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決然的冰館，直至終結的保證

    「戰爭」打響了，毫無疑問，哪怕兩方之間的人數，或許並沒有先前那樣聲勢浩大，但交戰雙方的鬥志，卻一點也不遜色於千年之前的傳說。

    “炎槍，衝鋒！”

    星化作一道火焰流星，從無數被操控的雲騎鎧甲中陷陣而出，如同一顆撞倒了所有「球瓶」的保齡球。

    七進七出，身上肩負着如同鎧甲一樣的厚重盾牌，無數的攻擊，如同毛毛雨一樣被星鋼鐵一般的意志攔截在外。

    「存護」的命途，保護着除了景元以外的所有捉鬼小隊的成員，讓他們感覺到有一股太陽在頭頂燃燒，來源於大地最深處的核心，此刻正展現着它億萬年地幔與地殼之間相互作用的力量。

    堅實的「鎧甲」，歲陽所操控的雲騎刀刃，在沒有操控者靈魂的把控下，甚至不能在星的護甲上留下一絲痕跡。

    “看本大爺吃了你們！”

    表現同樣亮眼的還有藿藿，或者說她身上覆蓋着的歲陽尾巴。

    青綠色的火焰在戰場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蓮花」，碎片橫飛，被青色火焰沾染上一點，那被操控的鎧甲中就傳來歲陽的哀嚎。

    他們的靈魂，正被尾巴炙熱的焚燒着。

    素裳和桂乃芬這兩個好姐妹也是表現非凡，在這般激烈的戰場上，沒有拖太多的後腿。

    而幾人也十分自覺的，將戰場中心的位置讓了出來，那裏的戰鬥，遠遠比他們的“小打小鬧”要激烈的多。

    “轟！！！”

    驚雷一樣的爆破聲在戰場上空中炸開，向雷神揮舞着手中的鼓槌，在名爲“天空”的鼓面上陣陣敲響。

    浮煙的身軀膨脹到百米高大，舉手投足之間，燃燒着不同於尋常的情緒火焰。

    而景元，則是站在原地，以指代劍，浩大的神威從身上爆發出來，在天地之間形成了一具璀璨至極的宏偉身影。

    「神君」。

    一金一青，兩道巨神一樣的宏偉身影，在戰場中間揮舞手中兵器，或是碰撞，或是對抗，戰場周圍的景象，就如同天雷地火齊現，震撼到無以復加。

    原本，就算是集齊了之前所有被鎮壓的歲陽，浮煙也絕無可能能和景元戰鬥到如此程度。

    但不知道爲何，每當浮煙力量衰弱，不能支撐自我的時候，一股源自於心頭的力量，就源源不斷的支撐着它的形體，讓它能揮舞如雷的巨爪，展開如同千年以前像大歲陽「燎原」一樣的龐大身體。

    “是你嗎？人類！”

    浮煙看向戰場邊緣的堯洛，眼神中既有憤恨，也有着意味不明的閃光。

    在場的衆人之中，也只有堯洛能無聲無息的爲歲陽提供力量，並讓這場戰鬥不一邊倒般的結束。

    至於爲什麼這樣做，答案很顯然。

    “歲～陽呀，錯把那將軍鬥，震的兒是地動山搖兮～”

    “伏魔掃穢天將降，不見妖靈怎的回。”

    微弱的聲音從一旁的病牀上傳來，烯煌看着在戰場上充滿戰意的浮煙，兩人鬥爭的景象被堯洛截取，放在烯煌的面前。

    古老的戲曲歌謠從烯煌的嘴邊輕聲哼唱，聲音雖然微弱，但其中的韻味和氣勢卻一點也不少。

    病殃殃的眸子之中，異樣的光彩也越來越閃亮。

    兩道光影將天邊覆蓋，慢慢地，出現在烯煌眼中的景色，不再是五光十色，而是只有悠揚的戲曲聲在耳邊迴盪。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下啊！”

    “烯煌，看我打到這裝模作樣的將軍啊！”

    浮煙所在的火焰空前的燃燒起來，就像一顆即將爆發的太陽。

    無論是利爪還是爪牙，都被浮煙通通捨棄，它選擇使用他原本最熟悉的身體，以一顆眼睛形狀的身軀，在中心凝聚了全部的力量。

    巨大的光柱破開雲層，這幾乎凝聚了浮煙全部力量的一擊，終於讓一步未動的景元有了動作。

    金色的眼神稍顯認真，景元不同於千年以前武德充沛的騰驍將軍，幾下就將燎原擊敗，但這位「神策將軍」，也不是浮煙靠努力或者是爆種就能擊敗的對手。

    景元一直沒有挪動的腳步向前邁開，原本就已經有數百米高大的神君再次變得宏偉，先前的戰鬥，本就是他放水和有意爲之的結果。

    整片天空都被神君偉岸的身姿所覆蓋，每一寸雷霆，都能擊破萬軍，讓銀河之中的星光都黯然失色。

    幸好，綏園內的一磚一瓦之上，都有着堯洛七彩力量的保護，要不然景元也不敢將力量釋放到如此程度。

    “斬，無赦！”

    在這頭如日月，肩挑泰山的宏偉身姿之下，浮煙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巨大光柱，也變得如同蚍蜉撼樹，米粒之光卻與皓月爭輝。

