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龍煌天崩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年凌雲志,怎忘赤子心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染夕遙字數:6457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蕭璟舒拉着蘇凌從八角亭中走了出來。
蘇凌笑道:“你這小女娘,怎麼尋我尋到這裏來了?”
蕭璟舒驀地臉色突變,低聲道:“不要回頭,快跟我離開!”
蘇凌瞬間明白蕭璟舒的言外之意,神情一凜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蕭璟舒不搭話,神色儘量顯得同往常一眼,忽的朗聲道:“哎呀蘇凌,你怎麼這麼不曉事,大廳裏的賓客等不到你,都已經離席了,你還在這裏瞎逛啊?說說該怎麼罰你。”
蘇凌瞬間會意,神色不變,仍舊嘻嘻哈哈的朗聲道:“想讓我多陪你一會兒,便直說唄,他們散他們的,你走你的不就行了,我也沒讓你來找我啊。”
蘇凌一邊這樣說着,一邊被蕭璟舒拉着,加快腳步。
待出了那八角亭的範圍,蕭璟舒臉色變得極爲緊張,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拉着蘇凌疾步前行。
那俊俏的臉頰上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蘇凌邊走邊低聲道:“莫要管我,你來時定然有馬車,你趕緊走罷。”
蕭璟舒秀眉緊蹙,低聲道:“你當我真心管你?只是不想讓你死在我三哥哥的府上,給他添了禍事去,那凌一劍,你可知道什麼來歷麼?”
蘇凌搖搖頭低聲道:“我哪裏知道他什麼來歷,就覺得他那柄巨劍挺邪乎的。”
蕭璟舒低聲極速道:“有空我在細細跟你講,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忽的俏臉一揚,滿臉是笑,聲音又高了些許道:“你若認罰,便陪着我一路走回我府上去,正好看看雪景和花燈,想來這時定然無人。”
蘇凌會意,隨聲附和道:“我是無所謂,只要你這小女娘不怕冷。”
兩人再不說話,蘇凌任由蕭璟舒牽着手,但見一道白衣身影和一道淡黃身影快速的穿廊過院,竟沒有絲毫的停留。
蕭璟舒似乎對蕭思舒的府內地形頗爲熟悉,不多時便繞到了前面,這才低聲道:“跟我走,出門之後,尋個暗處躲進去。”
蘇凌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兩人這才出了蕭思舒府邸大門,轉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只是他們兩人剛消失不久,那空蕩的蕭府前院,驀地一道黑色身影憑空的初現。
夜風刺骨,那黑色身影似乎恍若未聞,無聲佇立在前院之內。
風吹起他的黑衣,一片肅殺意。
他的眼中驀地射出兩道如有實質的光芒,那寒冬的冷意竟黯然失色。
那眼神中的狠戾滔滔,望着兩人消失的地方,竟似喃喃自語道:“以爲出了這蕭府,藏在暗處,便尋你不得,逃過一劫?我要殺的人,還從未曾有過失手......”
那人的聲音陰惻惻的,聽起來令人發怵。
慘白的月光之下,那人緩緩從懷中掏出一物,輕輕的帶在臉上。
月光之下,那張原本就不清楚的臉,剎那之間竟成了一張獠牙嗜血的鬼面。
若蘇凌在場,定然一眼可以看出,這鬼面和那夜長街遭遇的鬼面人長得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月色被風吹來的一團陰雲緩緩的遮住,月亮再從雲霧中鑽出之時,那前院早已空空蕩蕩,彷彿那黑衣身影從未出現,只有滿眼的寂寥幽冷。
............
幽暗長街,無聲無息。
這深冬的冷意,便是那習慣流浪的野貓野狗都要避其鋒芒,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只有偶爾在牆角處,有幾道低矮的碩鼠黑影,快速的穿過,停在廢棄的垃圾旁,翻找幾下後,倏爾消失不見。
黑暗之中,竟似看不清楚所有的景色。
竟忽的似有人言,彷彿從地底傳來。
“那蘇凌要回不好堂,這個深巷乃是他必經之路,你等便在此處等候,務必一擊必殺!......”
