下是誰？

    這讓呂不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但他料想賈詡不敢騙自己。

    所以便想着，也許這位秦澤，並無他們說得那麼厲害。

    但接下來，秦澤說道：

    “歡迎，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來者不善。”

    “不過在你試圖殺死我之前，能不能先聽我說兩句遺言？”

    秦澤說着話，退後了幾步，然後拿出了日曆，翻到了最新一頁。

    “伱看，我今天犯忌，忌賭博。也就是說，在賭博這件事上，我會非常容易遭遇困難和打擊。”

    銀行家呂不韋皺起眉頭。

    他被這個叫秦澤的男人搞得有些懵。

    “你不害怕？”

    “怕，你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都足以說明，你若要殺了我，很容易。咱倆至少目前，還不是一個層級的。”

    這種詭異的既視感，讓呂不韋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就好像他一個強大的獵人，狩獵無數，今日本該十拿九穩。

    但見到獵物後，獵物擺出了一個十分好擊殺的姿勢，說到，你希望我用哪種姿勢死？

    秦澤笑道：

    “我對感應危險，有特殊的手段。”

    小喬與銅錢草，似乎都具備這種能力，秦澤並未說謊。

    他繼續說道：

    “所以我猜測，你是來殺我的。但殺了我，沒有意義。”

    “我只是一個新人，連黃金歷手稿都沒有，殺了還有什麼價值？”

    “我唯一的價值，就是我……還算有潛力，起碼我的上司簡一一，很喜歡我。”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銀行家呂不韋，雖然沒有猜出對方身份，但這些壓根不重要。

    自己只需要知道對方的動機就行。

    “所以爲什麼不和我賭一把呢？賭博過程裏，你應該清楚，扭曲後的賭博，或許在籌碼上，可以很多樣化。”

    “只要你有本事，我身上的一切，盡可拿走。”

    “怎麼，不敢嗎？”

    秦澤微笑着看向呂不韋。

    這笑容竟然讓呂不韋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他面對賈詡，都是一種上位者姿態，卻不想面對秦澤，竟然罕有的感到了幾分壓力。

    瘋子。

    呂不韋內心判斷。一個娛樂至死的瘋子。

    既然提前感應到了自己，那麼只需要選擇逃跑就好。

    可這個人居然沒有逃跑。

    而是選擇留在原地，冒着被擊殺的風險，也要跟自己賭一局，以此來完成今日的犯忌……

    這種瘋子，放在整個英靈殿，也屈指可數。

    這莫名讓他想到了那位女媧。

    秦澤看得出對方在猶豫：

    “殺了我倒是不難，很輕鬆的啦，如果你感知足夠強大，就算有人試圖營救我，這個距離裏，你也能夠殺了我。”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賭？不賭就別磨磨唧唧的，快點殺人，做個合格的反派ok？”

    “但我可得說好了，你如果不按照我的方式來玩，那麼你不可能從我這裏獲取任何情報。”

    銀行家呂不韋相信，秦澤這樣的瘋子，恐怕通過審訊還真不足以問出什麼來。

    “我打不過你，但我想死還是很容易的。所以劫持我也沒有意義，我肩膀上的人偶，是對我的詛咒。我可以瞬間觸發詛咒，自我了斷。”

    人偶小喬的確散發着邪氣。

    秦澤那悠閒的姿態，輕鬆的語氣，都在表明，他不在乎生死。

    才怪。

    秦澤心裏慌得一批。

    媽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善茬好吧？或許得是組長和大明星才能打敗的敵人。

    這特麼居然是自己的對賭對象？

    他到底怎麼找到自己的？

    如果英靈殿的人，可以輕易找上門，那也太恐怖了些。

    秦澤記得組長說過，他的所有信息都成了高度機密。

    秦澤也在網上搜索過，發現自己的信息被做成了好幾千份虛假信息，在全國各地。

    同時，就連自己在大安人壽的信息，其實也是錯誤的指向。

    所以普通人秦澤——確實普通。但想要找到確切信息，那就非常困難。

    比如自己的真實住址就很難泄露。

    黎璐，顧安荀，也不太可能會泄露這一點。

    秦澤也不與小區裏其他人交流。

    面對這種上門刺殺服務，他心裏是真的慌了。

    第一反應，官方組織裏有內鬼？

    第二反應，先渡過眼前的一劫，然後再配合組織慢慢調查。

    而要與對方對決，那麼正面戰鬥必輸無疑。

    秦澤也因此確信，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對賭對象。

    因爲除了賭，賭一線生機，賭否極泰來，自己就絕對不可能有勝算。

    好在，大心臟的他，一切都僞裝的很好。

    “先判斷對方是誰。”

