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籠中之鳥

    須彌，是智慧的國度。

    這並非是一句描述或者是恭維，而是整個提瓦特大陸公認的事實。

    在這裏，知識被視作一種資源，而人們的一切成就，也都和知識與學術相關。

    須彌城的最高管理機構，教令院的六位賢者，把控着整個須彌最重要的特殊系統。

    虛空。

    從外表來看，虛空是一個佩戴在人們雙耳位置上的，綠色樹葉形的懸浮性裝置。

    但裏面的技術含量，卻遠遠超過外國人對須彌最科幻的想象。

    在提瓦特這個科技水平還沒有超過工業時代的地方，須彌城的虛空，就已經達到了人口千萬級的數據共通與分享。

    任何具有草之國身份的須彌民衆幾乎都能得到虛空，並在裏面搜索你想得到的知識。

    但，這並非沒有代價。

    身份與地位，限制了一個人能追求知識的最高高度，居住在雨林地區和城市內部的居民，能得到任何和自己職業相關，以及相對較多的知識。

    而生活在沙漠地帶，不同於雨林地區人民信仰的「沙漠民」，就只能得到爲數不多，甚至是少的可憐的知識了。

    擁有知識卻不願意分享，得到知識卻滿足於現狀，寧願剽竊也不願意自我探索。

    這樣的“智慧”，真的稱得上智慧嗎？

    ……………

    幸好，堯洛的訴求截然不同，他並不渴望尋常的知識，他此行的目的，是探求神明的蹤跡。

    智慧之神，草之神，布耶爾。

    奇怪的是，在堯洛踏入須彌城的界域之後，卻很少從人們的口中聽聞「小吉祥草王」，這個如今智慧之神的愛稱。

    學生低頭忙於自己的學術報告，眼神中充斥着迷茫和數據，連路邊盛開的花朵，也不願意多看一眼。

    只有在求神拜佛的時候，才在嘴邊唸叨着上代神明的大名，大慈樹王。

    這些身居高位學者們，反而不如被他們瞧不起的下三流的商販更有藝術氣息。

    也只有在這裏，堯洛才偶爾能聽到“小吉祥草王”的尊名。

    須彌城中心的建築依附於一株參天大樹，也象徵着人們對先代草神，大慈樹王的敬仰和懷念，在這棵樹的根部，名爲“大巴扎”的地方，正是堯洛此次的目標。

    隨便來到一家餐館，堯洛點了一桌具有須彌特色的菜餚，坐在椅子上，準備開始搜尋。

    閉上眼睛，堯洛想要使用的方法自然是他一貫的手段，精神力搜索。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實在太過於高效，無需動手，隱藏於物質世界之下的真實視角就在堯洛眼前層層鋪開，像一張被雷達觀測的數據圖。

    一層，又一層，海浪般的精神力掃過人羣，最終集中在這顆參天大樹的頂部。

    與遊戲裏的尺寸不同，現實中的須彌主城，光是這一顆明顯違反自然界生長規律的巨型樹木下，就棲居着幾十萬的須彌民衆。

    如果將他們比作大樹的泥土，那皇冠般的桂冠之上，結出的果實，就正是如今須彌神明的居所。

    淨善宮。

    金玉典雅的殿堂，那潔白的大理石磚瓦就像須彌無數學子凝結的夢想一樣，就連那百年未曾開啓的大門，都潔淨如新。

    須彌這片土地的草屬性元素力，源源不斷的從無數條根莖中輸入到那裏，再通過某種裝置循環到各大地區，再傳輸到每一個人耳朵上配戴的虛空裏。

    “原來如此，虛空的本質，就是使用了草神的神之心來作爲能源運轉樞紐，也只有這樣，才能支撐得起整個國家，無數人虛空的使用權限。”

    堯洛點頭，這種連接方式，可一點都不遜色於科技發達的城市人們所使用的搜索引擎，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只要這位草之神想，虛空就能進化成更加理想的形態。

    但，堯洛可以肯定，現在的草之神做不到這一點。

    因爲，那神之心的使用權，居然不在這位草神自己身上。

    這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極其離譜的事情，況且草之神不是主動放棄了這份權利，而是被迫的。

    “須彌的神明，居然被囚禁在自己的宮殿裏嗎？”

    堯洛的神情變得奇怪，他能感覺到那具蘊含着比一般人強大無數倍的草元素力的軀體，正被放置在如今淨善宮的深處。

    穿透宮牆，堯洛看見了草之神的模樣。

    潔白如玉的四肢，稚嫩的皮膚上披着一件彷彿用草木雕琢而成的童裝，白髮如雪的稚童，身上又散發出一種深奧而廣大的氣息，像佛教中頓悟的菩薩。

    氣質可圈可點，但她存在的方式，卻談不上自由，巨大的草元素球體將她籠罩其中，讓她整個人就像一隻被放置在精緻的籠子中的金絲雀。

    堯洛的精神力席捲而至，那草之神就像在酣睡中被打擾的孩童一樣，眼睛微微動了一下，但卻沒法做出更多的動作來迴應了。

    看到這種情況，堯洛也不敢輕舉妄動，並不是因爲他無法打破這層屏障，而是因爲如今草之神的狀態，就像一個一直處於夢遊之中的孩子一樣，而且這一睡，就是整整五百年。

    一旦將這層窗戶紙戳破，她的精神一定會受到不可避免的損傷。

    而草之神作爲虛空裝置的中樞，如果想要和她聯繫的話，堯洛認爲，也只能從虛空下手了。

    但以堯洛的外國人身份，是不會那麼輕易得到須彌的虛空認證的。

    當然，堯洛也可以使用命途力量，爲發放虛空的工作人員安插一段“虛假的記憶”。

    但爲了這點小事，就要去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堯洛覺得沒有必要。

    因爲，正主已經來了。

    “你好，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好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位女性正在向堯洛徵求意見。

    “自無不可。”

    而這位女性的外貌，正是平日裏從來不會走出冒險家協會的引導員，凱瑟琳。

    “沒想到，你的辦事效率這麼高。”

    堯洛淡然的和對面的女性進行交談，明明兩人是第一次見面。

    “但我已經等了伱許久了，自從，那天的「觸動」之後。”

    凱瑟琳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綠意，那正是草元素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