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井，輪迴盡頭，至高的力量

    兵主VS黑魔王！

    這一戰爆發的比所有人預料的都早，過程也出乎意料。

    戰鬥技巧上，兵主完全壓制了黑魔王，不說吊打，那也是現場教學，就像師傅在教訓學藝不精的劣徒。

    可黑魔王並未潰敗，相反，僵持片刻，他還壓制了兵主，穩佔上風，一如他之前壓制血腥女王那樣。

    轟！！

    雷恩一刀劈開了死鐮黑芒，太陽帝拳裹挾着磅礴無邊的金黃聖炎，一拳貫穿了死亡之海，在太陽真火的炙烤下，無數亡靈灰飛煙滅！

    然而，須臾之間，那洶涌澎湃，無處不在的黑暗大潮就填滿了空白，神只，惡魔、天使、精靈、巨龍等生物染血的屍骸發出咆哮，從漆黑汪洋中爭先恐後的爬了起來。

    黑暗原力源源不斷。

    亡靈屍鬼無窮無盡。

    死亡和絕望逐漸充滿了整片天空！

    黑魔王米爾寇根本不像是一個人或正常的神只，他的力量似乎是無限的，不知疲倦，也不會衰退。

    戰鬥至此，雷恩已經斬滅了千萬亡靈，焚燒了大片黑暗原力大潮。

    可是，米爾寇卻越來越強，他舉手投足裹挾的黑暗原力愈發洶涌，亡靈屍鬼的數量也越來越多，就像是九幽煉獄的大門完全敞開了一樣。

    他牢牢壓制了兵主，逼的他節節敗退。

    「你不是神！」

    雷恩艱難抵抗着漆黑原力大潮和死亡神力汪洋的吞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表情有點吃驚。

