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劫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染夕遙字數:6692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蕭箋舒聞聽此言,先是一怔,半晌方驚訝道:“師尊......師尊您這是什麼意思?”

    王元阿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記住嘍......想要誰的性命都是我擡擡手的事兒......但是,唯獨蘇凌......不行!”

    他這話說完,蕭箋舒和溫褚儀皆同時一愣,默然無語。

    半晌,蕭箋舒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莫不是師尊跟蘇凌之間還有什麼......交情麼?”

    王元阿擺了擺手,雲淡風輕道:“交情嘛......一點都沒有,只是蘇凌那猴兒崽子背後的大樹難以撼動......當年我闖蕩江湖之時,亦曾欠了蘇凌背後那棵大樹好大一個人情......所以,我不能向他出手!”

    蕭箋舒聞言,心下也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央求道:“可是師尊啊......蘇凌可是解決此事的關鍵啊,蘇凌不除,徒兒還是必死無疑啊......”

    他有意地想要激一激王元阿,忽地一臉的生無可戀道:“若是師尊不出手除了那蘇凌......徒兒......徒兒只能......”

    王元阿驀地盯着他,淡淡道:“你......只能如何啊?”

    蕭箋舒一咬牙,忽地又跪在地上,顫聲道:“徒兒只能死在師尊面前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爲何,那王元阿忽的仰天大笑,竟是越笑聲音越大。

    蕭箋舒和溫褚儀皆不知道王元阿是何意,不由得變毛變色起來。

    王元阿冷冷地斜睨了蕭箋舒一眼,漫不經心道:“死?......那感情好啊,這樣我倒也省事了!......”

    說着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一道流光,帶着金芒的清鳴之音,從他腰間射出。

    那流光投到地上,“鐺啷啷——”的直響。

    蕭箋舒和溫褚儀循聲看去,卻見地上躺着一柄冷森森,鋒芒芒的細劍,宛如柳葉一般。

    王元阿不動聲色地衝蕭箋舒努努嘴道:“不是想死麼?喏,拿起這細劍,抹脖子啊!......”

    “我......”蕭箋舒怔在當場,半晌嚎啕大哭起來。

    王元阿冷冷道:“蕭箋舒,別人不知道你,我是你師尊......在我面前,就把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好嘍!你能願意去死?你捨得你苦心孤詣得來的權利麼?你捨得國色姿的獨孤小娘?還是你捨得你那聰明乖巧的兒子蕭仲瑞啊?”

    “我......我捨不得......”

    蕭箋舒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眼看事情要弄僵,溫褚儀這才趕緊刻意地清了清嗓子道:“公子......公子啊,什麼死不死的,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說着,他仗着膽子扶了蕭箋舒起來。王元阿卻是瞥着他,隨他去吧。

    溫褚儀朝着蕭箋舒使使眼色,方擠出一絲笑容道:“公子啊......王前輩既然答應出手,自然能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要事情能完美的解決,蘇凌死不死的......又有什麼關係呢?是不是啊......”

    蕭箋舒還想爭取,溫褚儀恰到好處地咳了一聲。

    蕭箋舒只得不死心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徒兒......徒兒聽師尊的安排!”

    王元阿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道:“行了......那陰陽教我替你滅了......至於你與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蘇凌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了,我再不取他性命之下,依舊讓他將這些事情爛在心中......不講出來,也就是了!”

    蕭箋舒無奈,只得點頭答應。

    王元阿這才站起身來道:“行了,我這便起身......你等我消息吧......”

    說着,他似警告一般看了蕭箋舒一眼道:“我可是讓你等我消息......你若揹着我私自行動......可別怪我再不管你這些破事!”

    蕭箋舒唯唯諾諾,點頭答應。

    再看王元阿身形一晃,一道黑芒射向窗邊,蹤跡不見。

    待那王元阿走後,蕭箋舒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冷芒道:“他......實在是......客氣點,他是我的師尊......可是半點不把我的身份放在我心中!”

    溫褚儀勸道:“公子......有求於人,怎麼能不低頭呢?不管怎樣,他是維護你的......要不然也不會說動身便動身啊......只要公子以後大事成了,這些算得了什麼,再說......他乃是江湖人士,獨來獨往嗎,性子古怪,公子也是知道的......”