“嚓——”的一聲,黑暗翻滾中,一道微不可聞的火光緩緩升騰。
卻是照亮了這原本就屬於黑暗中的殺手。
清一色的黑衣,總共十名,一字排開。
皆頭戴滲人的鬼面,遮擋着屬於他們的罪惡。
其中九個,手中皆倒提着如新月般的彎刀,刀芒幽冷。
而中間那個鬼面人,手中並未執刀,只是身後那柄巨劍顯得格外駭人。
只是,方纔的聲音皆非出自這十人。
他們的正前方,一個青年書生模樣的人,手裏正託着那點點微光的火扇,映照着他無比陰鷙的面容。
鷹眼之中,一片陰鷙的殺意。那頭似乎並未轉向深巷巷口,眼神卻似乎灼灼的盯在那裏。
好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溫褚儀,公子說過,要等女公子離開,方能下手......”正中那揹負巨劍的鬼面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青年書生正是溫褚儀。
他聞聽他口氣中帶了三分質問,忽的陰鷙一笑道:“公子殺伐決斷,總要留些顏面,難道要他在你面前說,不用管他的胞妹不成?”
那巨劍鬼面人似乎怔了一下,這才又道:“可是,我覺得還是不妥......”
溫褚儀眼神一冷,忽的逼視着他道:“凌一劍!你還想不想重振你那問劍谷?若是還想,便聽我的,若不想你速速離去,我溫褚儀自己動手,只是你那問劍谷重振大業,怕是你要另請高明了......”
“我......”凌一劍將頭一低,氣勢上竟似矮了半分,卻還是有些猶豫道:“若公子怪罪......”
溫褚儀冷芒一閃道:“公子怪罪,自有我溫褚儀擔着!與你無關!若錯失這個機會,遺患無窮。”
凌一劍這才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既然溫先生說了,凌一劍莫敢不從!”
溫褚儀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只是雖是笑容,卻恁的一片冷意。
“很好,這件事辦好了,公子高興,必然全力助你重振問劍谷......到時什麼劍庵鏡無極,根本不在話下!”
鬼面凌一劍聞聽此言,身體劇震,暗暗的攥緊了拳頭,點了點頭。
微光熄滅,一切融入黑暗之中,沒有半點聲響。
............
蘇凌和蕭璟舒走出蕭宅,半刻不敢耽擱,在陰影處躲了一陣,窺探後面無人跟來,這才再次從陰影中轉出,朝着不好堂的方向走去。
朱雀大街,此時空蕩無人。
寬闊的大街之上,蘇凌和蕭璟舒並肩而行。
周圍盡是上元佳節各家各戶扎的花燈。
此時此刻,雖無賞燈之人,但那些花燈卻在暗夜之中綻放着流光溢彩,未敢有絲毫的懈怠。
兩人走了一陣,見始終無人跟隨,這才漸漸的放鬆了警惕。
這花燈不欣賞,也是浪費了。
加上蕭璟舒本就是少女心性,看到一些頗爲可愛好看的花燈,便要過去看上幾眼。
“蘇凌,你瞧前面的娃娃多可愛......”
蘇凌循聲望去,卻見前方街邊,不知哪家大戶扎了爺孫二人模樣的花燈。
那老的還算中規中矩,那小娃娃卻是扎的栩栩如生。
粉臉胖嘟嘟的,額前還點着紅胭脂,留着茶壺蓋的娃娃頭,滿眼童真,笑嘻嘻的被老的牽着右手,左手上還有好大一串鮮紅的糖葫蘆,果真惟妙惟肖。
蘇凌呵呵一笑道:“這娃娃和你一樣喜歡傻笑......”
那蕭璟舒已經走到了那娃娃花燈近前,伸出白皙的手在那娃娃的茶壺蓋頭上親暱的摸了又摸,眸中滿是柔光,格格的笑着。
聞聽蘇凌這樣說他,這才站在娃娃身旁,衝他揮了揮粉拳道:“你才喜歡傻笑呢......”
說着徑自又彎下腰去,在那娃娃花燈的臉上輕輕的捏了幾下。
蘇凌見她捨不得離去,這才含笑等了一會兒,方道:“快走吧,前面不遠便是不好堂了......”
