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八十六章 江山自古有情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染夕遙字數:7255更新時間:24/06/28 20:57:35
    蘇凌感覺自己渾身猶如觸電,可是連動都不敢動,只得道:“你這樣,怎麼握筆?”

    穆顏卿笑的花枝亂顫,忽然像一隻金魚一樣,整個人滑進蘇凌的懷中,俏臉一揚。

    櫻脣如火,星目如煙。美的勾人心魄。

    “上次我怎麼寫詩的,這次就怎麼寫讖吖......”那聲音婉轉如鶯,雖帶着幾分嬌羞,但卻說的落落大方,毫不矯揉造作。

    蘇凌頭大如鬥,整個身子儘量的保持僵直,饒是如此,還是可以感覺到懷中的穆顏卿緊貼着自己,肌膚中傳出的溫度和體香。

    他可是記得,那次在襲香苑,他握了她的柔荑,一筆一筆的寫下了《夢江南》。那時自己雖然孟浪,但皆是逢場作戲。

    蘇凌只得搪塞道:“那句讖生僻字頗多,我也是聽說來的,未見讖的真跡,總歸是怕寫錯了,還是你自己來吧。”

    穆顏卿瞧他窘相,心裏暗笑,只得努努櫻脣,似乎有些不捨的從蘇凌懷中緩緩坐起來,握了筆道:“你說罷。”

    蘇凌臉色方鄭重起來,一字一頓道:“雪漫人間.......承天順義......雷火滌盪......大德飛仙......”

    穆顏卿輕擡玉腕,刷刷點點的寫了一行娟秀小字出來,仰頭問道:“可是這幾句?”

    蘇凌看了看方道:“不錯,就是這幾句。”

    穆顏卿斜睨了他一眼,嬌嗔道:“這些字,哪裏有一個生僻字來着......”

    蘇凌支支吾吾道:“滌盪......抵擋......傻傻分不清楚......”

    穆顏卿張手欲打,嗔道:“讓你繼續裝......”

    蘇凌急忙告饒,一施禮道:“穆姐姐,這讖可能有什麼關鍵的含義,還是快幫我看看,能不能破解了。”

    紅燭之下,兩人細細的看了幾遍,由於看得過於專注,兩人的額頭幾乎貼在了一起,彼此卻絲毫未曾發覺。

    蘇凌看了半晌,忽的擡起頭來,恰在此時,穆顏卿也擡起頭看向他。

    蘇凌鼻息中驀地感覺幽香陣陣。他離穆顏卿太近。

    雪頸香腮,小衣中的春光若隱若現。

    騰地一下,蘇凌整個臉頰都火一樣的紅了起來。

    蘇凌只得尷尬一咳,掩飾道:“這酒好烈,臉都紅了。”

    穆顏卿格格嬌笑,用手將胸前微微一遮嗔道:“你是看我,還是看這行字呢?”

    天大的冤枉,誰讓你離我這麼近,又穿的這麼少?

    蘇凌不敢多與她糾纏,忙詢問道:“穆姐姐可知道這句讖的意思?”

    穆顏卿思索了片刻,方搖搖頭道:“我在紅芍影中多有見過那兩仙塢所留的讖語,可是這句話卻從未見過。”

    蘇凌眼中有些失望,嘆了口氣方道:“唉,罷了,看來還需費一番心思。”

    穆顏卿見他如此,粉拳輕輕砸在蘇凌肩頭道:“使喚人的時候,那樣的溫柔,見我沒什麼用了,便如此失望不成......”

    蘇凌忙一擺手,急道:“怎麼會?你錯意了.......我蘇凌可不是那種使喚人在前,不使喚人在後的人啊!況且穆姐姐在我入京都時,贈馬贈衣,我怎麼能忘呢?”

    穆顏卿這才啐了他一口道:“算你還有些良心!不過,還要罰你!”

    蘇凌疑惑道:“罰我?怎麼罰?”

