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六人公演

    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此時的氛圍。

    幾分鐘後，電話掛斷。

    白雲山摸着下巴沉吟不語，思索着電話裏傳達出的簡短信息的內涵，一旁的橋本奈奈未則將書本合起，盯着他的側臉開口詢問道：“怎麼了嗎？出什麼事了？”

    “哦，是川景桑打來的電話。電話裏沒說清楚，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貌似是一個和所有成員都有關的大企劃，我需要現在馬上親自去一趟。”

    白雲山語氣平淡的搖頭解釋了幾句，看了看她的臉，眼神有些複雜。

    “現在嗎？”女孩怔了一下。

    “嗯，不好意思。”

    白雲山點點頭，說了聲抱歉，接着便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儘管剛纔的確是個不錯的時機，他也已經想好了訴說的措辭，但既然這個時候被一通電話打斷，再繼續說下去，則無疑顯得有些不太合適了。

    雖說有些可惜，而且繼續下去，也不知道下一次這樣的機會會在什麼時候，兩人這種微妙而又尷尬的氛圍又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但現在有一件事關所有成員的大事出現在面前，並且與自己有關，再去這些事情上糾結浪費時間，而忽略掉其他人，這是白雲山所做不到的。

    儘管這真的很可惜。

    起身的動作看起來很自然，但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的關係，走起來的步伐貌似有些生澀與遲疑，似在猶豫。

    “白雲桑——”

    女孩突然在背後喊道。

    白雲山轉身看去。

    金色的陽光已經從庭院照進了室內，沐浴在陽光裏的橋本奈奈未挽了挽頭髮，逆着光看去，每一根在微風中飛舞的髮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將女孩原本清冷的五官變得有些朦朧與柔和，不似雪花那般鋒利。

    女孩注視着他的眼神說道：“你剛纔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對嗎？”

    “......”

    白雲山抿了抿嘴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而還不待他回答，女孩則繼續說道：“回來再說好了。”

    白雲山頓時神色愕然。

    橋本奈奈未轉身恬淡的將書塞進了包裏，然後一手撐着地面起身，拎着包小跑至他的身側，下意識用手整理了下擋住了視線的幾縷頭髮，仰起視線歪着頭微微一笑：“我剛好也有點事，不介意帶我一起去吧？”

    ......

    ......

    沒過多久。

    急匆匆的趕來之後，SME大樓裏的一間較爲寬闊的休息室裏，白雲山一進門便看見了捧着一疊新鮮出爐資料的川景艾。

    “川景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在電話裏說得含含糊糊的，我根本沒聽懂——”

    一進門白雲山便開門見山的直接開口詢問，川景艾瞥了一眼他身後跟着進門的女孩，倒也沒說什麼，顯然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這種事情本來就和所有成員有關，又不是什麼必須嚴格保密的大事，早知道晚知道一點沒有什麼差別。

    聽見對方的問題，川景艾對着自己捧着的資料努了努嘴，說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剛剛印出來的，紙都還沒涼呢。”

    白雲山順手拿起了一份，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去。

    紙張觸感溫熱，但低頭看了一眼之後，白雲山卻感覺自己的心間豁然一片冰涼。

    只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幾個大字：《有關於乃木阪46音樂劇16人公演相關合作事宜》——

    “十六人公演？”

    白雲山驟然拉高了聲音，眉頭忽然一皺。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川景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還和白雲桑你有關，甚至上說某種程度上託了你的福，因爲你和那位伊藤先生的關係，under的成員們與劇院相關的工作才得以實現。雖說目前只是私下的合作，但今野桑他們看得出其中隱藏的潛力，就和秋元老師商量了一下，所以才打算實施這個企劃。”

    居然還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白雲山眉頭皺的更緊，草草的掃了幾眼資料上的文字，發現並沒有最關鍵的部分後便順手交給了一旁的某北海道女孩，看着他沉聲說道：“企劃的具體流程是怎麼樣的？”

    “流程？”

    川景艾愣了一下，接着託着下巴回憶道：“流程大致分爲兩個部分，第一個是自我展示，第二個是正式表演。只有通過了第一流程才能進入第二流程，而最終確定能夠參加第二流程進行表演的人數只有十六人，這也就是上面所寫的十六人公演的由來。”

    “由於是所有成員都需參加，而且名額有限，所以在自我展示的部分就必須竭盡全力，使出渾身解數，這樣才有機會保證能夠脫穎而出，順利進入第二個流程，成爲十六人中的一員，開始正式表演。”

    川景艾每說一句白雲山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一分，一旁低着頭掃視過資料的橋本奈奈未擡起頭來，聞言突然問道：“川景桑，所以說，真正有競爭的關係的其實只是第一個流程？那麼自我展示大致上是怎樣的呢？”

    “呃......”

    川景艾呲了呲牙，擰着眉頭思索道：“大致上...也就那幾種吧，跟當初的審查也差不多，就是自我介紹，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當然了，這次展示的對象不再是評委了，而是臺下的每個觀衆。或者說臺下的每個觀衆才是真正的評委，這也是這次企劃的最終目的，就是希望飯們能夠參與到偶像的成長中來——”

    “原來如此。”

    橋本奈奈未輕輕點頭，很容易便理解了這次企劃的意圖。

    倒也不是她聰明到隨便聽聽解釋就能明白透徹的地步，而是這企劃的目的實在是淺顯易懂，歸根究底還是一種塑造偶像的方式而已，而她就是一位現役偶像，自然是熟悉不過。

    只是這個流程方式，與所謂的參與到偶像的成長中來，則似乎有些太過耳熟了——

    女孩心中默默想到。

    然而有人卻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白雲山面無表情道：“這不就等於又是一次選拔？”

    川景艾看着他愣了一下。

    “而且還比原先的選拔更加嚴苛與殘酷，畢竟以往選拔的結果只是由運營組商量之後決定，但是現在，卻是把所有成員都推到舞臺上，讓她們哪怕不願意也不得不拼盡全力的競爭，面臨最真實最血淋淋的結果——”

    白雲山一邊說着，一邊嘴角緩緩勾起，臉上最終露出冷笑：“甚至可以說這和AKB48有什麼區別？這就是一次規模較小的總選拔不是嗎？”

    “說好的要走出屬於乃木阪46獨有的一條道路，結果還沒開始幾個月，如今卻又突然偏折回去了，你說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