    米爾寇很強，比魔皇，羅絲女神，獸人主神都強，達到了神格18，甚至非常接近神格19了。

    只差一層窗戶紙，他就能突破，成爲六階巔峯的存在。

    然而，這還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他的本質並非真神，而是……

    「哼，發現了又如何，你改變不了什麼！」

    黑魔王米爾寇冷笑一聲，揮動死鐮，殺了過去。

    他背後那具詭異的人形骷髏也跟着揮動青白的骨爪，兩隻幽冥鬼爪帶着滔天煞氣兇光，一隻夾住魔刀，一隻重重拍在了雷恩身上。

    噗！！

    鬼爪鋒利的不可思議，切割空間就像是切豆腐，撕裂了星耀神鎧，雷恩身體一痛，胸膛處鮮血飛濺！

    「雷恩！」

    「陛下！」

    血腥女王微微色變，衝了過去。

    人類陣營的強者也臉色大變。

    雷恩受創，卻不退反進，長嘯一聲，不滅金身內一枚枚竅穴激活，一口口洞天吞吐出無窮神能，數千神魔投影疊加，推動他的力量暴漲，強大的氣勢直衝九霄！

    他一步踏出，雙手划動，左手金黃，右手漆黑，揮灑出一股橫掃星空，粉碎八荒的氣息。

    逆亂陰陽！

    轟！！

    光暗剝離，陰陽顛倒，剎那間，一大片虛空被硬生生抽乾，歸於零點，磅礴無邊的能量擊中米爾寇，粉碎了他體表環繞的黑暗原力大潮，那具人形骷髏也被碾爆！

    米爾寇悶哼一聲，體表甲冑破碎，向後飛退。

    可他真的很強，這都基本無礙，眨眼間就重聚了黑暗原力大潮，無數亡靈屍鬼浮現，要拱衛守護他。

    電光火石間，雷恩瞬移而至，左手被太陰聖力浸透，呈現出紫黑色，趁着黑暗原力大潮和死亡之海重新合攏封閉的微小間隙，衝過去，一記手刀刺入米爾寇胸膛！

    噗！噗！

    下一瞬，雷恩和米爾寇同時遭受重創，血染長空！

    米爾寇的胸膛被太陰神掌切開了，幾乎開膛破肚，紫紅血液狂飆，宛如一朵妖豔的碩大血之花。

    雷恩的身體則被黑暗原力大潮和死亡神力之海擠壓，肢體畸形破裂，瞬間成爲血人。

    慘烈血腥的場景震驚了三大陣營的傳奇強者和半神。

    什麼仇，要這樣以傷換傷。

    「啊！」

    米爾寇黃金面具都浮現出裂痕，眼眸射出幽紅血芒，嘶吼道，「自投羅網，你找死！」

    話音未落，他體內爆發出恐怖的力量，黑暗沸騰，死亡神力宣泄，形成兩道比太古魔山還沉重的漆黑天幕，瘋狂擠壓着他身前的雷恩，可怕的力量震碎擠爆了重重空間。

    這一幕，就像是兩個黑暗小宇宙，在擠壓一尊金佛。

    「咔咔咔……」

    饒是雷恩的不滅金身也承受不住這樣可怕的碾壓，骨骼血肉崩裂，金紅鮮血狂涌，瞬間變得血肉模糊。

    「吼！」

    雷恩渾身染血，忍受着粉身碎骨的疼痛，怒吼一聲，將神力瘋狂注入手刀內，用力一捅！

    他***米爾寇胸膛的手掌立刻爆發出狂暴的太陽聖力，九個帝字浮現，齊齊引爆。

    嘭！！

    米爾寇胸膛處金黃光芒照耀天地，彷彿一顆太陽爆炸了，無窮光熱宣泄，瞬間掀飛、震碎了他的身軀！

    紫血染長空，讓膨脹燃燒的金炎多了一層詭異紫色，恐怖而絢爛。

    雷恩也悶哼一聲，一隻手臂爆碎，殘破染血的身體被爆炎狂流沖走。

    他引爆太陽帝文，如此極端的手段，重創對手，自己也免不了被炸。

    戰鬥不是打遊戲，不存在自己不會被自己的攻擊打傷的機制，你可以放火燒敵人，但你自己踏入火海，也會被燒傷。

    雷恩倒飛，血肉衍生、重聚，殘破的身軀在旺盛氣血的沖刷下迅速修復。

    他卻沒有關注自身的情況，反而目光一凝，瞳孔轉白。

    『破妄之眼』穿過燃燒熾熱的金炎和沸騰蒸發的黑暗原力大潮，看到了正在修復身體的黑魔王，

    米爾寇被九個帝字炸的四分五裂，此時卻在濃郁的黑暗原力包裹下，肢體重聚，迅速恢復。

    然而，透過血肉間的縫隙窟窿，雷恩終於看到了他的本質，他的祕密。

    他的心臟處，沒有真正的內臟，也沒有燃燒的神火和璀璨的神格。

    那裏是……一口井。

    那是一口井壁閃爍點點幽藍光輝，卻依舊黑暗，深不見底的魔井。

    看到這口「永恆之井」的瞬間，雷恩的大腦一片空白，陷入失魂狀態，恐懼和絕望瞬間淹沒了他的心靈，讓他幾乎窒息、昏厥。

    難以形容這種感覺。

    它就像是生命的絕唱，時間的終點，輪迴的盡頭，文明破碎的屍骸，萬靈衆生的墳墓，宇宙的暗面……

    這口井，葬下了一切。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諸神，還是陰險狡詐的魔鬼，美麗高傲的精靈，光輝的天使，復雜多變的人類，渺小的蟲豸，都逃不過死亡的宿命。

    死亡是一切的終點。

    自開天闢地的太古之初，到宇宙熱寂的輪迴盡頭，永恆與榮耀，無數的文明和愛恨情仇，都要以死亡來收尾。

    萬物都會迎來終結，唯有死亡是永恆的。

    雷恩睜大眼睛，眼眸泛起燦燦銀華，試圖看到更多本質。

    終於，他在那口深不見底的魔井中，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模糊、可怖的人影，晶壁神道的至高符號在祂體表閃爍，帶着撼動寰宇，萬物終結的氣息！

    密密麻麻的法則神鏈編織成了祂的衣服，其中無數黑洞浮沉。

    原來，死亡不是結局，而是新

    的開始。

    祂就是死亡使者，在萬族生靈的心靈海洋中存在着一個神奇的空間，它叫地府，叫冥界，也叫地獄。

    祂是死亡世界至高無上的冥神，是超越了時間，在輪迴盡頭俯瞰一切的偉大存在。

    「噗！」

    剛看到永恆之井中的那道人影，雷恩就身體一顫，如遭雷擊，銀色的破妄之眼瞬間被血色染紅了，他大口咳血，如折翼的小鳥一樣，從空中墜落。

    「雷恩！」

    血腥女王奧黛麗衝了過來，接住他，將他抱在懷中。

    她高冷的模樣維持不住，眼神擔憂，唸誦咒文，使用了治癒神術，一片燦爛的金色霞光灑在他身上，帶着溫暖如春的勃勃生機。

    雷恩體表血跡被淨化，傷勢迅速痊癒，可眼神依舊黯淡，氣息萎靡，彷彿丟了一半的魂魄。

    「沒事吧？」

    「沒有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雷恩臉靠在血腥女王高聳的胸脯上，感受着那種柔軟，微微一笑。

