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千金難博美人笑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染夕遙字數:6280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秦媽媽說完這些,整個廳堂的人都竊竊私議起來。

    逗花魁笑,這個雖然有點難度,但想來還是有可能做到的,可是還要讓花魁哭,這個卻是有些難了。

    當然爲了一親芳澤的機會,自然有人願意一試,萬一憑着自己的手段,真的能不花錢就能跟花魁風流一夜,這好事哪裏去找呢。

    「我來試試!......」

    便在這時,高臺之下已然有人脫口喊了起來。

    衆人看去,卻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衣着看起來十分華貴,只是不知爲何,此人卻是天生帶着土氣,土到那衣服明明十分華貴,他卻怎麼穿也顯不出來貴氣。

    秦媽媽自然知道這個人的來歷,此人姓萬,是這幾年倒騰山貨突然發跡的大戶,前兩年,還一窮二白,家徒四壁呢。

    也許是走了狗屎運,此人倒騰山貨,將天門關山中的土特產倒騰出來,然後隻身前往荊南一帶販賣。

    荊南之地,自然沒有這些東西,他倒騰的山貨倒也成了緊俏貨,一次兩次倒騰,這萬大戶便漸漸有了銀錢,也漸漸地成了氣候。

    後來有僱了勞力,專門將這些山貨從天門關運出來,到荊湘一帶去賣,這兩年多以來,倒也真成了規模。

    於是搖身一變,窮光蛋成了大戶土豪。

    人一旦有了錢,那說話的聲音就大了,以前低着頭走路,現在趾高氣揚,別人也知道這萬大戶現在可是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

    萬大戶有了錢的第一件事,就休了那結髮的妻,用他的話就是那黃臉婆實在給他祖上丟人。然後又娶了一妻一妾。

    這萬大戶今年五十餘歲,這一妻一妾,一個十六,一個十八。

    有錢,任性!誰能說什麼呢?

    只是,再有錢也改變不了某些人身上的人特質,比如......這萬大戶與生俱來的,土氣。

    秦媽媽倒不會因爲這些而輕視他,畢竟是個揮金如土的土豪,哄着他滿意了,這可是一棵好大搖錢樹。

    秦媽媽趕緊諂媚一笑道:「原來是萬大戶啊......您出馬,自然沒有辦不成的事啊......那老身就等候您抱得美人的好消息了......」

    萬大戶自從上了這高臺,眼睛都一直盯着那花魁司遙娘子,恨不得用眼睛把這小娘子活剝了。

    他也不看秦媽媽,只道:「行了......你一旁閃閃......把場子給大爺打開了......」

    說罷,他捋胳膊挽袖子地朝着那司遙娘子湊去。

    那一臉的貪婪好色的勁頭,加上他肥碩如沒毛的大狗熊,讓人感覺反感的同時,倒也真有些滑稽。

    秦媽媽以爲這萬大戶不由分說,便要來佔司遙娘子的便宜,剛想要阻攔,卻未曾想,這萬大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忽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在這高臺之上,衆目睽睽之下,來了個大劈叉。

    他本就肥頭大耳,腚大腰粗,這猛然一到,忽悠一聲,彷如倒了一座山,整個人橫着,兩條腿撇着砸在高臺地板之上,把高臺也砸的吱呀直響。

    大約的確是因爲這萬大戶實在太胖,他那褲子如何禁得住他做這麼一個動作,一頭攮在地上,隨着兩腿大劈叉之下,只聽一聲十分明顯的「刺啦——」響聲。

    再看他的褲襠剎那間整個撕裂,從襠部直接裂開到腰間。

    不僅如此,那襠部的釦子嘭嘭嘭地被崩飛,在地板上胡亂滾得哪裏都是。

    「譁——」臺下的人,見他這副狼狽樣,皆是鬨堂大笑。

    這萬大戶倒也沒覺得丟人現眼,吭哧癟肚的使了半天勁,這才搖搖晃晃地又站起來。

    他不站起來倒還好,

    方一起身,整個廳堂又是一陣比方更大的鬨笑,有的人已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再看這萬大戶,襠的前後都大門敞開,褲子也不成了形狀,整個如缸口一般的大腚漏了出來,恰好他還是背對着衆人,這露出的大腚上,得虧穿了衩褲。