    蕭箋舒嘆了口氣,緩緩地坐在椅子上,心有不甘道:“又讓那姓蘇的逃過一劫!他的命怎麼這麼好啊,我好不容易有個師父,可卻依舊動不了他......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溫褚儀剛想出言勸慰,卻見蕭箋舒一臉不滿的看着他,嗔道:“你也是......方纔爲何不替我說話,反倒與他站在一處......你到底怎麼想的!”

    溫褚儀這才一臉無奈地擺擺手道:“公子想要蘇凌的命,褚儀就不想麼?除了蘇凌......咱們就少了一個絆腳石......只是,王前輩那樣說了,甚至公子以死相激,他都絲毫不動心......公子啊,這件事是板上釘釘,不能改變了......一旦惹怒了王前輩,他撒手不管,公子還能依仗何人呢?”

    溫褚儀頓了頓又道:“再者......公子好好想一想,那蘇凌如今可是不好動他的......丞相對他極爲看重......若是他在這當口死了,公子就算再能洗脫你的嫌疑,丞相也不免會懷疑到您的頭上......到時候再冷遇公子......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蕭箋舒聞言,這才神色稍霽,嘆了口氣,似感嘆道:“唉......蘇凌的確是有大才的人啊......我與他相識,其實是同倉舒一起的......只是可惜,我當時並未將他放在心中,後來又經過一些事,我與他更是逐漸交惡......早知如此,我當初好好收攬他,就算他不爲我所用,也不會到這種地步啊......”

    蕭箋舒說着,臉上顯出莫大的後悔之意,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爲之又道:“我養了不少的幕僚,可是......加起來,也不及蘇凌之萬一啊......倒是飯不少吃,銀錢不少拿......”

    溫褚儀有些尷尬,只覺得蕭箋舒此言雖然沒有點名道姓地說自己,可是也着實刺耳。

    他只得按下不滿,緩緩道:“公子......若想讓蘇凌爲您所用,只要現在逐步與他修好關係......想來也不晚的,再者,只要以後大局在公子這邊,那蘇凌想必會知趣的......說不定哪天自己就來投了!”

    蕭箋舒點點頭道:“唉......但願如此罷......”

    ............

    天門關外,蕭元徹大營。

    蘇凌從蕭元徹的中軍大帳走出,已然是後半夜了,深冬暗夜,無星無月,只有冷風如刀,陰溼得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蘇凌信步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半路之上,卻見有人提了燈籠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是公子麼?......”那人一眼看見蘇凌,朗聲問道,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蘇凌看去,正是林不浪。

    蘇凌也朝他走去,見了他哈哈一笑道:“不浪怎麼出來接我呢?”

    林不浪道:“公子一路勞累,未歇上一歇,便急着去見蕭元徹,不浪怕公子的傷還未完全好,這才尋來看看......”

    林不浪一向很少稱呼蕭元徹爲丞相,幾乎總是直呼其名。蘇凌明白,林不浪一直不怎麼認可蕭元徹,甚至還有些淡淡的敵意,他能留在軍中,做騎都尉,完全是因爲蘇凌的緣故。

    因此蘇凌也就未曾糾正,就隨了他這樣叫了。

    蘇凌一笑道:“沒有那麼嬌氣,芷月的醫術你還信不過麼?”

    林不浪也笑道:“嫂子的醫術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這才話鋒一轉,似隨意的問道:“公子去了蕭元徹那裏許久,說了些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

    蘇凌一擺手,故作輕鬆道:“無事......走,回帳裏去,這裏風大,我還真有些冷了!”

    說着當先朝前邁步。

    林不浪見蘇凌口中雖說無事,但他從蘇凌的神情中還是感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的,只是蘇凌不說,他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兩人並肩走到營帳前,卻見冷風之中,兩個人正等在營帳外,兩個人想來是等得久了,在冷風中不斷地跺着腳,驅趕一些寒氣。

    “公子......終於回來了!俺老吳可是想死公子了!”一聲如牛般的呼喊,嗡嗡的映着迴音。

    一個壯碩如牛的身影當先跑了過來,身後另一個身材健碩的人影也疾步的迎了上去。

    蘇凌看去,正是吳率教和周幺。

    他們兩人是隨軍來到天門關的,分離這幾日天天唸叨着公子何時回來,今日見着蘇凌,真真是高興極了。

    蘇凌也快步走過去,一拳捶在吳率教的肩膀上,哈哈笑道:“大老吳......幾日不見,你又健壯了不少啊......怎麼樣,我不在這幾日,沒人約束你,那酒,可不少吃罷!”