    穆顏卿眼波流轉,掩脣嬌笑,擡起玉手,將那壇女兒紅拿來,緩緩的在自己卮中倒滿,忽的翩然起身。

    薄紗輕蕩,竟並排坐在蘇凌身前。

    將螓首緩緩靠在蘇凌的肩頭,隨後素手一揚,將那卮酒揚起,癡癡笑道:“那喝了這卮酒,便是罰你!”

    蘇凌有些無奈,朝那酒卮上看去。

    正見那酒卮上半個脣印印在上面,脣印嬌紅......嫣然若花。

    那是穆顏卿的酒卮.......

    蘇凌暗想,自己若是不喝這卮酒,這個妖精怕是不依,只得硬着頭皮來接納卮酒道:“好吧,那我認罰便是。”

    可穆顏卿卻忽的玉體朝蘇凌身上一貼,伸出一根蔥指,朝蘇凌嘴間一豎,星眸脈脈的瞧着他,柔聲道:“我拿着這卮,你張嘴喝便是......”

    說着,不給蘇凌說話的空隙,那只擎着酒卮的玉手輕輕一旋,酒卮中的酒自高處傾倒而來。

    酒清如玉,佳人如夢。

    蘇凌沒辦法,他若不張嘴,怕是這酒便要撒的他滿頭滿臉了。

    蘇凌只得張了嘴,任憑她將那一卮酒,緩緩倒入自己的嘴裏。

    做完這些,穆顏卿方格格嬌笑,從蘇凌懷中嫣然起身,與他對坐。

    又拿起女兒紅給自己和蘇凌滿了一卮。

    癡癡一笑道:“今晚,陪我大醉一場。”

    蘇凌知道,今晚要是不喝個痛快,怕是穆顏卿不依的。

    心中暗想,她不過一個小女娘,這時的酒度數也不高,把她灌醉了,也免得自己尷尬。

    於是,頗爲豪氣的一挽袖子朗聲道:“也好!便與穆姐姐拼拼酒,看誰先醉倒!”

    穆顏卿淺笑道:“你若先醉,你便是銀樣蠟槍頭!我若醉了......隨你如何......”

    蘇凌亦是心中一蕩,卻不說話,抄起酒罈,滿了一卮,一飲而盡。

    穆顏卿也不示弱,也滿了一卮,雪頸一揚,滿飲一卮。

    兩人推杯換盞。

    紅燭美酒,觥籌交錯。

    玉人公子,傾城如玉。

    已近深夜,兩人仍興致不減。

    那女兒紅已然喝了三大壇。

    三個酒罈,隨意的擲在紅毯之上,東倒西歪,酒香瀰漫。

    不知何時,蒼穹的陰霾墨雲竟消散的無影無蹤。

    紅綃幔帳飄蕩中,捧出一輪皎如銀盤的圓月。

    掛在蒼穹之中,如水銀瀉地,如白瀑傾瀉。

    那月下的美人,早已有了七分醉意。

    雪腮酡紅,星眸如星。

    雲髻下,那張嬌顏,彷彿盛開的紅芍。

    櫻脣之上的紅,嬌豔欲滴。

    不知何時,穆顏卿身披的薄紗,竟悄然滑落。

    半邊香肩露在外面,盈盈一握。

    那穆顏卿許是醉了,忽的將手中的酒卮輕輕擲在一邊。

    朝蘇凌身邊一坐,忽的螓首一擡。

    醉眼迷離,滿目柔情。

    聲音帶着嬌羞和半分逗弄道:“蘇凌,我美麼?”

    蘇凌也覺得今夜這酒,竟也有七分醉人,酒壯慫人膽,竟絲毫不避諱穆顏卿投來的幽幽眸光,直直的看着眼前嬌豔欲滴的玉人,緩緩道:“美......從來未有這樣美......”

