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牽引世界

    蓋茨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在空無一人的朝九晚五堂中獨自徘徊。

    他不斷喊着時王，月讀，甚至是沃茲的名字。

    但迴應他的，卻只有空蕩蕩的迴音。

    在這過程中，他偶然向一面鏡子看去。

    緊接着，整個人便怔在了原地。

    只見鏡子中的他，兩鬢斑白,  容顏遲暮……

    恍然醒來，天光已然放明。

    蓋茨睜開雙眼，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這才從牀上起身，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鬢角，低聲呢喃。

    “是……夢嗎？”

    沉默半晌，他掀開被子，下地,  換上運動服，開門，走出自己的臥室，向樓下走去。

    意外又不意外，常磐莊吾已經醒來，此時就正穿着一身晨練的運動服，在樓下換鞋。

    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要去參加一個前途未卜的試煉，而是要去進行一場日常的晨練。

    “時王……”

    聽到蓋茨的聲音，常磐莊吾回頭看一眼，笑道：

    “要一起嗎？”

    他向蓋茨做出邀請。

    “好！”

    蓋茨深呼吸一下，快步走到常磐莊吾身邊，開始換鞋。

    隨即，他與常磐莊吾一起走出朝九晚五堂，並肩奔跑。

    ……

    ……

    【2009年4月24日】

    車禍現場。

    蟲洞打開。

    月讀駕駛着時光魔神機從其中飛出，降落。

    她抱着小時候的加古川飛流走下時光魔神機，將加古川飛流放到同樣正昏迷不醒的小時候的常磐莊吾身邊。

    而後,  她向後擡手，讓時光魔神機重新變回騎士機械手錶，收起。

    緊接着，月讀兜中那張繪着金色時鐘的卡片便亮了起來。

    “這麼快……”

    月讀皺眉，向對面早已站在那裏的門矢士看去。

    “這你可不能怪我。”

    門矢士攤手，笑道。

    “那是常磐莊吾急着接受試煉的結果。”

    然而月讀卻是狐疑地看着門矢士，一臉的不信。

    “……你是不是跟莊吾說什麼了？比如，在試煉之前見不到我了什麼的？”

    按照常磐莊吾以往事事都不忘跟她說一聲的性子，月讀不信常磐莊吾會在這種時候無緣無故的對她不告而別。

    因爲那無異於關鍵時刻掉鏈子。

    而事實也正如月讀所想……

    門矢士的表情當即就不由一僵，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找這麼一個女朋友，魔王就不怕以後被她吃得死死的嗎？

    這樣想着，門矢士試圖狡辯道：“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我知道你跟常磐莊吾是戀人，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不是？就不能是他怕你擔心，所以才不……”

    話音未落，門矢士就見月讀拿出了未來手機，當着他的面，撥通了常磐莊吾的電話，並打開了免提。

    【嘟——嘟——】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大概經過這樣一段類似的播報後,  月讀掛斷電話，定定地看着門矢士。

    門矢士：“……”

    得，果然糊弄不住。

    “行吧，我承認。”

    門矢士放棄了隱瞞，坦然道。

    “我確實是不想讓常磐莊吾知道你也參加了這場試煉。”

    頓了頓，他問月讀。

    “所以，你不加註了嗎？”

    門矢士的話音剛落，便聽一道清澈的機械音效聲響起。

    【Tsukuyomi！】

    月讀啓動了那塊兒她剛得到的Tsukuyomi表，並取出了那張繪着金色時鐘的卡片。

    顯然，月讀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

    還是那句話，月讀既不相信逢魔時王，也不相信門矢士。

    但她相信常磐莊吾。

    既然這是常磐莊吾想要拿到Decade表的必經之路，贏了還能夠彌補常磐莊吾的遺憾。

    那麼，她願意爲此而押上一切。

    因此，門矢士的隱瞞，除了會讓她覺得不爽外……

    既不會讓她感覺意外，也不會改變她的選擇。

    隨着月白的能量光在月讀的周身亮起，她手中那張卡片中的金色時鐘錶針突然開始轉動起來。

    噠！噠！噠——！

    在點點月白和淡金交錯的熒光包裹中，月讀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的透明，消失。

    而就在月讀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她扭頭，視線垂落到常磐莊吾的臉上。

    她本想說上一句情思。

    然而，當她的視線真的垂落到常磐莊吾那張年幼稚嫩的臉上後，瞬間，她心底剛剛醞釀好的所有情思就全都變成了一道啞然的笑聲。

    [我剛剛在想什麼呢……呵，我也真是瘋了。]

    搖了搖頭，最後，月讀留給這個世界年尚八歲的常磐莊吾的話語，唯有一句祝福，一聲期待。

    “莊吾，無論時間如何改變，你都註定生而爲王，成爲，至仁至善的王。”

    “……我在未來等你。”

    月讀消失了。

    有東西被牽引了過來。

    那是，曾經將月讀放逐了的，月讀原本的世界線。

    因爲月讀已經成爲了假面騎士，所以，它就猶如那些已經與這個世界融合的騎士世界一般，開始與這個世界相融。

    ……

    ……

    與此同時。

    站在一面用黑布遮住的整身鏡前的斯沃魯茲突然臉色大變，向天外望去。

    震驚，疑惑，愕然，憤怒……種種情緒不一而足，在他的臉上紛至涌現。

    緊接着，便是一段逐漸癲狂的大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但是那並不妨礙斯沃魯茲從結果逆推出一些真相。

    比如……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月讀！”

    大笑聲中，斯沃魯茲怒不可遏的話語，如炮轟一般不斷炸響。

    “父王啊，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

    “竟然拿自己的世界去補足別人的世界……”

    “這就是你選擇的王位繼承人！”

    “這就是你放棄我的理由！”

    “這就是你所謂的，擁有最強時間天賦，會成爲我們世界的希望的，王！位！繼！承！人——！”

    斯沃魯茲一把掀開蒙在整身鏡上的黑布。

    “我會證明的，我，才是最強的！”

    在將極光帷幕一點點鋪到鏡面之上的同時，重新恢復平靜的斯沃魯茲說道。

    “不需要的你認同，靠我自己，我一樣可以成爲王……成爲，超越你的王！”

    斯沃魯茲傲然邁步，身體緩緩融入鏡面之中。

    “我可不會徵求你的同意。”

    ……

    ……

    鏡世界。

    生命之樹下。

    斯沃魯茲剛一出現，便萬籟俱寂。

    時間停止！

    然而，在這時停的境界中，卻仍有破風聲傳來。

    那是鏡世界莊吾留給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生命之樹守護騎士——蜻蛉！

    斯沃魯茲轉身，擡手。

    【Decade！】

    伴隨着低沉的機械音效。

    嘭——！

    異類Decade裝甲包裹的手掌穩穩擋住蜻蛉飛躍而來的踢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