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五百二十八章 震怒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染夕遙字數:3105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蕭元徹當先走到行轅大門前,身後郭白衣等人皆跟着。

    只是看到門口的情形,皆不由地愣在當場。

    卻見蕭箋舒和汪順站在那裏,身後卻是蕭倉舒,臉上隱隱帶着一絲不悅。

    往他們身後看去,只見四個侍衛打扮的人,擡着一張軟榻。

    蕭元徹等人疑惑地往軟榻上看去,就見蘇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雙目緊閉,一臉異樣的酡紅。

    這許多人都出來了,動靜不小。

    可是,軟榻上的蘇凌紋絲不動,眼睛不睜,就如死了一般。

    蕭元徹臉色大變,疾步走上前去。

    蕭箋舒、蕭倉舒和汪順等人趕緊行禮道:“見過父親......”

    蕭元徹恍若未聞,半點都未看他們一眼,只低低道:“讓開......”

    說着,徑自朝蘇凌軟榻前走去。

    幾步來到蘇凌近前,蕭元徹急呼道:“蘇凌.......蘇小子!......蘇凌!”

    他接連呼喚了數遍,那蘇凌仍舊未有半點反應,躺在那裏,宛如死人一般。

    蕭元徹心神劇震,扭向回頭,灼灼地盯着蕭箋舒。

    蕭箋舒甚至可以感覺到父親的眼神中讓人窒息的殺意。

    “父親......”蕭箋舒心頭一顫,懦懦道。

    蕭元徹聲音極低,冷冷道:“蕭箋舒......你告訴我,你對蘇凌做了什麼?爲何蘇凌成了如此模樣......”

    蕭箋舒頓時惶恐起來,趕緊拱手道:“父親......孩

    兒什麼也沒做啊......”

    “哼......”蕭元徹冷哼一聲道:“什麼都沒做?爲何這般時辰才返回?我只說讓你帶他來見我,什麼都不要做,你來解釋解釋,這許久你都做什麼了?敢有一句虛言,我定然不饒!”

    蕭箋舒趕緊拱手顫聲道:“父親!孩兒有下情回稟!這......這蘇凌成了如今模樣......屬實於孩兒沒有任何關係啊......父親若不信......可問汪大監......”

    汪順心中也惶恐,趕緊跪倒叩首道:“主人.....主人,二公子所言句句屬實......”

    汪順剛說到這裏,蕭元徹卻眉頭一蹙,感覺到蘇凌身上一股濃重的味道撲鼻而來,不由得訝異道:“這......這是什麼味道!”

    郭白衣從後面走來,看了看蕭箋舒和汪順,又偷眼瞧了瞧一旁不說話,一臉不悅神色的蕭倉舒。他這才朝軟榻上的蘇凌看去。

    只看了一眼,不由地笑了起來。

    蕭元徹瞪了郭白衣一眼,頗沒好氣道:“白衣,蘇凌已然人事不省了,你還笑得出來?”

    郭白衣這才朝蕭元徹拱手,臉上仍舊一臉笑意道:“主公莫要擔憂!您這是關心則亂,蘇凌他什麼事都沒有......”

    蕭元徹一臉詫異道:“什麼事都沒有?爲何會不省人事......”

    郭白衣不慌不忙道:“主公,您聞聞這周遭飄蕩

    的味道,仔細辨認,就知道蘇凌爲何會如此了......”

    “嗯?......”蕭元徹聞言,一臉疑惑,卻還是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周遭的氣味。

    瞬間,他一臉詫異道:“這......這是,好濃重的酒味!”

    他盯着蘇凌,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這蘇凌......這小子是吃了多少黃湯?這是醉成如此模樣了不成?”

    蕭箋舒這才長舒一口氣,沾了沾額頭上的汗珠道:“父親!的確是如此啊!沒有父親的命令,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蘇凌做什麼啊......孩兒跟汪大監前去時,蘇凌......不不不,他住處的所有人,都已醉成一團......院中還有好些酒壇子......那酒味隔着好幾戶人家都可以聞到......起初蘇凌雖然醉酒,卻還能說話,雖然滿嘴醉話......可是孩兒還未跟他說幾句......他索性躺在竹蓆之上......睡了過去了.......孩兒也是束手無策啊......又想到父親焦急等候,這才找了軟榻,連人帶榻擡了過來了......”

    蕭元徹這才狐疑地看了看蕭箋舒和汪順,心中暗想,蕭箋舒就算不敢說全部的實情,但偌大的事情,他也不敢全部欺瞞。

    又見蘇凌一臉酡紅,周圍酒氣瀰漫,這的確是醉酒的模樣。

    蕭元徹這才擺了擺手道:“行了...

    ...既然人擡來了,那就擡進去,再做計較吧......”

    衆人這才七手八腳,將蘇凌連人帶榻擡進了行轅中廳。

    蕭元徹一臉陰晴不定地靠在書案後的長椅上。

    下面蕭箋舒、蕭倉舒、郭白衣、汪順等一干人見蕭元徹如此,皆垂首站立,一句話都不敢說。

    半晌,仍舊無人說話,廳中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蕭箋舒只得硬着頭皮,一拱手道:“父親......孩兒......”

    不料蕭元徹一擺手,沉聲道:“我未問你......你不要講!”

