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一炷香的賭約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染夕遙字數:6035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巷口,激戰持續。

    蘇凌和蠻族小女娘雙戰蒯通,此時已然敗相盡顯,兩個人被蒯通逼得蹬蹬蹬不住後退,招式散亂,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蘇凌精疲力竭,現在只是吊着一口氣跟蒯通拼命,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了,那一切都完了。

    那個蠻族小女娘,也沒有了最初輕鬆刁蠻的模樣,皓齒緊緊地咬着櫻脣,一雙彎眉緊緊地蹙着,胸口一起一伏,揮動手中圓環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那蒯通真就是個牲口,竟沒有絲毫的疲態,反而越戰越勇,手中青綠長劍,劍光繚繞,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見蘇凌和這蠻族小女娘再等須臾便支撐不住了,更是抖擻精神,一邊發動猛攻,一邊哇哇直叫,活脫成了精的蛤蟆。

    蘇凌抽冷子連攻三劍,甩頭氣喘吁吁地對那蠻族小女娘道:“花蔓......你還是快撤吧......我可不想你因爲我有事!”

    那小女娘卻眼神倔強,半點後退的意思都沒有,只咬着櫻脣,竭力拼殺。

    蒯通狂笑不止道:“想走,沒門!你們都得死!”

    說着,又是連攻數劍,逼得蘇凌和蠻族小女娘又蹬蹬地倒退了數步。

    丁小乙和慕容見月雙戰那十幾個殺手。雖然形勢比蘇凌他們稍好,但是如今能活着的殺手,各個都是碧波壇的高手,再加上丁小乙斷了一臂,傷勢頗重。

    所以他們之間也不過是戰了個旗鼓相當,丁小乙想要回援蘇凌,卻是沒有可能的。

    一虎二熊,撕咬咆哮,激戰正酣,那兩隻巨熊被蒯通激發了獸血,狂暴勇悍,將怒虎大黃圍住,大黃左撲右咬,跟這兩頭巨熊鬥了個難解難分。

    那蒯通忽的長劍朝着蘇凌的面門直點而去。

    蘇凌不敢用手中溫魂劍格擋,他明白自己根本擋不住,自己的劍碰到蒯通的劍就得脫手飛了,只得撤劍朝着左側使勁地一閃。

    蒯通卻是直追一劍,直攻向蘇凌躲閃的方向。

    蘇凌屏息凝神,想着如何化解這一劍,卻不想那蒯通劍勢剛出了一半,卻驀地長劍調轉方向,指東打西,一個黃龍大轉身,長劍以上示下,朝着那蠻族小女娘當頭斬去。

    那小女娘完全被他的攻勢吸引,以爲他全力的逼迫蘇凌,正在爲蘇凌擔心,卻萬沒想到,那蒯通長劍突然變向,一道流光,朝自己來了。

    速度之快,只看到了青綠劍芒倏爾劃出的殘影。

    等到這蠻族小女娘意識到那蒯通攻蘇凌是虛,攻自己才是實的時候,已然晚了。

    那長劍流光,呼嘯着已然直奔自己而來。

    她想要再躲,已經來不及了。

    蘇凌大驚,想要飛身過去,擋在她的身前,卻根本不及,只得急得大喊道:“花蔓小心啊!——”