    未等吳率教說話,周幺笑道:“公子真是瞭解他,這大老吳就沒清醒過,當然除了今天......”

    吳率教一窘,一腳朝周幺踹去,周幺笑着閃身躲過。

    “周幺,你小子真不地道,說好了不許出賣俺,結果公子剛一回來,你就這樣告狀......”

    說着,他朝蘇凌嘿嘿一笑道:“別聽他的......俺每日只吃一點酒......一點......再說了,那也是奎甲都督硬拉着俺吃的.....俺不去,豈不是讓公子沒了面子不是麼?”

    蘇凌斜睨了他一眼,啐道:“照你這樣說......你每日吃的爛醉如泥的,倒是爲了我啊......”

    好在蘇凌也不深究,攬了吳率教的脖子,朝着周幺和林不浪招手道:“走進帳去,裏面暖和!”

    蘇凌走進自己的軍帳,便覺得滿帳皆是暖意,再看這帳子內的東西雖然簡樸,卻打掃的乾乾淨淨,衾被早已鋪的暄暄騰騰,炭火爐中的火燒的正旺。

    蘇凌心中莫名的感動,吳率教卻是嘿嘿一笑道:“早接到林小子的飛鴿傳信,言說公子今日便回,周幺起了個大早,忙裏忙外的......這些都是他一個人打掃的......”

    蘇凌感動的點點頭,看着眼前一臉憨厚的大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周幺啊,這些事不用你來做的,咱們又不是沒有兵卒伺候......”

    周幺擺擺手道:“那些軍卒,毛手毛腳的,我就沒喚他們來,我收拾得放心!”

    蘇凌點了點頭道:“你辛苦了!”

    對於周幺,他始終帶着一絲不同尋常的感情和歉意。他們原本兄弟三人,可是老大、老二均折在了沈濟舟的大營,如今孤零零的只剩他一人。

    偏這個周幺雖然長得健碩,爲人憨厚,但卻心思縝密,並不是那種粗莽之人。

    所以,蘇凌總是格外的關注他的感受,生怕讓他覺得兄弟陰陽兩隔,自己又沒了親人。

    再說,他也要對得起周老伯一腔孤勇送子參軍的豪氣啊!

    所以,蘇凌總是忙裏偷閒,調教周幺的本事之外,還教他識字,更將一些兵書拿給他去看,由淺入深,如今周幺做一軍部將都綽綽有餘,可是,先有自己,再有林不浪做了騎都尉,再讓周幺軍中任職,總是有些招搖,那蕭元徹又是個疑心的主,所以,到現在周幺也只是他的親隨。

    可是周幺卻一如既往地盡心盡力,從無怨言。

    蘇凌四人圍坐在帳中,蘇凌簡要的將這幾日的事情做了介紹,他刻意的隱瞞了自己再次受傷和陰陽洞的事情,這也是他提前跟林不浪交代好的,林不浪也就沒有揭破。

    期間林不浪悄悄地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懷中抱着氈毯和衾被。

    蘇凌疑惑道:“林不浪,你這是做什麼?”

    林不浪雖然是騎都尉,官職雖不大,但已然有了品級,故而也有自己單獨的營帳。可看他這架勢,似乎今夜要睡在這裏,蘇凌這才有此一問。

    林不浪掩飾般地撓撓頭道:“我自己一個人在營帳中太無聊,也沒個說話之人......睡不着,所以我就睡公子帳中了!”

    蘇凌明白林不浪心中所想,也就沒有讓他再回去,周幺幫着林不浪鋪了氈毯和衾被。

    蘇凌看看時辰,方道:“其他的話,來日再講,看樣子還能睡個三個時辰,咱們都快睡覺去!”

