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犀照（上）

    一天，捉鬼小隊內部的羣聊中。

    【桂乃芬：咳咳咳，今天沒有什麼情報要同步。】

    【桂乃芬：感覺真安靜啊，羣裏也沒有閒聊的人，和水羣差別真大呀】

    【素裳：啊，可能是羣裏的大家都有事，都分不開身吧？】

    【桂乃芬：哎，忙，都忙，忙點好啊】

    【桂乃芬：帕姆哭泣表情包.pic】

    堯洛看着羣裏莫名熟悉的聊天記錄，輕輕的笑了笑。

    別人忙不忙他不知道，但他這段日子裏，倒算不上清閒，也算不上忙。

    平日裏到羅浮的大街小巷上轉轉，精神力掃描一開，感知到哪裏有異常，他就去哪裏。

    一般的情況，只要上報十王司，他們自己就能解決問題，根本不需要堯洛出手。

    而如今，又一陣與衆不同的精神波動出現了。

    而且，還不是少數。

    “一點「時間」和「命運」的味道嗎？”

    堯洛抿了抿嘴巴，這似乎和當時建木生長時發生過的氣息相似。

    閃爍，一般來說，正常沒有飛行能力的人，只能通過星槎穿越羅浮各地的洞天壁壘，而擁有空間能力的堯洛，則可以無視這層“窗戶紙”。

    太卜司中，一道空間裂縫在空中悄然打開，堯洛從其中走出，一眼就看見了廣場上的異狀。

    窮觀陣旁，本來幾乎什麼時候都有人看護的陣中，居然無一人在場。

    而他們都靠在廣場邊上，個個印堂發黑，目光渙散，兩眼發直。

    “奇怪。”

    堯洛來到廣場，人們對堯洛的到來毫無波動，就像在看路邊的一塊石子。

    堯洛的眼中散發出點點光芒，一律分神進入了周圍太卜司工作人員的腦海之中。

    “無用功，無用功，計算，未來，永遠確定的未來！”

    “道路只有一條，卜算毫無意義！”

    太卜司卜者腦海中，盡是這樣單調乏味空洞的話語充斥着腦海，而他們的情感和運算能力，又彷彿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徵調了一樣。

    “吾已經等你許久了，果然如我所料。”

    堯洛從卜者的意識中離開，擡頭看向上空。

    「大衍窮觀陣」的無數圓環之中，原本星羅棋佈，諸天北斗般的姿態變得一片冷清，散發着不祥意味的紅色覆蓋整個球體，讓整個陣法變得空洞和冷漠。

    而說話的人，正是在當初那場動亂之中，和堯洛有一面之緣的太卜司太卜———符玄。

    符玄的粉色頭髮和上面的月型髮簪輕輕晃動，額頭的天眼之中，散發着和平時不一樣的氣息。

    黃粉色的瞳孔中央，是比以往更加冷漠的神情，雖然平日裏符玄顯得有些不盡人情，但又會在時不時透露出可愛的一面。

    而符玄現在的樣子，顯然不是正常的狀態。

    “太卜大人找我有何貴幹啊，想必不是和我來探討卜算概率問題對吧？”

    “或者說，「你不是」，歲陽。”

    剛一開口，堯洛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如今不對的情況，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在符玄身上。

    “哼，如我所料的答案，以你的資質和能力，果然會在一個照面，就會識破我的身份。”

    “符玄”，或者說附身在符玄身上的歲陽仍舊不爲所動，他看向堯洛的眼神中既有熾熱，也有厭惡，總之，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情感。

    “符玄”邁開腳步，從窮觀陣的中央開始向下行走，來到足夠近的地方之後，她開口向堯洛提問。

    “「意外」，伱認爲這宇宙之間的一切，是否有某種虛無而廣大的意志操控，一切已成定局，任何改變，都毫無意義。”

    “喔？”

    堯洛眉頭一挑，先不論這個歲陽對自己的稱呼，她提出的這個問題，顯然就是帶着極端的虛無主義和「命定論」的思想基調。

    “答案當然是否定。”

    堯洛毫不客氣地拒絕，有關命運的話題，他早在和星覈對戰的時候就想清楚了。

    無論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命運，他只會去做他的情感和智慧認爲正確的事情，不會因爲想違抗命運就特意做出與之相反的事，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他就可以毅然決然地走下去。

    “哼，本以爲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果然，「意外」就是「意外」，完全不能理解我們這些被命運操控的棋子的想法呢。”

    “符玄”冷哼一聲，似乎不太認同堯洛的否定，回頭看向停滯的「窮觀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宇宙終會毀滅，一切早已定局，無論是長生種還是短生種，都毫無意義。”

    “一個人的一生，從出生開始就已經確定，人如此，萬物也是如此。”

    “你以爲你所做出的「改變」，也不過是命運在你的人生軌跡中早早寫下的「註腳」而已。”

    堯洛默默的聽着眼前歲陽的觀念，這種理念在太卜司的許多學者身上也有的體現。

    「命定論」和「命不定論」兩撥人各據一詞，爭論不休。

    “許多人以爲，這世上的悲劇，是金錢肉體和情感上的無用之功，但要我說，他們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窺見命運，卻不能改變命運的痛苦，才是最終級「痛」。”

    “符玄”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看向堯洛。

    “按照我的計算，你的那些夥伴是時候應該來了，你能做出的選擇也不過就幾種。”

    “用暴力抓走我，用能力改變我，還是用思想說服我？”

    “符玄”雙手抱胸，站在高臺之上，似乎已經計算出了，自己沒有和堯洛比拼武力的勝算，只是將自己的推算當作「籌碼」，打算和堯洛一較高下。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太卜大人。”

    堯洛輕笑，他雙手攤開，好似毫不在意。

    暗中，堯洛早已解開了這只歲陽是施加在太卜司卜者身上的影響，而現在，最後受影響的人，就只有眼前的“符玄”了。

    “叫我的名字，我叫………”

    符玄身體上燃燒出紫色的火焰，顯然，他也察覺到了自己小把戲的解除，但這正合他意，集中所有力量，有利於他進行接下來的計算。

    “犀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