    那七分醉意之下的穆顏卿,宛如熟透了的紅芍,一舉一動,都攝人心魄。

    果真美的不可方物。

    那穆顏卿聞言,笑意盈盈,竟忽的伸出兩根蔥指,在蘇凌頜下輕輕一勾。

    蘇凌的臉龐,輕輕一擡之下,和穆顏卿的傾城面容正對在一處。

    相隔不過半寸。

    溫熱香息,細喘微微。

    “小淫賊......你是不是跟你見過的所有小女娘都這般說辭?”穆顏卿不依不饒,七分醉態,三分嬌態,癡笑嗔道。

    蘇凌未曾想穆顏卿竟有如此放肆動作,心中剛升起的幾分躁動,被她這一勾,忽的騰起,直衝頭去。

    加上原本那幾分醉意,此時更覺昏昏混混,呼吸竟也有些粗重起來。

    那穆顏卿卻忽的轉到蘇凌背後,整個身子貼在蘇凌寬厚的後背上。

    螓首也埋在蘇凌的肩頭,喃喃道:“蘇凌......這世間怕也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別人怕是把我當做男子,或者一柄會講話的刀劍......侯爺如此,我爹亦如此......”

    她這話說的雖輕,卻是幽怨百轉,潸潸欲泣。

    蘇凌憐憫大動,低聲喚道:“穆顏卿......”

    “別說話.......讓我抱一抱.......”

    兩人就這般貼在一起。

    紅燭無聲,皓月當空。

    紅綃幔帳,只有兩顆火熱的心,輕輕悸動。

    忽的穆顏卿從蘇凌的臂彎處輕輕滑過,倒在蘇凌懷中的同時,兩隻玉臂輕輕一按。

    蘇凌猶如觸電,更是猝不及防。

    整個人仰面朝天,躺倒在紅毯之上。

    穆顏卿整個玉體將蘇凌壓在身下。

    曼妙身材,緊緊的貼着蘇凌厚實的前胸。

    蘇凌何曾想過她有如此大膽的動作,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彷彿被衣撐掛住,四四方方的躺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穆顏卿俏臉在蘇凌的胸前摩挲了一陣,這才忽的滑過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畔,輕輕吹氣,幽幽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唔......這!”

    不等蘇凌搭話,那穆顏卿忽的直起身子,玉手輕動,兩隻玉指輕輕夾着蘇凌腰間的絲帶。

    “嘶——”的一聲清響,蘇凌的上身衣衫已然被她解開。

    隨即,穆顏卿格格一笑,玉腕一抖。

    蘇凌整個上身赤/裸着,赫然出現在穆顏卿的眼前。

    強健的肌肉,魁梧的身姿。

    宛如一頭雄獅。

    少年如龍,雄姿英發,男兒氣概,傲骨如山。

    穆顏卿一眼看到了蘇凌左胸上的傷疤。

    雖然已經好了,還有些萎縮。

    可是卻依舊瘡口赫然,讓人心驚。

    穆顏卿心疼不已,撲在他的胸口,用手摩挲着那傷口,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眼中已含了淚水,顫聲道:“那些人好可惡,竟把你傷的那麼重!”

    蘇凌心中也是一陣傷神,那傷雖不致命,但料想那夜也是九死一生。

    看她這神情滿滿,擔憂之色彷彿是她自己中了一刀,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暖意,輕輕握了穆顏卿的手,柔聲道:“不礙事的,我不是好好的麼?”

    “怎麼會?你這時不時的咳,便是傷了心肺!”穆顏卿星眸不錯的盯着那傷疤。

    忽的,仰起頭,嬌嗔道:“是哪個小女娘,有那般傾城魅力,讓你潑了性命護她,可比得過我不成?”

    蘇凌聞言,一怔,支支吾吾道:“那是蕭元徹的女兒.......我只不過是......”

    穆顏卿又一捂蘇凌的嘴,格格笑道:“你莫要解釋......”

    忽的,她神色竟有些許失落,喃喃道:“若那晚是我.......你可願以命相護?”

    蘇凌心頭一顫,沒有半點猶疑道:“若是你......我亦如此!”

