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東風破曉之路

    關於墮落舊曆主宰的疑惑，秦澤暫且無從知曉更多信息。

    但或許，墮落舊曆主宰，與墮落信使有關係。

    信使在意的，大概是怎麼消滅他們。

    這對於秦澤來說，還太早了點。

    信使離開之後，秦澤便也陷入了沉睡。

    五月十一日，如期而至。

    ……

    ……

    五月十一日，清晨。

    很多人的日曆處於休眠期，但也有很多人的日曆，處於正常狀態。

    胡東風今日的運氣很不好。

    因爲五月十一日，對於胡東風而言，是忌工作的一天。

    忌諱等級不高，只有苦難水平。

    胡東風也瞭解到，苦難，就意味着麻煩，能持續很久的麻煩。

    原本胡東風的準則是，做一個絕對不犯忌的選手。

    就像霍橋和俞集那樣，追求擁有一點超能力，卻如同普通人一樣活着。

    在胡東風看來，一個人如果能賺三千，那麼他是辛苦的。

    這個時候，他或許在想，老子要是能賺八千該多好？

    但如果真到了八千，卻又把消費水平提上去了，開銷大了起來，保不齊，會更痛苦。

    所以維持幸福的祕訣，就是自身能力提高，但卻維持原有的生活。

    胡東風就是這麼想的，作爲政客，自己擁有了“行賄”這個初始技能。

    那就夠了，自己的生活已經進入了easy模式。

    靠着“行賄”自己已經可以很好的活出普通人活不到的高度。

    但如果自己要犯忌，要以一個專業舊曆者的身份活着……

    那麼自己的日子，就充滿了危險。

    在真正的成爲舊曆者後，胡東風才明白，秦澤這種一個月幾乎每天犯忌，飛速成長，摸到鬼神境門檻的人，到底多可怕。

    但這個世界，還有無數比秦澤更可怕的人。

    就像那位簡組長。

    很多人都可以被稱作是天才，但成爲天才，也只是見到簡一一的門檻。

    而簡一一，也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

    這樣一想，胡東風就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潛水運動員，玩個水下七八米的浮潛就夠了，何必要一己之力，遊穿海底？

    但胡東風，今天不能不工作，他今天得開庭。

    如果缺席開庭，自己的當事人必敗無疑。

    所以本着反正只是“苦難”嘛，大不了求救秦澤的想法——胡東風的第一次犯忌開始了。

    正義律師事務所，在早上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營業。

    結衣女士今日的形象，與島國的國民級漫畫裏《柯學小學生》那位毛利蘭的母親很像。

    小西裝配包臀裙加上咖啡色的絲襪，帶着眼鏡，但目光裏的銳利，透過鏡片後依然犀利。

    早上九點，結衣女士已經整理好了資料，其實這些資料胡東風都看過了。

    不過結衣女士還是會這樣做整理，已經成了習慣。

    尤其是，最近二人確實打算在一起生活，她英氣十足的外表雖然不變，內心卻多了幾分賢惠。

    胡東風並不在，因爲胡東風有個迷信行爲，每次開庭之前，都要去吃一次必勝客。討個好彩頭。

    律所裏的客戶一般不會來很早。

    但今天，還是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穿着藏藍色的西裝。

    身高接近一米九，男人是一個英倫風的紳士。

    在看到結衣的時候，他非常老練的握住結衣的手指，做了一個吻手禮。

    結衣是不太愛被人碰的，不過作爲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律師，她能適應各種場合，也能看出，這個男人眼裏沒有情慾，只是一種紳士的禮貌。

    “您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委託我們嗎？”

    男人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想知道，胡東風先生在不在。”

    “他過會兒才會回來，現在在外面吃快餐呢。如果您有什麼業務想要處理，可以和我談，我是他未婚妻。”結衣說道。

    結衣的這句話，讓男人眼前一亮：

    “他還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那我更該對他的能力有信心了。”

    “美麗的女士，雖然您很迷人，我也相信您的業務水平很強，但我需要見胡東風律師。”

    “畢竟，您是被說服的，而不是一開始就相信正義的。”

    這句話很奇怪，結衣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叫我是被說服的，而不是一開始就相信正義？

