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見面

    對於某白米樣隊爲了獲得第一，甚至已經不折手段到將自己的隊友送給自己暖牀這種事情，白雲山自然對此還是一無所知。

    他最近這幾天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另外幾位小偶像的身上...準確來說，是乃木團。

    前兩天給乃木團的小偶像們準備的模擬考已經有了成績，輕輕鬆鬆便斬獲頭名，負責帶隊的聲樂老師彙報時的情緒十分激動，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誇讚着幾位成員的表現，感嘆幾人對比起剛剛入團時的水準，簡直就是雲泥之別，篤定哪怕比不上專業的樂團樂手，但也相差不遠了——

    白雲山對這消息雖說早有預料，不過當真正聽到的時候，仍是爲之鬆了口氣，旋即便又聽到老師疑惑的感慨，怎麼以前沒發現這羣小家夥們有這麼強的天賦呢？平時教她們聲樂相關的知識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厲害啊——

    這玩意當然不好細說，白雲山只能打個哈哈敷衍過去，接着便落荒而逃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距離情人節沒有幾天了，而在此期間，很早之前便已經通知過的有關乃木團的活動，也終於來臨了。

    ......

    與去年白雲山自己所參加的東京音樂節不同，今年的活動並沒有獎項，而是一個面向新生樂隊樂團的專屬活動，目的便是鼓勵年青一代的樂隊樂團有更加良好的發展渠道以及空間，可以看做是一個展現自我的平臺，也是那些目前尚無什麼名氣的小樂隊最佳的亮相場所。

    因此，前來參與活動的樂團樂隊五花八門，有專業出身並且小有名氣的職業樂隊，也有大學社團活動組建的小型樂團，甚至連只是在街頭表演過的街頭樂隊都有，各自來到事先安排好的平臺空間進行表演，呈現出一片勃勃生機。

    不過，這樣的活動當然也並不是沒有門檻的，首先必須成立時間不超過三年，且只有一次參加活動的機會。其次，自身的實力當然也需要經過事先評估，這樣的評估一視同仁，無論你是職業樂隊還是大學社團，都必須面對這一關，只有通過了才有機會參與——

    而這樣千辛萬苦擠進來也並不是什麼好處沒有，除了前面提到的之外，活動本身還有着投票制，這方面是交由現場的觀衆與邀請的嘉賓進行投票，其中高票排名前列的樂隊會被評爲新興樂隊，除了登上第二日相關報刊的頭條之外，不少樂隊也是因此受到簽約邀請，從此正式踏入這個圈子，可以說是一次至關重要的活動。

    帶着緊張與興奮並存的小偶像們出發，白雲山的心情反倒是平靜無比，這趟活動的主要目的，當然還是爲了給自家乃木團進行宣傳，但這部分交給女孩們好好表現就行了，其他的他早就安排好了，因此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真正需要他親自出馬，並且去認真對待的，只是一個人而已。

    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活動場地的二樓有一個半露天的空曠平臺，在這裏能夠清晰的看見下方搭建的舞臺場地上，一臉緊張準備着的成員們，白雲山注視着這幅畫面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着身邊男人開口。

    不出他所料，很快便聽見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組建的樂團？”

    阪本龍一淡淡的開口，聲音依舊是那副磁性的嗓音，但白雲山此時聽起來，卻總感覺帶着幾分無奈：“我想讓你去當音樂家作曲家，結果你雖然確實有在寫歌，卻都只是寫些偶像風的曲子。我又想讓你去建個樂隊或者樂團，畢竟我當初也是靠這個積累了不少東西，結果你也做了，卻是讓自己手底下的小偶像們組了個樂團，我說，你究竟想做什麼？”

    白雲山微低着頭沒有回答。

    “老實說，你給偶像團寫的曲子不能說差勁，你最新的那首表題曲我也聽過了，確實還算不錯，但你也應該知道，我更希望的是讓你去給電視電影配樂，因爲我對這方面最熟，路數也最廣，這才是真正繼承我最好的方案——”

    阪本龍一說着，忍不住嘆了口氣：“哪怕只是單純的當個音樂家也行，總比在偶像團體裏當個經紀人要好多的，可你卻偏偏要跟我反着來，怎麼說都不聽。一直到今天，我也搞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了，或者說，對你而言，僅僅只是待在那裏當個經紀人，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嗎？我也已經老了，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個想法再去找一個弟子了，錯過了你父親，就已經讓我痛苦了很久，現在輪到你，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可以嗎——”

    聽到這裏，白雲山總算沒有辦法繼續沉默下去了，但讓他開口解釋，卻也一時間有些語塞，只能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小聲回答：“抱歉，阪本桑。有些事情我不能說的太過明白，只能說，我有不得不繼續維持現狀的理由——”

    “不得不？”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意料，阪本龍一眉頭一皺，沉聲道：“是有人脅迫你？或者說，其他方面的理由？”

    “那倒不是——”

    白雲山趕忙解釋：“一開始還可以說是必須這麼做，但後來我也已經習慣或者喜歡上了這樣的環境了，對我來說，或許做經紀人還是比當一名赫赫有名受人敬仰的音樂家，更加舒服也更加合我自己的胃口一點吧。”

    “是嘛......”

    阪本龍一忍不住面露失望，微微點頭，鬢角額尖的點點白髮隨之微微搖晃，白雲山見狀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道：“不過我個人還是很喜歡寫曲子的，經紀人對我來說只是一重身份而已，未來說不定也會有改主意的時候——”

    “希望有那麼一天吧。”

    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不過不得不說，聽見他這麼說，阪本龍一的臉色還是好看了許多，接着也遙遙看向了已經在舞臺上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表演了的乃木團，停頓了一下，道：“那羣孩子們組建的樂團呢，又是怎麼回事？”

    白雲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臉上卻緩緩地露出了笑容，道：“是我一手操辦的，我個人的身份，目前雖說並沒有組建樂團樂隊的想法，不過卻也不介意先練練手。老實說，我對她們可是很有信心的，阪本桑您別看她們只是一羣年紀不大的小偶像而已，但如今的水平，卻已經相當不錯了——”

    “能夠到這裏參加活動，我自然是清楚的——”

    阪本龍一作爲以前也是靠着樂隊出道，如今受邀而來的嘉賓，當然也清楚這裏的規矩，沒有到達一定水準的實力，是不可能通過評估進來的。

    輕輕點頭過後，便靜靜注視着那裏畫面，儘管隔着一段距離，但也依稀能夠聽清悠悠傳來的鼓聲樂聲，片刻過後臉色微微有些動容，突然間扭頭道：“你教的？”

    “我教的。”

    白雲山沒有隱瞞，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既沒有謙遜也沒有驕傲，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幾位尋常的事情。

    阪本龍一眼神複雜的嘆了口氣，自嘲道：“這麼看來，反倒是我錯了，與其讓你走我的老路，還不如讓你自己挑。相比起我這個所謂的老師，你可比我出色多了，我可沒教過你這麼多厲害的東西——”

    “也不全是我的原因，她們都是一羣很優秀的孩子，本身就很出色了，而且足夠努力，我只是幫了她們一把而已——”

    白雲山謙遜地說着，語氣又忽然間一頓，鄭重道：“這也是我今天會帶她們來這裏的原因，阪本桑，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阪本龍一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