    只是,雖然有衩褲,那衩褲卻是極小的,只遮了屁股溝子,兩顆肥碩的屁股蛋子上的肥肉被他一晃之下,突突亂顫,幾乎飛起。

    不僅如此,他那衩褲還是大紅色的,簡直辣眼又醒目。

    得虧是穿了這衩褲,多多少的遮擋了他的大腚和前面的襠,要不然他這醜態可是要揚名天門關去了。

    便是如此,不少人已經用手點指他那露出來的兩大腚,笑的前仰後合起來。

    蘇凌在三層廊前,看得清楚,淡淡笑道:「這什麼萬大戶的,故意裝相露拙......就是想以醜態逗那司遙花魁一笑......別看此人表面憨傻,倒也有些小心思......有意思,呵呵有點意思......」

    陳醒三已經在一旁笑的直拍大腿了,一邊笑,一邊對蘇凌道:「公子......你這辦法倒也真損,逗花魁笑,再把她逗哭了......虧公子想得出來......那姓萬的倒也真豁得出去......」

    蘇凌嘿嘿一笑道:「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咱們酒足飯飽,還有美色相陪,再看看喜劇,這多愜意的事啊!」

    蘇凌說罷,朝丁小乙瞥了幾眼,卻見丁小乙臉上並未有半點笑意,只低低地說了聲道:「低俗......」

    蘇凌見他如此,只是笑道:「低不低俗的.....能達到目的就行......他這也沒啥危害,這世人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又少了麼?」

    丁小乙緩緩一嘆,低頭不語。

    再看那萬大戶從地上爬起來,起先還故作不知,仍舊一臉色眯眯的晃動肥胖的身軀朝司遙娘子走去。

    被那些起鬨的人一提醒,這才似猛地發覺自己的襠部似乎涼快不少,低頭一看,故意做出一窘的神態,慌得用兩隻手,只將前後「要害」一捂,在臺上夾着雙腿,手忙腳亂地朝後面就退,剛退兩步,啪的又是一個屁股蹲,蹲跌於地。

    不知是他裝的還是真疼,這一蹲,摔得他呲牙咧嘴地喊叫起來,竟翻了白眼。

    這下,臺下的人更是笑得地動山搖,江翻海沸了。

    好在,他這種小丑似的自污表演到這裏算是結束了。

    衆人笑罷,齊齊地看向那坐在桌幾後的花魁司遙,不由的皆怔在那裏。

    饒是這滿廳的人都笑不活了,可是再看那花魁娘子,臉上仍舊是半點笑意都沒有,仍舊自顧自的坐在那裏,面無表情,眼神空洞,連一眼都不看那萬大戶。

    衆人見狀先是一陣異訝的嘆息,接着便有人起鬨喊道:「萬大戶.....人家花魁娘子可是一點都沒有笑的意思,你還是趕緊下臺來吧,趁着夜色遮醜,趕緊回府,讓你府上的小娘子給你補補褲襠才是正經......」

    有人帶頭,那吹口哨的聲音,攆人的籲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那萬大戶也有些意外,自己都拼了老臉不要了,褲襠都裂了,結果這司遙娘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真夠邪門的!

    那萬大戶似乎還不死心,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形象,朝着司遙娘子近前緊走幾步,然後停下,忽地開始擠眉弄眼起來。

    一時間怪臉怪樣搗鼓個沒完沒了,他想着靠自己出出怪樣,說不定就能逗笑花魁了。

    可是他齜牙咧嘴,瞪眼鼓腮了半晌,只搞得自己眼疼嘴疼,那司遙娘子卻還是半點表情都沒有,仍舊如廟裏的雕塑,坐在那裏,怔怔出神。

    反倒是這萬大戶折騰的通身是汗,滿頭汗珠子。

    正在這萬大戶騎虎難下,拼了老命出怪樣時,卻忽的聽到三樓有人帶着嘲諷之意,冷笑道:「醜態百出......萬大戶,你還是歇一歇罷,這樣跟耍狗駝子有什麼區別......趕緊下臺去,別讓本公子反胃......」

