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冥河擺渡

    衆人都被李小花的話驚到。

    雖然大家沒有道具，除了秦澤手裏那塊表，整個思鄉者小隊，其實都沒有任何的道具。

    但還是很好奇，這塊表到底有何特殊。

    “別都看着我啊，我其實也不懂，他老婆跟我說的是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他老婆的情報是哪裏來的，但女魔頭的情報，向來是可信的。說第一傳奇的隊伍，身上散發着來自幽冥的氣味。”

    “真正的戰場，也許不在現實。在舊曆職業裏，有一個職業叫船伕。”

    “也就是擺渡人……這是一個很稀有的職業，能夠在冥河擺渡的。”

    “我們要面對的，似乎就是這個職業。”

    凌傲哲到底是不怕的，畢竟他是最弱的，強敵們交給強大的隊友頭疼，他只負責加油和做吉祥物。

    凌傲哲現在的想法是，我草，舊曆職業真是有趣，啥時候給我來個舊曆職業·董事長啊！

    “至於這塊表的用途，她說的是可能根本沒有用。並沒有告訴我。”

    好的，約等於什麼也沒有說。

    不過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行人，將面對的是擺渡人，還是一個至少鬼神級起步的擺渡人。

    畢竟，到現在爲止，他已經遇到了鬼神級的搬運工。

    “原來競技之神，蠱惑了這麼多人類……”

    “身爲一個外神，居然比值神的信徒還多。”

    秦澤嘀咕出聲。李小花聽到後不以爲然：

    “你還是太嫩了，你拿到舊曆多久了？”

    “三週。”秦澤如實回答。

    李小花眼如銅鈴：

    “多久？”

    “三週啊，怎麼了嗎？”

    李小花對秦澤這個回答，和淡定的語氣都極爲意外。

    “才三週？怎麼可能才三週？你說句兒豁？我不信！”

    就連四號也大感意外。

    作爲鬼神級的機械師，四號也難以想象，自己的隊長，居然是一個才擁有日曆三週的萌新。

    這簡直匪夷所思。

    但秦澤的呼吸，心跳，這些微反應，反饋在四號的機械眼裏，得出的結論是——他撒謊的概率不足百分之零點零二。

    四號的眼裏流露出少見的人類情感，對秦澤有了認同的意味。

    天才總是孤獨的，他當然是毫無疑問的天才。也因此，他很少認同誰。或者說，將其算作同類人。

    李小花沒想到，伏羲居然才擁有日曆三週。

    這不就是自己進入舊曆世界前後那陣子？那之前，他居然是個普通人？

    女魔頭會愛上一個普通人嗎？

    毫無疑問的，在李小花看來，女魔頭是一個女梟雄，殺伐果斷，處事手段雷厲風行，且不被很多人類的情感束縛。

    在隊友死後，屍體都不會多看一眼。

    太矛盾了。這樣的人太矛盾了。

    當然，李小花得承認一件事——伏羲真他娘是個人才。

    李小花接回秦澤的話茬：

    “被蠱惑的人，大概有一成是外神，五成是墮落值神，四成是值神。”

    “外神是逃避了舊曆之戰的神，所以對舊曆者的蠱惑，其實很有限，據說和職業有關係吧。”

    “它們因爲逃避了舊曆之戰，想要滲透進舊曆體系，就很困難。”

    “大多數被蠱惑的，都是成爲了墮落值神的信徒。”

    “成爲十二個墮落值神的信徒，才是黑歷者們的最終歸宿。”

    “只有值神，倒是沒有信徒一說，七大值神，約等於是將一切都交給了日曆。”

    “我能告訴你的，不涉及黃金歷手稿隱祕的，只有一點，值神和墮落值神，在爭奪信徒。而墮落值神，目前佔據優勢。”

    “值神也好，墮落值神也罷，在舊曆之戰到來前，都是一類人。只不過舊曆之戰結束後，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你才擁有日曆三週，或許你天賦異稟，也接觸到了值神，但大概率是打破規則後的墮落值神。”

    “要接觸到值神，還得繼續提升舊曆等級。”

    秦澤梳理了一下之前的理解，結合今天花哥所講的，得出了一些看法：

    外神，逃離了舊曆之戰的神。因此在蠱惑舊曆者上，權限很低。但也不被日曆所束縛。

    外神勢力在逐漸猖獗。

    值神，似乎不具備蠱惑的能力，但只要有舊曆者使用舊曆，就能在某種程度上，供奉值神。

    墮落值神，則是舊曆者使用舊曆，但卻打破了人間的諸多維護穩定的規則時，可以蠱惑它們。

    墮落值神的勢力也在逐漸擴大。

    照理說，值神的信徒最多，但舊曆者裏，違背本心的黑歷者越來越多……

    這也導致墮落值神的勢力漸漸蓋過值神。

    總體來看，內憂，外患。

    誰也不知道墮落值神們在謀劃什麼。

    秦澤搖了搖頭，自己的舊曆之旅，到底還是太短了點。

    這些事情，恐怕喬薇也未必能給出答案。

    “如果我們贏了，各位最後打算做些什麼？我們還會再遇到麼？”

