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和【坐騎】

    又是熟悉的監控室，又是熟悉的衛星定位和畫面。

    逐火之蛾的基地中，總有一批人的職責是固定的。

    “監視律者堯洛可能出現的一切危險因素和即將發生的未來。”

    這就是他們「反律者部隊」中，情報小組要做的事情。

    “哎呦，雖然這是門兒輕閒的差事，不過也太無聊了一點吧。”

    帶着厚重溫熱耳機的監聽員，此刻將一隻耳朵從“牢籠”中釋放出來，擦了擦因爲出汗而變得溼潤的頭髮，抱怨了兩句。

    “噓，小聲點，不想幹了你！”

    旁邊的前輩猛地拍了一下這位年輕的職員，臉上滿是警醒的意味。

    “不至於吧，前輩，我就是吐槽兩句。”

    年輕的監聽員將耳機放下，甩了甩頭髮，開始抒發自己的想法。

    “照我看啊，那個所謂的堯洛，其實人還挺好的嘞。”年輕監聽員做出回憶的表情。

    “當初去西伯利亞，從飛機上往下跳的時候，他還在空中幫我打開降落傘呢。”

    “額………”

    監聽員的前輩頓時有些無語，先不說作爲監聽員，他之前是怎麼上的討伐律者的隊伍，作爲一名逐火之蛾的士兵，在空中沒打開降落傘，也太離譜了一點。

    “明明他也沒做什麼怨天尤人的事情，我看他的表現也挺正常的呀。”

    監聽員的前輩沉默了，年輕的監聽來的還早，沒有看過逐火之蛾內部有關於堯洛的早期錄像。

    “在你還沒來這裏的時候，逐火之蛾曾經對堯洛組織過一場「圍剿」。”老監聽員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舉動，才語重心長地對年輕監聽員說道。

    “「圍剿」？”

    特殊的詞語，一下子就抓住了年輕人的好奇心，他趕忙將桌子下珍藏的“逐火之蛾特質高效咖啡（無糖版）”雙手奉上。

    老監聽員一把拿到手中，顛了顛分量，才滿意的放在自己的抽匣裏，迎着年輕監聽員好奇的眼光，開始繼續說了起來。

    “那個時候他的表現，恐怕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鋼鐵鑄就的翅膀，在空中不符合空氣動力的舞動，噴涌而出的彈藥，彷彿100挺機關槍在他身後支援，超越人類肌肉的力量，如同野獸般的姿態…………”

    老監聽員做出深思的表情，咂咂嘴彷彿還在回味當時戰場上瀰漫的硫磺和火藥的味道。

    “啊？不會吧，堯洛是那樣的人？”

    “怦！”

    老監聽員又在小夥子在頭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現在他能夠維持理智，並不代表以後都會。”

    看着年輕人手撫摸着頭部一臉不解的樣子，老監聽員嘆了一口氣。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能站在人類這一方的………”

    “永遠只有「人類」。”

    …………………

    “一個選擇而已，有那麼難嗎？”

    輕佻，又帶着一絲霸道和無所謂的聲音，此刻正出現在堯洛的精神空間中。

    “誰？”

    堯洛環繞四周，除了崩壞病人和列車組可可利亞的幻影之外，整片空間中並無他人，但剛剛自己耳朵聽到的聲音卻不是虛假的。

    “誰？哈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彷彿聽到了某種好笑的事情一樣，無形的音波在空間中迴盪。

    “我是誰？沒有人會對「我」問這個問題吧……”

    一個俏皮的聲音出現在堯洛耳後，而更爲驚悚的是，這個聲音和他自己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一致。

    只是語音中蘊含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和堯洛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堯洛猛地轉過身去，而在他的身後，一個人影卻彷彿已經早早地站在那裏，一抹誇張的壞笑出現在他的臉上。

    黑髮，紫瞳，除了這兩點特徵，其他的一切幾乎都和堯洛相同。

    一柄燃燒着熊熊火焰的巨劍，金黃色的光芒宛若太陽的光輝，決絕無情地出現在堯洛手中。

    “我再問一遍，伱，是，誰！”