    看不到盡頭的金色巨刃，如同天罰一樣，從遙遠的盡頭斬下，將浮煙的眼睛圓球一分爲二。

    “啊啊啊！！”

    身體被刺裂成兩半，浮煙的精神力量再也不能維持龐大的身體，無數火焰四分五裂，點綴着漫天繁星，就如同千年之前那樣。

    雷霆落寞，雨點漸小，戰爭也在這毫無懸念的一擊之下結束了。

    浩如天威的神聖，如同完成了使命一樣，消失在天地之間，等待着下一次降臨。

    零星點點的火焰卻如同敗軍之將，散落在地面，與天空的光芒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輸了……”

    浮煙的身軀落寞的倒在地上，他並不是爲自己的失敗而懊悔，而是因爲沒能在自己的同胞最後一面之前，完成他的夙願而感到可惜。

    是的，即便是現在，浮煙依舊把烯煌當成他們歲陽的一份子。

    星等人回過神來，周圍的景象恢復原狀，他們才恍然大悟，剛剛馳騁的戰場，跨越千米的路程，其實也不過這青青石臺上幾塊磚縫之間的距離而已。

    景元上前，來到浮煙面前，臉上無悲無喜，有着身爲將軍，深厚的城府和寬廣的胸襟。

    “你雖然敗給我，但卻不必爲此感到可恥，也不會有人去嘲笑伱這番鬥志。”

    “歲陽一族與我們先輩之間的戰鬥，也是源自於仙舟馳騁星海之後才發生的。”

    “在那之前，歲陽一族遨遊於星海之間，作爲無拘無束的離火之精，要說起淵源來，也有仙舟的一份。”

    “哼，少在那裏假惺惺的了。”

    浮煙用一隻手支撐着膝蓋，挺起腦袋，看着景元。

    “輸了就是輸了，我雖然感到可惜，但並未感到後悔。”

    “我們歲陽永遠在這裏，直到你們的仙舟崩毀，壽命終結，我們也一直會在！”

    “千年，萬年，只要這股意志不消亡，最後落敗的人，只會是你們。”

    凌厲的話語伴隨着不服輸的意志，浮煙雖然戰敗，但仍舊擁有着不同於常人的鬥志。

    “閒話少說，在抓捕我之前，讓我最後看一眼………”

    浮煙轉身，他現在唯一還放不下的人就是烯煌，至少要讓他看見這位同胞的結局。

    景元和星幾人的目光也一同投向遠處，一個身影，正推着某樣東西，緩緩向衆人走來。

    那是一具棺材。

    一座漂亮到極點的，水晶之棺。

    烯煌面色紅潤，脣齒俱淨的躺在棺材之中，神色安然，就像做了一場美夢。

    “它………到底還是………”

    浮煙的臉色變得說不出的複雜，它看看烯煌，又看看堯洛。

    “他的「執念」得到了滿足，無論是身爲「歲陽」，想要見證你的意志，還是短短的幾天之內，身爲「人」的渴求，都得到了滿足。”

    “我保證。”

    堯洛的神色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但衆人卻覺得隱約之間，堯洛好似和烯煌說了些什麼。

    “人類，不，堯洛是吧。”

    浮煙深吸一口氣，看着堯洛的面孔，彷彿要將他的樣子，狠狠的記錄在自己的精神和生命之中。

    “我會記住你的。”

    堯洛不爲所動，他只是看向天空，看向遠方，嘴中嘟囔着和浮煙一樣的話。

    “我會記住你們「所有人」的…………「所有」。”

    “堯洛老大………”

    將時間稍稍向前撥動片刻，在兩種夙願都得到滿足之後，烯煌臉上的神色已經暗淡到了極點，但它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轉過頭來，看向堯洛。

    “有些東西，我們在行走的路上，或許不得不拋下，如果人人都像堯洛你這樣，總有一天，你也會撐不住的…………”

    堯洛沉默不語，如果說遺忘是人們與生俱來的權利，那他作爲記憶的令使，或許不知何時，這份天生的本領，就已經被他拋置於腦後了。

    就像烯煌人類的身體無法容納歲陽的記憶與情感，那堯洛的身體，會不會也有一天，在「記錄」了足夠多的記憶和情感之後，變成某種不一樣的形態呢？

    要知道直到現在堯洛還保存着自己的肉體，就是要避免過多的情感沖刷，讓堯洛變成類似於信使那樣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事物。

    他不知道，個體的記憶和宇宙星海的歷史比起來，就如同蒼茫大海中的一顆米粟。

    到時候他的身體之中，存在的是名爲“堯洛”的精神，還是一個宇宙的備份藍圖，這一切的答案，還尚未可知。

    如果有一天，堯洛也變成了像信使那樣只存在於「記憶」中的幽靈，那到時候，除了將這份力量割捨，堯洛也別無他法。

    “無論如何，我不願意接受「失去」，哪怕最後可能會丟失「真我」，我也向你保證，向所有和我有交集的人與事物保證。”

    “「我」，會記得一切。”

    這一刻，堯洛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寧靜，就如同…………

    那靜靜流淌的銀河。

    久違的更新，^_^，這兩天爭取多更新一點

    現在目前的想法是，寫完匹諾康尼之後，暫時停更，但如果寫到匹諾康尼的劇情有合適的二創改編，也有可能會穿插其他世界，到時候有情況，我會如實和各位說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