    “假如是英靈殿成員，那麼……”

    秦澤心裏有了一個方向：

    “不賭嗎？那你可就沒辦法知道猩紅瑪麗的下落，沒辦法知道楊木林的下落了。”

    他將最近遭遇的英靈殿成員說了出來。

    前半句，他發現對方已經有了些微的面部表情變化。

    而提到楊木林的時候，對方反而立刻變得平靜。

    這種鎮靜，讓秦澤覺得欲蓋彌彰。

    他記得小喬說過，精算師楊木林，欠債了。

    於是通過洛書那裏得知，楊木林的背後，是銀行家。

    秦澤心裏咯噔一下，這貨莫不是銀行家？

    真就找上門來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自己絕對要與對方賭。

    銀行家能夠將很多抽象概念的東西貨幣化，然後將其借貸給其他人。

    這也意味着，銀行家本質上，就是移動的寶庫。

    和這樣的人對賭，至少對方不缺籌碼，假如能贏的話，很可能會贏到非常關鍵的道具。

    秦澤腦子轉的飛快，幾乎在呼吸間便打定了主意。

    銀行家呂不韋，爲了找回導致壞賬的“質”，便不得不選擇接受賭博。

    否則殺死秦澤，反而可能導致線索中斷。

    通過情報信息不對等，秦澤創造了出一個對方必須答應自己的機會。

    呂不韋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你打算用賭博，施展緩兵之計？”

    秦澤搖頭：

    “沒必要，我需要犯忌，賭博需要一個對手，你來了，所以我找你。至於緩兵之計……”

    “我倆都這個距離了，你覺得我緩得過來麼？”

    呂不韋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沙漏：

    “那我就陪你玩一會兒。”

    這個沙漏，秦澤從上面的紋路看，猜測是舊曆之物。

    這東西絕對不是簡單的計時道具。

    但肩頭的小喬並沒有因此變得更加誘人，可見這東西至少不會給自己帶來更多危險。

    那就是爲使用者帶來增益效果？

    秦澤還真沒猜錯。

    呂不韋拿出的道具，是從英靈殿成員·馬可波羅手裏收取的利息。

    名叫“安全時間”。

    效果很簡單，在沙漏結束後，遭遇風險的可能性會更高，但在持續期間，你的意外率，風險率，遭遇各種可能導致你處於困境的可能率……

    都會變低。

    呂不韋知道，秦澤這麼有恃無恐，肯定可能藏着某種手段。

    但他也有應對之法。安全時間，使用的時候，哪怕是房事都可以不做安全措施。

    這東西他經常用來緊急避難，各種意義上的。

    所以只要在沙漏倒轉結束之前，通過賭博獲利，情報，氣運，天賦……

    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夠從秦澤身上獲取自己需要的，然後溜之大吉便可。

    秦澤警惕起來。

    總感覺，這戴金絲框眼鏡的傢伙，使用了某種規則性武器……

    呂不韋輕蔑的哼了一聲：

    “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其實在銀行家看來，賭博是他最不懼怕的東西。

    畢竟，他的能力，就是將各種概念化的東西，貨幣化。

    氣運也是貨幣的一種。

    秦澤今日遇到自己，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氣運強大的人。

    “賭博的玩法，由我來制定。”

    銀行家說着話，又從公文包裏摸出了一枚二十四面的骰子。

    秦澤說道：

    “我怎麼確定這東西不會是向着你的？如果是投骰子……萬一你是賭神呢？”

    “最公平的賭博，應該是比拼純粹的運氣。”