    血腥女王卻不信，加大治癒力度，手心燦爛的金色霞光幾乎化作實質，滲透進他體內。

    然而，他的精神依舊萎靡，魂力波動微弱。

    「好了，別浪費神力了。」

    雷恩抓住了她的柔荑，中斷神術。

    他的眼神黯淡無光，眸中殘留着血絲，顯然狀態並不好。

    永恆之井中的那道人影太恐怖了，他強行窺視，被晶壁神道的至高符文和冥神法則反噬了，傷及靈魂。

    還好他已經兼修了神墓法，這幾個月靈魂多次經受神性和魔性的淬鍊，有了不朽不滅的特性，否則剛纔那一下，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冥界的至高法則，神上神的力量，不是那麼好接觸的。

    當然，那一下雷恩的收穫也很大，對於生命，死亡，輪迴，轉生，都有了深刻的理解。

    對面，黑魔王米爾寇已經重聚肉身，他的神力氣息波動了一下，就恢復如初，除了身上的一些血跡，幾乎看不出剛剛遭受重創。

    他依舊屹立在高空中，被一道道黑暗原力大潮和死亡神力漩渦環繞，氣勢強絕，無可匹敵。

    「陛下神威！」

    「讚美你，永恆之井，死亡主宰！」

    「光輝終逝，黑暗不朽！」

    此情此景，雙方似乎高下立判，黑暗陣營的士卒立刻發出激動的歡呼與吶喊，士氣大振。

    兵主不敵黑魔王！

    黑暗陣營的那些傳奇強者，半神也一臉狂熱的看着米爾寇，眼神敬畏。

    強，太強了。

    連續挫敗了血腥女王和兵主，他們的新領袖比魔皇陛下還強大，霸氣。

    米爾寇戴着黃金面具看不清表情，腳踏黑暗原力大潮，從天而降，走向血腥女王和兵主。

    雷恩只能戀戀不捨的從血腥女王的懷抱中起身，一揮手，抽出魔刀，冷冷地看着他，道：

    「你只是別人的棋子，工具人。」

    血腥女王也拔出神器極光劍，劍光閃耀着傾瀉出驕陽般的金黃熱炎，抵擋住圍攏過來的黑暗大潮。

    米爾寇沒有太靠近，在兩百米外站定，平靜的道：

    「我確實是別人的棋子，那又如何？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就行。

    你們雖然強大，可也算不上棋手，不過是放在天平另一端的砝碼罷了。」

    這話頗有點意味深長。

    雷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漠然道：「至少我沒給誰當狗，我的行動，都是出於我自己的意志，比如，我不想繼續玩的話，可以立刻一走了之。」

    「

    這確實我有點羨慕的地方，你們也在棋盤上，卻不是工具。」

    米爾寇扶了扶臉上的黃金面具，眼神複雜，有點自嘲的道。

    他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了。

    就算不想玩了，也必須幹下去。

    那一位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和資源製造出他這個工具人，除非他能讓他滿意，不然就得不到自由。