    這裏是精神空間，堯洛的「再現」能力，自然不受束縛，比起現實世界還要受到能量的約束，在這個空間中，只要堯洛想，就沒有他構建不出來的東西。

    而眼前這個黑髮的堯洛，卻全然不懼，擡高了下巴，昂首挺胸地走向堯洛的劍前，彷彿完全不擔心眼前這把毀天滅地的大劍會傷到他一樣。

    「天火聖裁」的劍尖，此刻距離「黑髮堯洛」的喉嚨只有不到1釐米的距離。

    “「我」是誰，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黑髮堯洛」，輕輕從大劍身邊離開，來到了崩壞病人的身旁。

    不用說話，不用眼神，只是簡單地站在這裏，雙手放在背後的「黑髮堯洛」，此刻看一下崩壞病人的眼神，就像看桌子上的浮塵。

    那麼的渺小，無用。

    堯洛看到，那些原本站在大地上的人們，此刻竟雙手扶地，跪下在「黑髮堯洛」身前。

    就像在跪拜自己唯一的救主，至高無上的【神】。

    “你是，【律者】的我？”

    種種明顯的跡象擺在堯洛眼前，以他的智慧，怎會猜不出眼前人的身份。

    “賓果！準確的來說，「我」是你體內有關於律者權能的一切，是真正的【律者】。”

    「律者堯洛」轉過身來，張開雙臂，紫色眼神中充滿了猖狂和嘲笑。

    “而你，此刻只不過是一個因爲缺少虛數能量，連一羣小小的病人都救不了的傢伙罷了。”

    堯洛沉默應對，他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會出現在自己體內。

    “難道說，我的體內誕生了所謂的「律者人格」？”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每一個想要毀滅世界的律者體內，都擁有這樣的性格存在。

    即便是原主擁有極高的精神力量和自我的意志，「律者化」的情況也幾乎不可避免。

    “本來「我」的甦醒，應該是在你自不量力的，將第三顆核心融入體內的時候，充盈的崩壞能沐浴我的全身，「我」就會在那時候甦醒”「律者堯洛」開始在堯洛身邊環繞起來。

    “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的愚蠢，爲了一羣毫不相干的人，將大量的崩壞能注入體內。”

    覆手而立，「律者堯洛」開始毫不留情地對堯洛進行批判。

    “天真，幻想能夠拯救所有人，即便自己身陷囹圄，還是抱着所謂「英雄」一般的幻想，不切實際的想要拯救所有人。

    “愚昧，明明逐火之蛾那羣垃圾，正在謀劃着對你的圍剿，當你露出馬腳的那一天，他們會毫不留情地扔下你。”

    “作做，明明想要去拯救他人，卻要爲自己尋找一個理由，又當又立，讓我看的直接作嘔。”

    此刻的堯洛，將手中的「天火聖裁」對準了「律者堯洛」。

    既然言語不能說通，那麼他就要用戰鬥來解決問題。

    “哼。”

    “用着別人模樣的武器，也妄圖打敗「我」？”

    「律者堯洛」紫色的目光中出現嘲諷的眼神，手中同樣出現了一把「天火聖裁」。

    但他的樣貌卻與堯洛手中的大劍不同，那是一柄大到誇張的「巨斧」。

    細長的短柄，太陽的紋路在斧刃的背後舒展，寬大厚實的斧口，彷彿閃爍着太陽的白色光芒。

    漆黑，閃爍着光亮的巨斧此刻就像一個吞噬者一切的黑洞一樣，堯洛能感覺到海量的崩壞能在其中匯聚。

    “他用他的意識，改變了天火聖裁的形態，讓他更符合自身的力量。”

    堯洛將大劍拉伸到自己身前，在身體的下段位置，蓄勢待發。

    堯洛持劍的角度，架勢的準備，可以說毫無破綻。

    但，對面的「律者堯洛」，擁有着和他一樣的境界，擁有着和他一樣精神狀態和武學行爲。

    「律者堯洛」將手中的巨斧高高的舉過頭頂，彷彿有一顆太陽，在他身後綻放，並從他手中的巨斧中展露出光和熱。

    巨斧和大劍，一上一下，彷彿開天闢地般的碰撞在一起。

    “那就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成爲我體內「主宰」的資格，到底誰才是「王」，誰才是身體的「坐騎」吧！”

    “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從「律者堯洛」口中響徹，一場關於「拯救者」和「主宰者」之間的戰鬥。

    在堯洛體內，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