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皇天后土，蟠桃盛會，另類證道

    天庭藏書樓內部還開闢了一些洞府，供人靜修。

    雷恩拿着幾份傳承，開啓了一座洞府，坐在紫色蒲團上，率先翻開了玉皇大帝開創的祕術——《天帝印》。

    這是一門驚天動地的攻伐聖術，玉帝的成名絕技，中古商周之年，玉帝曾用天帝印擊敗妖師鯤鵬，一戰震驚三界，揚威萬古。

    「道之道，盡之於天矣。天之道，盡之於地矣。天地之道，盡之於萬物矣。

    天地萬物之道，盡之於人矣。人能知其天地萬物之道所以盡於人者，然後能盡民也。

    天之能盡物，則謂之曰昊天，人之能盡民，則謂之曰聖人。

    謂昊天能異乎萬物，則非所以謂之昊天也。謂聖人能異乎萬民，則非所以謂之聖人也。

    萬民與萬物同，則聖人固不異乎昊天者矣……」

    雷恩唸誦《天帝印》的思想總綱要訣，心中有點震驚。

    玉皇大帝的境界之高，氣魄之大，超乎想象，他距離混元聖人真的只有一線之隔了，對聖道的感悟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峯。

    不愧是「封神之戰」後，橫壓中古末年的神道至高天帝，如此修爲，絕對是三界六道聖人之下的天花板。

    唯有在近古橫空出世，開闢大乘佛教，創造了《如來神掌》這門驚世神功的釋迦牟尼佛，能與之相提並論。

    其餘大神通者，恐怕都差點意思。

    「怪不得鎮元子都自愧不如。」雷恩感悟着《天帝印》，讚歎道。

    《天帝印》共有五式。

    第一式：人皇印。

    第二式：妖帝印。

    第三式：封魔印。

    第四式：鬼神印。

    第五式：天道印。

    最後，還有五印合一，混元印！

    雖然只是一種攻伐祕術，卻內蘊萬般大道，直指混元道果。

    「比其他的神功祕術都強，我的《神兵九斬》現在恐怕也要遜色一籌。」

    雷恩自嘆弗如。

    他之前來藏經樓，看過長生大帝的《仙道問長生》，前任勾陳大帝的《武神九變》，紫薇大帝的《大周天星力潮汐淬體養神祕術》，都是了不得的神功祕法，但均不如《天帝印》和《天帝三墳》。

    王母娘娘的《王母消劫救世真經》，也遜色於天帝的兩門絕學一籌。

    但是，王母似乎有點藏拙，她的主修功法並不是《消劫救世真經》，故而不太好判斷她的實力，畢竟她的前身是西王母，資歷很老，相比之下玉帝和四御都是一些後輩。

    雷恩心神沉浸其中，重點參悟人皇印。

    人皇印是《天帝印》的第一式，但不代表就是最弱的一式。

    《天帝印》前四式並沒有高下之分，只是側重點不同，到了第五式「天道印」才有明顯的昇華。

    以雷恩的境界，不可能走別人的路了，他只會借鑑而不會照搬，參悟人皇印是因爲這一式最合適他。

    《太陽真經》中也有一式人皇印，兩相對照，讓他收穫頗豐。

    他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初步理解了人皇印的精髓奧義，做了備份，然後翻開《紫微斗數》。

    《紫微斗數》並不是修行功法，也不是攻伐聖術，而是一種推演因果與天機的占星術。

    這種占星預測術包含天地至理，風水五行，博大精深，名列「五大神數」之首，號稱「三界第一神數」。

    三界六道，若論推演天機，最強的當數伏羲，然後才是諸聖，周文王，如來佛祖等人。

    是「紫微斗數」，而不是紫薇斗數，這門推演天機命運的占星預言術並不是紫薇大帝所創，而是伏

    羲，周文王等人整理成套的。

    「不錯，我爲衆星之主，天然就和周天星辰有所感應，學習紫微斗數事半功倍。」

    雷恩很快就入了門，推演因果，遮蔽天機的本領都大大增強。

    雖然紫微斗數並不能直接增加他的戰鬥力，可擅長推演天機的話，好處多多，無論是佈局搶佔先手，還是遮蔽天機，干擾敵人判斷，都用的上。

    接着是《天罡三十六法》。

    天罡三十六法，不是天罡三十六變，兩者不是一回事。

    豬八戒學的《天罡三十六變》，孫猴子學的《地煞七十二變》，差別不大，都只是變化之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神通。