    那萬大戶這兩年可是只說上句,沒人敢說下句的主兒,聞聽此言,火冒三丈,惱羞成怒地吼道:「什麼人,敢癡笑本大爺......他娘的我......」

    待他回過頭來,循聲朝三樓望去,頓時一激靈,整個人成了燒雞大窩脖,後半句話直直地憋了回去。

    趕緊一低頭,灰溜溜的下地臺去,朝着人羣裏一頭扎進去,頃刻之間連個人影都沒了。

    蘇凌正嘻嘻哈哈的看着熱鬧,忽地聽到這一聲嘲諷,感覺似乎聲音離着自己很近,轉頭四下看去,卻見自己旁邊數丈的另一間房門前,門外也和自己一樣支着一張桌子,桌後一個年青公子,正搖着摺扇,撇着嘴,一臉不屑地看着一樓廳堂那裏。

    身後垂手站着幾個健碩的漢子,想來是他帶來的打手。

    這年青公子還一手一個攬着一個女娘,卻是頗爲享受。

    只是蘇凌看他相貌,薄嘴尖耳,寡臉猴腮,頜下留着一小撮短鬚,還拿了紅繩系着。

    尤其是他長了一雙小眼,黃眼珠子亂轉,眼眶發青,一臉的猥瑣。

    穿的麼,倒是比那萬大戶還要華貴,手上還帶着一枚極大的碧玉扳指。

    蘇凌暗想,這人不知是哪家的紈絝子弟,那青眼圈一看便是縱慾放縱造成的。

    蘇凌低聲問道:「這是哪位大神?」

    陳醒三嘁了一聲,似乎十分瞧不起的道:「什麼大神,公子忒擡舉他了,他乃是這天門關副將周昶之子,名喚周閒,真真是人如其名的主兒,平日裏架鷹鬥犬,遊手好閒的......他老爹周昶倒是個人物,這周賢周大公子卻是偏偏不學好的,嗜酒好賭,欺行霸市,搶男霸女......看中誰家女娘婦人,不管人家有沒有婚配,願不願意,定是要搶回府去糟蹋了......實打實的色中餓鬼......弄得整個天門關都敢怒不敢言啊......」

    蘇凌聞言,冷笑一聲道:「官家的子弟,如此性子的衆矣,這個不稀奇......只是這周昶的能耐我還是知道的,天門關若沒有他,現在早被丞相拿下了......爲何周昶也不管管他這兒子?」

    陳醒三嘿嘿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周昶如今年近六十,也算老來得子,才有了這周賢,偏周家人丁不興,千頃田就這一顆獨苗,那還不遂了他的心意,讓他胡亂鬧去......這天門關守將呂鄺又是個一心修陰陽道的主兒,他更是不管這些......」

    陳醒三說罷,一旁的丁小乙哼了一聲道:「什麼腌臢鳥人.......就是個孬貨慫包!」

    蘇凌聽出丁小乙的話裏有內容,這才道:「哦?聽小乙這樣說,莫不是跟他有過節?」

    陳醒三插言道:「也就是前幾天,公子沒來的時候,這姓周的玩意兒,在街上瞎逛,竟然看上了個七八歲的女童,那女童也可憐,父親是沈濟舟的軍中的兵卒,死在了舊漳......她母親思念丈夫,男人死了沒幾天,也跟着去了.....。獨獨留下了這女童和她的阿婆......這周賢真就是下流惡魔,要強買了這女童......她阿婆豈能答應......結果這周賢竟然指示惡奴將阿婆活活打死......偏也巧了,周賢去擄那女童時,被小乙哥撞見,兩廂大打出手......」

