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到達羅馬尼亞

    他們在雲層間穿梭了一陣子，和幾隊尋找偷獵者的護龍隊擦肩而過，繞過了一片怒吼着的、閃着火光的濃煙——“肯定又在打架。”查理見怪不怪地說，任由海格戀戀不捨地伸着脖子——然後稍微向下降了些，剛剛好避開一道火舌。

    “呼，好險！”查理輕鬆地說，帶着他們掠過山林。

    一條河流在光禿禿的樹林間蜿蜒而過，隱隱反着光。安東尼看到幾個穿着那種古怪的鞋子的人輕快地躍過了流水，朝着樹林更深處跳去。飛過某道山脊後，林地間突然出現了一些尚未融化的積雪，散落在裸露的漆黑泥土上。再向前去，地面幾乎完全被皚皚白雪覆蓋了。

    “前面就是羅馬尼亞保護區了。”查理說，“我們快到了。”

    “太好了。”安東尼說。

    羅馬尼亞長角龍聽起來不像匈牙利樹蜂那樣喜歡咆哮。如果不是查理示意他聽遠處偶爾傳來那種號角般的聲音，安東尼可能根本無法意識到他們已經來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羅馬尼亞長角龍棲息地。海格不斷拉開口袋檢查着自己帶給諾伯的禮物。

    和匈牙利火龍保護區的宿舍不同，羅馬尼亞的火龍保護區的宿舍是一些隨意地分佈在空地上的紅頂小房子，有着常規大小的門和窗戶。不過，在大大小小的房子之間，到處都矗立着頂端塗着金色的黑色長杆，在積雪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他們輕盈地滑過其中一根長杆，繞着宿舍區盤旋着。

    “那是什麼？”安東尼指着長杆問道。

    “什麼？”查理側頭看了看，“哦，和龍蛋形狀的宿舍一樣，那也是爲了防止火龍攻擊我們。長角龍之間通常不會彼此攻擊，而它們都是一羣近視眼。它們會依靠金色的長角和氣味判斷對方是否是長角龍。”他若有所思地說，“我聽說附近的麻瓜也會在房子的高處放上一些亮閃閃的東西……”

    “他們遭受過長角龍的攻擊嗎？”安東尼有些擔心地問。

    “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查理說，“至少最近五六年，我們保護區從來沒有出現過違反保密法的事情。長角龍是一種不太喜歡遷移巢穴的火龍，而且它們只會在特定的軌道上飛行和練習飛行……偷獵者太喜歡它們這種習慣了……”他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聽說麻瓜也會在房子上立一根亮閃閃的杆子，可能是一些過往經歷留下來的習慣吧。”

    他們盤旋着落到了一棟長長的房子面前。在查理的帶領下，三柄掃帚——包括海格的承重掃帚——輕巧地拐了個彎，停在空地上。

    查理從掃帚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這趟可真順利。”

    “是嗎？那真是個好消息。”安東尼說，也從掃帚上站起來。雪在他的腳下嘎吱作響。安東尼跺了跺腳，很高興自己又碰到了實地。他在高空擔架上躺了將近一個小時。

    海格早就站到了地面上，正打量着宿舍區域。門上掛着的冬青花環給了這裏比匈牙利樹蜂保護區更加明顯的聖誕氣息，但也就是這樣。

    在雪地之上，沒有巨大的聖誕樹，也沒有飛來飛去的小精靈、飄飛的金粉或者裹着綠色和紅色綵帶的雪橇。考慮到他們正生活在一大羣火龍的眼前——鼻子前——安東尼覺得這是可以理解的。

    這棟長長的房子有着一扇又高又寬的大門。查理拔出魔杖，在門上敲了敲。大門緩緩沉到地面以下，露出背後的景象：在昏暗的光線下，安東尼可以看到成百上千的掃帚靜悄悄地沉睡在滿當當的架子上，還有一些被隨意地堆在角落裏，有的握把掉了漆，露出木頭的紋理，有的則顯出一種經歷過煙熏火燎的斑駁顏色。

    “掃帚倉庫。”查理介紹道，提着掃帚走進去，掃視着架子。

    “哎呦，那不會是光輪2001吧！”海格說，看着旁邊一把磨損嚴重的掃把。

    “不是，那是敏捷F1990。”查理瞥了一眼，“兩年還是三年前的款式了，現在最先進的敏捷掃帚是匈牙利保護區的敏捷Q2000。”

