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約定

    你跟娜娜敏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一出來，白雲山後背頓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什麼意思？是隨口問問還是知道了什麼？目前看來怎麼也不像是隨口問問，畢竟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可知道了什麼也不應該啊，自己沒記得有露出過什麼破綻才對——

    一連串的念頭如同浮光掠影般閃過。

    憑着強大定力才使臉色沒有什麼變化，白雲山乾笑道：“關係？什麼關係？不就是跟你們一樣嗎——”

    “是嗎。”

    白石麻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出奇的沒有追問些什麼，而是就此打住。

    其實在剛纔脫口而出這個問題的瞬間, 女孩就已經感到後悔了，不說對方會不會坦白，這裏畢竟是休息室，人來人往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進來，人多眼雜。

    要是萬一真的坦白了，在隔牆有耳的情況下被偷聽了去，反而結果更加糟糕了, 因此對方這番反應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雖然還是略微感到失望就是了。

    問當然還是要問的，不過不是這次，而是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至少，地點不能像現在這樣有這麼大的風險......

    女孩心中默默想到。

    休息室的空氣突然靜謐了下來，耳邊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與走廊外經過的腳步。

    兩人各懷心思，白雲山是有些摸不着頭腦對方忽然問這麼一個問題的緣由何在，因此不敢主動開口，擔心一時不慎露出什麼馬腳。女孩則是單純的因爲心情複雜，腦中想着一些事情，不知道說些什麼。

    於是就只能這樣尷尬的沉默着。

    過了好一會兒後，還是白雲山輕咳一聲，主動打破了沉默：“唔......對了，白石，既然你成爲了center，總得要好好慶祝一下, 有沒有想過要怎麼慶祝？”

    “慶祝？”

    白石麻衣聞言一怔，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接着輕輕搖頭。

    這還真沒想過, 畢竟, 女孩在直到聽到自己名字之前都沒料到過自己居然會是這一單的center，又怎麼可能事先設想過如何慶祝？

    況且——

    想到這裏，女孩不禁習慣性的用力揉搓起了手指，嘴脣輕咬。

    對於她而言，雖然對能當上center感到很開心，但絕對不是現在。因爲，在瞭解某人要離開的前提下，這一單center，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某個傢伙特意給自己的補償一般。

    哪怕明知事實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這樣，但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女孩就莫名的感到一陣煩躁——

    “沒有嗎？”

    “嗯。”

    “不慶祝一下未免有些浪費，想一個吧。”白雲山建議道。

    “隨便吧。”

    白石麻衣心不在焉，應付道。

    “怎麼能隨便呢？畢竟這可是你第一次center，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樣都得好好慶祝一下吧——”

    白雲山說到這裏，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笑了起來：“哦......我明白了，放心吧，慶祝方面一切交給我就行了，我請客。”

    “不是這個問題——”

    白石麻衣張嘴說到一半，但卻又忽然間止住，意識到自己表現的這樣平淡似乎有些不妥，未免引起懷疑，還是應該想一想眼下的慶祝問題才對。

    於是想了想後，改口道：“我記得......白雲桑你前段時間好像說過，要和大家一起去上野公園賞櫻對吧？”

    白雲山一愣：“是有這麼回事。”

    白石麻衣順勢說道：“那就把這個當做慶祝好了，反正已經約好了，我到時候也會去，能和大家一起賞櫻，也算是不錯的慶祝了——”

    “這樣嘛......”

    面前的女孩頭一次這樣善解人意，甚至到了委屈自己的地步，白雲山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還以爲對方是在聽到自己請客才這樣說的，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

    雖然覺得這樣的慶祝未免委屈了對方，但畢竟是人家親口提出的想法，總不好當場反駁，於是只能委婉建議。

    “這樣也行，大家一起去賞櫻，的確算是個不錯的慶祝方式。”

    先對女孩的建議表示了一番贊同，白雲山隨後補充道：“另外，就當我私人送你一件禮物當做慶祝吧，想要什麼？”

    “隨便。”

    “又隨便？”

    白雲山瞪大了眼睛，臉色古怪道：“你不會是跟阿蘇卡那小家夥一樣，有選擇困難症吧？這樣隨便下去，恐怕到明天早上我們都商量不出個結果——”

    “可我真想不到要什麼。”

    女孩無奈道。

    “想想總會有的。”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吧？反正在我能力範圍以內，且不違反個人意願就行。”白雲山停頓了一下，還是趕緊補充了後半句，畢竟以這羣傢伙的腦迴路，說不定真的會出現那種特別要命的禮物，到時候牛皮吹破了，那可就尷尬了——

    “哦......”