    而《天罡三十六法》則要高級的多，是幾位大能總結的一些方便實用，發展潛力大的神通。

    雷恩翻開了《天罡三十六法》。

    天罡三十六法：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迴天返日、喚雨呼風、振山撼地、駕霧騰雲、劃江成陸、縱地金光、翻江攪海、指地成鋼、五行大遁、六甲奇門、逆知未來、鞭山移石、起死回生……潛淵縮地、飛沙走石、挾山超海、撒豆成兵、釘頭七箭。

    有趣的是，陸壓道君的釘頭七箭也記載在《天罡三十六法》中。

    除此之外，還有《地煞七十二術》，但這個就比較低級了，還不配放在九重樓上。

    地煞七十二術：通幽、驅神、擔山、禁水、借風、布霧、祈晴、禱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風、煮石、吐焰、吞刀、壺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隱形、續頭、定身、斬妖、請仙、追魂、攝魄……醫藥、知時、識地、辟穀、魘禱。

    看名字就知道，地煞七十二術遠不如天罡三十六法，充其量就是地仙天仙使用的法術。

    「原來釘頭七箭的限制這麼大，還有反噬，怪不得陸壓不怎麼使用，拜趙公明還是讓姜子牙去做，而姜子牙因此氣運福緣大減，最後一個神位都撈不到……」

    雷恩恍然大悟，明白爲什麼釘頭七箭這麼犀利的咒術，陸壓在封神之戰中卻只用過一次。

    接着，他又花費了半年時間，學了幾門方便實用的天罡法，並記下了其餘神通的信息，以後再學。

    最後他拿出了《后土往生經》……

    后土大帝，四御中最神祕的存在，雷恩至今都沒有見過她。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后土，汝無需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遮掩……舍我殘軀化輪迴，萬物有始必有終，唯道長存，大道無始亦無終，是爲混元……」