    但結衣的腦子也轉的很快。

    只有一件案子，是她被說服的，那就是不久前的井泉學院的案子。

    這件案子，她一開始認爲，井泉學院和學院背後的資本太強了，對抗這樣的勢力，很可能會讓自己律所得罪一些大人物。

    事實也的確如此，自己被綁架，而且胡東風也差點死在這次事件裏，甚至……正義律師事務所也被網民網暴。

    她與胡東風都陷入了絕境之中。如果真的死了，甚至連口碑都是爛的。

    人們不但不會記住他們是爲了伸張正義，反而會諷刺他們。

    結衣的眼神凌厲起來：

    “您竟然還關注了這個案子？”

    “哇哦，美麗的女士，眼神裏有殺意啊，殺意是不能用在客戶身上的，不是麼？”金髮男子打了個響指。

    說來很奇怪，這響指一打，結衣的那種銳利氣勢，瞬間沒有了。

    以至於，整個人都茫然起來。

    金髮男子說道：

    “別害怕，我們不是敵人，如果是敵人，那就處理起來簡單多了。”

    “我要找胡東風先生，我希望他能成爲我的私人法律顧問。”

    結衣漸漸清醒：

    “爲什麼？”

    “爲什麼？哈哈哈，好問題，如果硬要說的話……這個年頭，堅守正義的笨蛋是很可愛的。我需要這樣笨的人，只有一些認死理的傢伙，能夠和我走到最後。”金髮男子說道。

    “而且，我覺得胡東風先生，和我是同類，當然，我說的同類，不是說我是堅守正義的傻子。”

    “這個同類，決定了美麗的女士你無法與我聊業務。爲了不耽誤您的時間，能不能告訴我，那家快餐店，叫什麼？”

    ……

    ……

    早上九點，胡東風正在吃必勝客的披薩。

    不好吃，但主打一個儀式感。

    必勝客的店裏，胡東風用很快的速度吞嚥着麻辣口味的披薩餅，旁邊的可樂杯子已經空了一半。

    這種碳水轟炸的快樂，讓他神清氣爽。

    要知道，不久前結衣還嫌棄着他的不健康飲食。

    胡東風真的覺得……自己以後大概率會被處處嫌棄吧？

    結衣真的是一個很追求完美的人，而自己又是一個願意扮演這種角色的人。

    婚後的生活一定很累，他這麼想着，嘴上卻露出了笑容，有點賤兮兮的。

    有句老話是，已婚男人的宿命就是被老婆嫌棄，而好男人，總是一邊埋怨一邊享受。

    這個時候，在胡東風的用餐桌另一側，來了一個一頭捲髮的少年。

    少年一隻手裏端着炸雞。

    炸雞是美國那邊的東西，但少年的另一只手裏，有一根法棍。

    真是奇妙的組合，胡東風打量了這個少年一眼。

    很年輕，看起來像是個學生，捲髮很有特色，有點像是那種理髮師精心設計過的捲髮。

    不過讓胡東風有些意外的，是周圍明明還有位置，但這個少年卻非要坐在自己旁邊。

    當然，他也沒有在意。

    “有趣的記憶，會帶來特定的聯想，特定的聯想，會讓你露出對應的表情。剛纔那個笑容，一定是想到了喜歡的人吧？胡律師。”

    胡東風一愣，看向這個捲髮少年。

    “你認識我？”

    少年莞爾：

    “當然啦，畢竟井泉學院那麼大的案子，當時下了那麼大的本錢來封鎖學校的事情，伱那會兒名聲都臭了……”

    “可誰想到，後面學校老師集體改口了，胡律師，你真厲害啊，居然在大逆風之下，名聲與口碑都爛完了的絕境之下，翻盤了。”

    “現在井泉學院承認他們對學生做了不好的事情，承認他們摧殘了一些孩子的精神。”

    “曾經攻擊過你的老師，家長，社會媒體，全部都跟你道歉了。”

    “就連井泉學院的校長都引咎辭職，下落不明。”

    胡東風警覺起來。

    少年笑容越發燦爛：

    “胡律師，你好厲害啊，你真的很棒，一個普通人，可以對抗那麼大的勢力，你知道，爲了掩蓋這次事件，我花了多少心思麼？”

    “沒想到你還是贏了啊。”

    少年放下了手裏的食物，開始鼓掌。似乎真的覺得，胡東風做的很好。

    胡東風本能的感到危險：

    “你，你到底是誰？”

    少年的笑容一點一點收斂，深邃的眼眸如同黑暗的深淵。

    “我呢，是一個喜歡覆盤計劃的人，執黑面具最後沒有覆蓋在簡一一的臉上，這讓我很意外。”

