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插翅難飛的瑪利亞

    “好耶！是海！！”

    露意赤着腳奔跑在沙灘上，海浪一波波漫過腳丫。

    衆人又一次看着這幕美景，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抵達。

    然而……

    她們的泳裝……還沒有準備好。

    因此又只能看着露意一個人玩。

    除非誰願意先來個內衣秀。

    “……”

    留阿依凝在海邊看着，幾人來到了小島中心的遺蹟入口。

    這裏一切都與之前別無二致，但在朝裏面看時，往下的白玉臺階上，遺落着一根漆黑的羽毛。

    “真的在這裏！”薇彌爾忍不住眼眸一亮，心裏有種正中預料的踏實感，哪怕白天經歷了激烈的戰鬥，能見證此刻，也就不枉做出過努力了。

    真不愧是羅維呢～

    他又一次，在衆人束手無策的時候給出了答案。

    美景、隱祕、天使造物主。

    結合這三個要素，確實沒有比這片小島更適合的地方了。

    爲了防止被禁忌力量侵蝕，莎耶先沒有進去。

    前面的羅維和伊露絲順着臺階走到底，剛準備往前踏進大門，裏面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該說……下午好嗎？你們可真是陰魂不散。”

    兩人走進去，封閉的密室裏，瑪利亞被禁錮在牆壁上，銀色的鐵環縛住她的手腕、腳踝，以及脖頸，由同色的鎖鏈栓在牆上。

    不再有模糊的氣息阻擋，天使出衆的容顏一覽無餘，修長身段覆蓋在黑色的柔滑長袍下，而她背後的漆黑羽翼飽滿展開，仍保持墮落前的聖潔形狀，有種神祕的黑暗美感。

    “你大概註定栽在我們手上，”羅維撇了撇嘴角，猶豫了片刻說道，“你……這是自己鎖起來的嗎？該不會剛鎖上我們就進來了吧。”

    她底下都還有一邊腳踝是空的。

    瑪利亞：“……”

    她雍容的臉上充滿了無奈，“不能讓莎耶靠近我，你應該明白的吧。”

    連這裏也能找到。

    莎耶是專門找了個剋星來克我嗎？

    對於剛說完訣別的話後幾個小時就相遇，羅維也沒想讓眼前的老師這麼沒面子，但有些事情，自己當面談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讓你們遠距離見見面、聊聊天不會有什麼問題。”羅維說道，“我也帶了祈願教會的三元素聖女過來，旁邊這位寂夜魔女也對歸無海很感興趣。”

    瑪利亞眼中閃過了幾分訝色。

    這裏面的含義她聽得明白，正因如此，她清楚這些助力在時局上有多重要，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找來的。

    “爲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你難道在想，爲什麼要爲你做到這個地步嗎？”羅維平靜笑了笑，“我可不是特意找她們來的，只是我們這羣人，往後一直都會在一起行動罷了。”

    “如果能幫上忙，還請不要吝嗇我的力量。”伊露絲淺淺笑着說。

    “我也是——！”薇彌爾的聲音在通道外面傳來。

    瑪利亞低下頭一時說不出話。

    距離上次在黃金教堂相見不過幾個月時間。

    該說是自己低估了他……不，是他實在太超過預料了嗎？

    “可是我這幅姿態……”

    “沒人說你不好看，難道莎耶成了墮天使，你就不承認她是你養大的了嗎。”

    “好……看？”

    羅維攤了攤手，“你是想我繼續誇你嗎？老師，這樣不好吧……”

    瑪利亞：“……”

    伊露絲：“……”

    羅維面不改色繼續說道：“黑羽對於天使來說也許是墮落和褻瀆，但在人類看來嘛……不潔的羽翼更容易刺激征服的邪念，某種程度上比白羽更加……”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瑪利亞連忙打斷了他，羞愧得無顏以對。

    她不想和莎耶的意中人討論這個問題……

    調整下呼吸後，瑪利亞擡起頭來，“但你有沒有想過，千百年之後，這種狀況還能一直持續嗎？”

    每次莎耶要見自己都得帶上其他人，伴隨時間拉長，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太多了。

    比起到時候自己都不忍和莎耶分開。

    讓她現在一個人揹負下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了。”羅維輕描淡寫說道。

    壽命論是吧。

    然而實際上，要解決的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問題。

    “不會一直持續的，”面對墮天使不解的眼神，羅維沉聲說道，“我會想辦法清除你身上的禁忌。”