    他誦讀《后土往生經》，逐漸陷入了某種悟道境，元神發光，演化六道，輪迴之力化作三千枚仙道符號，如羣星閃耀諸天，神威莫測！

    輪迴大道現，生死法則顯化，在他頭頂形成幾盞幽冥鬼燈，釋放青火。

    青光朦朧，化作各種上古巫文，法則神鏈和先天道紋，《后土往生經》慢慢光化，鋪開了，構成幽冥世界十八層地獄的圖景！

    生死輪轉，無盡幽冥氣息浩蕩，一位窈窕的女神虛影從中浮現。

    輪迴仙光中，她的面容有點模糊，目光深邃，注視着雷恩。

    「唰」

    雷恩的靈魂受到牽引，從仙台中一躍而出。

    他魂體湛藍，閃爍着繁複星輝，彷彿由億萬星魂構成，神威無量，氣吞寰宇。

    轟！

    魂魄之光閃耀，化作一尊神人，他頭頂三十六天，腳踏九幽冥府，如同主宰三界六道的至高天帝一般，煌煌帝威撼動了生死輪迴！

    后土大帝的虛影與他對視，目光閃動，拍了一掌。

    轟！

    她潔白無瑕的手

    掌攜帶着可怕的輪迴仙力，連時光都因此腐朽了，能埋葬萬物。

    嘭！

    雷恩卻沒有動，魂體挨了這一掌，驟然炸碎，化作無數星輝散開！

    宛如諸天星鬥般的魂火之光鋪開，演化宇宙星空，最後魂火凝聚，化作了六口幽暗無比的深淵漩渦！

    六道輪迴成，魂魄仙光照耀乾坤，不斷吞吐着生死二氣。

    雷恩進入了一種無思無想的狀態，肉身端坐蒲團，彷彿泥塑木雕，沒有半點元神波動。

    這個過程持續了幾十年。

    期間，他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大巫。

    他披頭散髮，頭長犄角，渾身肌肉如神鐵澆鑄而成，頭頂一道血氣天柱貫穿雲霄，一吼萬里山河破碎，與衆多妖神搏鬥，浴血而狂。

    轟！！

    直至一口縈繞着磅礴的混沌氣流，彷彿太古神山般的大鐘砸下，他至強不敗的大巫之軀崩碎了，血濺洪荒大地，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後，寂滅於幽冥。

    接着，《后土往生經》光輝黯淡，化作一張泛黃的古卷，掉落在地。

    雷恩瞬間驚醒，額頭滲出了冷汗。

    這個夢，太真實了。

    短短幾十年，他彷彿真的經歷了一位大巫橫行洪荒，戰天鬥地，最後在巫妖大戰中壯烈戰死的一生。

    特別是東皇太一催動混沌鍾的那一擊，當真是毀天滅地，無可阻擋，一擊之下，萬道泯滅時空歸墟，讓他都升起一股難以抵擋的絕望之感。

    先天至寶的威力，絕非一般的準聖可以對抗的。

    然而，就是這樣執掌至寶混沌鍾，一度稱霸洪荒的初代天帝東皇太一，還是隕落了。

    「大夢萬古，模擬輪迴，后土……」

    雷恩撿起已經失去了神異的泛黃古卷，臉色凝重。

    后土在輪迴、靈魂之道的上造詣，還要大大超過玉帝，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證道混元了。

