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立威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一劍開山河字數:2167更新時間:24/06/28 21:31:07
傳旨太監錯愕的擡起頭,可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隨着宋朝安的巴掌落下,衆人心裏更是驚恐萬分!
這打的何止是傳旨太監的臉,還是後宮皇太後的臉啊!
“朕只給你三秒鐘,你要麼即刻覆命,要麼朕讓你屍首異處!”
“莫副將!”
莫長宇譁啦一聲抽出佩刀,直接抵在了傳話太監的喉嚨處。
後者被嚇了一激靈,屁滾尿流的起身回坤寧宮去了!
此時,整個監察院籠罩在一片散不盡的陰雲之中,沉悶的氣息壓的衆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賀明臺從剛纔的懿旨中回過神來,他知道宋朝安現在短時間內拿他沒辦法,哪怕是收押死牢,也會迫於皇太后的壓力,不用多時就可以放出來。
想到這裏,原本有些膽戰心驚的臉色頓時一變,有了皇太后的底氣作爲依仗,他就那麼直愣愣的盯着宋朝安,眼神帶着玩味和挑釁。
宋朝安卻直接坐向了那個高位,收拾賀明臺出了岔子並不影響大局,畢竟主要目的就是立威,效果已經達到了。
但依照皇太后的性格,接下來的動向就是要清算自己身邊的盟友了。
王明禮剛纔首當其衝,直接站到了首輔的對立面,要是自己不給他撐腰,恐怕活不過今晚。
於是,宋朝安眼神微眯,將目光落在了劉三秀的身上。
他的動作必須要比皇太后更快!
樞密院的理事總共分爲三位,是首輔羽黨最大的臂膀,劉三秀作爲主理事,是首輔賀知維餵養的最大忠犬!
“劉理事,樞密院掌管司隸一職,是六院之中的立法機構,可你今日夥同賀首席枉顧本朝律法,要治一位忠臣的罪,這是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啊!”
劉三秀眼神一閃,他意識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場皇權之爭的博弈總要有犧牲品,賀明臺顯然只是敲打的棋子,宋朝安現在卻是要治同黨的罪,這是變着法子要讓三宮六院變天!
作爲樞密院的主理事,劉三秀能屈能伸,當場就跪了下去。
“請陛下明察,微臣兢兢業業的爲樞密院做事,更不敢枉顧本朝律法,剛纔所說,只是爲了多方利益的平衡,請陛下明鑑!”
劉三秀毫不避諱的說出各方利益的說辭,顯然是想讓眼前的昏君意識到,自己只是傀儡,幕後還有一個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壓他一頭。
而他,是首輔的人,自然也是皇太后的人!
宋朝安佩服他的勇氣,可他並不是歷帝這種軟弱無能的昏君!
“朕沒說要治你的罪,只是看你年事已高,已經無法勝任樞密院高強度的工作,所以朕打算讓你回鄉養老。”
“至於你在樞密院的職位,暫時就由王明禮接管吧!”
王明禮一愣,這個蹩腳的理由顯然很難服衆,要論年紀,在場之人誰有他年長?
劉三秀更是吃驚於宋朝安的無恥,上半身伏地,高喊道:“中樞機構所有的職權罷免都應由監察百官的監察院審覈,需要首輔大人親肯,否則批文無效!”
隨即,他自覺語氣生硬,趕忙補充了一句。
“陛下,微臣身爲樞密院的主理事,日常瑣事衆多,交由外人打理,恐怕會引起朝堂之上的混亂,陛下三思啊!”
宋朝安卻冷笑了一聲。
“看來沒了首輔,朕的三宮六院還無法維持日常運轉了是吧?”
“那朕今天就告訴你,首輔職權再大,也比不過天子,朕要誰死,誰就必須得死!”
“朕要誰在其位,那人就得像個釘子一樣釘在那裏,誰有意見?”
昏君即位數十載,未曾批閱過奏疏一次,更別提出宮微服私訪,可現在,他卻連一個職位的任命都親力親爲!
在場之人誰不知道拔除釘子的比喻有多嚇人?
首輔就是皇太后死死釘在三宮六院頭上的一枚釘子,現在宋朝安要去除釘子,再訂上自己的釘子,不就等於要清君側?
“陛下,微臣有意見!”
賀明臺知道,自己倘若見死不救,不僅影響首輔在宮中的聲勢,還會失去一名忠心耿耿的黨羽,所以哪怕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他也必須要站出來!
“賀首席,你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
“來人,革去劉三秀的官職,送他告老還鄉!”
很快,御林軍強行將劉三秀身上的官服脫掉,又強行將他帶離了監察院。
可笑的是,哪怕到最後一秒,他也不相信這個昏君敢真的革去官職,還在咆哮着讓諸公爲他求情!
萬籟俱寂,衆人只關心這場鬧劇何時結束。
宋朝安擡眼掃視在場衆人,眼裏的寒光就像是一把鍘刀懸掛在衆人頭頂。
“王侍郎先去禮部卸任,待交接好了之後,前去樞密院接管劉三秀的事務。”
“朕念你年事已高,特許你出門備馬,由皇家禁衛軍護送!”
王明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謝主隆恩!”
“臣一定竭盡全力,爲陛下分憂!”
在半柱香以前,他已經做好了以身赴死的打算。
大秦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局面,朝中黨派林立奸臣當道,昏君更是昏庸無能不理朝政,爲這樣的朝廷賣命,被埋進棺材也怕是要寒了屍骨……
現在他一躍成爲樞密院的一把手,在朝中僅是首輔與丞相之外的三號權臣,掌握着本朝司隸及律法權。
王明禮要燃燒自己,爲大秦王朝的翻新重鑄最後的榮光!
宋朝安看着老淚縱橫的王明禮,心裏踏實許多。
權臣之中總歸需要自己的臂膀,作爲朝堂之上的支柱,不至於將自己淪落爲左右夾擊的局面。
王明禮先前在禮部任職,爲官清廉,也知曉大義,是當仁不讓的最好人選。
此刻,幾番被忽視的賀明臺只覺得胸口憋着一口惡氣。
皇太后懿旨來的及時,但也只是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卻被一道更爲殘忍的規矩束縛着,向來引以爲傲的尊嚴和地位此刻蕩然無存,站在庭院中間宛如螻蟻一般!
堂堂首輔長子,何時受過這般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