    “！”

    瑪利亞一時怔住。

    “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方法，就算有……”

    “也是世界的隱祕極難被人知曉，對吧？”羅維打斷了她，“既然如此，那墮落的熾天使知道嗎？”

    “……！”

    他，居然打算去問那位熾天使這種事情？

    “你們……”

    瑪利亞心裏一陣苦澀。

    明明是打算替他們和其他天使承擔這一切，卻反過來受了他們的恩惠。

    她一個又老、墮落後又醜的天使，值得嗎？

    “沒用的，”瑪利亞搖了搖頭，“我的一半靈魂消逝後就永遠回不來了，就算你們清除了禁忌，我也會立即死去。”

    羅維頭也不擡迴應她：“如果你是說你的黑焰體，那一半靈魂我用靈魂寶瓶保管起來了，你應該知道靈魂寶瓶吧？”

    瑪利亞：“……”

    她知道。

    但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他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如此難堪，被人照顧。

    “你們這樣……顯得我的覺悟好像十分沒必要一樣。”

    “本來就沒必要，”羅維冷下臉看着她，“我們去嵐神殿就是爲了你，幫他們處理麻煩只是順便罷了，結果你居然想逃？都沒問過我們的意見，你一走，豈不是成了我們在替神殿打白工，我可從來不做這種事。”

    瑪利亞羞愧地低下了頭。

    “可是你們這樣做，我又如何能報答呢？身爲指引過衆多後輩的第三位，我對此感到羞恥。”

    三次了。

    第一次在神戰遺蹟找到她的黑焰體，第二次在嵐神殿，那還就只是今天上午的事。

    而現在，她剛到這裏不久，好不容易才把自己鎖上，他們緊隨其後的就進來了，之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她意外。

    除了賦予自己生命的造物主，她還從沒受過這樣的恩惠，無法介懷。

    “我需要你身上的情報，如果你一定要報答，就好好反省自己爲什麼要獨自解決，不去相信能幫上忙的我們好了。”

    羅維說完停了停。

    “至於其他的…………咳咳，莎耶會替你報答的。”

    瑪利亞：“……”

    這更讓她羞愧了。

    自己的債，讓莎耶去償，他打算讓莎耶做什麼……

    “其實我沒有刻意做什麼，”羅維回想着與瑪利亞有關的事件，不假思索說道，“只是在追尋的路上你是關鍵，也許自從莎耶決心來要無冠城找到你，我們雙方的命運就息息相關了，你插翅也別想逃。”

    瑪利亞失態地看向一旁。

    “是……我感受到了，插翅難逃……”

    飛了三次，還是被他們逮到了。

    對於一位座天使，這結果未免也太過難堪。

    “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她放棄了抵抗。

    “其實不單純是我們想問什麼，”羅維輕輕笑了笑，“而是想和你交換情報，所以我才說讓你用別的方式報答。”

    隨後，他將無冠城明面暗面，對方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說了一遍，包括嵐神殿和工匠會在同一個人指使下的猜測。

    瑪利亞聽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想這個「他」，大概是存在的。”

    “……！”一旁的伊露絲眯了眯眼。

    瑪利亞擡頭看着他們，“那位熾天使遵循的是造物主的旨意，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也沒見過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她遭到了什麼人的利用，和工匠會某種程度也是兩個不同的棋子。”

    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三十年多前被黑火侵蝕後，瑪利亞一直在調查相關線索，十八年前的神戰裏接觸到那位熾天使的信息後，她前往了無冠城，在神戰遺蹟遇到了工匠會。

    之後，她一直表面配合工匠會，暗地裏嘗試接觸那位熾天使。

    但然而，她也不得不選擇成爲黑火的載體，否則這股極其不穩定的力量，將擴散影響到整個大陸。

    畢竟歸無海本身就是從兩個世界拋出去的。

    “而且……”瑪利亞沉下神色說道，“十八年前的神戰，第一大陸的現神的確毫無動靜。”

    羅維理解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說，現神們十八年前，也因爲什麼無法脫身，或者矇蔽了視線。

    這與威吉斯嘲諷嵐神沒迴應能對得上。

    “你認識烏爾斯嗎？”羅維插了句題外話。

    “你是說……放逐魔神？”瑪利亞看着他，“十八年前我見過他，但他恐怕並不清楚內幕，據我所知……他參戰的緣由是由於所愛之人逝去。”

    “這樣嗎……”

    難怪烏爾斯最後放逐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