    熄燈躺下,營帳一片漆黑。

    不多時,蘇凌的營帳之中傳來或高或低的鼾聲,那高聲的自然是吳率教,低聲的是林不浪和周幺。

    這三人已然沉沉睡去了,可是,三個兄弟就在自己身旁,蘇凌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的。

    黑暗之中,蘇凌也不敢動,生怕弄出細微動靜,打擾了他們三人。

    想來周幺和吳率教是很累的,蕭元徹曾言嗎,跟天門關交兵數次,那周幺和吳率教應該是每次戰場都無一例外的拼殺的,因此定然很累了。

    林不浪這幾日跟着自己也折騰的夠嗆,所以很少見的也幾乎與他們同時睡去。

    蘇凌仰面躺着,眼睛卻是睜得老大,一點睡意都沒有。

    黑暗之中,他細細地想着心事。

    明日開始,便要實行他的計劃了,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他定然可以深入陰陽教總壇,伺機將陰陽教連根拔起,進而蕭元徹的大軍攻入天門關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只是蘇凌知道,他自投效蕭元徹以來,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順利過。

    陰陽教龍潭虎穴,又在天門關內,與蕭元徹互通消息便就更難了,加上他此次更是單槍匹馬,雖然天門關內有暗影司的暗哨,但是畢竟那裏敵兵環伺,暗影司在那裏的力量也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此行必然比以往的每次行動都要危險。

    這也是蕭元徹聽了自己的計劃後,一直猶豫不決,最後就算拍了板,也是千叮嚀萬囑咐蘇凌小心爲上。

    蕭元徹和郭白衣都預感到此事十分的不容易,何況自己呢?

    可是這是蘇凌現下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行的辦法,就算再兇險,自己也得試一試。

    正因爲自己明白此行兇險,他才在林不浪問他的時候刻意隱瞞,他是知道自己這兄弟的性子,若是說了實情,他無論如何也要跟着去的。

    自己深入險地便好,兄弟是萬萬不能跟着自己涉險的。

    蘇凌思緒翻涌,忽地又想起謝必安臨死前說的那幾句讖,那讖到底何意?還有他說的陰陽教的大計,到底又是什麼呢?

    蘇凌想來想去,端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現在的情勢,早就超出了羅大忽悠祕笈的範圍了,蘇凌原本以爲,只要擊潰了沈濟舟的主力大軍,那便可長驅直入,沈濟舟的勢力頃刻之間便會土崩瓦解,未曾想,竟然還是如此的艱難。

    沈濟舟果然也是一時豪傑啊,看來羅大忽悠是刻意的貶低了那個人的......

    蘇凌忽地又想起,似乎紅芍影也跟陰陽教有着說不清楚的聯繫,似乎還糾葛很深。那謝必安可是明確說了,紅芍影的總影主已然到了陰陽教的總壇。

    蘇凌暗想,紅芍影想來低調,蹤跡難尋,虛虛實實的,此次來陰陽教總壇的所謂紅芍影的總影主,到底是不是穆顏卿,抑或者只是穆顏卿找了個紅芍影中的人代替她的,畢竟紅芍影影主在外間人看來,一直很神祕,只知道姓穆,卻未見真容,不知是男是女的。

    若不是穆顏卿親至,自己可能還好辦一些,若真的是穆顏卿,自己會不會與她發生一些衝突呢?

    如果真的有了衝突,自己該如何抉擇?

    穆顏卿啊穆顏卿......如果是你,你該怎麼抉擇呢?

    蘇凌覺得心中十分的爲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麼。

    又想到那浮沉子竟也來了陰陽教,似乎無論謝必安還是浮沉子自己,都有意無意地說過,陰陽教如今是三方勢力,除了陰陽教那個姓蒙的教主,更有代表荊南錢仲謀的紅芍影,還有代表神道最大權勢和影響的兩仙塢。

    若是再加上陰陽教紮根的渤海。

    這小小的天門關竟有四股勢力。

    不......若是自己也算一股勢力,那便是五股勢力了。

    蘇凌越想越覺得,五股勢力糾葛一起,一團亂麻,此次行動斷然難上加難了。

    蘇凌腦袋都想得生疼,他想要把未來或許要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想想清楚,好做到有備無患,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會發生些什麼,頭暈腦漲,焦躁不安。