    穆顏卿聞言,這才笑着點頭,將螓首埋在蘇凌胸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凌只覺得胸前的穆顏卿似乎一動不動,只有微微的鼻息,帶着幽幽體香。

    蘇凌低頭看去,卻驀地啞然失笑。

    那懷中玉人,不知何時玉眸微閉,睫毛翕動,竟然睡着了。

    她一個女娘,一人披風攝雨,來到這滿眼刀光的京城,又是一個人孤單的面對刀光劍影。

    她雖對蘇凌說的風輕雲淡,怕是早已生死一線,心力交瘁了。

    大約的確是好累吧。

    蘇凌緩緩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將她攔腰抱個滿懷,走到紅綃幔帳之中。

    將她輕輕放在榻上,又拿了錦被替她蓋了。

    紅綃幔帳中,紅燭泣淚下。

    蘇凌朝穆顏卿看去。

    那面容更帶了幾分攝人心魄的美。

    蘇凌剛想轉身,不知是囈語,還是有意的,穆顏卿朦朧中輕輕握住蘇凌的手,呢喃道:“蘇凌......我好想你......不要走.......”

    蘇凌一怔,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陣陣呢喃,帶着些許悽然和無奈。

    “我知道的......你始終不能與我一起......你始終要站在我的家國對面......可是蘇凌,我真的不想讓你與我爲敵啊......蘇凌......你知道麼?”

    榻上玉人,就這般夢中囈語,聞之欲泣。

    蘇凌驀地擡頭。

    寒月當空,江山風雨,美人入夢。

    愁腸百轉。

    一夜過去。

    天色大亮。昨夜一夜綺璇,皓月皎皎,今日卻依舊寒風刺骨,彤雲翻滾。

    長睫微動,穆顏卿先醒來,剛一睜開雙眸,便覺一陣頭暈。

    這才想起昨夜吃醉了酒,這才頭暈陣陣。

    她驀地發覺自己的手正被蘇凌握着。

    而那個少年,便用另一只手支了頭,在她身旁雙眼微閉,還未醒來。

    她心頭驀地一甜,就這樣任憑他握着手,轉過頭癡癡看着他。

    或許是穆顏卿的動作驚動了蘇凌,蘇凌緩緩睜眼,看她在看自己,淡淡一笑道:“你醒了......昨夜醉酒,頭痛吧。”

    說着便要起身倒些水來給她。

    “不要......我們就這樣說說話。”穆顏卿輕聲道。

    蘇凌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般對視着,都不想打破這寧謐。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桌前有人朗聲笑道:“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道爺看了一場好情情愛愛的大戲!”

    這話音落下,蘇凌和穆顏卿皆容顏變更。驀地回頭朝着屋中桌前看去。

    卻見那屋中桌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少年道士,左手中拂塵蒼蠅刷似的亂甩,右手竟自顧自的抄起蘇凌昨日用過的酒卮,酒卮中早已滿了酒,他就那般一仰脖的滿卮喝下。

    蘇凌認得他,穆顏卿可不認得他,黛眉微蹙,暗想這裏可是紅芍影的暗舵,哪裏來的野道士,竟能突破重重守衛和暗處機關,無聲無息的初現在這裏。

    想來不是什麼好來路。

    她冷哼一聲,忽的在榻上陡然懸起。

    紗衣輕擺,一道紅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朝着那少年道士疾速刺去。

    那少年道士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只在眼前用手輕輕一劃。

    穆顏卿疾至的身形,方欺到那道士身前不過五寸處,便如撞到了什麼無形大網一般,不得寸進。

    那少年道士嘿嘿直笑,瞅了一眼蘇凌道:“蘇下惠同志,這小女娘好大的火氣,你也不管管你這剛洞房的老婆?”

    他這話說的戲謔,聽在穆顏卿耳中,頓時羞紅了臉道:“胡說什麼,我與他還未洞房。”

    說完,便覺自己失言,更是粉面酡紅。

    蘇凌大步走過來,將穆顏卿的長劍撤回,低聲道:“這破牛鼻子,我認得,不算個歹人。”

    穆顏卿這才撤步,冷麪寒霜的看着這少年道士。

    這少年道士嘎嘎大笑道:“得,還未洞房啊?那道爺打擾了,我就是路過,你們繼續......”

    蘇凌豈能讓他耍嘴皮子,呸了他一聲道:“浮沉子,你這道士還喝酒?看來是個冒牌貨!”