    「繼續？」

    雷恩橫握魔刀，刀光閃耀湛藍光波，鋒芒畢露。

    血腥女王沒有退開，手扶着極光劍，眼神冰冷無情。

    黑魔王沉默了一會兒，握緊拳頭，黑暗原力大潮涌來，無數亡靈在漆黑的死亡汪洋浮現，淒厲嘶吼，他眼中迸射出驚人的殺機，道：

    「我改變主意了，未免夜長夢多，還是現在解決你們比較好，走，外層空間一戰！」

    「真敢說啊，就憑你？」

    血腥女王鳳目含煞，橫握神劍。

    「那再加上我們如何？」

    轟轟！

    烏雲堡壘上空，黑暗神力洶涌釋放，兩道光束落下。

    羅絲女神穿着輕薄暴露的戰衣，手握黑紅扭動的蛇首長鞭，眼神嗜血，氣息邪惡無比。

    獸人主神格烏什身披粗陋的黑色甲冑，一隻獨眼惡狠狠的瞪着兵主，手中的嗜血矛纏繞着狂暴的神力。

    兩大邪神同時降臨！

    「分身？」雷恩扶着魔刀，一臉不屑。

    「小鬼，等會你會笑不出來的。」

    獸人主神格烏什獰笑道，背後六道神力洶涌的人影浮現，全是身披厚重甲冑，手持嗜血矛的神之化身。

    羅絲女神嬌笑幾聲，背後也走出了六七個穿戴不同，皮膚黑亮，手持匕首或蛇狀長鞭的神之化身。

    「好大的手筆，除了本體，這是幾乎傾巢而出了。」血腥女王冷冷的道。

    米爾寇注視着兵主，冷酷無情的道：

    「你不該窺視那位大人的力量，知道真相又如何？你破不了他的佈置，本想以後再解決你，現在卻要提前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自不量力了，現在的你，還有幾分實力呢？」

    兵主被冥界至高神的力量反噬，對他而言，是個機會。

    雷恩毫不畏懼，一步踏出，金色的太陽真火焚盡附近的黑暗原力大潮，冷笑道：

    「那就來吧，看今天誰先死。」

    要是沒有兼修太上忘情錄和喚魔經，今天還真要栽一個跟頭。

    可是，他現在靈魂上的傷勢並不像米爾寇想的那麼重，不至於沒有一戰之力。

    就在雙方準備去外層空間一決勝負時，忽然，一道人影落下。

    來者身披黑袍，手持銀色羅盤，站在兩夥人中央，金色天平符號在閃耀的神力光輝浮現，隔開了兩邊。

    「冥王羅森？」雷恩有點意外的道。

    「我當是誰，有這種程度的死亡神力，原來是你。」

    米爾寇黃金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縮，死鐮刀鋒指着冥王，冷笑道，「怎麼，你也想和陛下爲敵嗎？」

    冥王渾身被黑霧籠罩，看不清表情，沉默片刻，道：

    「永恆之井，代我向那位前輩問好，如今陣營不同，我不想放棄。」

    「好好好！」

    米爾寇身體顫抖，怒極反笑，半晌才恢復過來，他森冷的目光從兵主，血腥女王和冥王身上一一掃過，沒有再出手，轉身離去。

    「螳臂當車，你們會後悔的，不管決戰是哪一邊獲勝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聽起來像是反派無意義的放狠話，但雷恩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

    那口井……沒那麼簡單。

    如果無法破壞那口「永恆之井」，就算打贏了米爾寇也沒用，可能會引發極其嚴重的後果。

    羅絲女神和獸人主神的十幾個分身見狀，也冷笑幾聲，飄然離去。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就讓你們再多活幾天！」

    雷恩，血腥女王，冥王站在原地，目送他們返回烏雲堡壘，心思各異。

    「多事之秋啊。」冥王眼神滄桑，語氣中帶着一絲悲天憫人的無奈。

    「記住你的立場，羅森！」

    血腥女王嚴肅的道，拉着雷恩的手，踏入中立陣營的帥帳。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

    但所有人都知道，風暴不會停下，下一次恐怕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夜晚，月朗星稀。

    帥帳中，雷恩打了個哈欠，悠悠醒來。

    他正躺在血腥女王的雪白大腿上，一醒來，就看到了她美麗的臉龐。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她的臉蛋。

    血腥女王放下書籍，握住他的手，低頭看着他，道：

    「你之前看到了什麼？」

    「一口井，一片浩瀚無垠的冥土，一旦解封，會瞬間讓整個西貢大陸化作煉獄。」

    睡了一覺，雷恩眼中神采多了一些。

    他坐了起來，神色凝重，有點壓抑。

    血腥女王微微皺眉，道：「這麼狠？」

    「可不是，耶各那個老家夥，比Ao還狠，我不知道祂到底要做什麼，可如果直接殺死米爾寇的話，或許西貢大陸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雷恩咬牙切齒的道。

    還好他這次窺視到了米爾寇的本質，不然傻乎乎的打起來，就算能贏，代價他也承受不起。

    「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暫時沒有。」

    帳篷中，兩人對視，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