    “敏捷掃帚和魁地奇掃帚有什麼區別？”安東尼好奇地問。

    “敏捷掃帚更輕巧，更注重閃避和轉向，而且通常屬於高空掃帚。”查理頗有心得地說，“魁地奇掃帚更追求速度，要求方便操作。魁地奇掃帚的承重能力也更好。敏捷掃帚的操作者一般會比專業的魁地奇運動員更輕，就像承重掃帚的操作者需要比其他人更加強壯。我們也會用魁地奇掃帚，不過通常都是爲了普通的交通。”

    查理說着，檢查了一下安東尼旁邊的擔架掃帚，在海格的幫助下把它放到了架子最上層的一個空位中。

    擔架掃帚輕盈地滑了進去，發出一聲令人愉悅的咔嗒聲。立刻有一些噴壺、毛刷、抹布之類的東西漂浮過來，圍着掃帚又洗又擦。

    “這真不錯。”海格說，有些着迷地看着這幅熱鬧的景象。

    “你可以試着說服霍奇夫人爲霍格沃茨裝一個，”查理笑道，“這樣你冬天就能省下爲掃帚上蠟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一羣穿着和查理一樣的皮衣的人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跨過海格身邊的承重掃帚，急匆匆地衝進了倉庫裏，又抓着掃帚衝了出去。

    “怎麼了？”海格困惑地說，低頭看着人們在自己的身邊跑來跑去。

    安東尼在混亂中捕捉到幾個英語單詞，聽起來像是“又一次”和“火”。

    “沒事，我沒聽到鐘聲。”查理說，“不是什麼非常緊急的情況。”

    他和其中幾個人點了點頭，互相快速地說了句“上午好”，就看着他們跨上掃帚飛走了。倉庫中很快又安靜下來。

    “海格，你可以把承重掃帚放到這裏。”查理說，指着牆邊。

    就在海格扛着掃帚時，又一個人從倉庫大門走了進來。

    “嘿，安德婭，上午好。”查理招呼道。

    “上午好。”安德婭說。她是個高個子的姑娘，黑色的頭髮扎着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年紀和查理差不多。

    “你不是值夜班了嗎？”查理問。

    “人手不足。”安德婭說，“剛纔應該正好有一隊也過來拿掃帚。”

    “是的，我們碰到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查理問。

    “諾伯又把東邊的白樺林點着了。”安德婭平靜地說，同時快速地紮緊腰帶，戴着帽子，“德爾瑪和他的隊伍已經出發了，但是諾伯好像還在生火。他們不敢當着諾伯的面熄滅火焰，所以我們需要從外圍控制火勢，不要讓它蔓延太多……敏捷掃帚，起來！”

    一把細長的掃帚頓時從掃帚堆中跳進她的手裏。她朝他們點點頭，跨上掃帚，飛走了。

    “哦，諾伯，怪不得。它時不時就會這麼做。”查理說，彎着腰仔細檢查自己身下的掃帚，“我需要找個機會把它們還給卡塔琳……”

    “一頭壞脾氣的挪威脊背龍，我知道。”安東尼說。

    “那可不僅僅是壞脾氣。”查理說，“那是壞得罕見的脾氣。你們已經得到警告了，它可不一定會歡迎你們踏上它的領土。說不定它會爲你們再點燃一片白樺林呢。”

    “我希望不要。”安東尼說，“你說呢，海格？”

    海格沒有回答。

    “海格？”

    安東尼轉過頭，驚訝地看見海格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海格？”他說，“伱怎麼了？”

    “諾伯……”海格的語調有些顫抖，“諾伯點燃了一片白樺林……”

    “別擔心，海格。”查理說，“長角龍也經常點燃樹林，這就是火龍會做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安東尼也說：“剛纔那位女士不是說了嗎，他們非常專業。和霍格沃茨不同，諾伯在這裏不會惹出什麼事的。”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海格的眼眶中滾落出來：“諾伯……長大了！它可以點燃一整片林子了！哦，我太欣慰了，亨利！你聽到了嗎，一整片樹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