    她遺留的一道神力就可以接引他的靈魂，經歷一次模擬輪迴。

    雖然這是他沒有反抗的緣故，可也非常驚人了，畢竟這只是《后土往生經》的力量，而不是后土大帝本人。

    「玉帝王母，皇天后土。」

    雷恩突然覺得，天庭神話世界的水可能比他想的更深。

    不過他也不怕就是了。

    託《后土往生經》的福，他對輪迴之道有了極其深刻的領悟，六道輪迴拳超越了極限，威力大增。

    只是……

    「咔咔～」

    記載了《后土往生經》的仙圖古卷崩碎了，化作齏粉灰燼灑落。

    雷恩：「……」

    這個可不好解釋啊。

    他是四御，屬於天庭的領導層，可以隨意進出藏書樓，觀看任何神通祕術。

    可他也不能徹底毀掉一部珍貴的經書。

    這不，后土往生經的道蘊氣息一消失，九重樓的混沌青光突然敞開，玉皇大帝，長生大帝匆匆趕來。

    雷恩走出洞府，就看到了他們兩個，訕訕一笑，道：

    「意外，我正在感悟《后土往生經》，突然陷入了夢境中，醒來後，仙卷典籍就自動崩解了。」

    玉帝目光閃動，道：「勾陳賢弟，這件事你向后土娘娘解釋就行。」

    又不是他留下的祕籍被毀滅了。

    再說了，出了這種意外，大概率是勾陳觸發了后土遺留的某種機緣，才毀了經卷，問題不大。

    長生大帝點了點頭，微笑道：「勾陳，蟠桃盛會馬上要開始了，這次邀請三界仙神赴會主要是爲了慶賀四御歸位，還好你已經出關，

    不然王母娘娘可要急眼了。」

    蟠桃盛會？

    雷恩嘴角一抽。

    不是他多想，似乎每次蟠桃盛會上都會出點幺蛾子。

    天庭神話世界，蟠桃盛會是不定期舉行，這主要取決於蟠桃果實的生長情況，王母娘娘的心情，或者近期有沒有特殊的慶典活動要舉辦。

    一般來說，是三千年或六千年一次，提前和推遲也很常見。

    現在距離上次蟠桃盛會才過去兩千年，但天庭四御歸位，這種大事，值得提前操辦一次。

    不僅要辦，還要大辦特辦，這次宴請的神仙範圍更廣，很多小有名氣的散仙都獲得了資格。

    「我知道了，會準時赴約。」

    雷恩點點頭，沒有拒絕王母的好意。

    他知道，這是天庭在爲他造勢，給各路神仙一個親眼見識新任勾陳大帝的機會。

    與二帝攀談片刻，雷恩告辭離去。

    玉皇大帝和長生大帝卻沒有急着離開，饒有興致的來到一個玉臺前，望着上面的《神兵九斬》。

    對於勾陳留下的絕學，他們是有幾分興趣的。

    長生大帝伸手取出了金色光團，光輝盪漾，化作九道巨大的劍碑。

    石碑浮沉，劍氣濤濤，鋪天蓋地，切割萬物，無數神文與異象浮現。

    神兵九斬：

    第一式，焚蒼宇。

    第二式，葬星河，

    第三式，嘯青罡。

    第四式，倒乾坤。

    第五式，開天闢地。

    第六式，宇宙終結。

    第七式，無始無終。

    第八式，不生不滅。

    第九式，萬道衍生。

    長生大帝感悟着這套劍道殺伐之術，臉上露出一絲讚歎之色，道：

    「好強大的劍術招式，攻伐無雙，立意高深。

    焚蒼宇，葬星河，嘯青罡，倒乾坤，代表了地、水、風、火，劍道只是小道，以小道演繹先天四象大道，了不起。」

    玉帝注視着九道天碑，目光炯炯有神，道：

    「不，沒那麼簡單，前四式，地、水、風、火只是表象，焚蒼宇爲陽，葬星河爲陰，嘯青罡是清，倒乾坤是濁。

    應該是清、濁、陰、陽才對。」

    長生大帝一怔，再凝神感知了一番，恍然大悟，道：

    「是我眼拙了，論劍道，吾不如陛下和勾陳遠矣。」

    地水風火／清濁陰陽，不過四劍，卻蘊含着無窮的物質衍變之道，也是神兵九斬的基礎。

    如果看不破這四劍的內涵與外象，那麼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玉皇大帝目光如炬，繼續觀摩，感悟，緩緩的道：

    「第五劍，開天闢地，第六劍，宇宙終結，這兩劍好理解，就是開闢與終結。

    第七劍，無始無終，直指時間大道。

    第八劍，不生不滅，闡述物質與能量的循環。

    第九劍，萬道衍生——」

    說到這裏，他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心神有點震動。

    「萬道衍生，萬道衍生……原來如此，一道既成，萬道自生，諸天萬象，本質還是混元如一。」

    這一劍蘊含一絲關於混元境界的感悟，對他都有不小的觸動。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第九劍，不僅威能驚天動地，更是奧妙無窮，直指混元道果。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準聖前期的強者能夠創造的絕學！