    丁小乙眼中憤恨之色更重,咬牙道:「若不是袁督司怕事情鬧大,驚動了天門守軍,對咱

    們不利,勞資必然留不得他!這種畜生,留着便是禍害!」

    「哦......」蘇凌點了點頭,拍了拍丁小乙的肩膀道:「小乙嫉惡如仇,你放心,天門攻下之日,我許你親手殺了他!」

    丁小乙聞言,眼前一亮,朝着蘇凌鄭重的拱了拱手。

    那一樓的秦媽媽如何不認得周賢,更是知道他背後有個好爹,自己自然是不敢得罪的,趕緊陪笑朝着三樓周賢方向做了個揖道:「哎呦,原來是周大公子啊......您今日賞臉來,咱們這綺紅苑真是蓬蓽生輝呢!老身還想着等下上去,給公子送幾壇好酒呢......這一時忙的抽不開身,罪過!罪過!」

    那周賢哼了一聲,心裏倒也滿意這秦媽媽的恭敬態度,朗聲道:「今日這司遙娘子是本公子的了......本公子還是好心跟在場的所有人囑咐一句,都省省心,別他娘的瞎折騰了......沒有本事,天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他娘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他這句話說得猖狂至極,莫說一樓滿廳的人,便是二樓、三樓有身份的人,也不由得一臉慍色。

    便是蘇凌也是冷笑低聲道:「好大的口氣,真夠猖狂的!」

    只是,這整個樓內的人皆是敢怒不敢言,誰都不敢得罪周賢的大好爹周昶,一旦真硬碰硬,打你一個勾結蕭賊,腦袋都得混丟了。

    那周賢又飲了一卮酒,這才砸吧砸吧嘴道:「行了,別費事了,不就是逗司遙小娘子笑麼?這個好辦!」

    說着他衝一旁一個狗屎的奴才招了招手,耳語了一陣。

    那奴才一臉奉承的笑着,轉身進了房中,再出來時,手中託了個托盤,托盤上不知放了什麼,用一塊絲錦遮了。

    但見他狗仗人勢的撇着嘴走到廊前,當着衆人的面道:「諸位上演了!」

    話音方落,「刷——」的一聲,他一把揭了蒙在托盤上的絲錦。

    蘇凌三人和樓內所有人看去,皆是一愣。

    原來,這托盤內整整齊齊的擺着十根金條,皆是赤金足重。

    蘇凌暗道,倒是出手闊綽啊!

    那奴才似乎耀武揚威地將那托盤裏的十根金條展示了一番,這才趾高氣揚道:「花魁娘子,只需一笑,十金便歸你所有了!」

    這一下,鎮住了在場衆人,到這裏來的人,有缺錢的,也有有錢的,但總體來說,有錢的比缺錢的多。

    但是,有錢是一回事,願意不願如此大方,又是一回事。

    見這周賢爲了讓那司遙娘子笑一下,竟然出了十根金條,他們也是十分驚訝的。

    不過倒也有人小聲議論,言說,不就是幾個臭錢麼,咱們也出得起,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周賢一臉勢在必得模樣,搖頭晃腦地朝司遙看去。

    等了一陣,卻見那司遙娘子,依舊不言不語,臉上照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根本不爲那十根金條所動。

    蘇凌來了興趣,暗暗想着,看這周賢如何收場。

    周賢見司遙娘子不爲所動,竟也不惱,撇嘴一笑,朝着那奴才只說了一個字:「加!」

    那奴才趕緊拱手,託了托盤回去,再出來時,還是那個托盤,蒙了絲錦。

    那奴才一如方纔那般,將絲錦揭了,朗聲道:「五十金條,司遙娘子可否一笑啊?」

    衆人看去,果見那托盤上的金條多了不少,足足整五十根。

    這下,樓內大多數人都已經愕然了,五十根金條,又是在戰時,這金子可是硬通貨啊,戰時五十根金條的價值可不菲啊!

