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白沃茲的記憶

    【Zi-O線】

    龍嘯蝠鳴，槍火繚亂。

    最初的那處屋頂戰場，已經在斯沃魯茲和海東大樹的戰鬥中徹底崩塌，連帶周圍的建築一起，化爲歷史的塵埃。

    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雷聲不斷。

    以此爲背景，本該身處戰場邊緣OB的白沃茲，卻在不知不覺間完全脫離了戰場，來到了朝九晚五堂的店門前。

    他站在招牌處，沉默注視良久，繼續向前。

    叮鈴~

    推開店門，順手將歪倒在玄關處的烏爾和奧拉拖到店內，扔到一邊兒，白沃茲轉身，看着雙眼空洞地坐在待客的圓桌處，好似靈魂已經被身後那面明暗晦澀的時鐘沙漏異象給吞掉了一般的蓋茨，雙手頓時因爲緊張而不由自主地攥緊。

    “拜託了……我的，救世主……”

    呢喃聲中，伴隨着腦海中過往記憶畫面的不斷浮動，白沃茲臉上的神色也在不斷變化。

    怨恨，憤怒，後悔，自責……

    曾經，

    當蓋茨與魔王坐在那裏的時候，他們之間，所有的爭吵與分歧，最後都會變成默契與合作。

    然而，

    當只有他和蓋茨坐在那裏的時候，他們之間，除了爭吵和分歧，剩下的，卻只有無法和解的不理解和不認同。

    ……

    ……

    “五天了，除了一天天的死命鍛鍊，你就沒有其他事情幹了嗎？蓋茨！”

    “世界一片和平，不鍛鍊來爲可能到來的危機做準備，難道像你這樣，整天宅在家裏哪兒也不去，就捧着那本兒破書看嗎？”

    “哈！愚蠢的凡人，看不到封面上這幾個高貴的文字嗎？《逢魔降臨歷》，此乃記錄我的魔王陛下成王稱霸之路的正確歷史的史書……也是，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怎麼可能會懂得歷史的珍貴之處？”

    “我懂……”

    “你懂個屁！你要是懂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會來到這個時代了。”

    “你——！好，我不懂，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根據你那本書上的記載，時王什麼到底時候完成門矢士的試煉回到這個世界？”

    “呵，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該去哪裏迎接我的魔王陛下的……別忘了，你是因爲什麼才來到這個時代的，我可不信任你，我之所以會留下來，就是爲了，盯住你！”

    “盯住我？好，很好，放心，我也會好好盯住你的！我可沒忘，當年，你到底是怎麼背叛的我們這些信任你的隊友……沃茲隊長！”

    吵出真火結果，便是互翻舊賬。

    沃茲不信任以改變魔王的成王歷史爲目的來到這個時代行動並追殺過常磐莊吾的蓋茨，而蓋茨又何嘗信任沃茲呢？

    在2068年，蓋茨，月讀和沃茲，有過一段兒同屬魔王反抗軍的過去。

    沃茲是他們的隊長。

    後來，沃茲主動提議要去逢魔時王的身邊潛伏，成爲臥底。

    但去到逢魔時王的身邊後，沃茲卻背叛了魔王反抗軍。

    沃茲向魔王反抗軍傳遞了一個錯誤的關鍵信息，導致衆多的魔王反抗軍成員死去了。

    蓋茨的摯友，也在其中。

    那始終是蓋茨心中無法拔除的一根刺。

    如果沒有常磐莊吾，如果不是常磐莊吾強調那件發生在他們“過去”的事情，對於這個時代而言乃是“未來”，而“未來”是可以從現在開始改變的話，那麼，不論是蓋茨，還是月讀，都絕不可能與沃茲和平的待在一個地方。

    因此，雙目對視，沃茲從蓋茨的眼中看到的，是無法原諒的憤怒和恨意，而蓋茨從沃茲的眼中看到的，則是不加掩飾的懷疑和不信任。

    視線碰撞，火花飛濺。

    但最終，竟是以往最爲暴躁的蓋茨，最先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沒有讓這次的衝突繼續升級。

    “如果你覺得一直待在這裏看書就是你對時王最好的輔佐的話，那你就繼續待在這裏……待到爛好了，我沒意見。”

    最後甩下這句話，蓋茨轉身，憤然離去。

    對此，沃茲沒有阻攔，也沒有繼續開口激怒蓋茨，他只是，低頭，重新翻開手中的逢魔降臨歷，一字一句的去讀書頁上的文字。

    然而很快，默讀的聲音便在他的心中戛然而止。

    他眼裏的光也迅速黯淡，被迷茫填充。

    視角轉動，來到沃茲的身後，俯視，向沃茲手中翻開的《逢魔降臨歷》靠近。

    只見沃茲手中翻開的《逢魔降臨歷》的書頁上，記錄着常磐莊吾離開這個世界前往門矢士的試煉之地的段落後……

    一片空白。

    再往後，往後，往後……往後！！

    所有的書頁，

    都是，

    一片，

    空白。

    ……

    時間繼續向前。

    ……

    “順一郎先生……”