    長生大帝也將心神沉浸入最後一劍中，很快身軀一震，露出驚容，道：

    「不可思議，劍道至此，和時空命運，陰陽五行，生死輪迴等先天大道有何異？

    論劍術，勾陳當爲三界第一！」

    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有人可以把劍道推演到這般高深莫測的境界，靈寶天尊除外。

    玉帝神色有點複雜。

    他有種感覺，這一位勾陳大帝是能和釋迦牟尼佛媲美的天驕。

    如果讓他這樣成長下去……

    「暫且觀望一下。」

    玉帝心中思量道。

    不急於打壓，就算勾陳能達到靈山如來佛祖的高度，也不會超過他，除非他能證道混元。

    但證道混元何等之難？

    哪怕是他，也沒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不然早就嘗試了。

    長生大帝沒有玉帝那麼多複雜的心思，他只是有點微妙的沮喪。

    勾陳非池中之物，照這個趨勢，恐怕用不了太久，實力就能超過他，他又得淪爲四御墊底了。

    雖然從地位上說，后土才是四御之末，可沒人會蠢到認爲后土很弱，有這種想法的，已經魂入輪迴了……

    二帝心思各異，感悟着《神兵九斬》，待了數月才離開。

    他們離開後，一道被紫氣環繞，周身有無盡星辰投影的帝影降臨了。

    紫薇大帝取出《神兵九斬》，認真感悟了一番，嘴角上揚，道：

    「地水風火，清濁陰陽，開闢與終結，時間空間，物質與能量循環，最後是……混元道果？

    有趣，哈哈哈哈，勾陳，看來世人都太小看你了，你比我兄長更優秀！」

    直到現在，還有很多神仙認爲，真武當初輸的很冤。

    如果再打下去，星羅道君必敗無疑，勾陳之位應該屬於真武。

    因爲『玄靈控水旗』是極品先天靈寶，而且防禦力遠高於攻擊力，天庭很多神仙都認爲，星羅道君破不開這面寶旗的防禦。

    真武立於不敗之地，耗也能耗死他。

    然而，他們錯的離譜。

    神兵九斬，九劍齊出，足夠教真武怎麼做人了。

    ………

    勾陳宮。

    雷恩返回帝宮後才知道，蟠桃盛會還有幾年時間才開始呢，說是快了，那是對於神仙而言。

    「既然如此，我去閉關了。」

    他匆匆和九天玄女，趙元帥打了個招呼，直奔密室。

    大夢萬古，模擬了一世輪迴，他的收穫非常大，輪迴拳極盡昇華，已經抓住了某種突破的契機，所以急着閉關。

    「等等，這裏有些事需要你……」

    嘭！

    青銅門關閉，諸多仙術符號閃耀，隔絕內外。

    九天玄女抱着一疊案牘從書房走出，剛準備叫住雷恩，就看到他已經走進密室，還帶上了大門。

    她有點生氣，撅着嘴，憤憤不平的道：

    「什麼人啊！」

    她氣的丟掉了案牘，跺了跺腳。

    黑虎玄壇趙公明趕緊撿起那些公文、拜帖，勸說道：

    「玄女息怒，陛下或許是有了感悟，才急着去閉關。」

    「哼。」

    九天玄女雙手抱胸，冷哼一聲，「那他也不應該那麼隨性，一百多年了，帝宮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我在處理，我是大帝還是他是大帝？」

    趙元帥：「……」

    無法反駁。

    這位勾陳大帝是太自由散漫了些，得虧玄女脾氣好，換個副手，要麼圖謀着怎麼架空老大，要麼已經擺爛了。

    ………

    三年後，3月3日，蟠桃

    盛會開始。

    羣仙齊至，共樂瑤池。

    只見祥雲滿空，各種異獸仙禽飛舞，那三宮大帝，五斗星君，哪吒，天王，上八洞仙聖，中八洞九壘、五湖四海真仙，下八洞十殿閻羅，注世地仙，俱一齊赴會。

    羣仙薈萃，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不一會兒，那太上老君，太乙救苦天尊，觀音菩薩，東王公與十洲三島仙翁等各路大佬也架着祥雲，或騎乘車輦神獸，進入瑤池。

