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慫了？

    等到白雲山跟着久保田修等人下樓時，一樓的草坪上已經漸漸聚集起了成片的人羣。

    一個忙碌的劇組需要多少工作人員？白雲山不太清楚，不過眼前這一眼望去至少有幾十上百號人，這還不包括那些手頭上正在做準備工作，抽不出時間的人選，光是站在那，就幾乎擠滿了草坪。

    有幾位攝影師已經開始選好了位置，彎着腰搗鼓起了手上的攝影機了，其他人顯然也都是得到了通知趕來的，自然知道這位名叫白雲山的年輕人的身份，不禁投以好奇的目光，想要看看這位能夠擠走原先預定的男主佐藤健的傢伙，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只不過眼瞅着他跟着監督與監製從樓上走下來，這些人的眼神就忍不住變得古怪了起來，低聲議論。

    “這就是大友監督推薦的人選？也沒感覺有多了不起啊，至少跟佐藤桑差遠了——”

    “聽說是因爲很能打才選進來的，可是能打有什麼用？再能打現在也是法治社會，真搞不懂大友桑在想些什麼。”

    “是啊，看臉也沒多帥氣，而且長得這麼高跟緋村劍心完全不一樣啊，據說還是個新人，讓他演他能行嗎？”

    “我看到和月桑了，和月桑作爲原作作者，他沒說不行那大概就沒問題吧？”

    “你怎麼知道和月桑沒說呢？說不定提出來了，只是被大友監督壓下來了。”

    “有可能，有可能。不過聽說等一下有專業的劍道高手來，據說是監製久保桑特意請來的，等一下有好戲看了——”

    “哼，他要是輸了，我看他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待下去！唉，多希望佐藤桑能來演這個角色啊，要是能換回來就好了，我可是答應我侄女幫她要張簽名的，這下全泡湯了！”

    ......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並不響亮，不過以白雲山的聽力想要聽清楚倒也不難，只是這些議論他明顯就沒有放在心上。一旁經過時也聽到幾句的大友啓史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依舊淡然，這才微微安心。

    他倒是不擔心白雲山的實力，自從上一次在道館，親眼目睹裏那彷彿電影般的誇張劍術，大友啓史的信心便早已不可動搖。只是有些擔心眼前這個年輕人擁有這種本事，心高氣傲，被這幾句話說得有些臉色下不來，這樣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就不太妙了——

    對於這個年輕人，大友啓史可謂是寄予厚望，認定了他將來絕對能有一番成就。而且既然押了重注，那麼自然不會希望彼此關係有所疏遠，只不過目前來看，顯然是他多慮了。

    但還是主動開口，幫助對方分散一下這尷尬的局面，道：“久保桑，請問一下你說的人選到底是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快了快了。”

    久保田修顯然也聽到了那些議論，臉上忍不住微微露出笑意，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某人，見他臉色依舊淡定，不禁感到有些驚訝，似乎有些意外。

    不過面對大友啓史的發問還是顯得十分輕鬆，淡淡開口：“人已經在路上了，從休息室過來也花不了幾分鐘，至於人選的話，對方是我找到的一間在江東區的劍道道館，名字叫做——”

    話音未落，他便瞥見了館長一行人的身影，眼前頓時一亮，趕緊露出笑容伸手遠遠地便打起了招呼：“館長先生，這邊，這邊！”

    幾人順着目光望去，正帶着館內幾位優秀弟子，被他們簇擁着緩步走來的館長顯然也聽見了，露出了一個十分有一館之主風度的笑容，調轉方向大踏步的走向了這邊。

    只不過距離稍遠還好，才剛剛走近沒多久，館長便眼尖的瞅到了一旁某個有點眼熟的身影，臉上風度十足的笑容微微僵硬，瞳孔更是驟然一縮！

    等等，那個人，那個人是——

    但腳步卻是停不下來了，又走進了幾步，那個年輕人的面孔也愈發清晰了起來，看着對方臉上越來越古怪的表情，館長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感覺雙腿彷彿灌了鉛一般，腦子裏更是來回閃爍着一句話。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身邊的幾位弟子也是那一天的當事人，同樣看見某人的面孔臉色大變，顯然那一天眼前之人給他們造成的印象太過深刻，那種誇張的劍術實在是太過無敵，使得他們現在看見這傢伙，腦子裏便又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

    這傢伙怎麼在這！

    彷彿瞅見了天敵一般，幾人警惕的一步步前進，好不容易才來到了久保田修的身前，後者卻尚未察覺不對勁的地方，大笑着便熱情洋溢的做起了介紹：“館長，這兩位一位便是我們電影的監督大友啓史先生，另一位則是漫畫的原作作者和月伸宏，同樣是位劍道愛好者——”

    “至於這位，是我們這部電影的主演之一，也就是打算和你們切磋一二的白桑，白雲山先生。”

    說罷，看向了幾人：“各位，這位便是辰武劍道道館的館長以及他的幾位弟子，等一下的切磋的話......就讓館長先生來決定吧，意下如何？”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着館長說的。

    “呃......”

    館長沉默半晌，接着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艱難說道：“久保桑，實不相瞞，我如今已經年過五十，實在是老邁不堪。教一教道館裏的弟子可以，但要是親自上陣的話，恐怕有些爲難——”

    “說的也是。”

    久保田修倒是並沒有失望，畢竟俗話說得好，拳怕少壯，他本來也沒有期望館長能親自上場，於是點點頭便看向了其他幾位弟子：“那就從這幾位裏挑出一人來切磋吧，反正我相信貴館的優秀弟子，實力肯定都非同凡響，只是演示而已，點到即止，不用擔心會受傷的。”

    “呃，這個......”

    然而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幾位弟子臉色也是立刻猶豫了起來，偶爾瞥見一旁某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神色大變，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愣是沒一個人願意主動站出來。

    廢話，剛纔還不確定，現在確定了是和那個怪物動手，誰還有這個膽子？畢竟那家夥硬生生一招劈斷木劍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這要是動手，輸了丟臉且先不說，到時候疼的可是自己啊——

    “貴館的弟子還真是謙讓啊——”

    久保田修卻仍舊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看着館長微笑着幫忙說了句場面話。館長只能勉強回以一個僵硬的笑容，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冷汗。

    謙讓？呵呵，這可不是謙讓，換了你要是知道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究竟有多恐怖，你應該也沒有這膽子提出這種要求了......這只是簡簡單單的害怕而已，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要被打的屁滾尿流，卻還不得不硬着頭皮要上啊——

    又這樣過了幾分鐘後，幾人推脫來推脫去，猶猶豫豫卻愣是沒一個人願意動手，僵持不下。

    不僅是周圍的人羣，這下就算是久保田修也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微微皺起了眉毛，看着館長幾人道：“各位，再拖下去也沒個結果，就隨便選一個人吧，如何？”

    “這個——”

    館長還是有些遲疑，眼神從自家弟子身上一個個看過去，每個人瞅見自家館長的視線，都忍不住下意識低下了頭避開。

    “館長先生，你和你的弟子們，不會是怕了吧？”

    看見這一幕，久保田修再也忍不住，頓時臉色一拉，聲音也漸漸冷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