    “蓋茨，你終於回來了……啊，是這樣的，有一個小姑娘來找莊吾幫忙，你看，莊吾這段時間不是不在嗎？所以我就把你推薦給了她……”

    “小姑娘？嗯，她叫什麼名字？”

    “奧拉。”

    ……

    “奧拉，你來找時王做什麼？說出來，我來替他幫你。”

    “我的弟弟，烏爾，不見了。”

    ……

    “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還有預定的鍛鍊指標需要完成……這樣，你先一個人找，等找到確實有用的線索後再聯絡我，行嗎？”

    “……好。”

    ……

    “蓋茨。”

    “沃茲？你來幹什麼？”

    “我來告訴你一件事……異類騎士出現了。”

    ……

    “奧拉，烏爾……斯沃魯茲！你這個混蛋都做了什麼？他們難道不是你的同伴嗎！？”

    “同伴？當然，他們當然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所以，他們爲了幫助我而獻出一切，這不是當然的嗎？”

    ……

    “翻轉自己的時間，以此來復生不死的力量？真是有趣，只是，光不死有什麼用？異類騎士只能用對應的騎士手錶來消滅，你爲什麼不用呢？”

    ……

    “蓋茨，被我的魔王陛下消除的異類歷史重新出現，造成了嚴重的時空扭曲，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它毀滅的。”

    ……

    “蓋茨！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

    “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都是時王允許的就行了。”

    ……

    “沃茲，你想知道蓋茨都隱瞞了你什麼嗎？”

    ……

    “混蛋！蓋茨，你竟然在破壞我的魔王陛下留下來的騎士手錶？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你阻止不了我，我才是被時王託付這些騎士手錶的人。”

    ……

    “你不是救世主，蓋茨，只憑你是沒辦法拯救這個世界的！所以，現在，立刻把我的魔王陛下留下的最後的騎士手錶，Zi-O的騎士手錶交出來！我會帶它去將我的魔王陛下尋回來！”

    “我拒絕。”

    ……

    “真羨慕啊，你從魔王的騎士手錶中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啊，蓋茨！”

    ……

    “我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那是……時管局！？”

    “沒錯，所以，要合作嗎？沃茲，我的野心，可是很大的。”

    ……

    “斯沃魯茲，你怎麼會在這裏？等一下……沃茲？混蛋，你又一次的選擇了背叛嗎！”

    ……

    “魔王的力量，是我的了！”

    ……

    “不，那是我的魔王陛下的力量，只屬於我的魔王陛下的力量！

    “斯沃魯茲，你該不會以爲我是真心在跟你合作吧？”

    灰色圍巾在斯沃魯茲的手上拂過，將Zi-O的騎士手錶捲到沃茲的手上。

    “你就繼續留在這裏吧，蓋茨，我要去我的魔王陛下身邊了。”

    “不！！”

    蓋茨一邊大聲阻止，一邊向沃茲急速跑去。

    “那是時王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僅剩的，唯一的一個錨點了，拜託，沃茲，別帶它離開！”

    但蓋茨還是慢了一步。

    然而就在沃茲帶着常磐莊吾留下的Zi-O騎士手錶後撤一步，即將踏入時空隧道的那一瞬間……

    沃茲臉上的神情瞬間凝滯，他只見努力向自己奔跑探手過來的蓋茨該被從身後極速蔓延而來的絕對黑暗淹沒。

    緊接着，他眼中的整個世界便陷入一片漆黑。

    然後……

    啪！

    伴隨着Zi-O騎士手錶碎裂的聲音，沃茲眼前的黑暗世界也一同破碎，消散，變成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沃茲聞聲，立刻轉身，看到的，是一個身着寬厚紅色胸甲，且胸甲中央有沙漏標誌的騎士身影。

    灼熱的蒸汽在歲月打造的甲冑之上升騰着。

    他似乎剛剛才結束一場激烈的戰鬥。

    他走到沃茲的身前，視線在沃茲手中破碎的Zi-O表上掃過，而後，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電鋸……

    嗡！

    ……

    ……

    【救世主線】

    時間回到現在。

    朝九晚五堂中。

    “……我斬斷了他身上連接的黑暗，但我卻無法救贖他的心。”

    老蓋茨看着蓋茨，繼續說道。

    “能救贖他，成爲他的救世主的，只有還擁有着改變一切的機會的你啊，年輕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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