    聲音喊出,那青綠長劍也已經到了。

    那花蔓女娘俏顏失色,知道自己根本避無可避,只得一閉眼,等着自己被那劍斬了。

    便在這時,一道極馳的青影流光,三晃兩晃,從半空之中直衝而來。

    快如流星,迅若驚龍。

    那蒯通本以爲這一劍定然結果了這個蠻族小女娘,正自以爲得手,卻驀地發覺,那小女娘眼前青芒一閃,一個身影早已擋在了那裏。

    “惡徒!爾敢!......”聲如銅鐘,震盪在天地之間。

    卻見那人左手在虛空中虛劃了幾下,一道青色流轉着至純真氣的氣牆訇然而現,正擋在蒯通斬下的一劍前。

    “轟隆——”劍與氣牆對撞。

    青色氣流頃刻從那氣牆之上迸濺四溢。

    青綠長劍再也不得寸進,只須臾功夫,蒯通只覺得一道不知哪裏來的強橫氣息,將他反震開,他的身體剎那間不受控制,朝着後面倒飛而去。

    倒飛了十數丈,蒯通的身體才從半空之中,狠狠地朝地面砸去。

    饒是蒯通的功夫極高,使勁的一提內息,這才勉強控制住下落的身體,雙腳落在地上,蹬蹬蹬向後踉蹌的退了數步。

    未等他穩住身形,那突然出現的人,左右手交叉,劃出了兩道玄妙道印。

    道印凝如實質,剎那間朝着蒯通直轟而去。

    蒯通大驚失色,大吼一聲,趕緊拼命地一甩手中的長劍,一道強橫的劍氣蓬勃而出。

    劍氣與道印激撞在一起,轟然作響。

    地上的青石被震得碎裂開去,半空中石屑亂飛。

    那道印這才跟劍氣雙雙消弭於無形。

    蒯通也因此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饒是如此,卻是狼狽之極,整個綠色衣衫,被轟得一條一條的,臉頰處也有幾道被道印氣流波及的擦傷。

    那張蛤蟆疙瘩臉,更顯得醜陋了幾分。

    蒯通驚魂未定,暗道了聲僥倖,僥倖......

    這突然出手的人內息簡直強到恐怖,幸虧自己是九境大巔峯,若是再稍差一點,怕是性命休矣。

    那花蔓卻是眼神一亮,一把拽住此人寬大的袍袖,撒嬌似的搖晃道:“哈哈,大祭司爺爺,您不是不管麼?這不還是出手了嘛!小蠻就知道,大祭司爺爺最疼小蠻......”

    蒯通有些氣惱,但也明白眼前這個滿頭白發,卻看起來像個中年的文士,功夫和修爲境界遠超自己,這才壓了壓心中的氣惱,朝着這文士模樣的人面前走了幾步,一拱手沉聲道:“閣下,你的境界應該是宗師境了吧,宗師境的聖者,應該不屑我們的爭鬥,你突然出手,未免有失身份吧!”

    那中年模樣的白髮文士,似乎根本沒看到蒯通一般,也不搭理他,彷彿視若無物,轉頭朝着花蔓看了一眼,這才似溺愛又似責備道:“丫頭......忒也得胡鬧了......剛纔多危險啊......要不是我出手,焉有你的命在!不過......什麼蛤蟆,什麼青蛙的,想要傷你,那也得看看他有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花蔓聞言,格格一笑,隨後似委屈道:“大祭司,阿爺,蠻兒就知道您最好了......”

    說着一指包括蒯通在內的那些殺手,氣鼓鼓扥叉起小蠻腰道:“阿爺,教訓他們......一定要給蠻兒出氣!”

    那中年白髮文士聞言,一捋頜下雪白長髯,哈哈笑道:“蠻兒要出氣,這些零碎玩意兒,打一打屁股,教訓一番,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也知道我是大祭司啊......總不能自降身份,做個打手罷!”

    這番話,無論從語氣和內容,皆滿是不屑,似乎包括蒯通在內的碧波壇的人,就像是光屁股做錯事的頑童一般,而這個文士自己,好像就是他們的祖宗前輩。

    蒯通聞言,更是惱怒,自己好歹也是碧波壇的總壇主,九境大巔峯的存在,莫說揚州,便是整個大晉,也是罕逢敵手的,竟然被這文士一說,彷彿自己成了孫子輩的。

    不對,重孫輩的!

    蒯通如何能忍。倒提長劍,冷聲喝道:“老家夥,你是什麼人,口出狂言,信不信本壇主連你也滅了!”