    普通人自然搖不出電影裏那種效果。

    可對面是銀行家，賭投骰子，這實在是對自己很不利。

    天曉得這些異人啊鬼神啊之類的傢伙，是不是能夠聽出點數來。

    但呂不韋卻非常嚴肅的說道：

    “你最好仔細觀察觀察。在這方面，我已經給予了你很大的公平，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你不怕死，強者是不需要跟弱者講公平的。”

    這話倒也沒錯。

    秦澤目光落向骰子，發現二十四面骰，每一面的點數……都很奇怪。

    最開始沒發覺，只以爲那是刻在骰面上的一點。

    此時秦澤才注意到——骰子的點數，不是點，而是細小的眼睛。

    這讓秦澤頓時感覺到寒意，這骰子，是活的。

    “這叫觀維之骰，投出的點數，其實不由我們決定，而是由我們自身波動的運氣決定。”

    “手法上，你再怎麼厲害，也無法通過技巧來控制它。”

    “你既然要比運氣，那便用這個。”

    秦澤其實沒得選，只能相信呂不韋的話。

    而觀維之骰，其實遠比呂不韋以爲的要強大的多。

    只不過呂不韋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

    他投擲過這個骰子，但並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

    只是得出一個結論，無法使用任何力量，左右骰子的結果，除非臨時提升運氣。

    而呂不韋作爲一個銀行家，是不允許自己手裏的東西不明價值的。

    爲了弄清楚觀維之骰的具體效果，他沒少花心思。

    甚至叫來了代號莫裏亞蒂的偵探。

    舊曆職業·偵探，能夠與物品對話，通過讓物品回憶過往，得知案件細節。

    呂不韋爲了弄清楚這件觀維之骰，讓莫裏亞蒂通過偵探能力與觀維之骰對話。

    結果，莫裏亞蒂的大腦炸裂了。

    是的，物理意義上的炸裂了。

    呂不韋沒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動，但莫裏亞蒂的頭顱就是瞬間炸裂了。

    有一種說法是，偵探獲取信息時，信息會被轉化成某種實質的能被大腦吸收的物質。

    如果這種物質太多，會造成神經刺痛。

    但呂不韋從沒聽說過，這種物質能夠多到直接讓人開花的。

    也就是這件事過後，呂不韋對觀維之骰產生了濃厚興趣。

    他找到過李清照，李清照通過占卜測算，告訴呂不韋一個結果。

    觀維之骰是一個活物，投出的點數純看你的運氣。

    至於觀維之骰的另一個作用，氣運除非高到一定程度，否則是不可能觸發效果的。

    同時，李清照做了更爲細緻的補充——

    氣運，和運氣，不是一個概念。

    運氣很差的人，投擲觀維之骰，會導致點數很低，但有可能這個人藏着大氣運，會讓觀維之骰的另一個效果觸發。

    簡單來說，運氣是當下的運氣，氣運則是宏觀的，長遠的運氣。

    觀維之骰，是英靈殿代號索爾的傢伙，率領一衆高層精銳，觸發了徵召連鎖，導致一羣人進入了舊曆之境，在一處疑似神蹟的地方發現的。

    最後索爾將這件不知道作用的觀維之骰，抵押給了銀行家呂不韋。

    呂不韋的銀行家能力，測試到觀維之骰的價值，屬於最頂級的。

    甚至能夠超越黃金歷手稿和“質”，這是銀行家獨有的“量化”能力。

    量化的結果就是，觀維之骰，是一件至寶。

    價值難以估量。

    所以呂不韋非常想要弄清楚，觀維之骰的效果。

    以至於，一有機會，他就會使用觀維之骰。

    這也是他爲何會在這場賭局裏，使用觀維之骰的原因。

    一方面，他希望能夠找出其中玄機，另一方面，這確實是很適合賭博的道具。

    隨機，無法作弊，看運氣。

    既然秦澤都遇到了自己，運氣自然不行。

    “規則，投擲骰子，比大小。”銀行家·呂不韋說道。

    秦澤好奇問道：

    “沒有問題，但賭注呢？”

    “第一局，賭情報，如果我輸了，我會告訴你關於英靈殿裏的一個祕密。其重要程度，不亞於你手裏楊木林去向的情報。”

    “沒問題。”

    呂不韋抓起觀維之骰，笑道：

    “那麼，賭局開始。”

    在火車站，擦，忘了設置準點更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