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巧合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東方大法師字數:4282更新時間:24/06/28 20:33:31
    凌晨三點,黑暗的臥室裏,許正的手機突然震動兩聲,一直呼呼大睡的他聽到這點微弱的聲音,瞬間驚醒。

    他翻開一看,消息是李鳴聲發過來的。

    “羅士愷在天麓小區已跳樓身死。”許正看到這一則消息又關掉手機躺下來,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琢磨李鳴聲發的消息。

    他說羅士愷是跳樓而死,不是跳樓自殺,一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卻不同,前者可能是走投無路,後者有自願的可能。

    難道是羅士愷潛到夕陽區天麓小區是想報復孫傳斌一家人?結果被保護孫家的特警們抓個正着,結果他不想被抓,跳了樓?

    許正心裏又暗自搖頭,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些難以理解的地方,孫傳斌一家人,特別是孫茜願意指證羅士愷的事情已經被錄了口供。

    有視頻,有筆錄,現在再去報復人家,又消滅不了證據。難道羅士愷費那麼大周章跑到夕陽區,只爲報復孫茜?

    許正覺得身爲偵查員的羅士愷應該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殺孫茜純屬滿足自己復仇的快意。

    可他要想復仇,最大可能應該是報復閆老,誰讓這個老頭不好好工作,天天泡在檔案館。

    要是沒有閆老的堅持,許正還真不會接觸這個案子,那麼案子應該就破不了。

    所以他應該排在第二位。沒想到讓警方擔心半天的羅士愷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命案,還是在天麓小區,那兒最高才六層樓,他都能摔死。

    看來他的跳樓而死不單單是字面上的意思。只是他現在一死,案子的真相沒有辦法大白於天下了,殺死杜美娟的真兇到底是羅士愷還是他父親羅軍。

    現在這世上知道真相的只有羅軍和劉彬二人了。許正覺得這裏面不會簡單,但苦於現在掌握的信息不足,琢磨不透這裏面的關係。

    所謂虎毒不食子,常理來說,應該是羅士愷自首舉報自己的父親羅軍爲殺人兇手。

    而羅軍呢,應該來自首把所有罪責擔下來。可事實偏偏相反,這是許正不能理解的事情,聽着牀上兩大一小三人的均勻呼吸聲,易地而處,他會不會替嘟嘟擔下所有罪責呢?

    這個問題許正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來,看到睡在牀中間的嘟嘟自己裹着一個小毯子,很是香甜的樣子。

    他笑了笑,到底還是女孩子溫柔,睡的安穩。奶奶經常說他小時候一天四季都不愛蓋被子,每天睡覺和打仗一樣,父女相比,還是嘟嘟更讓人省心。

    再看韓蕊,側着身子虛抱着嘟嘟,看着就很嫺靜,而許紅豆睡姿呢,真是有點辣眼睛,被子全蓋在肚子上了。

    黑絲包裹着滾圓的屁股,隱隱露出紫色的丁字褲,修長的絲襪美腿交疊在一起,似乎這樣才能抵禦空調的冷風。

    許正掃了一眼不敢再看,急匆匆的換身衣服連飯都沒吃,徑直去了單位。

    距離6.15號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第五巡視組的工作已經平緩許多,再沒有天眼系統剛升級時候的忙碌。

    而且與以往相比,工作量相對少了許多。目前許正工作的重點是審覈華東和華南十幾省市報上來的A\/b級通緝犯名單。

    至於抓捕那些潛藏的通緝犯工作,已經不是他的工作重點,畢竟新發佈的通緝令,基本上很快便會有消息。

    肯定不可能讓通緝犯再像以前那種一藏便是十幾年,甚至一輩子。開完早會安排完工作,許正便把竹青喊到辦公室,問她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

    “組長您還不知道吧,羅士愷從天麓小區六樓樓頂跳了下去,而跳樓的位置正是杜美娟生前住的房間樓頂。”接着竹青詳細描述了羅士愷跳樓前後的所作所爲。

    原來他並沒有去找孫傳斌家人報仇,而是偷偷潛入天麓小區,徑直爬上樓頂,然後往天台邊上一坐。

    他也沒有遮掩,坐在天臺上的身影在凌晨的晚上很突出,很快便被隱藏在小區的特警發現,接着幾位特警迅速趕到樓頂。

    試圖抓捕嫌疑人。只是羅士愷當時坐的位置非常危險,他身子往下一歪便能直接掉落下去,而且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拎着一瓶白酒。