    原本這文士一臉慈祥溺愛地看着花蔓,聞聽蒯通叫囂,臉一沉道:“阿蠻,退後,我先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

    說着,轉頭冷冷地看向蒯通。

    一雙朗目之中,似凝成了兩道凜凜冷光,直射蒯通。

    蒯通心中一顫,竟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事到如今,蒯通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這文士的對手,可也只有不橫裝橫,一咬牙道:“老家夥,報上姓名......本壇主看看你究竟有什麼狂妄的資本。”

    中年白髮文士一臉的古井無波,也看不出是否生氣,緩緩開口道:“誰家的看門狗沒拴好......來這裏胡亂咬人......本祭司有名有姓,但若從狗嘴裏說出來,豈不是辱沒了麼!”

    “你!......”蒯通兇眼一瞪,怒吼道:“老東西,倚老賣老,今日連你也殺了!”

    那中年文士剛想再說話,卻忽地聽到身後兵器碰撞聲頗爲嘈雜,似乎有些不滿,蒼眉微微一蹙,冷冷道:“聒噪!都給我安靜了!......”

    再看他也不怎麼作勢,只是將寬大的袍袖輕輕朝着身後一拂。

    “啊——”“鐺啷啷......鐺啷啷......”

    那原本正圍攻丁小乙和慕容見月的十幾個殺手,不知爲何,似乎如遭重擊,皆翻身栽倒在地,手中兵刃脫手,落在青石地面上當當亂響。

    再看這十幾個殺手痛苦倒地,胡亂翻滾,根本站不起來了。

    那中年白髮文士連看都不看一眼,這才神情稍霽道:“嗯......安靜不少......”

    蘇凌一旁看着,並未說話。

    這個中年白髮文士,他可是認得的,他跟花蔓幾乎同時出現在陰陽洞中,蘇凌雖然從未與他正面交過手,但蘇凌腰間那花蔓給他的青溪令,不知怎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便出現在這文士手中。

    蘇凌那時便知道,這個中年白髮文士惹不起當是個宗師聖人。

    他見這中年白髮文士突然出現,便知道今夜的事情已然大局已定,這蒯通怕是要倒黴。

    蒯通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十幾個殺手的境界,他可是最清楚,最差的也在七境,只被這中年白髮文士隨意地一拂袖,就全部倒下了,站都站不起來了。

    那這中年白髮文士的境界得有多高!

    蒯通心中滿身無力感,只得全神戒備,聲音都因爲緊張變得有些發顫道:“前輩果然深不可測,當是無上宗師聖人罷......只是,您已然是世間聖人,如此欺壓我們,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呢!”

    那中年白髮文士淡淡道:“無上宗師?聖人?沒意思......本祭司也不屑這些虛名......不過,就衝你這一聲前輩......倒也聽得入耳......原本你必死,衝這兩個字,罷了,我不會再向你出手了!”

    蘇凌聞言,頓時有些喪氣,暗道,別介......大神,您不出手,那我們還是沒個好啊!

    蒯通聞言,心中暗喜,這才稍稍定了定神,剛想再說話。

    卻見那中年白髮文士,淡淡瞥了一眼,一旁正撕咬搏鬥的二熊一虎,沉聲道:“蒯通啊,既然你叫我一聲前輩,那能不能聽我一句話,把你那兩頭長毛的畜生喚回去......”

    蒯通一怔,他原是不願意的,但料想不願意,又要與這個深不可測的中年白髮文士發生衝突,這才一咬牙,打了個呼哨。

    那兩頭部巨熊正奮力撕咬咆哮,忽聽主人呼喚,十分聽話地撇下怒虎大黃,朝着蒯通身邊跑來。

    大黃正欲追上撕咬,那中年白髮文士卻朗聲道:“大黃,回來,再逞兇,罰你一個月不吃肉!”

    那怒虎大黃聞言,虎目之中竟似有委屈的神色,朝着那狂奔而走的兩頭巨熊,咆哮了兩聲,這才晃頭晃尾地跑回中年白髮文士近前,似討好一般,用碩大的虎頭在中年文士的腳邊摩挲起來。

    “去蠻兒身邊,保護好她,哪個不長眼的敢暗下殺手,給我都吃了!”

