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劣幣與良幣

    在網絡上發言，就像帶了一層面具一般，往往會更加大膽——

    現實中唯唯諾諾的鍵盤俠，可能在網上重拳出擊；

    現實中靦腆羞澀的少女，可能在網上車技賊猛。

    蘇哲就發現，在現實中遇到的粉絲，大多都十分禮貌、靦腆，要個合照或簽名就走了。

    就算少數社牛，也只是聲音大、自來熟而已。

    但在網上，恨不得把他扒光啊！

    最明顯的區別是，現實的粉絲一般喊他“蘇哲”“哲哥”“哥哥”等，網上的男粉都敢喊“老公”！

    怕了怕了，蘇哲認輸回覆：

    【西服、校服或古裝？好，我拍完節目後去選一套拍。對了，哪個影樓技術好？】

    影樓……

    關注蘇哲的圈內人差點將手機扔了：

    你以爲上世紀拍結婚照呢？哪有偶像去影樓拍寫真的！

    【蘇哲太搞笑了，和一般偶像始於顏值巴拉巴拉不同，我對蘇哲是始於人品，陷於顏值，驚於作品，忠於搞笑！】

    【請問一個人怎麼能兼具偶像、猛男、諧星、音樂人的身份呢？太反差了！】

    【偶像靠顏值，猛男靠身材，諧星靠性格，音樂人靠才華，沒問題啊！】

    【這麼說倒也是……但蘇哲憑什麼這麼完美？】

    【要不能吸引我呢？我之前從來不粉任何偶像都入坑了。】

    【我也是！粉上他後將作品翻來覆去地看，太少了，不解渴啊！想去其他偶像那裏解渴，但根本沒有代餐！】

    【姐妹嘴替啊！怪不得我爬牆蘇哲後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太獨一無二了，根本沒有代餐！】

    甘蔗們翻來覆去地誇蘇哲，彷彿他天上有地下無一般，着實誇張了。

    蘇哲算是領教當偶像的滋味了，整天被這麼多馬屁聲包圍，肯定會飄。

    他看了一眼【天王】進度，飆升至3%，總算沒有那麼多零了，是巨大的進步，但也給他警醒：

    “這才3%，任重而道遠，不能飄。”

    但很多甘蔗飄了：

    【繼續誇，我們愛看！】

    他們看到自己喜歡的偶像被別人誇，能感到認同感，甚至有人能產生代入感，便漸漸組成了粉絲圈，自發成立了一個個羣。

    哪怕蘇哲不喜歡粉圈，也無法阻擋，這就是人性。

    不過現在還好，各個粉絲羣裏，都沉浸在對蘇哲的誇誇中，氣氛很和諧。

    蘇哲刷了一會兒微博後，發現沒啥營養，全在誇自己，又掃了一眼自己的微博關注——

    哦吼！七百多萬了！

    別嫌少，這可沒買粉，都是實打實的關注！那些頂流捏去水分也就這麼多，還可能更少。

    當然，關注不代表粉絲，大部分都是路人而已，但對蘇哲來說，微博已經成了絕佳的宣傳平臺。

    哪怕他不花錢營銷，不去買水軍，僅靠自己發微博，都能取得良好的宣傳效果。

    這樣下去，他對娛樂公司的依賴性越來越小了，心中琢磨：

    “乾脆不籤公司了，自己開工作室單幹！反正我現在有錢有名氣有口碑，在圈內有些話語權了。”

    他決定錄完節目後，先和各大公司談談再說。

    看完微博後，蘇哲又打開某乎。

    他看翻來覆去的直白誇獎看膩了，想看點兒有技術含量的——

    雖然某乎現在充斥着裝逼、編故事的答主，但依舊是互聯網回覆含金量最高的軟件。

    至少這裏沒有被流量粉佔領，不會出現抱團控評、堵嘴路人的情況。

    在【如何看待《消愁》銷量破千萬】提問中，大多數人不吝讚美之詞：

    【我太喜歡《消愁》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單曲循環。】

    【我更喜歡《像我》，每次聽都熱淚盈眶，但爲了幫蘇哲戰勝蔡子峯，多買了幾份《消愁》。】

    【是啊，我不是蘇哲的粉，但看到像他這樣的人獲得勝利，心裏也感到舒服。】

    【深度分析《消愁》，蘇哲簡直是民謠詩人：……】

    除此外，【蘇哲爲何能夠迅速上位翻紅】的提問也很火，提問者在問題描述中問：

    【都說劣幣驅逐良幣，爲何蘇哲能戰勝蔡子峯？爲何他實力這麼強，華星娛樂卻一直不捧他？】

    最高贊回答：

    【對資本來說，劣幣驅除良幣：劣幣更好控制，能夠量產；但對觀衆來說，良幣驅除劣幣：有山珍海味，誰喜歡吃屎？】

    【天下苦流量久已，蘇哲的出現恰到好處。不對，應該是他終於等到了自己的風口。】

    【在蘇哲翻紅後，許多人嘲諷華星娛樂，說他們太傻了，有蘇哲這種巨星苗子卻不知培養，卻忘了前些年的圈內風向。】

    【當時，一切向流量看，無論有沒有實力，只要資本願意捧，就能賺大錢。那時候，資本看人不看實力，只看KPI。】

    【蘇哲有實力？但他身上有黑點！與其花力氣洗白，不如試試黑紅，黑紅失敗就放棄，這才是最具性價比的選擇。】

    【只是資本沒想到，觀衆早晚有一天會厭惡吃屎，一旦出現有實力的偶像，就能迅速圈粉。】

    【我們與其驚歎蘇哲爲何迅速走紅，不如去思考一下，爲何圈內每個年代都會出現演技派，偏偏前幾年沒有？因爲被同時代沒有實力的流量們搶走了機遇！吸乾了關注！】

    【他們耽誤了一個年代的實力派，劣化了長達十幾年的作品，也該結束了。圈內接下來出頭的，會是實力和流量兼具的偶像，比如蘇哲。】

    【我希望，也相信，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蘇哲涌現出來！現在這幫只有流量的偶像，一定會被逐漸淘汰！】

    這回答太燃了，評論區都看得激動了。

    就連蘇哲都看得熱淚盈眶，不住地誇讚：

    “實力和流量兼具？你看人真準！”

    他在會議室裏偷偷刷手機，笑得如同一朵花，旁邊的周詠美和林善兒卻覺得很正常。

    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不笑才不正常！

    林善兒還好一點，她在全球取得的成績更加誇張，周詠美卻羨慕壞了，崇拜地看着蘇哲，眼神都在發光，嘰嘰喳喳地找話題。

    【周姐越來越迷蘇哲了，我感覺她眼神都在拉絲。】

    【她這樣不擔心掉粉嗎？】

    【怕什麼？主播追星的太多了，只要別追路人緣太差的明星就不影響。蘇哲路人緣這麼好！】

    【而且兩人就在節目裏相處幾周，以後很難遇到。說白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不擔心傳緋聞。】

    周詠美瞥到了彈幕，表情怔住了，眼神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突然沒了談興。

    “你怎麼了？”蘇哲光看手機，沒注意彈幕。

    “沒什麼。”周詠美低下頭，永遠都咧開大笑的嘴巴，突然抿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