    時不時的喝上一口。身子前方他還用正燃放的三根香菸擺場上香的樣子,嘴裏咕咕的唸叨着什麼。

    可惜特警當時只顧得喊話,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羅士愷一點兒都不在乎特警是不是想抓他,等到香菸燃盡,他一秒鐘都沒猶豫,彷彿坐着睡着了,一頭栽了下去。

    可惜天麓小區挨着大樓邊上全是水泥地,他掉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摔倒頭,結果是當場失去生命。

    “組長,你說羅士愷跳樓前,還特意擺放三根香菸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給杜美娟上香求原諒,還是他自己想跳樓敬拜神靈?”許正也搞不懂他這種操作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對殺死杜美娟表示歉意,對了,他跳樓時間是凌晨二點左右吧?如果是這樣的話,表示歉意的可能性更大。”杜美娟死亡時間正是凌晨一點到二點,不過許正心裏覺得羅士愷如此做不太可能是賠罪,以命抵命。

    因爲這個人是一個非常自傲的人。這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會給自己殺死的人而低頭認罪,更不可能爲賠罪而故意來天麓小區自殺。

    “屍檢了嗎?”竹青不解,愣住了,

    “組長,這種人屍檢結果還用在意嗎?”許正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猜測,而是打給了李鳴聲詢問屍檢結果。

    可惜現在結果還沒出來,電話那頭的李鳴聲似乎猜到許正的用意,詢問道:“小許你是不是覺得羅士愷的行爲很古怪?”許正把自己認爲不正常的地方說了出來,最後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總覺得羅士愷是故意如此,是故意把自己當成殺害杜美娟的真兇。我有一種感覺,他如此做的目的是爲了遮掩什麼。”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屍體,警方是不用得到其父母或者妻子兒女的簽字,便有權利做屍檢,但屍檢結果不可能出來這麼快。

    李鳴聲想早點結束這個案子的偵查工作,便提議,

    “我現在讓人調查一下羅士愷的體檢報告,看看他是不是得絕症了。或者還做其他違法亂紀的事情,比如殺人。”現如今調查一個公職人員的病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倆人沒等多久,便查到羅士愷在301總醫院做的檢查。

    肌萎縮側索硬化,簡稱漸凍症,一種現如今依然沒有特效藥的絕症。但可以使用藥物延續生命。

    如果能延續到六七十歲,那麼也算不上什麼絕症了,但這樣治療要花費大量金錢,而且病患的生活質量並不太好。

    許正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得了這種病,不可能治好的情況下...而羅士愷估計就是抱着這種心態而跳的樓。

    “小許,你說殺死杜美娟的兇手有沒有可能不是羅士愷,而是羅軍?”李鳴聲看着羅士愷的病歷唏噓不已。

    這樣一來,之前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也能解釋的清楚了。許正長嘆一聲,怪不得昨天晚上羅軍來自首的時候,一臉灰敗,彷彿他自己才是真兇一樣,或許他兒子代他頂罪才是他備受煎熬的重要原因。

    “李大隊,如果事實真相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咱們可能找不到證據了。”李鳴聲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現在羅軍和劉彬的口供一致,羅士愷畏罪自殺,孫茜作爲目擊證人,只能證明他們三人去了杜美娟房間。羅軍妻子蘭玉盈只能提供羅軍案發時間不在家的證明。所以,你擔心的事情真有可能發生。”對此許正也是束手無策,

    “李大隊你們應該搜查羅士愷三人居住的地方吧,有沒有找到關於杜美娟案子的線索?”