    東方天界，瑤池仙境中。

    臺上鳳鳥仙禽飛舞，雕龍奔騰跳躍，仙氣繚繞，池中清澈的水面映出了四周的景象，讓人沉浸其中。

    瑤臺旁邊，諸多美麗的仙女雲裳羽衣，玉手輕拂箜篌，彈奏絃琴，一曲曲動聽的仙樂聖音在空中流淌，猶如清泉流響。

    瓊香繚繞，瑞靄繽紛，瑤臺鋪彩結，寶閣散氤氳。

    九天玄女和黑虎玄壇趙公明也來到瑤池，入座等待開宴。

    他們都是大羅金仙，地位頗高，尤其是九天玄女，她的位置離王母娘娘很近，不下於五方五老。

    可是，九天玄女這次卻如坐鍼氈，眼神有點焦急。

    趙元帥更是表情僵硬，精神緊繃。

    因爲雷恩還沒到，這可把他們急壞了。

    「勾陳怎麼還沒來？」

    王母娘娘端坐在主位，瞥了四周一眼，三清的位置只有太上老君，這很正常，聖人本體一般不會來。

    四御之中，后土大帝長年缺席，這次也不例外，長生大帝和紫薇大帝倒是已經到了。

    九天玄女擠出一絲笑容，看着王母，道：

    「勾陳陛下在整理衣冠，馬上就到。」

    王母也沒懷疑。

    這次蟠桃盛會主要爲了勾陳而舉辦，他總不至於缺席吧？

    九天玄女急的團團轉，多次眺望帝宮，也不見車輦騰空。

    「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麼！」

    她氣的險些破口大罵。

    她敲過密室的門，雷恩說馬上出來，可到現在還沒看到影子。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一聲佛號響起，九天玄女轉身望去。

    只見不遠處，蓮臺爍爍，佛光繚繞，卻是娑婆淨土的三世佛之一，東來佛祖彌勒降臨，在其身旁，日月光佛，金海光佛屹立左右，後方更是跟着不少菩薩，羅漢，一個個雙手合十行禮。

    這次如來佛祖並沒有來。

    因爲佛門要給他們的未來佛造勢，如來佛祖領隊，會搶了所有的風頭。

    「恭喜彌勒菩薩成道，未來佛初至天庭，讓盛會增添了光彩。」

    王母娘娘親自起身，迎接彌勒佛，引他和一衆菩薩羅漢入瑤池仙境，給足了佛門面子。

    說不定雙方還有私下溝通過，佛門讓王母主動捧個場。

    彌勒佛身披袈裟，大腹便便，笑容滿面，丈許長的佛陀金身釋放出淡淡的不朽金光，給人純淨無瑕之感。

    佛音微蕩，空中白色蓮花綻放，他所過之處，佛光浸透虛空，瑤池仙境似乎變成了一方佛國淨土，有靈山聖境，雷音寶剎的虛影顯化，菩提遍地，佛法無邊。

    這多少有點喧賓奪主的嫌疑。

    長生大帝和紫薇大帝都眉頭一皺，可王母娘娘視若無睹，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彌勒佛來到五方五老的位置就坐，笑口常開，注視着各路神仙，他很快主動收斂了佛光異象，笑呵呵的道：

    「貧僧第一次帶領衆菩薩羅漢赴蟠桃盛會，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哪裏哪裏，東來佛祖法力高深，天地有感顯化異象，不是有意的

    。」

    「無心之失，不足掛齒。」

    佛門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很快就有一幫親近佛門的神仙捧場，表示不介意。

    「虛僞的禿驢！」

    哪吒三太子低聲罵了一句。

    託塔天王李靖立刻瞪了他一眼，有點慍怒，他是比較親近佛門的，可他兒子並不是。

    哪吒這種刺頭畢竟是少數，多數神仙都恭維了未來佛幾句。

    彌勒佛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看向上座，發現勾陳未至，道：

    「怎麼不見勾陳帝君？百年前帝君即位，諸天星象在靈山佛土都有顯化，震撼諸佛菩薩，讓貧僧大開眼界，恨不能一睹其風采。」

    聽到這話，一些神仙恍然大悟。

    原來彌勒佛如此高調，在瑤池顯化異象，是來「回禮」了。

    衆所周知，這次蟠桃盛會的主角是勾陳大帝，所以玉帝都沒來，就是爲了讓勾陳和王母娘娘坐在主位。

    王母娘娘微微蹙眉，看了勾陳宮一眼，又看向玄女。

    玄女神色僵硬，素手抓緊了裙襬。

    瑤池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微妙。

    勾陳大帝怎麼還不到？

    難不成怕了佛門？

    衆仙有點驚疑不定。

    「哦，你就這麼想見本座嗎？好，這次就讓你看個夠！」

    轟！！

    一道長若銀河般的光柱射向高天，圓滿無缺的帝道法則浩蕩，形成三千帝字，星耀成海，六道輪迴，萬兵共主，光陰長河，空間之門，大道紫光，諸天鬼神，道傳寰宇……十重異象顯化！

    兵主，另類證道，踏入準聖之境，而不僅僅是肉身成聖。

    彌勒佛臉上的笑容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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