    蕭箋舒一窒,只得悻悻的將話又咽了回去。

    蕭元徹一指一旁帶着慍色的蕭倉舒道:“倉舒啊......我問你來說!”

    蕭倉舒這才邁步出列,朝蕭元徹拱手道:“父親,您請問,孩兒知無不言!”

    “真如你二哥所言,他只不過說了幾句話,要帶蘇凌來見我時,蘇凌便醉成了如此模樣了麼......”蕭元徹盯着蕭倉舒道。

    “這......孩兒......”蕭倉舒欲言又止,臉上有些猶豫。

    “說!”蕭元徹沉聲追問道。

    蕭倉舒一拱手道:“父親......若二哥真就只是說幾句話,正兒八經地將蘇凌帶來父親這裏......又能耽擱多久?孩兒也不能生氣......父親不知道吧,此時蘇哥哥的住處,他那些親隨和朋友已然憤懣無比,若不是孩兒壓着,怕是一起衝進

    來見您了......”

    蕭元徹聞言,面色愈冷,扭頭盯着蕭箋舒,眼中寒芒如電。

    蕭箋舒頓時渾身發軟,幾欲跪倒。

    “那就一五一十的,將你二哥所作所爲都說清楚!”蕭元徹追問道。

    蕭倉舒這才將蕭箋舒和汪順的所作所爲,全部講了一遍,最後方一拱手道:“父親......若孩兒理解得不錯,您只是叫蘇哥哥前來問話,並非定罪......可是二哥和汪大監所爲,就如要提審一個重罪的犯人!這如何不讓人寒心!”

    蕭倉舒字字如刀,聲音中帶着掩飾不住的憤慨。

    蕭元徹聽完蕭倉舒的話,緩緩地靠在長椅上,雙目微閉,並未立時表態,但臉色卻顯而易見的愈發陰沉地嚇人起來。

    半晌,在蕭箋舒不住的向汪順使眼色後,汪順無奈地硬着頭皮朝蕭元徹拱手道:“主人......老奴覺着......二公子此舉也是爲了給主人分憂......再者說,蘇凌的確難以洗脫嫌疑......二公子所爲也不算違背......”

    “啪——!”

    未等汪順說完,蕭元徹一掌拍在書案之上。

    一聲響,廳中衆人不由得皆一顫,將頭垂得更低了。

    蕭元徹眼神灼灼地盯着汪順,一字一頓道:“汪順!......蕭箋舒如何暫且不論,我且問你!帶蘇凌前來,是我給誰的命令?”

    汪順一臉惶恐,趕緊跪倒叩首道:“是主人給老

    奴的......”

    “呵呵......”蕭元徹冷笑幾聲,“你還知道!我既然讓你做主,那蕭箋舒不過跟着前去,你便是做的如此的主麼?我有沒有說過,不要講廳中的任何事,連審正南死、死牢失火的事情都不要講?”

    “這......”汪順一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倒好!全然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他蕭箋舒不沉穩,年輕氣盛......你可是跟在我身邊二十餘年的老奴!爲何也如此縱容!簡直豈有此理!你眼中心裏可還有我這個主子麼!說!”蕭元徹滿臉怒容,眼神如刀,盯着汪順道。

    “老奴......老奴......老奴有罪!有罪啊!”汪順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一邊不住叩頭,一邊顫聲道。

    蕭元徹眉頭擰成疙瘩,一擺手道:“左右,將這奴才拖將下去,賞他十軍棍!讓他清醒清醒......好好反思反思做奴才的本分到底是什麼!相府文書掾即刻修書一封,給龍臺的魏長安,問問他平素是如何管教手下人的?不會管的話,他那相府大監的位置也不要坐了!”

    “喏!——”左右侍衛應諾,一擁而上,將汪順拖拽向廳外。

    那汪順一臉死灰,被侍衛拖着,嘴裏還大聲求饒道:“主人!念在老奴跟隨您二十餘年,饒了老奴吧......饒了老奴吧......老奴死不足惜.....但主

    人萬萬不要遷怒於魏大監啊!.......”

    其實,汪順可沒有如此好心腸,因爲魏長安向蕭元徹求饒。

    魏長安何許人也,絕對的惟蕭元徹馬首是瞻,平素便不少告誡相府一干奴僕丫鬟,作爲下人,當如何守好本心,如何爲主人分憂。

    以他的處事方式和老辣沉穩,如何不明白汪順爲何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反常。所以,魏長安定能很容易就猜出,這汪順定然跟蕭箋舒達成了某種協定。

    若真是如此,魏長安豈能讓他活着?

    怕是回了龍臺,便是汪順的死期了。

    蕭元徹不耐煩地揮手道:“拖下去.....狠狠地打!”

    蕭箋舒一咬牙,只得硬着頭皮道:“父親......父親息怒,汪大監跟隨您二十餘年,今次也是情有可原,還望父親念其勞苦功高,免了他這十軍棍吧,要不然他一把年歲,如何受得住啊!......”

    蕭元徹猛地回頭,盯着蕭箋舒,連聲冷笑。

    可是聽在蕭箋舒的心中,那冷笑卻如刀一般扎在他的心中。

    半晌,蕭元徹才灼灼地看着蕭箋舒,一臉的陰鬱和冰冷道:“你還給他求情?莫不是心疼了?也好,現在就來議議你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