    白石麻衣輕輕點頭，緊接着心中忽然一動，想到要是趁這個時候讓對方答應下來不離開了，或者願意坦白跟娜娜敏之間的關係之類的，豈不是完美.......

    女孩的眼神頓時一亮，正打算開口，然而隨後轉念一想，某人已經說了前提是不違反個人意願，而這兩個無論哪個似乎都不在範圍之內。提出這樣的條件，反而會使局面變得更加尷尬且沒有挽回的機會，顯然是不行的。

    畢竟眼前這個傢伙又不是傻子，自己這樣問，肯定會被他察覺出什麼，到時候那才是真的覆水難收——

    這樣一想，一起一落，心情不由得又低落了下來。

    於是在某人的催促下，只能心不在焉的隨口道：“嗯...那就送我個耳環吧，我最近剛好掉了個，正好補充一下。”

    “耳環？沒問題。”

    心中雖然有些意外對方居然提了個這麼簡單的禮物，白雲山還是點點頭爽快地一口答應，腦子裏則不由琢磨了起來，耳環嘛...聽起來倒是沒多困難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挑什麼樣的款式——

    兩人各自心事重重，又聊了些有關於工作上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白雲山送她到了宿舍樓下，天色已經全黑了，附近的路燈不甚明亮，春天的花瓣灑了一地，在光線的死角處，看起來像是一片片紛紛掉落的羽毛。

    “今天就到這裏了，不用感到太大的壓力，雖然是center，但你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放心大膽地像平常那樣做好自己就行了——”

    耳畔某人的聲音依舊，白石麻衣聽着聽着，卻感覺這聲音似乎隨時都會融化在方纔掠過的花瓣裏。明天春風一吹，又是花瓣落下，但已非昨日之花。

    如此尋常，如此平淡，如此依戀。

    莫名的有些不捨。

    如果是以前的白石麻衣，這個時候儘管有了這樣的感觸，大概也只會選擇逃避，強行讓自己忽略，好在現在的她並不一樣。

    “白雲桑......”

    白石麻衣驀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下：“謝謝你。”

    “謝謝？謝我做什麼？”

    白雲山撓了撓頭。

    “謝謝你提前告訴我消息啊？雖然當時不知道，但既然已經明白了，說聲謝謝也不爲過吧。”

    白石麻衣解釋道。

    “另外，你那天說明天會更好，其實也是在跟我暗示這件事吧？有關我明天......也就是今天，會被選爲center的事情。”

    白雲山挑了挑眉毛，沒有料到女孩居然會想到這句話，他當時當然也的確存了這個心思沒錯，於是點了點頭。

    白石麻衣笑了。

    笑容比方纔的花瓣更嬌豔。

    不遠處有車輛經過，一束光打了過來，轉眼呼嘯而去。刺眼的遠光讓人下意識眯起了眼睛，看不清楚面前女孩複雜的眼神。

    耳邊只聽見輕輕一嘆，小聲道。

    “明天真的會更好嗎？白雲桑......”

    白雲山一愣，但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就看見女孩自顧自的轉過身去，推門上樓了。

    貝貝畢業快樂！

    唉，作爲我初期最早認識的兩位二期生之一，一路看着貝貝從最開始的傻氣滿滿，元氣十足，到後來休業復歸的沉穩收斂，起起伏伏的命運就彷彿整個二期的命運一般，到現在終於畢業了，感慨萬千。

    漫長的時間裏，當初那個傻里傻氣外表陽光內裏卻又消極的女孩，如今也成熟了不少。一切都變了，無論是作爲偶像的貝貝還是作爲粉絲的我們，但能夠看着她最後站在舞臺上展現英姿，看着一首日常一次又一次點燃全場，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或許並不是二期或貝貝最想要的結局，但也是一個相對完滿的結局了，就算有很多遺憾並沒能完成，不過青春總是如此，不是嗎？

    當然，運營還是殺千刀的運營——

    就這樣吧！貝貝，畢業快樂！宇宙兄弟，畢業快樂！南羊北鳥，畢業快樂！

    北野日奈子，畢業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