    “唉，總覺得簡一一那樣的人，是一個很可怕的傢伙，我的所有計劃，他都能恰好避開。”

    簡一一。

    胡東風當然不陌生這個名字，官方組織的王牌。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能提到簡一一這個名字的人，就不太可能是普通人。

    胡東風瞪大眼睛，表情凝重的看着少年。

    少年咬了一口法棍，覺得有點硬，於是用法棍蘸了牛奶，咀嚼着的時候用有些含糊的語氣說道：

    “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得來驗證一下，剛纔你免疫了我的記憶侵襲，這是對普通人能瞬間生效的。可見你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而我提到簡一一的時候，你的反應也說明，你認識他。”

    “真有趣，不會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簡一一吧？”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馮恩曼的隕落，銀行家呂不韋的消失，以及早些時候，那位精算師楊木林的死去。

    一直以來，司馬懿都覺得，除了簡一一，官方組織還有一個高手。

    可能是藍彧，也可能是自己不知道的角色。

    而就在昨天夜裏，覆盤最近發生的事情時——

    司馬懿注意到了胡東風。

    一個本該爛透的了律師，居然在井泉學院的事件裏，浴火重生。

    當然，這可以是官方組織幫忙，然後利用胡東風做幌子。

    但他還是得來親自探查一下，萬一，胡東風真的是一個隱藏的官方成員呢？

    而如今，少年確信了，眼前的胡東風，是一個舊曆者。

    “實力不強，你應該是剛成爲舊曆者不久，跟我走一趟吧，沒有了簡一一，我現在只能對藍彧做出遊戲邀請了。”

    藍彧，遊戲邀請？

    胡東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人絕對不是好人。

    他感覺到，對方雖然是個少年，卻有着一種邪惡的感覺。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

    胡東風的直覺是準的，因爲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英靈殿裏最爲神祕的司馬懿。或者說，他的另一個身份，叫粟業。

    就在凌晨，粟業發動了一次“歷史修改”。

    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所有與英靈殿司馬懿有關的記憶，都不在歷史之中。

    這麼做，當然不是純粹爲了提防官方組織。

    更多的，其實也是防禦英靈殿。

    司馬懿記得，自己在端午節裏，表現不錯，似乎排在前幾名。

    當然，自己也的確得到了不得了的情報。

    他預感到，五神可能會找自己麻煩。

    或者說，以上位者的姿態，要求自己交出一些東西。

    無論如何，不管有用沒用，司馬懿都得抹除掉一些記憶。

    這就是他能始終保持神祕的原因。

    司馬懿的眼瞳變得猩紅。

    那是他即將發動能力的前兆。

    帶走胡東風，他認爲是遊戲下一個環節裏最爲重要的一步。

    胡東風的記憶裏，肯定也藏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他這麼想着，便準備強行植入一段“我是自己人，跟隨我準沒錯”的記憶。

    這種植入很困難，基本只對普通人有效。

    別說藍彧簡一一，哪怕是程晚杜克，也可以抵擋住這種強行更改。

    胡東風是舊曆者，但纔剛成爲舊曆者不久，基本沒有任何精神防御能力。

    大腦在瞬間，浮現出了一些記憶，彷彿眼前的少年，不是少年……而是一個和自己認識了很久的故人。

    不過這段記憶，沒有持續太久。

    因爲隨着一個金髮男子推門而入，粟業瞬間警覺起來。

    這種頂級的直覺，讓粟業想都沒有想，立刻轉身逃離。

    胡東風這樣的頂尖獵物，他也顧不得了。

    在匆忙逃離間，司馬懿檢索着自己的記憶。

    從記憶宮殿裏，找到了剛纔的匆匆一瞥。

    他看到了那個推門而入的金髮男子。

    在認出對方是誰後，司馬懿竟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他是奔着我來的？？”

    司馬懿困惑不已，但卻沒有任何停留。

    開玩笑，就算是簡一一，也未必能夠在這個男人手裏討到好。

    畢竟，這個世界，除了官方，英靈殿外，還有一個大勢力。

    這個勢力裏最強的存在，便是四大殺手皇帝。

    而四大殺手皇帝裏，最強的存在，便是一個一頭金髮，身高一米九的男人。

    殺手皇帝，代號·柯羅諾斯。是比鷹眼，乃至同爲皇帝的月瞳還要強大的存在。

    司馬懿不解，這個男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