蕭璟舒此時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方纔的危險,滿臉天真的小女娘模樣,衝着蘇凌展顏一笑。
異彩流光的花燈之下。
這個小女娘這一笑,竟更顯的嬌蠻俏皮。
蘇凌的心頭也不禁一蕩。
竟緩緩底下頭去。
那蕭璟舒未曾想過,蘇凌這麼臉皮厚的傢伙,竟然會害羞,忽的一左手叉在纖腰之上,右手一指蘇凌,格格的又笑了起來。
蘇凌被她這彷彿從未有過半點煩惱摻雜的笑聲感染,也嘿嘿的笑了起來。
兩人便在這空蕩長街上,對視着,笑的無憂無慮。
忽的那蕭璟舒的星眸之中,隱隱竟有了些許緬懷之意,又看了好幾眼那花燈娃娃,這才幽幽道:“蘇凌你知道麼,阿父當年還是奮武將軍之時,我們全家都在充州。那時有大哥蕭明舒,二哥蕭箋舒,三哥蕭思舒,還有阿弟倉舒。”
蘇凌見她一臉懷念之意,也就不忍心出言打斷她,默默的看着她絕美的容顏,聽她幽幽的講述。
蕭璟舒星眸中的懷念之意更甚,聲音輕柔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們四個在一處,阿父和阿母也還不曾蒼老,真的是歲月靜好啊。每年上元節,阿母牽了我,大哥哥明舒一手一個牽了思舒和箋舒哥哥,阿父牽着剛剛三歲的倉舒阿弟。我們一家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在充州城內觀賞滿城的煙火花燈。”
蕭璟舒眼神有些許迷離,聲音喃喃道:“那個時候充州城好小的,自然比不上龍臺有這麼多,樣式新奇的花燈。可是我卻覺得那些花燈總也看不完、看不夠......”
蕭璟舒俏臉一擡,望着蘇凌的眼中滿是柔光道:“你知道麼蘇凌,那個時候的小倉鼠啊,就跟這個娃娃花燈一模一樣,頭上就這一小撮頭髮,下面還穿着開襠褲。我們都被花燈吸引了,他卻吵着嚷着要吃糖葫蘆......”
“阿爹阿母不給他買,他就賴着不走,還哭鼻子。這個時候大哥哥明舒就會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串鮮紅的糖葫蘆遞給他......”蕭思舒臉上滿是笑意,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
蘇凌忽的想起在那個時代,他年少之時,也是被父親母親這般牽着,父親怕人潮洶涌,還將年幼的他舉過頭頂,馱在肩上。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就覺得父親的肩頭是最寬闊、最溫暖的的吧......
他的臉上也滿是懷念之意。
蕭璟舒笑着笑着,忽的笑容凝滯,聲音也有些憂傷道:“可是,明舒哥哥死在了宛陽,箋舒哥哥臉上再也沒有了曾經柔和而溫暖的笑容......還有思舒哥哥,自打那時便醉心於詩詞歌賦。小倉鼠似乎一下子也長大了許多許多......”
蘇凌心中一顫,擡起頭緩緩的看着眼前那抹淡黃。
蕭璟舒癡癡的看着蘇凌,忽的問道:“是不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對不對蘇凌?再也回不去了......”
蘇凌想出言安慰她,卻不知如何說,只得嘆了口氣道:“蕭璟舒......這或許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成長的代價......”蕭璟舒忽的仰起頭,看向天空。
蘇凌看得出來,這個刁蠻的小女娘有自己的倔強,她極力的擡頭,極力的張開雙眸,極力的忍着不掉下眼淚。
就那樣有些痛惜又有些不甘道:“蘇凌,他們都以爲我是個刁蠻的小女娘,什麼都不懂......其實我什麼都明白......阿父一步一步從奮武將軍晉升到如今權傾大晉的司空,想來封王也在朝夕之間.....思舒哥哥,心底最善,不想捲入這場嫡位之爭,所以拿詩詞歌賦,醉生夢死;箋舒和小倉鼠啊......再也回不到原先的兄弟無間了......都說箋舒哥哥變了,小倉鼠其實......也長大了啊......”
蘇凌嘴脣翕動了幾下,想說些什麼,可最終覺得那些皆是蕭家私事,自己也沒有資格插言......