    “沒有,三個人,包括孫傳斌都沒有記日記的習慣,也沒有留下一點涉及趙美娟的事情。”

    “既然如此,還請您繼續派人調查吧,我等到下班抽空再去閆老那裏。”掛斷電話之後,許正無語的站起來,把剛纔倆人聊天的內容簡單告訴竹青,吩咐道:“你去和裴天石討論一下。看看從哪裏入手,咱們能找到案子的真相。”等到竹青出去,許正抓緊時間處理完幾份文件,沒等下班便先去了閆老那裏。

    此時閆老已經得到消息,正坐在檔案館他的辦公桌前研究着這個問題,看到許正急匆匆過來,他招手道:“看你急的滿頭汗。這個案子就差臨門一腳,你急有啥用?”許正嘿嘿一笑,部委雖然與市局不遠,但大夏天跑過來,不出汗是不可能的,現在鑽進空調屋,真是舒坦。

    “明天就是週末了,我準備回長明一趟,這不抓緊時間把這事搞定,省得留個尾巴。”閆老又看了許正一眼,這才重新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剛來京城工作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

    “你幫着我們搞定這個案子。給你放假不是應該的事情嗎?如果你們領導不批准,我去幫你說。”許正哈哈大笑,

    “這事可不敢勞煩您,我這次回長明是準備給孩子上戶口,其實我不回去把證件寄過去也行。但我在長明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我聽說你準備在京城買房,按我說,等你明年借調期滿,正式調入部委之後,可以運作一下,給孩子上京城戶口嘛。”許正搖頭,

    “這事先不急,其實我覺得對孩子的培養沒必要一味的給她最好的,我也給不了她最好的。您看那北海小學,像我這樣的,一點兒資格都沒有呢。”

    “都掙優秀,哪有這麼多優秀,算了不說這個。”閆老苦笑兩聲,接着說起正事,

    “你看要不要咱們先從劉彬這個人身上下手?”劉彬,京城某旅遊學院畢業,大專,畢業後做了導遊,憑着一口流利的京腔,在導遊界已經逐步嶄露頭角。

    不過他現在還是打工人,前途未卜。和孫傳斌還有羅士愷兩位發小相比,他的前途算是最差的,當然,這只是現在,也許三十年河東也說不定。

    作爲導遊專業的學生,劉彬在大學期間便已經開始接觸這一行,甚至經常做

    “野導”,就是沒有上崗證的導遊。算是接私活掙錢,然後在校期間走遍了大江南北,漲了不少見識。

    昨天能審訊出來他的口供,許正估計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知道瞞不住了,早交代早沾點便宜。

    第二個原因可能是他有把柄在羅軍手裏。故意按照羅軍安排的真相,在審訊的時候告訴警方。

    “我覺得有點難度,但可以一試。”許正到最後還是同意閆老的提議,其實倆人都明白,劉彬如果真要和羅軍演戲。

    那麼他真不會告訴警方真相。閆老扔掉紙製的卷宗,把老花鏡放到眼鏡盒裏,

    “走吧,咱們去重案大隊,看看他們調查的如何了。”倆人趕過去的時候,李鳴聲正組織重案大隊所有在家偵查員討論這個事情,大家各抒己見,但都沒有人有把握讓羅軍和劉彬二人說出真相。

    李鳴聲讓樊鈺給閆老二人交代今天調查出來的新情況。其實也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許正對羅軍家的財產情況很感興趣。

    這個人在與蘭玉盈結婚之後,並沒有獲得上億的財產,因爲當年富婆官司勝訴當庭釋放之後,人家就有了移民出國的心思。

    結果富婆一出國,並沒有留給自己女兒太多錢。原因也很簡單,錢都給了蘭玉盈,那麼她就不安全了。

    不過這些事情與本案沒有太大關係,許正只是看了兩眼便放在一邊,真正讓他感興趣的還是關於劉彬的調查。

    原來這小子還真有把柄落在羅軍手裏。劉彬從小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主,他年少的時候做過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被人告上法庭也有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六年前。

    他被自己一個同行告上法庭,說他涉嫌強迫罪。結果最後庭審的時候,劉彬拿出新的證據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而給他打官司的律師,正是羅軍的同學。

    不過真正讓許正感覺有意思的不是幫劉彬打官司的律師。而是五年前狀告他強破罪的女人叫官月兒,和隱殺榜第二十名的官月兒是一個人。

    許正正愁該如何正大光明的開始調查官月兒這個人,沒想到這次兩個案子嫌疑人碰到一塊了。

    果然之前他選擇京城的隱殺榜名單是正確的,也幸虧他這次沒有拒絕給閆老幫忙。

    “李大隊,劉彬五年前的官司,你們這裏有詳細資料嗎?”