    來人正是消失多日的浮沉子。

    浮沉子忽的裝腔作勢的打了個稽首道:“我這是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你懂個什麼!”

    蘇凌撇撇嘴道:“多日不見,我以爲你早已被那把大火燒成灰了呢?怎麼跑我這裏來了?”

    浮沉子一笑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倆昨晚沒盡興吧......”

    他這句沒盡興,搞得二人不知他指的什麼,以爲又是什麼虎狼之詞,皆嗔怒的看着他。

    慌得浮沉子忙擺手道:“你們想什麼?道爺說的是,昨晚吃酒未盡興,你們以爲什麼啊?”

    蘇凌這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什麼以爲.......你以爲你以爲就是你以爲的?”

    蘇凌這才和穆顏卿並肩坐在浮沉子的對面。

    蘇凌實在是喝不下酒了,給浮沉子滿了一卮,這才道:“廢話少說,你怎麼跑這裏了?”

    浮沉子故作高深,掐動指頭裝相道:“天機不可......”

    蘇凌抄起酒卮就是一下,幸虧浮沉子躲得及時,他嘟嘟囔囔道:“你個犢子!蘇凌,哪有這麼近就使暗器的!”

    蘇凌撇撇嘴道:“讓你胡扯?趕緊說實情!”

    浮沉子又喝了一卮酒道:“那日我出去給你買扒鴨子去,結果太晚了,尋便整個龍臺,全都關門了,這裏真不好,要是在咱們那時候,夜市攤生意正好呢,啤酒擼串小龍蝦......”

    蘇凌敲敲桌子道:“說正題!”

    “額......是是!道爺跑題了!”浮沉子搖搖頭又道:“沒辦法,誰讓倒也先對不住兄弟的,我只能進了一家熟食店鋪,用刀壓在人家老闆的脖項上,人家才用生命做了只生命之鴨出來.......”

    蘇凌還沒怎樣,到時穆顏卿被他逗得格格大笑。

    浮沉子也不見外,抿口酒,掂起筷子吃了口菜,又道:“我這一路小跑的回去,加上天忽然下了大雨,你也知道,那幫玩意喜歡在荒野深山造道場,道爺一個不小心,就從山澗軲轆下去了......差點沒就此吹燈拔蠟!”

    說着看了一眼蘇凌道:“你說,道爺爲了只鴨子,差點搭上性命,道爺容易麼?”

    蘇凌道:“那也是你活該!望仙丹還有麼?”

    浮沉子忙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深紅色小丹道:“喏,道爺想着你呢......”

    蘇凌一把接過,算算日子,雖然早了些,但又怕往後有事耽擱了,便一口吞了下去。

    穆顏卿疑惑道:“這是什麼?”

    浮沉子忙遮攔道:“女菩薩......此乃糖豆.....瑪氏集團的,好東西!”

    蘇凌瞪了他一眼,方道:“繼續說。”

    浮沉子有些不爽道:“別裝大尾巴狼,我可是警察!怎麼搞的像你審問犯人一般?”

    他雖這樣說,還是繼續道:“道爺醒來之後,索性就在山底找了個避雨的洞子睡了一覺。又想起破觀舸那張老臉,渾身膈應,索性多呆了幾天,這才回去了。”

    蘇凌忙道:“你回去了?可看到什麼?”

    浮沉子一攤手道:“主基地崩了啊......殘垣斷壁的,道爺家被偷了......”

    “啥?進賊了?哪個小偷這樣囂張,偷便偷了,怎麼還放火?”穆顏卿眼眉一蹙,不解道。

    蘇凌只覺得頭髮昏,卻見浮沉子一本正經道:“道爺哪裏知道啊,這羣賊怎們會那樣大膽.....一個法師,還有幾個團控,竟然輸那麼慘......連你紅芍影的都沒調查清楚,我更白瞎......”

    說着斜睨着穆顏卿。

    穆顏卿聞言,先是一怔道:“你跟蹤我?”

    浮沉子一搖頭道:“道爺六根清淨,可沒那閒心,不像蘇凌這小子.......”