    那中年白髮文士,說得風輕雲淡,可說得這話,卻是讓蒯通的臉色又難看了不少。

    直到這時,那十幾個殺手,這才吭哧癟肚地從地上爬起來,撿了各自的兵刃,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站回到了蒯通身後。

    丁小乙和慕容見月見狀,這才也走到了蘇凌近前。

    蘇凌不忍的看了看丁小乙的斷臂處,低聲道:“小乙......你還能堅持麼?”

    丁小乙點點頭道:“督領放心......小乙沒事!”

    蘇凌這才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慕容姑娘,這裏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和小乙都不要再出手了,你護好小乙就成!”

    慕容見月對蘇凌還是沒什麼好感,淡淡哼了一聲道:“不用你多嘴......慕容知道如何!”

    蘇凌也不以爲意,緩緩搖頭苦笑了一聲。

    丁小乙卻是一臉歉意的朝蘇凌使了使眼色。

    那中年白髮文士忽地開口道:“蘇小子......你不是很累麼?還說些廢話,浪費精力啊!”

    “我......”

    蘇凌一陣無語。

    “行了,現在盤膝打坐,恢復內息,一會兒還有用得着的時候!”那白髮中年文士淡淡道,那口氣卻似向在教訓晚輩一般。

    蘇凌心中詫異,暗忖既然這位大神來了,定然可以包打全場了,爲何還讓自己打坐恢復,更說一會兒還有用得找的時候?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撒手不管,就這樣走了罷。

    可是,蘇凌卻也不敢多問,反正現在人家是這裏修爲最高的,人家怎麼說,自己怎麼做唄。

    蘇凌趕緊盤膝而坐,運轉內息,調息起來。

    那中年白髮文士對蘇凌這樣的態度,似乎比較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又轉頭對蒯通道:“蒯通啊......本祭司原本不想插手你們中原之士,也無意跟你們打交道......我此次前來天門關,其實是想拜會一個多年的老友......只是不曾想,我那老友已然羽化多年了......只是我那蠻兒丫頭多事,把我部族的青溪令給了蘇凌這小子......”

    “我乃青溪蠻唯一的大祭司,本就以護衛青溪蠻爲己任,所以這蘇凌死不死的,其實跟我沒半點關係......”

    說着,這中年白髮文士似戲謔地看了一眼蘇凌。

    卻見蘇凌調轉的氣息驀地一亂,想來是聽到了他的話,心中暗自叫苦。

    那花蔓女娘聞言,也無奈地扯了扯白髮中年文士,撒嬌道:“大祭司爺爺......您......”

    那大祭司這才又淡淡道:“不過,我這阿蠻兒,忒胡鬧,不知怎的,竟然看蘇小子挺順眼的,把那青溪令給了他,蘇凌也算頗有造化,若他無此令,他便是死了,也與我無干,可是他有了青溪令卻不同了!”

    蒯通不解道:“不同?有什麼不同,他不還是華夏人麼?”

    大祭司搖搖頭道:“雖爲華夏人,但有我族中青溪令者,皆乃我族中貴客......青溪蠻古神之命,青溪貴客,我青溪蠻上至族長、祭司,下至普通族人,都要確保他的安危......所以,這蘇凌......本祭司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說完,他淡淡地看着蒯通。

    蒯通一陣無語,想不顧一切跟這大祭司拼命,自己和自己身後這羣殺手,絕對沒有這個實力,可就此走人,也心有不甘,只得尬尬地愣在原處。

    好在這大祭司停了一陣,方又道:“只是我乃青溪蠻大祭司,本就不能私鬥,更不能開殺戒......所以,眼前這件事情......我要管,但卻不能真的出手......我方纔出手也是爲了我這阿蠻兒......但蒯通你與蘇凌的恩怨,還需你們兩個了結!”

