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最好的祭品!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甲殼蟻字數:2604更新時間:24/06/28 21:05:57
    “捅它,捅縫隙!別砍!”

    樑渠死死錮住山鬼,大吼。

    山鬼並非毫無弱點,它那一身強橫防禦皆來自樹皮般褶皺龜裂的皮膚!

    如此堅硬的皮膚並不利於行動,才會變成樹皮般的皸裂模樣,增加活動空隙,這便是最大的弱點!

    李立波與陳傑昌二人聞聲改劈爲刺。

    放血刀本就狹長尖銳,適於捅刺,二人在武館習武兩月並非白練,氣如筷粗,力氣比一般成年人大許多,搏命之下更甚,尖刀霎時間刺入半截!

    天水蜈蚣的毒液只是讓山鬼感到不安,此刻被利刃刺中,劇痛讓它不顧一切地掙扎起來。

    樑渠再也禁錮不住,手掌都要被掙裂,不得已鬆開山鬼左臂。

    李立波見狀伸手去抓,試圖幫忙按住,結果山鬼左臂一掃,將其整個人都擊飛數米,後背重重的砸在地上,成了滾地葫蘆。

    身後擠在一起的鄉民發出驚呼,腥味混在在江風中鑽進了他們的鼻尖,迫使他們不得不後退,縮得更緊。

    沒人敢逃走,生怕胡亂跑動的自己會被山鬼當成靶子,拼命的想要擠入人羣深處。

    還有人想做些什麼卻又不敢,只能無奈看着三人圍攻山鬼。

    倒在地上李立波咳出一口血,滿目眩暈,差點背過氣去。

    他捂着胸口睜開眼,瞧着僅憑一己之力將山鬼錮在懷中的樑渠,驚爲天人。

    都是同一天入的武館,怎麼差距那麼大?

    眼見山鬼一擊將李立波打飛,陳傑昌瞳孔猛縮,哪還敢上前,見刀子捅不進去直接撒手,後退一步,用腳跟對着刀把一蹬,整把尖刀順着皮膚縫隙背胸穿過,幾乎冒出刀尖!

    好!

    樑渠見狀大喜,隨即便感覺到懷中山鬼掙扎得愈發劇烈。

    山鬼嘶吼,乾癟的喉嚨發出淒厲的慘叫,左手刺入樑渠右臂,張開滿是利嘴的獠牙往樑渠脖頸上咬去。

    樑渠想躲,卻無處可躲,只能拼了命的仰開脖頸。

    肩上傳來劇痛,犬齒隔着大氅依舊刺入血肉之中,骨頭都要被咬裂,可樑渠依舊不敢鬆手!

    不能讓山鬼落地,否則有了發力點,便能輕易將他的整塊肩胛骨都扯下來。

    天水蜈蚣的毒素尚未發揮作用。

    李立波試圖起身,可胸口實在太痛,渾身骨頭散架一般。

    陳傑昌那一腳拼盡全力,將自己整個人都蹬到地上,還沒來得及站起。

    人羣中陳慶江手裏握着根不知道從哪來的柺杖,高高的舉在頭頂揮舞着,卻被一波接一波的人羣擠回去。

    鄉人們更是尖叫着,攘擠着。

    此時此刻,沒人能來救他,一切生機都要靠自己搏出!

    意志猶如熊熊大火,樑渠抱緊懷中山鬼,身體裏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擡腿膝擊,貫擊在山鬼腹部!

    暴力穿透了山鬼的身軀,全身骨骼發出爆響。

    還沒有結束!

    樑渠猛然蹬地,抱住山鬼狠狠地往身前的地面上摜去!

    青石板與殘留在山鬼體內的刀柄碰撞,碎成數塊,卻頂住尖刀,從刀身至刀柄,大半貫入,刀尖更是從山鬼胸前冒出,一小截刺入樑渠胸口。

    粗大的刀柄造成了嚴重的貫穿傷,山鬼渾身力量驟然一瀉,鬆開了樑渠的肩膀。

    樑渠推開山鬼,接着撐力起身後退,他不敢去摸肩膀,生怕自己摸到一手的碎骨片。

    在最初的劇痛過後,現在反倒沒什麼痛感,劇烈分泌的腎上腺素將一切都壓了下去。

    地面上的李立波與陳傑昌看得目瞪口呆,鄉民們一時間都忘了尖叫。

    痛楚刺激着山鬼在地面上瘋狂打滾,隨手揮動的臂肘將一塊塊石板擊碎。

    黑色的血漿流淌而出,樑渠喘着氣試圖去操縱,讓它流淌得更多,卻沒有絲毫辦法。

    無論是胡師兄還是向師兄,包括眼前的山鬼,似乎只要有一定實力,就能將體內的一切視作自身的領域,他人權限無法在其中奏效,除非碾壓式的強大,能夠暴力入侵!