    這周賢就毫不在意的拿出來,只爲了讓司遙娘子開心一笑,這本下的有些大

    了啊。

    衆人心中都覺得,那司遙娘子本身也是個風塵女娘,眼前五十根金條,莫說風塵女娘了,便是尋常人家也會心動的。

    周賢只覺這次定然是穩操勝券了,哈哈笑着,一臉的得意朝那高臺上的司遙娘子看去。

    衆人也趕緊看向司遙娘子。

    只是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所有人的人皆齊齊愕然。

    那司遙娘子這次不但沒有一絲的笑意,便是原本怔怔的坐着,眼下卻朝着那椅子靠上一靠,似乎極其無聊的擺弄起她腰間的系帶來。

    她就這樣的擺弄着,半分也未曾擡頭看那金燦燦的五十根金條一眼!

    「這......」

    周賢覺得自己的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眼角眉梢間已然帶了些許明顯的氣惱,忽的沉聲道:「再加!」

    隨後,片刻功夫,周賢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惱怒。

    「再加!再加!......」

    「繼續加!......」

    就這樣,那奴才託了托盤,加了金條,來來回回的出來進去了好幾次,跟遛狗似得。

    蘇凌越看越饒有興起,眼睛微微的眯起,似乎想着什麼。

    直到最後,那托盤之中已然擺不下了金條,一眼看去,足足有一百五十根金條堆積在那裏,堆得都有些高了。

    可是,那司遙娘子根本不爲所動,甚至用玉手支了雪腮,彷彿睡着了一般。

    這下整個樓內的人都炸鍋了,從最初的小聲議論,到如今的喧譁聲聲,說什麼都有。

    細細聽了,大多數人都在說,這周賢周大公子,的確好大的魄力,這一百多根金條,無異於千金博美人一笑了。

    可是這司遙娘子也真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別說笑了,甚至連看都不看那滿托盤的金條一眼。

    實在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或許,這司遙娘子是刻意爲之,心中早就心動了,只是故意待價而沽,博得一個更高的身價罷!

    別人只是看熱鬧的,倒還好說。

    那周賢是又氣又惱,又羞又憋,暗道,這什麼情況,勞資我爲了你血本都不要了,你倒好,真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勞資這是一百五十根金條,不是一百五十根樹枝!這些金條,可是夠你這小蹄子吃上一輩子了!

    他是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面子終究是折了。

    再加,可是真沒了......

    勞資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勞資看上的雌兒,還從來沒這麼費勁過。

    順的不行,勞資玩橫的!大不了拆了這綺紅苑,看這蹄子從不從!

    想到這裏,周賢「啪」的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接着騰身站起,一揚手,掀了那桌子。

    只嚇得懷裏的兩個女娘尖叫一聲,抱頭躲閃。

    衆人一看,知道這個周大公子要發飆了,膽小的已經腳底抹油,悄悄溜了,膽大的站在那裏,卻要看看這件事如何收場。

    「他娘的,給臉不要臉的浪蹄子,勞資一百五十根金條,你連看都不看一眼,裝什麼呢裝......不就是個賤娼妓,真把自己當做玉潔冰清的天上仙子了?今日你笑不笑,哭不哭的老子不管了......這什麼破規矩的勞資還不放在眼裏,勞資在哪裏,哪裏便是規矩!左右,給我衝將下去,把那個浪蹄子給我扛到勞資的房裏去!」

    「喏——」

    身後數個惡奴打手聞風而動,便要從三樓上衝下來去搶那司遙娘子。

    這下慌得那些樓內的人紛紛躲避,生怕倒黴倒到自己頭上,一時之間如鱉反潭

    一般亂作一團。

    秦媽媽也是臉色大變,左右爲難。

    這綺紅苑雖然背後有軍中的靠山,但無論如何也大不過那周昶去......

    秦媽媽沒有辦法,只得過來親自去求司遙,可是無論這個秦媽媽如何說,那司遙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倒是睡不成了,只是淡淡的看着秦媽媽,不言不語。

    樓內正自亂着,忽的聽見有人冷然朗聲道:「周賢休得放肆......玩不起的貨,達不達目的便要來橫的?什麼東西......本公子在此,不如教教你這把戲,到底該如何玩,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