    聞聽此言,那花蔓已經急得彎眉緊蹙,跺腳嗔道:“大祭司阿爺......您......”

    蒯通聞言,終於呼出口中的濁氣,朝着大祭司一拱手道:“前輩果真處事公允......既如此,蒯某便放肆了,這就親自動手,殺了這蘇凌,煩請大祭司往後退退,以免濺您一身血!”

    說着,便一臉兇狠地提劍朝蘇凌走去。

    剛走了兩步,卻聽那大祭司淡淡道:“慢!......”

    蒯通只得停身站住,一臉不解道:“大祭司......您不是說,您不管麼?”

    大祭司淡淡點頭道:“我是說我不出手......但青溪古神的神諭本祭司還要遵守的......這件事我可是要管的!”

    蒯通一陣無語道:“那你究竟什麼意思?不出手,你怎麼管!”

    “不出手,自然有不出手管的方法......”那大祭司淡淡一笑道。

    隨即從懷中拿出一支檀香,託在掌中道:“蒯通啊,你來看,此乃一支檀香......本祭司等下將此香點燃,然後跟蘇凌那小子說幾句話,讓他與你交手,你們單對單,個對個......單打獨鬥,一炷香的時辰,香若燃盡,蘇凌敗了,或者你們沒有分出勝負,本祭司便不再管了,帶着蠻兒和大黃離開......到時蘇凌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

    蒯通皺了皺眉,想了想道:“也行!那就依大祭司所言!”

    那大祭司眼中射出一道冷芒,一字一頓道:“可是若你蒯通敗了,或者死了......那你們碧波壇必須離開天門關!否則便是於我青溪蠻爲敵!如何!”

    蒯通又是一怔,暗暗思忖道,這樣也行,反正蘇凌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一炷香的時辰,自己就算殺不了蘇凌,蘇凌也不可能戰勝自己。

    想罷,蒯通點了點頭道:“如此,就依大祭司所言!”

    大祭司這才轉頭看了看盤膝打坐調息的蘇凌,見他臉色恢復了許多,心中不由得又是暗暗一陣讚許,方朗聲道:“蘇凌啊......行了,就調息到這裏吧,你起來......”

    蘇凌緩緩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走到大祭司近前,一拱手道:小子謝過大祭司前輩援手......”

    大祭司一擺手道:“必先別忙着謝我......我且問你,調息得如何了?”

    蘇凌點了點頭道:“恢復了七七八八罷!”

    大祭司點點頭道:“如此已然不易了......蘇凌,方纔你專心調息,我替你跟那蒯通定了個賭注......說於你聽吧!”

    蘇凌並未在意,忙道:“前輩請講!”

    “你與蒯通之間的事,必須得有個解決的法子......方纔我已一炷香的時辰與他定下賭約,一炷香之內,你要與蒯通比試高低,你若勝了,他蒯通和他的碧波壇人必須離開天門......你若敗了,或者你們打了個平手,那本祭司和蠻兒便不管你們兩家之事,就此離開,隨你們如何......蘇凌啊,賭約既定,你好好準備罷!”

    “哦,不就是一炷香的時辰,我跟蒯通打架,打勝了......”蘇凌剛說到這裏,忽地意識到什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

    雙手一攤道:“不是......前輩,大祭司前輩......您是逗我不成?還是今日吃酒了啊......一炷香.....我跟蒯通打,還得打勝他?這不是瘋了麼?”

    大祭司淡淡道:“蘇凌.....你這是不敢麼?”

    蘇凌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無奈道:“不是不敢......是根本贏不了啊......”

    他擡頭看向那已經燃了一些的檀香道:“也別浪費這檀香了......我現在過去,讓那癩蛤蟆剁了我拉倒......”

    “呵呵......”大祭司見蘇凌一臉無奈神色,淡淡一笑,輕捻雪白長髯,信心十足道:“蘇凌啊,本祭司說你能勝他,你便能勝他......怎麼,你是信不過我了?”

    “不是信不過您......小子是信不過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