好在蕭璟舒倒也灑脫,忽的甩了甩螓首,竟又是展顏一笑道:“蘇凌,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蘇凌方纔擡起頭來道:“你說罷......”
“我知道,無論是小郎中還是小庖廚,都不是你最終的目的......你胸中的錦繡,我懂......”
“可是蘇凌......答應我,無論是蕭箋舒,還是蕭倉舒,你都不要插手幫助他們任何一方好麼?”
蘇凌驀地一愣,未曾想過,蕭璟舒這樣的小女娘,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凌淡淡一笑道:“我如今不過是西曹掾......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蕭璟舒撲哧一笑道:“這樣的話,騙騙那些只知道女工花繡的小女娘還好,可騙不了我這蕭家大小姐......別看你現在不過是小小的西曹掾,然而我卻知道,父親定會擡舉你,現在不用你,只是想施恩與他的繼任者,箋舒哥哥或者倉舒弟弟,讓他們提拔你,你才能念着他們的好,爲他們做事......”
這小女娘一番話,一針見血,將這其中的關節說了清清楚楚。
蘇凌心中一顫,今夜這蕭璟舒真真是讓自己刮目相看了......
蘇凌饒有興趣道:“我只是好奇,你一個小女娘爲何要操心我幫誰,不幫誰呢?”
蕭璟舒忽的幽幽一嘆道:“別人都可以參與,唯獨你蘇凌,你真誠,灑脫,從來不願意屈服任何一個人,亦不願從屬於任何人......”
“可是啊......權利的爭鬥,尤其是奪嫡之爭,會改變一個人的,徹頭徹尾的改變,會讓人變得冷血和無情,更會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蘇凌,我不想讓你成爲下一個箋舒哥哥......”
她這幾句話,說的柔和輕囈,更沒半點鄭重。
可在蘇凌心中,句句如山,字字千鈞。
蘇凌這才正色的點點頭道:“我盡力吧......”
“只是盡力麼?......”蕭璟舒仍舊笑吟吟的看着他。
卻未等他回話,。便展顏一笑道:“也是,有的時候啊,這局勢豈是人力所能掌控的,你有這句話已然不易了。”
她走過來,朝他盈盈一笑。
他也衝她笑。
蕭璟舒這才收了笑容,正色道:“說說今晚之事吧。”
蘇凌這才也正色的點了點頭。
蕭璟舒理了理思緒,方道:“其實我起先是不知道的,只是你走之後,我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在大廳門前看了幾眼,並不進去,便走了。我忽的想起這人是我阿父府裏的副總管張華。”
蘇凌點點頭,忽的想起八角亭中,那個忽然來的人,在蕭箋舒耳旁低語一陣後,匆匆離去,想來便是這個張華。
蕭璟舒又道:“只是,他雖是阿父府裏的,卻平素與箋舒哥哥頗爲投機,今日阿父不再,箋舒哥哥也未出現。我便隱約猜到,可能阿父或者箋舒哥哥就在思舒哥哥的府上。”
蘇凌點了點頭道:“小女娘還挺聰明。”
蕭箋舒撲哧一笑道:“我見你未歸時久,隱隱約約的覺得你應該遇上了阿父或者箋舒哥哥。於是我便起身,朝思舒哥哥後院去尋你,卻迎面碰上了那個張華。”
蘇凌淡淡一笑道:“這個副總管,怕是早已投靠你二哥了吧。”
蕭璟舒一擺手道:“錯了,這次是你錯了,張華這次來,是奉了我阿父的命令......”
蘇凌愕然道:“什麼,司空他......”
蕭璟舒擺擺手道:“蘇凌,你想什麼呢?我阿父怎會對你動手?那張華見是我,便急切的告訴我,箋舒哥哥在後院八角亭中,正制住了你,問你話呢。”
蘇凌若有所思,並未答話。
蕭璟舒又道:“其實,便是這次箋舒哥哥見你,也是我阿父的安排......”
蘇凌一陣愕然道:“司空這是在搞什麼?”
蕭璟舒格格一笑道:“這個我卻不清楚了,總之我阿父隨着官越做越大,疑心也越來越大。張華告訴我說,今日我阿父只是想讓箋舒哥哥試試你夠不夠資格做一個孤臣......”