    蘇凌的臉色有些想打人。

    浮沉子只做未知,哈哈一笑道:“我雖見斷壁殘垣,卻見玄闡那老家夥被捆在一個柱子上,剛想去問問情況,就見憾天衛那個黃黑牛帶着人來了,便躲在暗處,那家夥讓人押了玄闡走了,道爺剛想去殘垣斷壁間查查有什麼蛛絲馬跡的,不想眼前紅影一閃,你便粗線了......”

    穆顏卿這才點了點頭道:“看來你果真早跟着我了......你說你跟我作甚?”

    浮沉子一擺手道:“我可沒有什麼惡意啊,我也只是好奇,一個姑娘家的,跑這西山坳幹嘛,反正我也沒地方去,便跟了你,哪知道歪打正着,發現你每天晚上總跑去不好堂的房頂上,看我蘇凌兄弟,那我這兄弟可是個寶貝,我可是在我師兄那裏見過你的畫像,自然認得你是誰,我怕你加害我這大兄弟,所以幾天來就遠遠綴着你......”

    穆顏卿這才點了點頭,知道浮沉子應該跟蘇凌相熟,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會說出去,不然,他十個浮沉子也罷,自己也要潑命殺了。

    浮沉子嘿嘿一笑,兩隻大拇指一豎,指尖彎曲一碰道:“誰知道你倆這個關係......倒是道爺多慮了......”

    蘇凌臉一紅,又聽他說穆顏卿每日都來躲在暗處看他,不由得想起昨晚他未在意的那句話,說什麼自己的不好堂破的很,還有個大漢打鼾......

    看來穆顏卿真的每日都來......

    蘇凌裝作不經意的朝穆顏卿看去。

    穆顏卿臉色微紅,想來是被浮沉子不經意的戳破小女兒心思,正自害羞。

    蘇凌又道:“你也是的,我都快被人戳死了,你都不出來幫我。”

    浮沉子忙搖頭道:“要是我昨日不聽牆根,我怎麼知道......”

    “啪啪——”兩聲響,兩個碟子砸向浮沉子。

    正是蘇凌和穆顏卿同時朝他砸去。

    浮沉子趕忙左右一晃,那兩個碟子才落地。

    浮沉子忙擺手道:“別呀,你們的牆根聽起來好沒勁的,不如那個皇帝和那個董皇後......”

    蘇凌一窒,笑罵道:“我......特麼,原來你是個慣犯!”

    浮沉子嘿嘿一笑,忽的正色起來道:“不過,道爺卻真有發現,其實在你不好堂除了弟妹之外,還有一波人,只是弟妹和他們相距稍遠,動作也輕。你可知道那波人是誰?”

    “什麼弟妹......”蘇凌眼皮一翻。

    穆顏卿雖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對這個稱謂並不出言反駁。

    蘇凌頓了頓方道:“我知道,暗影司的,不過昨日已經撤走了。”

    “我去......那老蕭竟然......果真不是啥好鳥,蘇凌咱們不受這個氣,跟道爺回兩仙塢去......”浮沉子猶不死心。

    “想都別想!......”蘇凌一副免談的樣子,又沉聲道:“你可知道,那個玄闡瘋了!還有,整個兩仙觀的人,除了瘋了的玄闡,其他人全不見蹤影......”

    “我......我真不知道!”浮沉子大驚失色,不似作假。

    便是穆顏卿也是一驚。

    蘇凌點點頭道:“昨夜我先去了趟暗影司,見到了那個玄闡,真就是一個瘋子無疑,只是他嘴裏神神叨叨的說着一句話。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浮沉子一愣道。

    蘇凌將穆顏卿寫的那句讖放在浮沉子近前。

    浮沉子低聲念道:“雪漫人間.......承天順義......雷火滌盪......大德飛仙......”

    他念了半晌,陷入沉思。

    蘇凌以爲他這麼嚴肅,定然參詳出了什麼。

    半晌,但見浮沉子搖頭晃腦,罵了一聲道:“什麼破玩意......這說的是什麼鬼?”

    蘇凌和穆顏卿相視一愣,皆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