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故事

    不過很快，關於報紙的話題便暫且擱置一旁，兩人之間的交談回到了有關乃木阪46本身的事情上。

    “這是有關於接下來的第四張單曲的作品，還有一些其他的曲子，我在前幾天剛剛修改完畢，不過爲了避免秋元桑你過段時間又來催我，索性就趁現在一併帶來了，您先過目看看吧。”

    白雲山說着將幾張寫滿了文字的曲譜一一拿了出來，放在了秋元康的辦公桌上，上面的線條與文字規整的不像話，如果不仔細看，簡直就好像是打印出來的一般，看得人嘖嘖稱奇。

    饒是已經多少知道他本領的秋元康，每次看到這副景象也都忍不住心裏暗中驚歎，但隨即卻又對眼前這個便宜學弟剛纔的那番話有些不滿，一邊拿起曲譜準備仔細觀摩，一邊哼了一聲，有些不滿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我催你嗎？你既然有這個才能，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吧？現在的音樂圈裏，有松岡這些人壓着你，不讓你出頭，你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的，可不就是在乃木阪裏？這是對大家都有益的事......再說版權又沒少你的！”

    “是是是，您說的對——”

    白雲山這個時候當然知道不應該和便宜學長爭辯，爭贏了沒好處，爭輸了還得又要被壓榨點剩餘價值，他這個鹹魚一口氣藉着系統寫了這麼多首歌，圖的可不就是一個清淨？又哪裏會自找麻煩，連忙點頭一陣附和。

    見他如此識趣，秋元康也滿意的點點頭，接着繼續看向手頭上的曲譜，眼睛從一個個名字上掃過——

    《制服のマネキン》，《君の名は希望》，《指望遠鏡》，《涉谷BLUES》，《ロマンティックいか焼き》，《13日の金曜日》......

    曲子的風格並不相同，各式各樣的都有，許多連歌詞都寫好了，而以秋元康這樣專業的水平來看，上面所填的歌詞哪怕比較起專業的作詞家都絲毫不遜色，有些部分甚至已經能達到令人驚豔的地步。

    舉個例子來說，就比如這首《君の名は希望》的曲子，寥寥數筆，便是讓秋元康本人都忍不住頷首點頭，心下有些吃驚。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不免爲此感到有些好奇，正準備問問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做到的，卻聽見白雲山先一步開口提醒道：“啊對了，秋元桑，這裏我有些建議，第四張單曲的話，如果要從《制服のマネキン》和《君の名は希望》之間挑一個，還是儘量選擇前者比較好——”

    “哦~這是爲什麼？”

    秋元康挑了挑眉，順勢問道。

    白雲山施施然的解釋道：“因爲我們前三張單曲的表題曲風格都較爲接近——這裏面也有我的問題，在第三張單曲時我就應該做些改變了，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寫表題曲，也沒好意思變化太大，所以就這樣延續下來了。”

    “但是第四張單曲的話，就不能一昧的遵循下去了，我記得秋元桑你也曾經說過了吧，想要打造一個和AKB48截然不同的偶像團體。前三張單曲的風格摸索其實已經證明了如今這種方向的吸引力並不足以脫穎而出，如果不能在第四張單曲，趁着人們還不太熟悉的時候做出變化，一旦人們漸漸適應了這個風格，再想要做出改變，那可就比前面難多了——”

    秋元康微微頷首，這點自然也是他所清楚的事情，所以他剛纔在看見《制服のマネキン》這首曲子時，腦海中也閃過類似的看法，只是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罷了。

    傳統偶像的曲風紅利，其實已經差不多被如今如日中天的AKB瓜分的差不多了，乃木阪想要再在這種風格上分一杯羹，無疑將會是走進死衚衕，越來越難的。

    所以與其繼續讓今野延續着他所擅長的傳統偶像，倒不如在這一單做出改變，換一種風格來試探大衆的反應。

    這也是他一直所希冀着的。

    “那就這麼辦吧，《制服のマネキン》......這首曲子就暫定爲第四張單曲的表題曲，正好上面歌詞也沒寫，我到時候拿回去填一填就行了，省得你抱怨我侵佔你的版權——”秋元康將這幾張曲譜一一收起，順帶調侃了他一句。

    白雲山只能苦笑。

    不過隨即，便宜學長的下一句話，便讓他的苦笑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說起來，白桑啊......你有考慮過接下來的目標嗎？”

    白雲山笑容漸漸消失，道：“秋元桑...什麼意思？”

    秋元康輕鬆的笑了笑，把疊好的曲譜隨手一放，想了想後說道：“意思就是......如今可能壓制你的松岡自己惹上了麻煩，阻擋你邁進音樂圈的障礙又少了一層。你一邊有阪本桑的幫助，一邊有我支持你，加上你自身的本事，照這樣的發展趨勢看下來，早晚都是要離開這裏的，不是嗎？”

    “雖然我自己這樣說有些奇怪，但對於現在你而言，乃木阪46，卻也的確只是一根小樹枝而已吧，一根小樹枝，是困不住你這樣的一隻蒼鷹的，遲早都要飛出去。”

    “那麼，這個遲早，有大概是什麼時候呢？還是說你打算一輩子待在一根樹枝上老死？不過我想即使你有這個想法，阪本桑應該也不大可能同意吧？”

    白雲山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開口，緩緩道：“抱歉，秋元桑，我的想法......其實我暫時也沒有想好，可能沒有辦法當場給你回答。”

    “那麼什麼時候大概能給呢？”

    “最早......恐怕也要到明年年末吧——”

    白雲山苦笑了下，微微籲了口氣起身，來到大門旁拉開門把手，隨後微微鞠躬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麼我就先走了，秋元桑。”

    “再見。”

    “嗯，再見。”

    秋元康也不在意，看着他的背影走出辦公室，將門合上，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片刻後，門再次被打開，進來的卻是老熟人今野義雄。

    “秋元桑，你覺得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進來，今野義雄便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畢竟對我們而言都沒有壞處，所以其實不清楚，也是一件好事——”秋元康輕輕搖頭，隨後忍不住笑了笑：“就跟他剛纔說的一樣。”

    “是這樣沒錯——”

    今野義雄點點頭，然後便皺着眉頭說道：“只不過，我其實也一直都有一個很不理解的地方，怎麼都想不明白。”

    “什麼地方？”

    “秋元桑，這位白桑年紀輕輕卻有如此之高的才華，那麼又爲什麼直到今年才一點點的顯露了出來呢？哪怕是說擔心有人打壓針對，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未曾展露一點吧？今年之前，唯一值得記憶的，也就是秋元桑你所說的關於預測金融風暴的那件事了，這也掩飾的未免太嚴密了點——”

    然而秋元康卻聞言一笑，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不疾不徐的說道：“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天才的想法總是不能隨便被人猜測到的，那樣也就不是天才了今野。只不過好在在大洋彼岸的天朝的《史記》這本書裏，記載有一個歷史故事，這個故事或許能解答你的疑惑。”

    “什麼故事？”今野義雄好奇道。

    “故事情節我就不說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故事裏有提到一隻鳥，它三年不飛，三年不鳴——”秋元康說着，聲音漸漸拉長，停頓了一下。

    “但這並不代表它不行，因爲這只鳥雖然三年不飛三年不鳴，但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而這位白桑，就是這種鳥。”

    秋元康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