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算你有自知之明

    莎耶在睡夢之中，感覺到有人在奪她武器。

    但當她正準備醒過來的時候，那人又給她送了回去。

    “……”

    反反覆覆。

    反反覆覆。

    最終她皺着眉頭睜開了眼。

    “你在幹什麼。”

    “叫你起牀。”

    “？”

    “你想啊，”羅維用細語和她交流，“這樣不就不用觸碰伱的身體，讓你醒來了嗎？”

    說完他重複了兩下剛纔的動作。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說得好有道理……”莎耶臉色頓時陰了下去，咬住牙齒憤憤道，“你以爲我會這麼說嗎……！”

    她一把就拽住了長槍，捏得嘎嘣作響。

    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問題好嗎！！

    “噓……”羅維把手放在嘴邊，“你看，你現在不是很清醒嗎，說明這樣是有用的。”

    “我現在清醒到想把你捅到天花板上去……！”

    羅維不爲所動笑了笑，轉而看了一眼阿依凝，現在還是不要發出太大動靜吵到她比較好。

    “那後半夜可以放心交給你了。”

    莎耶：“……”

    額頭暴起青筋，她現在是真的醒了。

    將長槍豎在壁爐旁可以隨手拿到的位置，她靠坐在那裏惡狠狠瞪着，卻不經意瞟到什麼。

    “……”

    這個魔女的睡姿。

    再看一眼躺在側後方完全看不到的羅維，莎耶眉頭漸漸舒緩下來。

    哼。

    算你有自知之明。

    ……

    次日一早，看不到日出的莎耶坐在門口，提防着外面動靜，等到了幾人接連起來。

    “早上好……”薇彌爾揉着眼睛輕聲說道。

    “早上好。”阿依凝將長髮捋到臉頰兩側，看了眼獨自一人睡在那裏的羅維。

    本以爲晚上肯定會被他弄醒，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天亮，身體完全恢復過來了。

    該說是隨心所欲，卻也掂得清輕重嗎。

    現在安靜睡着的模樣，真是和平時冷着臉道破局勢的樣子判若兩人。

    “讓他多睡一會吧…”薇彌爾小聲說，“我們來準備早餐。”

    阿依凝點了點頭，去問莎耶要不要再睡一會前，多看了一眼伊露絲。

    魔女不知什麼時候就醒了。

    此刻依然在躺椅上，以一個優雅閒暇的姿勢，手裏不急不躁翻着一本泛黃的舊書，給人的感覺就像在自己家的壁爐旁一樣。

    旁觀者。

    阿依凝搖了搖頭。

    不知道爲什麼，她開始覺得這三位女性都有哪裏異於常人，卻又被羅維限制住了一樣。

    說不定姐姐也是這樣……

    等用攜帶的食材準備了甜湯，羅維也聞着奶油香味醒了過來，配着黑麪包飽餐了一頓。

    探索路上。

    “我們是不是不是第一個進來的。”

    一路上只碰上一隻噬神者，阿依凝開口問道。

    “恐怕不是。”羅維迴應。

    一千二百年的時間，總有一些昔日神明的眷屬，不慎從別的通道繞開封印進來。

    但顯然不包括那位墮天使。

    上一輪在這裏結識的那些存在，久的甚至經歷過八九百年的歲月，也對底下藏着什麼無從得知，只知道那裏不斷接近昔日的決戰場。

    薇彌爾擡頭看了眼壓在頭頂的大地。

    哪怕在這裏度過一晚，這一幕仍舊令人內心壓迫，像是在塌下來的天地夾縫中行走一般，神明的力量倘若真能做到這種事，或許某一天整個世界的天空也將……

    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

    專注眼下。

    把眼下的每一步走好，就算塌下來也不怕。

    “阿依凝，左側有大量魔力反應，推測度SSS級！”

    “明白，小心地面，迅速通過。”

    左側的大樹下有一羣模樣古怪的生物正在頂禮膜拜，地面有挖掘後填起的坑洞，四周到處都是被摧毀殆盡的建築，石塊墜在了另一邊大地上吸附着。

    “呀！”

    駕馭風之力飛到一半的薇彌爾突然被石土碎屑遮蔽了視野，下一刻便被伊露絲用魔法交換了位置，從地底冒出來的淤泥魔物正要抱住這位魔女，卻被暗紫色的魔法陣燙得慘叫連連。

    而接下來伊露絲什麼也沒做，魔物被一道水藍色的劍光貫穿，投向了張開緋翼的莎耶處。

    莎耶回身一槍貫穿，想後悔已經晚了，濺到了一身的泥，呸呸吐着嘴巴。

    “你怎麼什麼東西都往我這裏扔啊！”

    羅維沒迴應她，迅速回到了前鋒的位置，伊露絲也閃身和薇彌爾換了回來，陣形迅速復歸原位。

    魔女在前進中眯了眯眼。

    這與生俱來的戰鬥經驗和默契度是怎麼回事。

    越過了那羣膜拜者後，阿依凝迅速回頭確認了一遍，如果說之前薇彌爾和莎耶是和羅維多次並肩戰鬥過，那爲何連首次入隊的伊露絲，也在他的聯繫下串成了一個整體？

    現在最需要磨合的，反而是自己和伊露絲之間了。

    “你給我記住！”

    莎耶火紅的槍刃將淤泥怪燒得冒煙，重重甩在一側的建築上，撞破牆壁埋了進去。

    羅維輕描淡寫迴應道：“你不是對我獨自解決很有意見麼。”

    “我呸！有本事全交給我解決，根本用不上你動手！”

    譁啦啦——

    兩人正這麼說着，腳下噗噗冒出了更多的淤泥怪，羅維穿着滑溜溜斗篷左閃右避，先是回頭確認薇彌爾有所防備。

    隨後朝着莎耶眯了眯眼。

    “接好了。”

    “！！？”

    ……

    踏過斷裂的殘垣，擊敗攔路的魔物，對搭話的失魂者無動於衷，經過昨日的適應，幾人的探索速度有了長足的進步，飛馳在舊日的古城當中。

    身上髒亂的並不止莎耶。

    今天遇到的魔物比昨天多得多，沿途也有噬神者出來礙事，像在敵人的大本營裏殺進去一樣。

    在適應神戰遺蹟的戰鬥節奏後，一行人對付魔物越來越輕鬆，適當增加連攜的配合度能更快清理出道路，也磨合彼此的默契。

    就這樣一路殺過去，五人身上都累積了不少戰鬥痕跡。

    而那座黑色的宮殿，在一片殘骸之後猝不及防出現，上端深深嵌入對面的大地之中。

    看着這一幕。

    薇彌爾抹了抹臉上，像只花貓。

    “石板上記載，這裏應該是魔族建的，作爲和古神城邦友好的象徵。”

    “但從沿路的痕跡來看，”莎耶握着長槍低下頭，“背叛就是從這裏蔓延開始的吧。”

    黑善宮。

    原本是魔族國進駐這片古城的公使館，在神戰中成爲現神軍勢的營地。

    如今又成了贖罪者懺悔的殿堂。

    羅維對這些已知的歷史不感興趣，但如果想順利通過，恐怕裏面那位贖罪的三級神不會答應。

    重傷不愈，神力不復。

    守在這種地方也只能有一個結局了。

    “進去吧。”

    他看着那敞開的黑色大門說道。

    “裏面恐怕會倒懸得更加嚴重，不要掉以輕心。”

    畢竟裏面那位。

    可是切實參與過昔日神戰一角的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