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表題曲

    選拔開始的幾天前，白雲山與某便宜學長秋元康見了一次面。

    見面的地點依舊選在了SME大樓，今野義雄心裏也是十分委屈，每次秋元康過來視察一下工作的時候他的辦公室就都要被對方霸佔，這次也不例外。

    有了前面的幾次合作之後，白雲山和這位便宜學長的關係顯然牢固融洽了許多，此時和對方獨處時也能夠談笑風生。

    儘管他並不怎麼希望這樣，因爲他一進門，椅子上屁股都還沒坐熱，對方便開門見山笑容玩味的問道：“根據我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聽說白桑原來喜歡的是男人，難怪整天和一羣青春貌美的小偶像們待在一起也沒鬧出什麼緋聞，還真是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啊——”

    “......”

    白雲山臉色一黑，麻蛋！這事兒過去才不到兩天吧？怎麼傳的這麼快，直接就傳到了自己這位便宜學長的耳朵裏了！這又是哪個傢伙泄的密？不對，這也不算祕密啊，只是個情急之下編造的玩笑而已，你們傳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傳的專業一點，別擅自刪改啊！

    “傳言要是和事實一模一樣，那還能叫做傳言嗎？”

    秋元康倒是老神在在的評價了一句，隨後露出諷刺的笑容：“當年我帶着AKB48開疆闢土的時候，比這還要誇張噁心的傳言還要多得數不勝數！但最後，我成功了，AKB48席捲起了一股偶像熱潮，那些流傳着的醜陋不堪的傳言，也就隨着歷史的車輪碾爲了塵埃，聽不見了，或者說，沒有什麼人會去在意了。”

    “成功者便是對的，失敗者便理應受到質疑，這個社會的法則就是如此。甚至於就算你不是失敗者，你只是尚未成功，情形卻也差不多，因爲應付傳言，本身也是踏往成功道路上的一道試煉，和你所面對的其他難關並無不同。”

    白雲山挑了挑眉，心中有不同的意見，卻明智的沒有選擇開口。

    好在一番意有所指的感慨結束後，秋元康也並未在剛纔的傳言上再多做計較，簡單的幾句略過之後，便到了今天見面的主要目的。

    依然還是熟悉的風格，熟悉的開門見山，不喜歡繞圈子。

    秋元康坦言道：“白桑，我今天只所以叫你過來，還是因爲乃木阪46第三張單曲的事情。”

    “第三張單曲？”

    “沒錯，這張單曲和前面有些不同，運營組和我商量過之後決定了，要在這一張單曲上將表現不錯的臨時隊長櫻井玲香拔擢爲正式隊長，所以相應的，你這個臨時委員，我也希望能夠得到同樣的結果。”秋元康娓娓道來。

    “您是想要我成爲正式的運營組委員！”

    白雲山吃了一驚。

    秋元康卻皺了皺眉：“這有什麼好吃驚的？這不是早晚的事嗎。以你的地位，身份，以及你所表現出來的才華和實力，區區一個臨時委員，根本不可能困住你多久！成爲運營組當中的一員，從此掌握話語權，這才是你應有的發展不是嗎？”

    白雲山卻不禁微微苦笑：“儘管您這樣說我心裏很開心，卻還是忍不住覺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快點才好，我交給今野在乃木阪的前幾單試水，結果等個有用的消息都磨磨蹭蹭的！一直到現在，儘管外界看起來比較一開始知名度高了不少，第二張單曲的銷量也不錯，但這些結果都是建立在索尼灑下的大片資源以及——”

    說到這裏，秋元康不禁微微掃了一眼對方，略帶讚賞道：“以及你的部分功勞。可是再這樣等下去幾單，如果還不能有什麼巨大的突破與轉折，那豈不是在浪費時間？”

    白雲山微微點頭。

    “那您想要我做什麼呢？”

    秋元康繼續說道：“讓你成爲正式委員，當然就需要一個信號，這些信號，可不能是你此前所貢獻出來的知名度，那些都是虛的，而要想真正讓他們看見這個信號，眼前就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

    秋元康微微一頓。

    “第三張單曲的表題曲，我希望由你來負責！”

    “這——”

    “怎麼，很吃驚嗎？”

    秋元康笑了笑，看起來這個想法早已盤算好了，只是一直未曾說出來而已，而白雲山則忍不住再次苦笑。

    “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吃驚的，畢竟此前我也有負責過前兩單的其他歌曲創作，這次只是從cw曲換成了表題曲而已，都還是寫歌，差別不大。”

    白雲山嘆着氣說道：“但，這畢竟是表題曲啊！代表着這一張單曲的門面的作品，卻要讓我這個入行半年的新人來負責，怎麼可能不吃驚呢？”

    “是嗎？”

    秋元康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你覺得，難道乃木阪的曲子就只有我有能力來做？”

    白雲山聞言一愣。

    “當然不是！”然而還沒等他給出回答，秋元康便自顧自的說道：“索尼有充足作曲作詞的人才，之所以要我，還是因爲我們雙方處在合作的期間。只要我還冠着表題曲歌詞或者歌曲的署名權，不管究竟是不是我做的，都足以向外界透露這個信息了。所以曲子並不關鍵，關鍵在於爲什麼要作這首曲子。那麼，這一單的表題曲，讓你來做又有何不可？”

    白雲山輕輕點頭，這一番話中的道理他其實並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難以接受，或者說鹹魚的本性發作，主觀上不想接受。

    畢竟正式委員之後和臨時委員肯定會出現差別的，而變化向來都是他討厭的東西。比如他在東京的這麼多年，有很多時候都可以直接搬出去，但他卻一直住在梧桐阪的那間公寓，不僅僅是因爲那裏曾經住着他的父母，還是因爲他討厭搬家帶來的變化。

    這點上也可說他是一個戀舊的人，一成不變的日常或許無聊，但卻安心，因爲人生不可能真正的一成不變，明日的風暴隱藏在今日的晚霞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與其說是喜歡一成不變，倒不如說他是比較珍稀眼前的一切，因爲變化之後，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原本的狀況。朋友，事業，家庭，甚至是樓下便利店裏買的微波食品都是如此，很多時候當我們或主動或被動的選擇踏出變化後，便怎麼也回不去了。

    一番沉默之後，白雲山收拾好了心情。

    事情到了這裏基本上就已經落下了帷幕，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其餘的時間也只能用來閒聊，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秋元康也準備離開了，只不過在離開前，又提起了今天一開始見面時所說的玩笑話，笑容看起來十分可惡：“對了白桑，你真的對女人沒有興趣嗎？倒不是我特意想打聽你的隱私，而是我這邊恰好認識一個歌舞伎町最近小有名氣的牛郎，好像叫做roland？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麻蛋！你還玩上癮了是吧！

    白雲山臉色再度一黑，沉默了幾秒後，卻忽然笑了起來，一臉唏噓的感慨道：“秋元桑倒是開玩笑了，我這邊天天應付着一大堆的小偶像們，光是給她們花錢買東西吃就已經入不敷出了，哪裏還有錢去歌舞伎町？”

    說到這裏，白雲山頓了頓，然後一臉誠懇的眨眨眼說道：“秋元桑你要不去打廣告賣泡麪吧？你看康師傅這個名字怎麼樣？我覺得肯定能大火！”

    秋元康頓時也跟着臉色一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嘴巴這麼賤呢？沒好氣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