蘇凌聞言,忽的冷汗直淌,暗中道,好險好險,若是八角亭中我若答應投效箋舒或倉舒任意一人,怕是出不了那八角亭了......
蕭璟舒見他流汗,這才笑道:“就這麼點膽子啊,竟嚇出汗來了......”
她頓了頓又道:“只是阿父可只是讓箋舒哥哥試試你,並未要他殺你,他想殺你可是臨時起意的......正被張華撞見,張華這才進去假託我阿父已經知曉此間事,讓他放你離開,他又怕停的久了,露了馬腳,這才匆匆離開。”
“原來如此......”蘇凌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張華離開之後,總覺得箋舒哥哥不會放過你,又碰上我,這才實情相告。我這才前去八角亭尋你。一看之下,不但是箋舒哥哥,還有那個書生溫褚儀,還有那個最厲害的傢伙竟然都在!”
“最厲害的傢伙?凌一劍麼?”蘇凌淡淡道。
“可不就是他,還能有誰?”蕭璟舒道。
蘇凌有些自負道:“我蘇凌也不是白給的......他凌一劍有多厲害?”
蕭璟舒白了他一眼道:“你呀,根本不知道這凌一劍有多厲害,你可知凌武城劍庵庵主鏡無極麼?”
蘇凌隱約記得當年張神農曾提到過此人,便點點頭道:“那豈會不知,沙涼與司州交界,又一城原來名叫敦掖。因爲城裏劍庵庵主是天下武學第一的存在,一人一劍守護了敦掖一城百姓,各大勢力莫不能抗。故而才將這敦掖改名爲凌武城了。”
蘇凌疑惑道:“那這個跟凌一劍有什麼關係?”
蕭璟舒這才做出一副夫子模樣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女夫子慢慢道來,其實原本天下用劍的除了劍庵之外,唯一能與之相抗衡的便是沙涼大漠深處萬仞山問劍谷。而這凌一劍便是萬仞山問劍谷的谷主......”
蘇凌一笑道:“會不會搞錯了,堂堂能跟劍庵劍聖鏡無極相抗衡的問劍谷谷主凌一劍,竟然會成爲你哥哥蕭箋舒的打手?”
蕭璟舒擺擺手道:“我豈會弄錯?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問劍谷與劍庵抗衡的時候還是十年之前......”
“啊......十年前?現在呢?”蘇凌問道。
蕭璟舒歪了歪頭道:“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十年前的上元夜,問劍谷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便是連問劍谷大殿都被夷爲平地了,谷主凌一劍從此不知所終。”
蘇凌彷彿在聽天書奇談一般道:“不知所終,爲何會出現在你哥哥身邊?”
蕭璟舒想了想道:“大概是在五年之前,箋舒哥哥忽然見阿父說,想學劍法。更是找了一個好師父,便是這凌一劍。”
蘇凌一陣頭大。
蕭璟舒正色道:“不開玩笑,阿父聞聽凌一劍之名,覺得定然有人冒充,那凌一劍何許人物?可是武學境界已然達到了尚品宗師的境界的問劍谷谷主啊。”
蘇凌聞言一陣頭大道:“停停停......什麼叫武學境界尚品宗師,這怎麼論得......”
蕭璟舒格格一笑道:“我那武術不過是花拳繡腿,你問我這個,我哪裏知道,只是聽阿父曾提過,天下習武之人,武藝境界都有一套高低劃分,至於如何劃分,我就不清楚了,總之這尚品宗師,可是天下都少見的。”
蘇凌這才一頭霧水的點了點頭,這個時空還有這玩意?
也不稀奇,這時空沒有什麼他才感覺奇怪呢......
蕭璟舒又道:“我阿父見了這人,果真是凌一劍不假,只是不知道爲何,他問劍谷不去管,竟然願意做我箋舒哥哥的劍術師父......可是聽我阿父說,他的境界似乎降了不少,好像現在是什麼什麼巔峯。”
蘇凌倆眼一翻,蒼了個天的,還真有這個,他有氣無力道:“這詞我熟,是不是九品巔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