    秦澤看向了阿卡司和四號。

    在競技之國裏，阿卡司和四號的真實戰鬥水平，被嚴重打了折扣。

    如果實現願望，離開競技之國，將來這倆人沒準是大腿。

    四號說道：

    “玄學上講，戰前不宜開香檳。”

    阿卡司笑道：

    “你的機械大腦，還講玄學呢？”

    衆人一樂，氣氛輕鬆不少，四號也難得笑道：

    “也許這只是一種命運的力量，是我們無法理解的規律。我雖然竭力讓自己機械化，成爲一個只相信數據的人……”

    “但我知道一件事，舊曆世界裏，是有數據之外的奇蹟的。”

    四號看向秦澤：

    “伏羲隊長，希望你就是奇蹟之人。”

    ……

    ……

    休息時間很快結束了。

    儘管比賽還沒有到總決賽，還有很多個賽場在上演着或碾壓、或勢均力敵的對決。

    但有兩隻隊伍，必然是會吸引最多的觀衆。

    越來越多的觀衆選擇來到了三號競技場上。

    最大的黑馬，對決最強的傳奇，這樣的比賽，對於競技之國的子民而言，必然不能錯過。

    哪怕——第一傳奇的比賽，從來都無法觀看，哪怕觀衆們只能等待一個結果。

    也依舊有無數人在三號看臺，等待比賽的開始。

    競技之國，到底有沒有可能有外來者，打敗最強的傳奇，實現自己的願望的？

    無數人渴望奇蹟出現，渴望神祕的一隊，能夠被打敗。

    這不是他們認爲黑馬可以做到這一點。

    而是每個競技場裏，奴隸們都有一個能夠奪冠重獲自由的夢。

    競技之國，說到底，就是一座巨大的競技場。

    由無數競技賽事構建成的國度。

    當雙方隊員入場時，解說的聲音響起：

    “在這個國度最大的舞臺上，我們將見證的，到底是新王崛起？還是又一次神權永恆？”

    “雖然我們看不到比賽的細節，但我們相信，在視線無法穿透的黑暗裏，勇士會爲夢想拼殺！”

    解說的意義，就在於讓觀衆有參與感，顯然這位解說是辦到了。

    喬薇就在觀衆席上。發現沒有了光頭男後，居然有點安靜。

    周圍的喧囂，似乎和她格格不入。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

    ……

    三號球場。

    看着絕大的黑色霧氣將周圍籠罩，秦澤想起了阿卡司說過的話。

    第一傳奇，很神祕。他們的比賽不讓圍觀。

    現在秦澤懂了，所謂不讓圍觀，指的是第一傳奇的比賽，會被神祕的黑色霧氣包裹住。

    在場館，秦澤等人，是見過一次傳奇隊伍的。

    只不過他們每個人，都穿着黑色的袍子。

    如今黑袍褪去，秦澤才發現第一傳奇的七個人……都很古怪。

    隊長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白的像死人。

    在隊長的身邊，有着一黑一白兩個極具特色的存在。

    造型扮相上都和黑白無常一樣。

    “看樣子是守護者。這黑白無常，估計會和擺渡人形影不離。”

    “要打敗擺渡人，就得和黑白無常碰到一起。”

    秦澤看着“黑白無常”與“閻羅王”的時候，這位小閻王，也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秦澤。