    困獸猶鬥,眼看山鬼發狂,樑渠不敢再上前,從地上撿起李立波掉落的另一把尖刀向後退去。

    李立波與陳杰昌都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山鬼踉蹌着後退,扒着自己的後背,試圖將尖刀拔出,可它根本夠不到背後的刀柄,從胸口處連帶刀柄拔出更是無從談起。

    劇痛刺激着它的神經,山鬼猛地從地上跳起,樑渠心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看見黑影一閃,腥風撲面,知道山鬼已經到了面前。

    鄉民發出驚呼,他們親眼看見站立的黑袍身影被擊倒,好似心中再度建立起來的勇氣都隨着坍塌,氣勢一瀉千里。

    可隨着黑影落地,卻是顯露出了樑渠的背影。

    那山鬼撲中的,竟然只是一件大氅。

    千鈞一髮的關頭,樑渠驟然下蹲,寬鬆的大氅極爲輕易的便從身上滑落。

    他抓住半空中擦身而過的大氅一角,跟着旋身一轉,大氅猶如黑色波濤,將包裹住的山鬼抖落出去,再將大氅披在身上。

    山鬼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摔在了地上,背後的尖刀更近一步攪動傷口。

    天水蜈蚣的毒素經過流動,也終於在此刻發揮作用,麻痹着山鬼的全身。

    反關節足掌蹬在地上,卻猶如站立在冰面上,打滑不定。

    狀態尚可的陳傑昌爬到李立波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將他扶起,一步一頓走到樑渠身邊,將樑渠也攙扶住。

    樑渠受傷嚴重,體力消耗更是劇烈,他其實也快站不住了。

    宅院前,小巷裏,擁擠的人羣膨脹開來一些。

    樑渠三人站在一起,盡皆喘着粗氣,凝視着山鬼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最後趴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死了?”

    李立波轉頭看着樑渠。

    樑渠搖搖頭:“再等等。”

    漫長的一刻鍾過去,正當李立波覺得山鬼真的死掉時,那趴在地上的山鬼猛然擡頭,發出可怖的嗚咽,兩條枯瘦的手臂抓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朝樑渠爬來。

    山鬼胸前的刀尖與石板剮蹭,發出刺耳的沙鳴。

    所有人都驚懼退開,膨脹起來的人羣再度蜷縮回去。

    只有樑渠一動不動,連帶着陳傑昌兩人沒法動。

    兩人心驚肉跳的陪同,眼睜睜看着山鬼拖出一條長長的黑血痕,來到樑渠腳下後徹底嚥氣,一動不動。

    李立波額角淌下幾滴冷汗,他咽了口唾沫:“這下真死了吧?”

    一頭山鬼,能殺掉兩關武者的山鬼,居然真被他們給幹掉了?

    雖然好像沒有想象中來的強,那也是山鬼啊!

    鄉人們更是不敢置信,目光之中飽含敬畏。

    躲在巷子裏的王氏三兄弟見樑渠目光掃過,更是肝膽俱裂,恨不得縮進地縫。

    樑渠凝視着山鬼良久,他擡起頭,望着鄉人驚魂未定的眼神,還有那空空蕩蕩的祭臺。

    他脫開陳傑昌的肩膀,單膝壓住山鬼脖頸,手握尖刀,順着山鬼皮膚間的縫隙,一點點將頭顱割下,大片血跡沿着石板漫開。

    氣息兇暴駭人,令人望之生畏。

    近在咫尺的兩人看得牙酸。

    樑渠將山鬼頭徹底割下,他單手抓住頭顱,面對上千鄉民,高高舉起。

    “山鬼!獻給河神最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