    直到離着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左右,蘇凌才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睡意襲來,他才堪堪睡去。

    翌日,天光放亮。

    冷風風勢似乎小了不少,昨夜嗚嗚的風聲嗎,今日卻聽不到嗚嗚之聲了。

    蘇凌頭一個醒來,披了衣服,挑了帳簾站在營帳前。

    今日卻是難得,竟出了久違的太陽。

    只是隆冬的日光,雖亮度不減,但卻似驅不散寒意的。

    可總是晴天,到了中午,氣溫升高,或可有些暖意。

    蘇凌正擡頭看着太陽,身後林不浪挑了帳簾也走了出來道:“公子怎麼不多睡會兒,昨夜本就睡得晚......”

    蘇凌呵呵一笑道:“睡不着啊......那大老吳的鼾聲如驚雷,除了杜恆能跟他一拼,咱們都不是對手......我怎麼能睡呢?”

    林不浪聞言也是無奈地笑了起來。

    蘇凌忽地轉頭,大手一揮道:“走,進去,把他們倆叫起來,我有件大事宣佈!”

    林不浪心中一動,隱約的感覺到,該是昨日蕭元徹與蘇凌商議的什麼事情,忙點了點頭當先走了進去,扯着嗓子喊道:“大老吳,周大哥起來了......公子有話對咱們講!”

    吳率教和周幺聞言,皆一骨碌坐了起來,睡意全無。

    蘇凌笑道:“不着急,你們洗漱,等下軍卒送飯食來,咱們邊吃邊說!”

    衆人洗漱已方畢,便有四個軍卒擡了早飯前來,蘇凌的早飯自然不同旁人,雖然算不上精緻,但是樣式東西也多。

    尋常的士兵還要排隊去夥頭軍營打飯,蘇凌卻是不用的。

    蘇凌讓四個軍卒將飯食放下,又拿了一吊錢賞了他們,這四個軍卒方樂顛顛地去了。

    其實蘇凌不知道,現在自己的飯食,那些軍卒是要爭着來送的,無他,給別的將軍們送飯,送得早了,將軍們未起,捱罵,送得晚了,耽誤將軍們用飯,還是捱罵,若是那日飯食不可口,更是有可能連盤帶碗地扔出去。

    可是蘇凌蘇長史卻是不同的,無論早晚,無論飯食好不好,只要送來了,不但不捱罵,還給賞錢。

    蘇長史出手闊綽,最少都是一吊錢,所以,豈有不爭着送的道理。

    林不浪也曾說過蘇凌,言說公子不必每日破費,那些軍卒送飯來是他們的差事。

    蘇凌呵呵笑說,差事是差事,不過人家辛苦送來,總是要給點好處......這叫做......小費!

    後世給小費的時候,蘇凌還是摳摳索索,覺得實在沒有道理,可如今他那不好堂和杜記羊肉館可是掙老了銀錢,這點錢,蘇凌還不放在心上。

    有錢的人感覺就是好啊!

    那些軍卒走了,蘇凌招呼着林不浪三人來吃飯,三人在桌前團團圍坐,吃了起來。

    蘇凌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這才淡淡一笑道:“既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這裏有個小事情宣佈......”

    說罷,他微微一頓,又提高了些許聲音,以示鄭重道:“雖然是小事情,也是經過丞相同意的......我更是在丞相面前打了包票的,所以這件事一定的做成了!”

    四人聞言,神情一肅道:“公子您說吧,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都去!”

    蘇凌聞言,哈哈大笑道:“好!那兄弟一心,其利斷金!我說的事情便是,等到快晌午的時候,大老吳、不浪、周老弟,咱們四個點五十來人,跟我去營外必經咱們大營的路上埋伏......”

    林不浪聞言,心中一動道:“莫不是有天門關的援兵到了,咱們要半道阻擊不成?”

    吳率教嘟嘟囔囔道:“要真的是敵軍援兵......公子......那咱們五十來人......也忒有點少了罷......”

    周幺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卻見蘇凌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道:“什麼阻擊援兵......援兵也不能從咱們的方向進天門關不是?”

    “那是什麼事啊?......”三人一臉疑惑道。

    蘇凌儘量的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莊重嚴肅,卻還是當先樂着吐出兩個字來。

    “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