    他很好奇，秦澤的職業是什麼。

    身爲舊曆者，船伕一直都有一種心理優勢。

    畢竟，他的職業太過強大了。

    秦澤沒有想那麼多，目光落在了一隻“鹿”身上。

    鹿渾身漆黑，遠看的話，鹿角崢嶸，但細看會發現，鹿角其實是人類的手掌。

    手掌正中心，還長着嘴，人類的嘴。

    秦澤猜測，這也是一個舊曆者，一個開啓了舊曆形態的舊曆者。

    這位舊曆者的目光，盯着凌傲哲，像是發現了有趣的玩具。

    第五個隊員的目光，一直在觀察四號。

    這也是一個已經淪爲舊曆生物的舊曆者。

    與四號的殘缺肢體不同，這個人的肢體……過於豐富了點。

    它像是蜈蚣一樣。

    確切來說，是無數人拼湊成的蜈蚣。

    它用嘲弄的目光看着四號。

    秦澤發現，似乎對方也對自己的隊伍做過功課了。

    大家都有着各自的對位選手。

    第六個隊員目光盯着阿卡司，這個隊員也同樣是一個開啓了舊曆形態的舊曆者。

    蛇女。

    裸露着上身的蛇女，體型比一般人類大，上半身是人類的身體，下半身則是蛇的尾巴。

    她袒露着兩顆巨乳，用貪婪的目光看着阿卡司。

    第七個隊員，目光鎖定了李小花。

    難以想象，排名第一的隊伍，居然全是人類，只不過七個人，全部放棄了人類的身份，變成了舊曆生物。

    他們自己的意識，都已經不存在了。

    也許還存在，但也已面目全非。

    秦澤也算是意識到了……舊曆形態真的是很隨意。

    有人像鹿，有人像蜈蚣，有人像蛇，第七人算是最正常的……

    但唯有腦袋，長着許多眼睛。

    眼睛這種東西，在詭異的舊曆世界裏，不稀奇了。

    可這些眼睛，全部伴隨着“手指”。

    每一隻眼睛都上下都各有兩根手指，眼睛只是微微睜開，從手指縫裏睜開。

    像是在偷窺什麼一樣。數十只眼睛，便配有上百根手指……

    密密麻麻積壓在腦袋上，讓對陣李小花的人，看起來無比的抽象。

    這便是第七隊。

    難怪它們要用黑袍遮住，因爲每一個人，都長得極其古怪。

    兩隻隊伍聚集在賽場的中央後，比賽在三分鐘後便會開始。

    第一傳奇隊伍的隊長，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我叫羅閻。沒想到真的有隊伍能夠一路走到這裏。不過這就是你們的終點了。”

    “你知道地獄球賽，爲什麼叫地獄球賽麼？”

    秦澤得承認，船伕這個職業，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死亡的腐敗氣息。

    而這個名叫羅閻的人，實在是讓秦澤很厭惡。

    因爲羅閻的表情，是那種很輕蔑的表情。

    “你該不會說，因爲你是擺渡人，是船伕，你可以召喚真正的地獄吧？”

    羅閻的神情冷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

    “比賽快開始了，低配閻羅王，說垃圾話的話，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幼稚。”

    秦澤顯然捕捉到了重點。

    羅閻的名字是假的，但這個人的扮相，輕蔑的語氣，以及這個名字，都明示了，這個人自詡爲閻羅王。

    就像撿到了死亡筆記的人，也自詡爲神一樣。

    擁有了異於常人的能力，便想着凌駕衆生。

    而它們不是神。

    所以秦澤的這句“低配閻羅王”，讓羅閻頓時涌現出殺意。

    這個時候，兩隊分開，隊長開始分配每個成員所在的位置。

    秦澤這次的戰術，稍作了改變，讓李小花和阿卡司一起，出現在了對抗地帶。

    第一傳奇則完全沒有動，秦澤猜測，對方打算全員集結在對抗地帶。

    備戰時間很快結束。

    巨大的鐘聲敲響，昭示着比賽正式開始。

    也是在這一瞬間裏，秦澤忽然明白了，爲什麼第一傳奇，沒有分配隊伍成員。

    這並非他們全員要在對抗地帶搶奪地獄球。

    而是因爲，分配隊員所在的區域，根本毫無意義。

    阿卡司，秦澤，四號，凌傲哲，李小花，五個人只感覺到浩瀚的冥河從天而降。

    整個世界忽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們已然不再置身於三號球場上，而是整個人，都淹沒在了冥河之中。

    浩瀚的冥河水瞬間將正片區域堆滿，秦澤放眼望去，三號球場已經消失。

    他置身於一片看不到邊界的廣袤之地，只不過這片區域，被昏黃的冥河水填滿。

    不僅僅是思鄉者小隊，秦澤赫然發現……冥河之上，只有一葉孤舟。

    孤舟上，黑白無常伴在羅閻左右，水位還在不斷上漲，孤舟距離秦澤等人，越來越遠。

    而第一傳奇的其餘四個隊員，全部囚溺在冥河之中。

    至於地獄球？根本看不見了。確切來說，這裏根本沒有地獄球。

    此時此刻的三號球場上，黑霧籠罩，呈現在裁判眼裏的，是絕對的靜止。

    兩隻隊伍，十二個人，全部如同雕像一般靜止。

    彷彿隨着比賽的鐘聲敲響……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擺渡去了遠方。

    本來以爲一萬字能搞定，想着今天一口氣寫完，但寫到這裏發現今天要寫完得估計一萬五千字……就明日寫完吧，容我再鴿一天。明天萬字更，願立軍令狀！

    明天萬字更，絕對不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